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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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景宁用完朝食后便直奔昭府。
昭幼薇有些奇怪，宁儿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起得比铎儿还早。
到了昭府，邓斗与景宁心有灵犀，早已收拾妥当。
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就要出发去庄子。
昭瑾看见二人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好笑。
嘱咐道“宁儿可要记得同姑母说一声。”
景宁连声应下，问道“表兄可要同我们一起去庄子？”
昭瑾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摇了摇头，“我志趣并不在此，你二人去吧。”
景宁了然地点了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邓斗将手搭在昭瑾肩上，“那阿瑾就在家里乖乖待着吧，我与景阿弟去庄子上了。”
昭瑾面上不动声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但是手上毫不留情地将邓斗的手扫了下去。
邓斗被扫了手，也毫无愠色，反而笑着朝景宁走过来。
邓斗本想揽着景宁的肩，结果走近一看，手一揽估摸着刚好蹭过头皮。
只好右手顺势向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说“哈哈，景阿弟咱们走吧。”
景宁▽_▽，不要以为我没有发觉你的意图，可恶，恨透了这个所有人都比我高的世界。
景宁摆手朝昭瑾告别，随邓斗一起登上了马车。
邓斗上了马车，从怀里掏出了图纸，想要再核查一遍，看看有无缺漏。
坐在马车上，景宁的思绪也有点飘远。
不知道可有不用铁也能达到减震效果的装置？
现下的减震装置主要是设置一组当兔和伏兔装置和对车轮进行改进。
但是如若提速或走在不平坦的路上，颠簸还是在所难免的。
当然还有最朴素的减震方式，给车厢内垫上厚厚的垫子。
效果很是不错，但道路坑洼的时候还是摇的人难受。
道路坑洼？
对啊，既然不好改变马车改变路不就好了。
想致富先修路啊。
看来水泥是关键啊，但是死脑子想不出来一点。
在景宁天马行空地乱想的时候，马车悄然抵达了庄子。
邓斗也确认好了图纸，看着还在想事情的景宁。
摸了摸下巴，看来阿瑾说景阿弟爱发呆是真的啊。
有点想捉弄一番啊，不过还是算了，自己还是有点底线的，捉弄捉弄阿瑾还算说得过去。
毕竟阿瑾只比自己小一岁，景阿弟就小太多了。
于是只轻轻地拍了拍景宁的肩膀，示意景宁到了庄子了。
景宁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朝邓斗笑了笑。
赶紧爬下了马车。
到了庄子，景宁很有主人的自觉。
知道邓斗现在无心参观庄子。
于是直接带着邓斗来到了庄子的研发中心。
说是研发中心，但是其实就是个木器房。
景宁本想像挖掘铁辛一样，再挖掘个可以自己完善图纸的天才。
但是天才常见便不叫天才了，所以这个研发中心日常就是打一打景宁描述的奇思妙想，然后大多以失败告终，最后停滞。
本来宽敞的房间因摆满了失败品而变得些许拥挤。
景宁看见这些失败品，有些尴尬。
忘记让研发中心的管事提前把失败品藏起来了。
我的颜面荡然无存啊。
邓斗看见这些失败品，没有嘲笑，反而是两眼放光。
转头看向景宁，指着那些失败品说“景阿弟，这些器物的打造，我可能参与？”
景宁听闻一愣，还有这好事？
怕错过这村没这店，赶紧答应，说道“当然可以，宁儿求之不得呢。说来惭愧，我不知在哪看见过许多精妙绝伦的机关器物，但是只恨我不能参透其中奥义，只记其形，却不知其内在。所以这屋内的器物大多都只是形似，却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邓斗“人各有所长，何况景阿弟你只凭自己摸索，能达到形似已经远超常人啦。”
景宁骄傲不起来，景宁只想脚趾抠地。
救命，邓阿兄真的太爱夸人了。i人地狱。
景宁礼貌地哈哈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
“邓阿兄，咱们来这边吧。”
说着把邓斗引向一张硕大的桌子面前。
说“不如咱们先做一个模型，确认一下结构没有问题，然后再进行一比一制作。”
邓斗闻言有些疑惑“何为模型，何为一比一？”
景宁扶额，这几天跟邓阿兄聊得太尽兴了，都忘记邓阿兄是土生土长的战国人了。
思索了片刻解释道“ennn，模型就是缩小版的实物，这样可以节省修改完善的时间。而一比一是指打造跟图纸中标注的数字完全一样的器物。”
邓斗听完直呼恍然大悟“原是这样，我们墨家在尝试新的机关的时候，也会拿边角料打一个小的出来，便于改进。倒是不谋而合了。”
景宁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啊。
邓斗将自己随身背着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景宁只认得小锯子，刻刀，锉刀这些寻常的工具。
剩下那些形状奇怪的工具真是让景宁大开了眼界。
邓斗将箱子里的工具拿出来，一一摆放整齐。
景宁有些惊讶，邓阿兄平时看着不拘小节，没想到在此事上有着近乎强迫症的追求。
准备好，邓斗说“景阿弟，咱们开始吧。”
景宁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木材什么的都是提前备好的，已经放置在了桌子旁，方便邓斗和景宁的取用。
