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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棋子还是猎人 ...

  •   罗莎缓缓将面具覆在脸上,青黑色獠牙样式的面具在触碰到脸颊的瞬间就变幻出了一副新面孔。一条狰狞的刀疤从下眼睑处贯穿到嘴角处,棕褐色的雀斑芝麻般的点缀在鼻子两边,与这外表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双蓝绿色的眸子。

      “大人说的事限你一天完成,搞砸了就负责狂欢日的后备工作去呗。”一个带着没有面孔的白色面具,披着一件破烂的袍子的傀儡站在罗莎身后,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哎呦喂,谁不知道你是个叛徒呢。可惜了,现在你身上的气息不再是纯净的了。诶呀呀~说得又饿了,又想尝一下神殿的人的味道了~”

      罗莎顿了一会,立刻回过神来快步向前走。

      “还是一样冷酷无情啊,无趣,还以为有新的乐子呢~你说对吧,安德鲁鲁~~”傀儡双手托住下巴,指尖缠绕这几缕紫色的丝线,歪着脑袋悬浮在半空中。

      一个黑白相间的晴天娃娃布偶凭空浮现出来,它那被黑色蜡笔画出来的五官扭曲起来:“癫婆,不要这么叫我。她不是一直这样吗?镇长那边给的任务是看住她,不要因为贪玩误了正事。”

      嚯,好险好险,吓死我了,那老匹夫果然没有打消怀疑。原来的‘凯特’是神殿的人吗,“纯净”和“污秽”,这两个词在镇民的口中出现了多次,有什么关联?

      已知:罗莎现在的身份是‘罪人’和镇长手中的‘利刃’,曾经的身份可能是神殿的人员,“纯净”和“污秽”不能共存,那么曾经可能接触过甚至被污染的“凯特”可以称的上是特殊的存在,还有一个“钥匙”逃亡在外。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有些纵容,对待一个没有“威胁”的凯特用精神控制,对待一个叛逆的“钥匙”则是用武力镇压使其安分。从他们对怪物模糊两可的态度、魔渊还有狂欢日的态度来看......他们需要“凯特”和“钥匙”主动作为祭品?是为了控制魔渊?

      不,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以把这件事做到完美,不会露出任何端倪。再说现在得到的信息全部来自于他们的补充,这太过于刻意了,第二对我的监视手段太过低级,那如果信息是假的话.....再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们的身份是真的吗?还是说魔渊的怪物才是真正的镇民?那么原来的人去哪了?嘶——计划有变,得做两手打算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的人都不值得信任,或者说一切都不值得信任。

      “那么,我在这一场闹剧又是什么角色?我,是谁?”罗莎搓捻着指尖,催动着面具消失在一团迷雾中。

      “果然还是做出选择了吗?”黑白相间的晴天娃娃布偶从墙上钻出。

      “我说什么,即使被那些伪君子抛弃了,依然还是对他们念念不忘啊,真是一条忠犬欸~”青玉材质的小人偶叉着腰,挺起胸膛,仰着脑袋嘲讽晴天娃娃布偶。

      “蠢货,她这是潜入敌方去了。我们不知道‘钥匙’在哪里,但是那些伪君子知道。不过,这就意味着,神殿那些人在那方面会占上风。镇长大人果然没猜错,局势还是变成这样了。接下来就不用看着她了,现在还有事要我们去完成。”

      听到这个消息,小人偶往地上一扑,开始打滚撒泼,“同样是主人制作的魔偶,你又比我聪明到哪里去。哼~我不想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但是布偶并没有其他反应。于是它像是认清了现实,垂着脑袋,站在布偶旁边。

      “好吧,又要开始干活了。真无趣~”

      黑烟弥漫,直至隐没了它们的身影,芝麻大小的小漩涡出现在黑烟的中心,随后小漩涡将黑烟吞噬得一干二净,一切又重归平静。

      神殿的人绝对知道“钥匙”在哪,不过,既然镇长他们都知道我跟神殿的关系,那么他们绝对会认为我会去卧底神殿。神殿的那些人同样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既然背叛了他们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要么就是我是神殿安插在镇长阵营的棋子,要么就是我的价值,还需要我,能让两方在我身上放下成见,利益的划分.....啧,我要真去找他们怕是有去无回啊。“凯特”的行为太过于割裂,一开始是想干掉我的,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我”的名字吗?但在此之前,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她认识“我”,这就说明这里可能同时存在另一个“我”。那位“凯特”对我的好,只是建立在我是“我”的基础上,这种看好感的东西很影响计划。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几个正确的信息。

