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吼成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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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天。
好消息是，天气预报终于没骗人。这三天雨神相当勤快，霍霍几下就把旧都的气温打回了正常水平。
坏消息是，军训因此提前了。
也不能算是提前，因为军训原本就是定在开学第三天开始的。只不过因为开学当日的高温天气让领导拿不准，原本准备推到月末罢了。
开学第五天，一众新生在太阳都还没完全睡醒的大清早，顶着不太清醒的脑袋站在操场上听领导们念经。
浑浑噩噩中，薛平突然意识到这七天的军训似乎要把周末搭进去。
……莫名有股想骂人的冲动。
——
开学头两天考完试，后两天就是新生入学教育，作息和平常上课倒是没有太大区别。
正式班委名单还没出，薛平和曾湘这两天就从学生会的学长学姐手上接到了各种表单。
那些抱着一堆纸的人往门口一站，班上的同学就知道是来找两个班长的。只要扯着嗓子往教室里喊一声“班长，有人找”，总会看到靠门那列最后两个座位的其中一个主人站起来。
这些通常都是薛平接。只有在薛平趴在桌上争分夺秒享受睡眠时，曾湘才会为了不打扰薛平的好觉起身。
“谁让他们每次喊的都是班长，又不是副班长。”曾湘说得悠哉，又带着一丝心安理得的意味。
“要不这班长让给你吧。”薛平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千万别。别的我不说，你就看看这个班，谁能有您这样尽心尽力负责到底的啊。”曾湘感觉薛平想甩锅，于是急忙转了方向。
不过曾湘说的也是实话。
薛平看着有些呆，工作起来就完全是个相当靠谱的老干部，做事一板一眼的那种。原因无他，薛平觉得不能辜负交到自己手上的工作，而且还是自己能够完全胜任的工作。
虽然曾湘初中时期荣获连任三届班长的成就，但让她自我评价的话，她觉得自己只有在情商、细致和情绪稳定这三方面能完全超过薛平。
她和曾湘这两天要么就是帮着何老师整理开学交上来的资料，要么就是组织同学们填表交表，收完表自己还要再检查一遍才下楼往专业部办公室送。
别看薛平平常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急了还会吼人，其实她在工作上及其较真，每次检查交上来的表格都恨不得用双眼戳穿纸张，试图找到错误。
……好吧，其实是因为第一次交表的时候没检查仔细，整个班的表格都被专业部打回来重新填了一遍，于是薛平“十年怕井绳”。
拿到新表找何老师说明情况时，薛平一句一个“对不起”让一旁的曾湘有些不解。
又不是世界末日来了，这人这么紧张干嘛。
曾湘主要负责帮薛平收发资料和检查整理，剩下的就是跟着薛平在教室和各个办公室之间转来转去。
见过薛平认真做事的样子，曾湘打心底佩服这个只做过纪律工作的老干部。
而且她们二人由于前后桌的关系，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只说工作，但从表面上看，这几天两人的交流相当频繁。薛平不急着回家的时候还会绕点路去帮曾湘买一堆她指定的生活用品，然后第二天早上带到学校交货。
她们现在不像是同学，倒像是关系不错的同事。
不过……
她们的教室在五楼，专业部办公室在一楼。这意味着薛平和曾湘为了交资料每天要爬很多次楼。对于运动功能及其不发达的薛平来说，虽然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她这几天明显感觉有些疲惫。薛平这几天入睡时间因此被提前到了十点半，且睡眠质量直线上升。
起初的薛平自我感觉良好。
直到她在周四上午因为抱了几趟重的像哑铃的资料，手抖得一连填错了三张表。
最后曾湘在一旁看不下去，在薛平又拿了空白表格准备下笔时，拿过签字笔替她把表填了。
——
中午打完下课铃，薛平拿着饭卡准备去食堂。
走过曾湘的座位，曾湘无意间瞥见薛平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一种莫名的情绪窜上心头。曾湘想也不想，一把拽住薛平的手腕，把她按回座位。
“把卡给我，我去给你打饭吧。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没有。谢……谢谢。”
薛平看着曾湘略带怒气的眉眼，大脑停止运转，她机械般地把饭卡拿给了曾湘。
曾湘接过饭卡，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我好像吓到薛平了？
走到食堂，曾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冲薛平发了火。
但她为什么会发火？曾湘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等会回去道歉吧。
——
吃完饭，曾湘从后门走进教室便看到薛平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把帮薛平带的饭放在自己课桌上，自顾自地坐回座位，曾湘暗暗叹气。
她不当班长也没人可以替了。
没等曾湘继续想下去，薛平微微动了动脑袋，之后慢慢抬起头来。