邓斗一改平日话痨的表现，变得十分沉默。整个人沉浸在图纸当中。
然后拿着笔时不时地在木头上画几笔。
不过半个时辰，邓斗身边便堆满了画好线的木材。
然后只见邓斗将笔收好，拿起桌子上的刻刀，开始按照刻线削木头。
动作娴熟精巧，不一会儿一个零件就做好了。
曲辕犁深受农人喜爱，不仅是因为他省时省力，更是因为他零件简单，造价低廉。
所以不多时零件便全部削好了。
邓斗这次不再看图纸，利落地组装了起来。
不过景宁有些奇怪，这曲辕犁已经组装好了。桌子上还剩了许多画着线的木材。
很快景宁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邓斗又开始削木头，不过这次快了许多。
手指翻飞，不过一刻钟就削好了一半。
又过了一刻钟，那堆木头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模型。
景宁吃惊地发现，这竟然是现在常用的犁。
熟悉的对照组。
邓斗抬起头，问道“景阿弟可有实验的地方。”
景宁点头，然后吩咐仆从抬了一个大的矩形木制托盘过来。
矩形托盘里面是压实的田土。
邓斗将两种犁放入托盘中，然后分别拉动两种犁。
确认曲辕犁确实省力很多，如果放大效果会更惊人。
开口道“景阿弟，你实验一下，看看可还有问题，如若没有，我就开始按照图纸打造实物了。”
景宁也实验着拉了拉曲辕犁和普通犁，结论与邓斗一致。
点了点头，这次景宁帮着邓斗一起画线，雕刻景宁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看着，帮着递一递工具。
研究中心的木匠们早就被邓斗这一手功夫吸引了，但是碍于主人家的威严，不敢擅自凑过去。
这时候看着邓斗又开始雕刻零件心里痒痒的。
景宁发现了木匠们的渴望，但是这毕竟是墨家的学问，自己是不能做主也不好问出口的。
邓斗发觉景宁没有帮自己递上工具，抬头发现景宁正朝着远处的木匠摇头。
思索一番知晓了其中的官司。
开口道“不若找其他工匠帮忙一起雕刻零件？”
景宁有些吃惊，这，邓阿兄不介意吗？
邓斗又说到“墨家的本领本就是谁都可以学的，没有什么讳莫如深的道理。”
听闻此言，景宁将匠人们都叫了过来，帮着邓斗一起雕刻。
匠人们虽然不知晓物理机械的原理，但是都是打家具的好手。
有了他们的帮忙，曲辕犁的实物很快就打了出来。
只见邓斗咔咔几下，便把曲辕犁组装好了。
然后说道“景阿弟咱们不若出去实验一番。”
景宁自然是没有愿意的道理。
匠人们也好奇极了，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田地，正好收完稻子，现在犁一遍地有助于减少病虫害和杂草的生长。
将曲辕犁放在田地上，看热闹的庄户也凑了过来。
景宁说“谁愿意实验一番？”
刚说完就有一个声音应下，听着还有些耳熟，抬眼望去还真是老熟人。
田谷喊道“我愿意。”
还有些得意地看了旁边的黄满一眼，上次让这老小子抢先了，这次自己可不能输。
黄满瞪了田谷一眼，但是也只能酸溜溜地看着田谷走到了曲辕犁的身旁。
田谷走到曲辕犁身旁，看了看犯了难。
这东西看着跟犁挺像，估摸着得两个人操作。
于是眼睛一转，望向黄满。
“黄二，快来帮忙拉一下这犁。”
黄满嘴里嘟囔着“田大，你这是把我当牲口用呢。”但还是朝田谷走了过去。
田谷“嗨，好兄弟，什么牲口不牲口的，回头请你吃酒。”
黄满背上缰绳，往前拉，田谷在后面扶着犁杆，一边操控着方向，一边让犁身与土地贴合。
一开始二人还没觉察出什么，只觉得犁身轻便，省了力气，但是转弯的时候发现了这曲辕犁的妙处。
这犁竟然可以直接调头转弯，比自己用的耕犁不知道灵活了多少倍。
两人都是农事的好手，自然是知道这曲辕犁是个好东西，试验了几圈。
回来朝景宁说“小公子，这新式犁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节省不少力气呢。”
景宁开心地点了点头，自己本想造出曲辕犁然后命工匠多打几把，然后供给农庄了庄户，几户一把的使用。
但是现在这图纸是由邓阿兄完善的，这曲辕犁自然是有邓阿兄的一份，自己不好在贸然处置了。
邓斗看出了景宁在想些什么。
不在意的开口道“这曲辕犁全权交由景阿弟处置就好，我散漫惯了，最是不愿做这些安排的活计。况且图纸是由景阿弟提供的，我也只是完善了一下，算不上什么。”
景宁知道邓斗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但是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占了邓斗的功劳。
知道邓斗喜欢研究器物，想起自己的龙骨水车来。
开口道“邓阿兄，这次是宁儿占邓阿兄便宜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器物的草稿，想必你是感兴趣的。我回去便找出来送到表兄府上，这东西比曲辕犁复杂百倍。若是邓阿兄做出来，不知可愿交由宁儿代为处理，到时候的收益全归邓阿兄所有。”
邓斗听到还有图纸可以钻研，眼睛一亮，但又听闻景宁说收益全归自己所有，连连摆手。你我五五分成变好。
景宁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可不可，这次我已经占了便宜，下次怎么还能如此。且那东西复杂万分，我的图纸也只是描了个形罢了。若是能造出来，那必定全是邓阿兄的功劳。我没有理由占着一份功劳的。”
邓斗听出了景宁的不容拒绝，便答应了。
景宁便按之前设想好的那样吩咐了下去。
农户们自是看出了这东西的好用，一个个都感激万分。
景宁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希望有了曲辕犁可以让农户们好过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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