《我的师兄有点奇怪》葭溪

11、溜冰

　　寒鸦轻轻落在枯枝上，枝头晃动，轻雪掉落。冬日的太阳悬在空中，苍白着脸洒下清冷而朦胧的光。

　　一口清湖凝成冰镜，盖在苍茫茫的天地间，宁静地朝着天空展眸。

　　向晚照踩着“冰鞋”摇摇晃晃被江拂袖牵着走出来。

　　“二、二师兄，这到底怎么滑呀？”她紧紧抓着江拂袖的袖子，一脸紧张，下半身仿佛变成了一摊水，难以操控。

　　“像走路一样使用你的脚，但是不要抬脚，要滑。想象你的两只脚是两个轮子。”江拂袖气定神闲地托着她的腰道。

　　“对。就是这样。”

　　向晚照小心翼翼地蹬了一下脚，果真往前滑动片寸。

　　一步、两步……

　　渐渐的，向晚照感觉迈的每一步都开始变得更加坚实，步履渐大，也快起来。

　　她不自觉地摆动着手臂与双脚呼应着。簌簌的寒风擦过耳畔，下半身却轻巧如燕，不带半分滞涩。

　　刘海呼呼地往后跑，向晚照兴奋地转头：“二师兄，我会……”她的身侧早无一人。

　　二师兄站在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向晚照心底一慌，声音带颤：“我怕——”然而脚下却是机械地移动，竟未乱阵脚。她将目光放至前方，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移动她的“轮子”。直至向晚照沿着冰湖滑了一圈才堪堪停下，后背濡湿，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向晚照这才缓过神来，气呼呼地看向江拂袖：“二师兄太过分了！放手也不告诉我！吓死我了！”

　　江拂袖抱着臂走过来，挂着笑：“你不是滑得挺好的？”

　　“哼。”

　　向晚照眼珠子一转，脚下用劲，一把上前拽住了江拂袖的发带一扯，然后咕噜噜地滑远了。

　　江拂袖被扯得后仰，再直起腰时小姑娘已然跑远。

　　“哈哈哈哈！”向晚照高扬着战利品在冰湖里奔跑着，水蓝色的发带飞扬在空中，像是涌动着的流水。

　　江拂袖淡笑一声，不急不慢地捋了捋头发，一个抬手就飞到向晚照身旁，一把捞住。

　　“啊啊啊啊！二师兄作弊！”向晚照惊恐地甩着双手双脚，妄图挣脱下来。

　　江拂袖直接从她手中抢过发带，施了个法发髻就恢复如初。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江拂袖戳了戳她鼓鼓的两颊，笑眯眯地道。

　　向晚照，败！

　　熟练掌握溜冰技巧后，闲暇时去冰湖溜冰已经成了向晚照最最喜爱的活动之一。

　　临近冬至，向晚照又提着溜冰鞋往冰湖走。

　　这时，一道扎眼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远远矗立在冰湖旁。

　　向晚照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那道身影缓缓回头，是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庞。

　　冰雪冷三分，映照芙蓉面。

　　美人落眸，轻声低笑:“小师妹好。”

　　向晚照呆呆地看着。

　　师父是按容色收徒吗？为什么大家都好漂亮……

　　回过神，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朝沈石心点了点头：“三、三师姐好。”

　　三师姐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溜冰鞋上，“这是何物？”

　　“这是二师兄给我做的溜冰鞋！”向晚照举起鞋送到沈石心面前认真展示，“可好玩了！”

　　“哦？那家伙又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石心伸出双手摸了摸鞋，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

