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复仇记》陪你开荒

6、开荤

　　何明珠没指望过她爹，但更没指望过大哥。
　　何金飞那家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人不在祁县的。真有啥事，人都不一定能找到。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嫁妆，自己以后的立身之本。
　　嫂子没嫁进来前，娘将何府的一些生意交给她，让她学习，盈利也是直接给她作零花。大哥每次外出归来后，更是会带好些新奇玩意给她。
　　可嫂嫂嫁进来后，一切就都变了。
　　娘亲更喜爱嫂嫂，将府上大权都给了对方；嫂嫂更是强势把所有生意都给收走了，她告到母亲那边，也不当回事。
　　她现在只有每月十两的零花钱作入账。
　　十两银子够干嘛的呀！连根好看点的银簪都买不起！
　　母亲还告诫她：何府以后都会是大哥和嫂子的，那些家业和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没关系。有那空闲时间，还不如多学习些女工妇德，去拜访讨好她未来夫家的婆婆去。
　　呸！她可是何府的大小姐，讨好这个词跟她不沾边！
　　不就是一举人；我二哥年纪轻轻，没及冠就是秀才了；指不定两人将来谁是谁靠山呢！
　　母亲一个招赘的大小姐，竟信起妇容妇德那一套。活该被爹爹拿捏的死死的。
　　何明珠对外面接回来的妹妹，各种上心照拂，也是打着从中捞一笔的想法。
　　私下里，更是各种贴心话拉拢，指点对方“前程”。
　　母亲能盘算着拿妹妹的婚事换好处，她为什么不能呢？
　　与母亲相比，肯定是一心为自己好的姐姐看起来更靠谱嘛。
　　所以何欢受伤的消息送到何府后，何明珠积极的请示自己去。
　　曲氏翻了个白眼，有人自己送上门，还省得她出钱跑动了。
　　何明珠快步行至大门口，都要出发了，去马房的丫鬟回来报说没车了。
　　晚霞漫天，正是申时。
　　府里总共四辆车，一辆是大少爷用，常年不在府上；一辆老爷专用，老爷今日外出谈生意未归；一辆已去苏府接小少爷放学。
　　还有一辆是驴车，去接何欢下学；今日车夫独自驾车回来报信了。
　　何明珠被大嫂翻白眼后，对驴车本就不满；结果大步走来，又被告知嫌弃的驴车被二哥给占用去了。
　　就这么巧。
　　前脚驴车回来报信停在何府后门，后脚准备外出赴约的二少爷就给瞅见，直接让人驾走了。
　　她堂堂何府大小姐，没车怎么出行？你要让她出钱去外面租车，这不是丢面嘛。
　　何明珠泄了口气，想想覃夫子品德高洁，应该不介意学生在府上多待会儿。
　　何明珠把挑选的小礼物直接放到门口，吩咐门卫等三少爷回来后，让马夫带上礼物，直接去覃府接人。
　　覃府，何欢乐呵呵的躺在小姐姐的床上，感受着软襦舒适的被褥，乖巧的伸出手，与小姐姐搭话。
　　秦如云拉着小姑娘鸡爪样的小手，话语间都是心疼小姑娘受苦了，又问如今在何府生活如何？令姐可曾照拂对方？回府后可有被怠慢？
　　何欢没听懂话语间的机锋，只笑道一切都好，姐姐好、哥哥也好。有的吃、有的住的。
　　又问：那怎么瘦成这样？衣服都不合身。
　　这个何欢知道标准答案，王嬷嬷教过：还在长身体，在抽条。
　　秦如云没用膳就过来覃府了，覃夫子知晓后，吩咐丫鬟送了鸡汤面过来；秦如云招呼何欢坐起来一起吃点，然后再吃药。
　　提起吃，何欢感觉身体又有劲儿了，自己翻身就坐起来了。
　　秋桑搬了张小木几放到床上，动作熟稔的给何欢布菜，见何欢行动不方便，还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喂食。
　　何欢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想她过去被风吹雨打了一百多年，磕磕绊绊的多了去了；也就是人身娇弱，才显得夸张。
　　然后，何欢开荤了。
　　做鱼时，吃浮藻、鱼食，顶多来几粒小米粒；做人后，何府为了捏造的从小在尼姑庵长大的人设，也是一直给何欢安排的素食；
　　第一次吃到肉食的何欢，简直惊为天人。
　　好鲜的鸡汤！好细嫩多汁的鸡肉！连普通的面条都变得好、好、吃！
　　你说破戒了？她现在都不在寺庙了，大道无望，只盼报仇，还守那玩意儿干啥。
　　看着狼吞虎咽的何欢，秦如云唏嘘不已。
　　就这儿模样，明显是被虐待狠了。
　　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小姑娘晚餐都吃完了，眼看洗洗就能睡了，何府还没派人来回话。
　　何二小姐在何府的地位堪忧啊。
　　覃夫子看着面前长吁短叹作怪的弟子，没好气的敲了敲对方脑袋。
　　“你个促狭鬼，你不是最不喜何大小姐的？怎生想起跑我这儿念叨起何二小姐可怜了？”
　　秦如云笑嘻嘻的抱住师傅手臂撒娇：“那师傅您怎么答应收了何二小姐做学生？”
　　覃夫子抽了抽手臂，抽不出；算了，徒儿外出一年了，抱臂就抱臂吧，左右私下里没人瞧见。
　　“何府上门，给为师送了厚礼。”
　　“只要求何二小姐识字，其它书本道理，知晓个大概就行。”
　　“这送上门的钱。只不过多个学生，多张桌子罢了。”
　　“何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秦如云笑了。
　　“《女戒》《女则》，何二小姐也不用学吗？”
　　“不用。”覃夫子淡然道。
　　“何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名都随她爹生意传到府城了。”秦如云啧啧，“这妹妹却要求宽松至此。”
　　“左不过她不得宠，没人为她筹谋。”覃夫子爱怜地摸了摸弟子脑袋。
　　“交了钱，及笄前欲在我这儿攒点名声、人脉。”
　　“唉。”秦如云叹气，“这何二小姐，弟子瞧着还懵懂着呢。见了人，第一反应竟是跑。”
　　“想必她学习这段时日，同窗的姐妹都没认全？”
　　覃夫子点头：“却是内敛了些。虽然不甚聪明，但人很是乖巧。”
　　“那师傅你可得多照看点。”
　　“你不恨屋及乌？”覃夫子虚虚地点了点秦如云。
　　“就是讨厌何明珠，才更要培养好何二！”
　　秦如云挑眉：“等以后，何明珠发现，被敷衍轻视的妹妹，比她才貌出众，日子比她过得好，想必她脸色一定很好看。”
　　“你呀。在我这儿说说就算了，可别在外讲这些。被人听到，你名声不要了？”
　　这下覃夫子的手直接敲了下弟子脑袋：“你可还没定亲呢！到时坏了名声，看谁要你！”
　　“我才不稀罕那些臭男人呢。”秦如云皱了皱鼻子，“到时候，我找我爹给立女户！像师傅您一样，收学生过活。”
　　“在那儿之前，仔细你娘先扒了你的皮！”
　　“我娘那么好。”秦如云挺了挺腰：“最多罚我抄五百遍经书罢了。”
　　覃夫子噗嗤一下，乐了。
　　覃夫子眼含笑意:“后天，县令夫人开了赏花会，我听说苏公子也去。”
　　“你稀罕不？”
　　“苏远？”秦如云眼睛亮了一下，又扭头矜持道：“他考了两次举人了都没考上，有什么可稀罕的。”
　　“那你去不？”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