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齐心种好田》一楫归舟

5、来龙去脉

　　一句话石破天惊，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良久，还是村长家的老大叶成财开了口：“弟妹，成德赌博到底输了多少银钱，可是被人骗了？”
　　问出这话的不愧是村长的儿子，见过的世面比一般乡下人多一些，每年村子里缴粮食去县上他都是跟着他爹带队去的，和城里人打交道也多些，考虑的自然比在场众人多几分。
　　叶成财这话一出，大家才纷纷开始回过神来。虽然大家不知道这叶成德家到底有多少积蓄，但是心里对他家的收入也有个大概的估计。
　　叶家在村子里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叶成德在镇上八方酒楼做工，东家管吃住，一月下来的工钱有七百文，加上遇到大方的顾客打赏，刨开偶尔的花销，一月存下来差不多有八百文钱，而且这份工已经做了三年多了，加上往年家里省下来的钱，家里差不多有六七十两银子，这对于村子里不少人家来说已经算是很眼红的积蓄了。而叶成德这份工作对于很多在城里没有门路只能种点老实庄稼的人来说，真是既羡慕又佩服。
　　羡慕叶成德能在镇子上去谋生，这对于乡下人来说，已经摆脱了完全下里巴人的身份，又佩服叶成德能够有能力在镇上找到工作。要知道，现在很多村里人去镇子上买卖点东西，面对城里人，有些人话都不敢说几句，害怕得罪城里人。
　　这就是城里人在他们心中固有的那种高大形象，惹不起。
　　大家都不相信，一向老实本分的叶成德会去赌博，甚至把家里的钱全部败光了！
　　叶成财问出这句话，关心的意味很大。他和二弟叶成杰自小就是和成德一起玩着长大的，长大了感情也比较深厚。
　　何秀秀听了这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只手还抱着发财，用哭过后嘶哑的声音回答：“成财哥，是真的，我们家之前存了整整六十两银子在钱庄，放在家里的凭证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德偷走了，成德把钱全部取出来去赌了……”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叶成财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成德会做出这种败家事情来。
　　叶成德的父母育有三子一女，老大叶成平，娶妻后生有两女一子，因妻子是外地的，家中做点小本生意，后来举家投奔了过去，已经四五年没有回过叶家村了。
　　老二叶成兰也嫁去了外县，自叶家老两口五年前相继病逝之后就没回来过。老三叶成高被抱养出去，名义上已经算不得是叶家人了。
　　何秀秀平复了情绪后又接着说：“我昨天到镇上先去医馆看了成德，大夫说他被人打伤了脑子，现在还没醒，至于以后怎么样，还要看后面什么时候醒来再看……”，众人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成德被人打的这么严重，大夫都说伤了脑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呢？
　　“我昨天去镇上，把家里现有的十来两银子都带去了，大夫那儿给了诊金和药费八两，成德先暂时住在医馆里，有什么情况大夫好对症下药，后面还不知道够不够……”，葛大嫂等人皆乍舌，虽然知道找大夫看病花钱厉害，但是没想到要这么多，但转念一想，这是伤了脑子的问题，花的多也正常，就是不知道钱花进去了人能不能醒。
　　在场各人心思各异，何秀秀的眼睛又红了几分，“我后来让人带着去了打成德的那个赌坊，里面的人告诉我，人确实是他们打的，但成德确实在里头输了二百多两没还，见他昨日没在镇子上帮工，还以为他要躲债逃跑呢。所以今早有人看见成德回镇上就有人报了信，赌坊的人就追过来打了成德一顿，并催他还钱……”。
　　这下众人惊诧的表情是彻底藏不住了，没想到成德输了一百多两，连一向沉稳的叶成财也没稳住，“弟妹，这，怎么会有二百两这么多呀？赌坊翻倍加了利息吗？……”
　　叶真真也呆住了，这还是她爹吗？怎么听娘口中说的这个人如此陌生？欠了这么多钱，该怎么还啊？
　　何秀秀眼眶里的眼泪彻底流了下来，叶真真连忙依偎过去，用手给她娘擦眼泪，“我家的六十两输完了，他把我大哥前阵子帮工伤残后东家赔的一百五十两也输的干干净净，然后拖欠了一个月，赌坊就加了利息……”。
　　叶真真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大舅舅，听娘这么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已经清楚了，但是叶真真好奇：“娘，大舅舅的钱怎么会在爹手里……”，“还不是你大舅舅相信你爹，加上你爹在镇子上做事，你舅刚拿到东家赔的钱转手就交给你爹，让你爹帮忙存在钱庄里，没想到你爹胆大包天，直接拿去赌了！”说到这，何秀秀的神情里不免带上了愤恨之色，输了自家的钱还不够，还把大哥的钱也输光了，而且还是大哥手残废了得到的赔偿，这下她是没脸回娘家见人了！
　　叶真真听完，也悲从中来。
　　她是知道大舅舅手受伤的事情的，前几个月娘还拿着家里攒下的鸡蛋回娘家去看望了大舅舅的，外祖父家早年间有些许积蓄，大舅舅是家中独子，外祖父权衡一番还送大舅舅去上了几年私塾，正因为这几年私塾，大舅舅略通文墨，被县上一家作坊的老板看上，招去帮忙。而叶成德这份工作里面还有大舅舅的牵线帮忙呢。
　　这下好了，不仅自家的钱没了，还欠了大舅舅家那么多钱！
　　众人也是一阵叹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说是出主意，但关乎到钱的事，各家又有多少愿意拿钱出来帮忙的，就算愿意，也拿不出多少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时间已临近中午，大家纷纷劝慰何秀秀几句，各自散了。
　　叶真真强打起精神，走进厨房，把早已经凉了的粥又热上，她和娘从早上都现在都没吃饭，况且何秀秀说不定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了，现在哪怕是吃不下也得吃，后面还要想法子还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