“醒了？”曾湘想到之前的事，不由自主地把声音放温柔了些。
“闻到饭菜香了。土豆烧排骨？”
“狗鼻子还挺灵。”曾湘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曾湘说着，把桌上的饭盒拿到还在趴着的薛平眼前晃了晃。
“快起来吃饭。”
或许是因为曾湘吃饭速度有点快，等她回来时薛平睡的其实不是很沉。她听到曾湘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的声音时就醒了，只是还不想动而已。
拆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薛平也不顾形象，一大筷子饭一小筷子配菜的把午饭往嘴里送。
曾湘看薛平还是那与平常无异的表情，小心翼翼开口：
“对不起，之前是我有点急，没控制住冲你发火了。吓到你了吧？”
“啊，没事。虽然还没想明白，但能让你这么温柔的人发火，我肯定负主要责任。
应该是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薛平不假思索地回。
……这人是什么逻辑？
曾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心里被揉皱的纸团又莫名被这句话给抚平了。曾湘活这么多年，还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她索性把身子转了回去。
薛平耸耸肩，继续吃饭。
“反正都可以拿回教室吃，要不以后都打了饭拿回来吃？食堂本来也没什么位置。”再次转向薛平，曾湘突然开口。
“但我们不还是要先去食堂打饭吗？”薛平不解，问道。
“我这几天发现食堂要比教室热一些。”
“那……好吧。”薛平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
谁让曾湘是住校生呢。住校生肯定要对学校生活更了解一些，听她的没错。
薛平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扒饭。
“听隔壁电商班的说了吗？学校领导决定明天开始军训！”
“啊？才刚降温，那些人没事吧？”
“请求雨神明天继续下雨！”
“得了吧你，前几天被淋成落汤鸡的是谁啊？”
“反正不是我！”
“下这么多天雨，明天大概率是不会下的。你放心好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哀嚎声。
薛平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教室里除了她俩也就只有一两个人。现在大家陆续吃完饭回来，都在讨论刚才在食堂听到的，明天军训的事。
没理会他们的哀嚎，薛平只是抬头望向曾湘。曾湘似乎是知道薛平想说什么，于是她小声解答薛平的疑惑：
“中午我在食堂碰到何老师的时候听说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了，她让我俩下午放学去趟办公室。”
“哦。”
头低下去，薛平扒完最后几口饭。
曾湘看向薛平即将合上的一次性饭盒，微微瞪大眼睛。
她还没见过第二个能把食堂的饭菜吃得只剩油水和调料的人。
——
下午，何老师拿着资料走进教室。看着底下学生绝望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听到风声了。
这样也好，她索性落下了审判之锤：
“没错，就是你们听说的那样。明天开始为期七天的军训。大家明天早上还是把这身军训服穿好，7：30前在操场集合。我们班男生在5连，女生在3连。到时候集合先按班级站，动员大会结束之后教官来领人。军训期间我会在操场旁边的帐篷那里办公，随时盯着你们。”
这次倒是没人敢哀嚎了。不因为别的，大家往教室外瞟一眼就能看到专业部部长此时在他们教室外面和别的老师聊天。
很难不怀疑张部长是故意的。
放学和曾湘去办公室，薛平听到的和她想的倒是差不多：
“辛苦你们，新生信息收集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几张表也要等到军训结束才填了。明天开始，除了协助清点人数以外，你们就安心跟着军训吧。”
爱听，请多说点。
走出办公室，薛平想着今晚可以稍微睡晚一点。
直到她算了一下时间。
明天早上最晚要五点半起床？？？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气的是我自己。
——
于是，因被迫失去半小时回笼觉而越来越想骂人的薛平，终于在教官叫她名字的时候吼出了让她差点全校出名的
“到！！！！！！！！！！！！”
这声到，让整个操场都停滞了一秒。
这声到，吓飞了围在操场上旁观这群奇怪人类的所有鸟类。
这声到，让坐在操场旁专属纳凉区的各位高一班主任从无尽的工作中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这是哪个班的？这么有活力。”
“听方向好像是3连？”
“3连……何老师的班？”
何钰扶额。如此粗犷的声音，是自家临时班长没跑了。
毕竟这么大的嗓门，全班找不出第二个，
包括男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吼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