      “小朋友,你好呀~姐姐有件事要找你,事关世界存亡,请你配合哦~”

      刷拉的一声,先是上半身从黑雾中探出,紧接着灰色的袍子无风而动,绣在袍子边缘暗金色的铭文发出点点星光,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坠在腰际发出阵阵轻灵的声响。

      不得不说镇长是懂得怎样出场拉风,送的这件袍子真是b格拉满了!!

      “你知道小镇的墓地在哪吗?”

      ******

      “她在试验场平安无事?看来那件事他们做的不错,即使是我都不能否认。传我的指令下去,‘影’和‘光’小队去追捕‘钥匙’,你们两个带领‘塔’队看守‘那个地方’。在那之前,若有任何异动,杀——”瘦弱的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四周漂浮着点点星光,干枯的棕发披散在肩头,紫色的眸子隐藏在白色帽兜的阴影下,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在光点的照耀下泛着荧光,白色的胡须垂在胸前。

      也许换做其他不了解这位主教的人会被他温和的外表所欺骗,认为他是位仁慈的问道者。但是此刻跪在他面前的两位棕袍男子都知道这不过是伪装,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清楚他们追随了15年的上司的手段:残忍中又不失温情、善猜忌又不失大度,明知他一直没把他们看在眼里,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会对他产生不满,但这并不能动摇他们对主教的忠心。忠诚到愿意主动为他揽下一切的负面言论,行走在黑夜中。

      “大人的命令小人会拼尽一切完成的!!”感受到主教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他们把头压得更低了,全身如筛糠般颤抖。

      “这样才对啊。”主教拉长声音,一字一字的宣读道。

      ******

      “什么是墓地啊?你是外地人吗?我们这里受梅拉的庇护,灵魂不死不灭。在红砂之鸟的领导下向死而生,黑龙的吐息赐予我们新的生命。除了你还有镇长、他们说的那个‘怪物’外,好像没有见过其他外地人了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被其他镇民称为“怪物”的小男孩仰着头朝罗莎眨巴眨巴着眼睛,“姐姐,我叫阿塔玛,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再次回想起那位自称阿塔玛的小孩的话,罗莎慢下了脚步。

      没有墓地的话,“凯特”的那份图对不上啊!大意了,又被坑了,“凯特”给的信息也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布局图。

      向死而生,灵魂的永恒,以及排他性,异世界版“桃花源”?戏剧也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更强调幕,不完成一定的要求根本不能到下一幕。也就是说,外面的那个阿塔玛也在给假消息,那个“凯特”也在放烟雾弹。

      要满足这几个条件可不容易,有什么是可以的——是沙漏!!

      这里就是一个沙漏,时间一到一切都会消失。根据那孩子的话,红砂之鸟的意思为祭品和死亡,黑龙代表毁灭与新生,没理由外面那个阿塔玛和那个“凯特”不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钥匙”和我只是打开黑龙巢穴的引子,红砂之鸟是暂时镇压被锁在魔渊的原镇民的祭品。杀死黑龙,只为他身上富有魔力的血肉能够延年益寿,抓捕“怪物”也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某种东西,他们口中的大人需要,要把他们圈养起来来与他们交易,真是令人作呕。

      现在还差一个最关键的东西没有确定,那边的布局应该差不多了吧,不亏我抽干全部魔力制作针眼和隐藏踪迹。那么出发吧,拯救世界的少年!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啊?”

      “问候那些回归梅拉的镇民,这可是关系世界存亡的大事。”

      “哇~好厉害,我能帮忙吗?既然姐姐是外乡人,那就是‘异类’,我是‘小怪物’,我们的组合天衣无缝。”小阿塔玛双手叉着腰,眼睛迸发骄傲的光芒。

      一段时间

      “那么,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小阿塔玛蹲在一堆黑色的泥堆上,双手不停地向下挖。

      “别停啊,继续。高端的食材往往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啊不对,应该是高端的猎人往往会隐藏自己。”罗莎双手拼命地刨着,每刨出一堆土都要搓捻几下。

      “那跟我们挖土有什么关系吗?”