　　向晚照忍不住将带了手套的毛绒绒的手覆在上面，“三师姐，冷不冷呀？你穿得好少呀……”
　　沈石心顿了顿，反手握住那毛绒绒的小爪子，笑吟吟地道:“有点呢。”她弯腰倾身而下，一股幽兰之香扑面而来，“要不——师妹来替我暖暖？”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手套的原因，向晚照觉得师姐似乎没有初见时那般冰冷吓人，她咬了咬唇，然后眼一闭扑进沈石心的怀里：“好、好吧——我的毛绒绒都借给师姐暖一暖。”小姑娘扑进来时帽子的绒毛扫过沈石心的鼻尖，痒的她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师姐你都感冒了！”向晚照抱得更紧了，学着师父那样对着师姐的背搓来搓去，试图传递点热量，“怎么可以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呢？”

　　沈石心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她扒开向晚照，点了点她的脸颊，“放心吧，师姐骗你的。你三师姐是修道之人，自有御寒的本事，不必依靠普通衣物。”

　　“哦……”向晚照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

　　“从来没有靠近师姐这么近……三师姐好漂亮啊……”

　　沈石心笑得更开心了。

　　“小甜嘴。”

　　下了几场大雪后，不周山迎来了年关。一向忙碌得见不着人影的师父大包小包地从山下回来，说要给晚照过第一个在不周山的年。

　　“师父师父！我的红纸在里面吗？”向晚照举着两只毛绒绒的爪子凑到老人家旁边，朝桌子上摊开的各种东西东张西望。

　　“当然买了。”师父笑着翻出红纸递给向晚照，顺便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雪白的胡须软软地垂到胸前。

　　向晚照两眼放光，“谢谢师父！”她接过红纸上下打量着，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仿佛心里很有了主意。
　　她摇了摇腰间的铃铛：“二师兄！二师兄！你现在在家吗？”铃铛闪了闪。

　　“那我去找你啦！”向晚照揣着那一桌的红纸就走了，“师父，我很快就回来！”

　　等她走进院子，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竟是许久未见的大师兄。

　　大师兄似乎和二师兄说着什么，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双淡淡的眼睛看着她。

　　奇怪，感觉大师兄很眼熟的样子。

　　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大师兄早啊！”说着抱着红纸进了屋。

　　“我带了一堆红纸来，大师兄要不要和我一起剪窗花？”向晚照把红纸在桌上铺开，从凌乱的桌面翻出了几把剪刀。

　　“……好。”

　　向晚照吃惊地抬头，似乎意外冷冰冰的大师兄会答应这样一件事。

　　但下一秒她高兴地笑起来：“大师兄快坐！我来教你！”说着使劲地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二师兄倚着门框挂着经典笑容，向晚照也招呼了他：“二师兄你也来！”

　　江拂袖挑眉，慢悠悠地在对桌坐下。

　　向晚照刚拿起纸，大师兄就已经自如地剪起来。“哇，大师兄，原来你这么会剪呀！”看着一张红纸渐渐在林畔青的手中显现复杂精致的形状，向晚照崇拜地冒出星星眼。

　　“嗯。小时候剪过。”大师兄简短地回答道。

　　反观二师兄那边，他举着剪刀一阵捣鼓，最终剪出了一朵丑模丑样的小花。

　　“哈哈哈哈哈！二师兄的好丑！”向晚照毫不留情地大笑。

　　二师兄狠狠地在她头上开了一个爆栗，脸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了：“人无完人，怎么了？嗯？”

　　向晚照“嗷”一声捂住脑袋，“二师兄打人！”她气呼呼的，“大师兄你看他！”话刚脱口，她有点不好意思。

　　大师兄和她不熟，可是她却想大师兄和她出气。大师兄肯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大师兄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拂袖，你打重了。”

　　江拂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向晚照也侧目。

　　“没关系啦，大师兄，我只是开玩笑。咱们还是来剪窗花吧。”她拍了拍大师兄坚硬的肩膀，然后三个人就这么宁静地剪着，空气中只有“咔咔”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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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噔~”向晚照将她的成品展开，是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我剪的还不错吧！”她得意地摇了摇脑袋。

　　林畔青点点头，江拂袖不甘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明艳的身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