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复仇记》陪你开荒

4、上学

　　规矩再森严的寺庙，也不会去要求一条鱼来守规矩。
　　过往听经文，何欢那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除了斋节之类的活动冒头，也就是僧人、香客喂食时积极了。
　　莫看她在静安寺待了百年，至今连一卷佛经都背不全。
　　可想而知，让她去正经念书，能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覃夫子看着自己的新学生，知道她岁数大了，可能学习能力不能和幼时早早启蒙的学生的做对比；可你也不能都一周了，《三字经》还只会念前两篇，写的那字说鬼画符都算夸了。
　　“人之初、性本善......”何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以慢而均匀的节奏，低声念诵；小小的人端坐在椅子上，很是乖巧。
　　学生学习态度很端正，但覃夫子咋看咋别扭。
　　“新来的何小姐看起来好像我奶奶啊。”同学甲扭头看了眼新同学，偷偷找好友吐槽。
　　“啊？哪里哪里。”同学乙瞄了眼夫子没注意这边，赶紧附和。
　　“她读书，好像念经啊！连姿势都好像。”同学甲不忍直视。
　　“听得我都困了。”同学甲说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覃夫子听到学生议论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不是，你在山上那些年，师太们只教你念经打坐，不教识字的吗？
　　下课后，覃夫子邀了何欢到后厅谈心。
　　“何小姐，这课上了一周，你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困惑？”
　　“没有啊。”何欢眨巴着大眼睛，甜甜的微笑：“覃夫子博学多识，上课深入浅出，字字珠玑，讲的可好了。”
　　何欢巴拉巴拉一顿夸，夸完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就是我可能太笨了，总是拖大家后腿。”
　　“你情况，何夫人与我讲过。”覃夫子淡然微笑，你进度现在还在认字，听得懂我讲的啥嘛。
　　“你刚接触书本，进度跟不上，可以课后多自学；这读书一道，还得靠自己。你姐姐虽不是我学生，但在县里也颇有才名。”
　　“你回去可多向你姐姐请教。”
　　“嗯嗯。我每天都有找阿姐学习的。”何欢点头应和。
　　“那，”覃夫子听何欢应和，心里却多想了几分：“你姐姐是怎么教你的？”
　　“就教我读书、认字啊，姐姐还给我买了字帖。”何欢努力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覃夫子闭眼叹气：“何小姐，你姐姐念书，也做手印起势吗？还有，我们虽是女子，念书时不要求大声朗诵、字正腔圆，但也不至于拖泥带水、呆板生硬的。”
　　“你现在是在祁县，这凡尘中正经人家的闺女儿，不是在庵里了；有些习气该改的，还是早日改掉为好。”
　　“你家里对你学业没做要求，我本不该多嘴。但你早晚要嫁人，你家送你来我这儿府上，就是为了让你早日融入这祁县女眷中，识字懂理，有个贤名；”
　　“你若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其实也可多观察你同窗。观摩学习一二。”
　　“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如果还是想不明白。”覃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回家找个绣娘学女工吧。”
　　啊？何欢眉宇纠结，自己不是融入的很好吗？何府人都没察觉到换人，夫子怎么看出自己有什么庵里的习气？
　　“回吧。”覃夫子撂下话，就让何欢回去了。
　　这学生，不是家里争斗对她不上心，就是自己对学业不上心呐。
　　何欢纠结的走在小路上，心理开始默默扒拉：自己在学业上是没天赋，但自己是鲤鱼啊，记忆力不好，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她多努力啊，认识的字不足十个，却每天要练十篇大字，王嬷嬷都夸她勤奋好学呢。
　　唉，自己是鱼的时候，还能顺着水流四处晃悠；这变成了人反倒只能困在小小的宅院中打转，除了来夫子这边上课，其它是哪儿都一步不让去；她是来报仇的啊！
　　这都重生一个月了，她连苏远那家伙影子都没见着，这算啥啊！
　　何欢和嬷嬷抱怨，王嬷嬷听了，想了想她之前就住在苏府巷子后面，可能什么时候见到或听说了苏公子，或是她小娘起了心思；便劝她，苏公子可是秀才，不定哪天就中举了；将来娶的夫人不说知书达理，也不能不通文墨啊，鼓励她多读书。
　　何欢只听到，对方这次乡试果然是没过！赞啊！
　　嫁他个大头鬼啊，她执念是干掉对方好嘛。
　　但想接近对方，唉！
　　姐姐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就是人生大事，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想接触男子，只有每年的诗会，男女会聚在一起，以文会友；那也是她能自己择夫的唯一机会。
　　学习、学习！她一个活不过三年的鱼，学了有啥用？到地府做文书吗？
　　哎！文书！是条好路子啊，那还是回去再找姐姐多学习吧。

　　秦如云去外地探望祖母刚回家，念及自家孤寡在家的师傅，换了身衣服就直奔覃府。
　　看门的小厮客气的唤人迎客。
　　秦如云正和师傅的侍女白芷寒暄，打听师傅近况，就看到林荫道上鼓嘴握拳打气的小姑娘。
　　圆鼓鼓的粉腮帮子，乌黑的瞳仁，穿了身拖地的柳色襦裙，只用同色的绣带绑了对双丫髻，小小的身影，稚气十足。
　　“白芷姑姑，那是哪家的小孩儿？”秦如云示意不远处的小姑娘，“师傅去岁不是讲，不再收幼儿启蒙了吗？”
　　白芷看了眼小姑娘，轻声解释：“不是幼儿，是何府的二小姐。何二小姐体型是小巧了些，但今年都十三了。只比姑娘您小一岁。”
　　“幼儿调皮难训，夫人去岁对外推辞精力不济，不再收新学生了。只她家许了重金，让夫人只用教她识些字，懂些道理，不用过多操心；能结交些同龄玩伴，以便对外说亲罢了。”
　　“这何二小姐，从前养在山上尼姑庵中，刚接回府；夫人见她是个乖巧性子，也就收下了。”
　　“何府？何明珠？”秦如云挑眉，“我倒不知，一年不见，她竟冒出这么大个妹妹。”
　　白芷笑笑不说话，她就是个奴婢，怎好在主子面前言她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