      “还没结束,看下这堆土里有没有紫红色的肉块,或者是泛着恶臭的硬物。”

      “但是,姐姐,垃圾场有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不,我说的异常是指会蠕动的。”罗莎从土堆挑起一块正在扭曲的紫色肉块,肉块瘫成一团,从指尖的缝隙中往下流,滴落到地面散发出死鱼般的腥味。

      一张惨白色的面孔在滴落的液体中浮出,红色绒毛慢慢占据整张面孔。

      噗嗤——刺啦——

      银灰色的利刃穿透层层布料,最后露出一小节尖刺,上面抹开一层脂红。

      “为什么要找这些呢,姐姐。”小阿塔玛的手腕呈一种莹白的骨质色泽,半边脸颊唰啦唰啦地往下掉渣,长满绒毛的长舌头往四周甩来甩去,下颚处一颗暗绿色的头颅连在惨白色的皮肤上,半阖着眼。

      小“阿塔玛”抽出手臂,下颚处的头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接着,他整张皮唰啦地滑落在地面上。皮包骨的躯干旁四只莹白的利刃抬起,扎进罗莎的身躯中,筛网般的身体不堪重负,头颅歪在一旁,温热的液体汩汩地往外流着。它熟练地把罗莎的头颅割下,将躯干破布似的堆到土堆上。

      “桀桀桀,真弱,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如果你在外层,我还得花好大功夫才能杀死你,可惜谁叫你来到了深层。”小“阿塔玛”将罗莎的头颅提到眼前,舌头舔舐着往下滴落的血珠。

      “真精彩,好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一阵鼓掌声从小“阿塔玛”的头顶处传来。

      小“阿塔玛”的动作僵住了,它用一只利刃穿透了眼前的头颅,上半身向上抬起,下颚处的头颅的眼睛骤然睁大,褐色的眼珠滴溜滴溜地往四周扫视。

      “听·得·开·心·吗?”

      小“阿塔玛”擦拭着不存在的汗滴,抬头往上看。

      紫红色的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遍布在它的头顶、四周,茧丝般遮蔽了天空。黑色发丝间掺杂些紫红色的丝线,发尾处的白色恍若银蝶,翡翠色的眼瞳的瞳孔骤然放大,眼角的两颗红色小痣愈加明显,一位少女单脚立在丝线上。

      是——罗莎!!

      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小“阿塔玛”意识到不对,拔腿就想跑。它冲到丝线的边缘,四只莹白色的利刃切割着眼前的丝线。

      但好像在逗它玩似的,每次当它看到外面的光线时,四周的丝线就迅速地补上。丝线在它的脚边堆积起来,慢慢攀上它的身躯,最后它们像是找到了合适的居住地,钻进了它的后颈处的皮肤。

      小“阿塔玛”的脖子后一缕丝线“破土而出”,将它的束缚起来。

      “傀儡把戏。”几根丝线应声窜出,扎进小“阿塔玛”的躯干,黑色的液体从它的身躯抽出,一个小型的石碑被丝线扯出,“第一个,还差六个。”

      “虽然你不是很强,但是你是它们当中脑子转的最快的,最难抓的,一不小心就跑了呢。从我踏入这里,哦,不对,应该是我踏上这片沙漠时,你就在算计我了。

      我的心理活动怎么样?好听吗?是不是为我的顶级分析表演给骗了,我真是个天才,太感动了。

      不得不说,如果你的出现不是太巧了的话,说不定我还真被你骗过去了。那么,晚安~”罗莎双手捧着它的头颅呢喃道,丝线在它的身躯上蠕动,所到之处只留下坑坑洼洼的骨头。

      “我说过,接下来我要掀了你们的棋盘。”

      此刻,在罗莎的视线里,小“阿塔玛”的躯体则是一个肥胖的虫子,而它下颚处的头颅像是被什么猛兽啃食般呈撕裂状。

      ******

      “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脖子处有点瘙痒。”说话者正是老相识“阴毒”的棕袍男子。棕袍下,他的后颈处一根丝线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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