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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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站在窗边的裴云舒早就发觉了许绮瑾的存在，毕竟他的听觉足够敏锐，许绮瑾的动静并不算小。
但他并不打算因此而中断自己的演奏。
直到他发现了窗外不远处，自己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看见少女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运动着，而她面对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手中的曲谱早已烂熟于心，哪怕裴云舒有些许分心，也琴弦也依旧依旧按着既定的指法被按压着，拉奏出美妙的乐曲。
他注视着认真作画的少女，直到察觉出她要抬头，又重新眯起眼睛，装作没发觉她存在的样子。
裴云舒感觉到陌生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有写羞赧于自己从未在人前演奏过的，过于自由的曲目被她听了去，一边又安慰自己，对方是学美术的，不一定能听懂乐声中的感情。
许绮瑾挂念着还在琴房练琴的张语谚，飞速将这一张速写完成。
画上沉静的少年浸润着乐声，似乎也变得自由而热烈，追寻着梦想的灵魂要从躯壳中飞出。
许绮瑾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抱着小小的私心，在画面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送给阿音同学。】
他是我的音乐精灵。
让我看到了梦想实现的样子，哪怕只是存在于乐声中的幻象。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爬起身，收起画板和素描笔，指尖夹着刚刚画好的画。
她走到少年的窗下，轻轻敲响了那扇开了一条缝隙的玻璃窗。
里头的少年像是被他惊扰，停下了手中拉动的琴弦，睁开了眼。
他转头望向窗外，伸手推开了窗，声音清润好听。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云舒剔透的双眸认真的看着许绮瑾，等待她的回答。
许绮瑾看着他，才终于确认对方是个活生生存在着的人。
“打扰了，同学，我想问问琴房正门怎么走？”
裴云舒伸手将窗户推得更开了一些，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抬手给她指明了方向。
许绮瑾向他道谢，临走的时候，将手上一直捏着的画递给了他。
“谢谢你给我指路，还有，你的音乐很好听，这幅画是送给你的。”
裴云舒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看画上的自己，就见许绮瑾步履匆匆地朝着自己指路的方向赶去。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低下头，看着被她塞到手中的画。
画上的自己像是被套上了柔光滤镜，温柔而鲜活，而且看上去非常快乐。
画面的右下角是她的署名，小小的“许绮瑾”三个字，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掉。
翻到背面，看到她留下的那行字。
裴云舒指尖轻点着那娟秀的字体。
“阿音同学。”
看着这奇怪的称呼，他无声地笑了笑。
他也没了继续拉琴的欲望，将肩托拆下，把琴放到包里扣好，拧松琴弓，固定在琴盒里，合上盖子，拉好拉链，背好琴包，拿起琴房的钥匙，确认好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了，拧开琴房的门也离开了这里。
许绮瑾房间里的灯光逐渐与窗外的天光融为一体。
结局被改变之后，许绮瑾好像又重新找回了当初画漫画时的初心，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作画，为了自己的热爱。
她一下子忘却了身体上的疲惫，只感觉自己现在能一口气画上它个二三十页。
屏幕上的姜壹在经历了伙伴背叛的打击之后，并没有一蹶不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身边人会是害死自己父母亲人的幕后黑手，她相信自己对月见的判断。
哪怕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她，就连月见自己都认下了那些累累罪行。
但姜壹毅然决然地决定重新调查早已结案的世家灭门惨案，看看能否找出更多曾经未曾发觉的蛛丝马迹。
她独自去到张家原本的宅邸，当初的高门望族，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唯有那雕梁画栋依旧屹立，昭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曾经被数百人的鲜血泼洒过的土地，依旧残留着斑驳的暗色。
许久未曾被移动过的木门发出尖锐的呜咽，姜壹走进的刹那，就像是进入了被尘封的画卷。
无人打理的庭院之中，荒草疯长，姜壹原本以为这处该是空无一人。
却没想到院中亭子里坐着一人，正一手捧杯，一手执棋。
桌上壶中正冒着袅袅青烟，而那人听到响动，抬头向着姜壹的方向望来。
亭中人的眼睛是灰蒙蒙的，看上去目不能视，而他对面的空位上，却放着已经斟满的茶杯，似是与他对弈之人才离开不久。
“姜娘子，我等你许久。”
许绮瑾揉了揉跳动的眉心，感觉到眼底的干涩，都不用看屏幕上的时间，就已经知道自己又通宵了一夜。
新出现的角色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他是当朝国师，皇帝极其信任倚仗他，在原本的故事线里，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纵有通天之能，也与姜壹的主线毫无关系。
但经过更改之后的剧情，他的出现能给案件的真相带来一个更荒诞，而又讽刺的结局。
被握得发烫的笔被随意扔到一边，许绮瑾踢踏着毛绒拖鞋，去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
顺手给隔壁睡得正熟的张语谚发去一条消息。
【一睡不绮：睡了，没事别来找我。】
牛奶下肚，许绮瑾总算感觉到自己兴奋到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
暖洋洋的睡意涌起，她也懒得拉上遮光的窗帘，干脆就着阳光的气息陷入沉眠。
而另一边的裴云舒，也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起了床。
昨天明明才见过许绮瑾，但那泛滥成灾的思念如同潮水，将他的心脏灌满，闷闷的，如同夏季的雨到来之前。
潮湿得让人喘不上气。
那异国多年压抑着的，为她而起的一切情思，在再次见到她的一瞬间，成倍地出现。
距离从来都无法隔绝他对许绮瑾那黏腻的爱恋。
想她，想再次见到她。
听到她的每句话，看到她回复的每一个字，感受到她落到身上的视线。
许绮瑾初见时送他的速写一直被他带在身边，放在卧室的床头。
而他也靠着两人那为数不多的合照，撑过一个又一个难耐的夜晚。
直到梦里再次见到她。
甫一坐上车，肖特助就被他差的吓人的脸色惊了一。下，再花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纠结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关心一下顶头上司的精神状态。
“老板，昨晚没睡好吗？”
肖特助暗骂自己脑子不清醒，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还要多嘴再问一次。
“不，我昨晚过得很好。”裴云舒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难得地回答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少年游》的影视改编项目之后由我负责对接原作者，其他相关部分也先给我审核完之后再执行。”
提起《少年游》 肖特助想起了凌晨时对面责编发来的剧情文本。
“对了老板，对面的温责编昨天将《少年游》的完整剧本发过来了，需要给你发一份吗？”
裴云舒的眼睫微抬，凌厉的视线扫向肖特助的背影，让他悚然一惊。
“废话。”
肖特助心里默默吐槽，昨天在咖啡厅里见那位许小姐的时候，可不见你是这个态度。
但他也只是心中腹诽几句，老板做事还轮不到自己来插嘴。
裴云舒没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掏出手机，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给许绮瑾打小作文。
但他什么都不敢发出去。
男人又迟钝地想起了昨天见面时忘记问出口的话。
最后删掉了所有文字，仅仅留下一句。
【云：那么多年没见，你过得还好吗？】
两人的对话页面中，时间显示【08：36】，消息被发了出去。
穿着铅灰色西装的男人脊背挺直，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发丝被整齐地梳成背头，原本看上去冷峻淡漠。
但脸上那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却打破了一身的气势，让他从天上高不可攀的仙，化成了落入凡尘的人。
肖特助从后视镜上瞄到老板脸上的笑，总觉得自家老板好像自从遇上了许小姐，就变得奇奇怪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