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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解锁主线进度×喜笑×尾巴被烧的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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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宿主,该问题166无法回答哦~”
〈主线任务1:转危为安〉
〈任务进度,已显示。〉
〈任务进度:0/100〉
166没有正面回答,但任务进度提示已经不言自喻。
钟长嘉一喜,总算有点头绪了!
钟长嘉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心中在盘算任务。
“进度没有变化,估计嘉度坊和皇家在大家印象里没连起来,自然对于那些小姐公子们不算什么……”她轻声自语,眉头微蹙。
街道上的车马声零星响起,这几天刚开春,高门大户的都开春月宴赏花赏月,往来多少都是赴宴的。马蹄声踏踏,伴随着月光下摇曳的树影,显得格外清脆。
钟长嘉听着那踏踏的马蹄声,把丫鬟开颜喊来,问钟家今年办没办过春月宴。
“回小姐,今年大娘娘还没设宴,说是小姐已经十九,可以学着小办一场。”开颜恭敬地回答。
钟长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既然她大姨办宴并没有过什么异常,那就说明钟家在江州依旧有些声望,或者说他们的冲突没有上升到家族与家族之间——
只是有人要和钟长嘉,以及以钟长嘉名义开的嘉度坊过不去罢了。
这么一想,系统所说的“不能求助母亲”也可以从侧面印证。
“你去送帖子,明日晚钟家西苑要办一场宴,什么由头都不要找,就说办宴会,”钟长嘉眼珠滴溜溜一转,继续说道:“若有人问起为何而办,你就说不知道,说小姐神神秘秘的,没有说清楚为何。”
钟长嘉知道,那些小姐公子们肯定都以为,是公主借钟家的名义在办宴——在耳目通达的人耳中,公主现在下榻钟家,早不是个秘密。
计划是很好的。
然而钟长嘉忘了,现在这个江州里耳目最通达的人,就住在钟府离她最远的院子里。
*
“你说什么?明天晚上,钟长嘉要设宴,而且帖子都送出去了几十张?”
元平都从寿媖的院子里检查出来,脚步一顿,眉头紧锁,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极度不悦。
“是的,王爷。”
十五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也不知这个商贾之女为何如此大胆,居然一点都不怕威胁到公主。或许……真如王爷所说,她是个间客!”
元平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转身,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夜色,直抵钟长嘉的居所。
“实在是胆大包天,此女竟敢以天威为自己造势。金银俗物、家产祖业,似乎在她眼里比皇家受损重要许多。”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能找到她是间客的证据,还好处置,若不是间客,暂时还无法动她。”
十五站在元平都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爷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王爷,我们是否要暗中采取一些行动?”
元平都的目光如同深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摇头。
“不,我已经说了,现在还无法动她。”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夜色中,江州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他心中阴晴不定的皇帝一般。
“江州的织造都是由女子继承家业,钟家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郎。若将她结果,钟家的份额由其他几家瓜分,处理起来反而没那么容易了。”
元平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权衡着利弊。
“毕竟皇上下江南,就是冲着拿这些一家独大的商贾开刀来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眉头微微蹙起。
“不可打草惊蛇,也不可叫剩下的商贾提心吊胆。纺织一道,是江州的根本。”
“明天一晚,你反而要将寿媖院子旁边的护卫全部撤离。不过你记得,一定要叮嘱江州的人城门紧闭。”
“此举铤而走险,不要叫皇上知道。”
元平都挥了挥手,让十五退下。
眼下,他倒是要再去会会这个胆大包天的商贾之女。
*
钟长嘉在和喜笑下棋。
她的童年与家族产业的扩张初期重合,无人陪伴,放学和周末都在少年宫渡过的。
“将军。”钟长嘉懒洋洋地拿起马,吃掉了喜笑的车。
她的棋艺早已生疏,喜笑的水平则不过是初学者。
长嘉有些无聊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赶紧去睡觉吧,之后晚上我也不需要人服侍,但你早上得早点起来为我准备好热水。”
喜笑开心地谢过小姐——她总一副睡不好的样子,不过想想也能知道,要不站着睡,要不趴在小姐床脚睡哪里能睡好。
钟长嘉看了两眼喜笑眯起来的黑眼圈,心里叹了口气。
长嘉把棋盘扒到手心底下,对着窗外叹气说:“我让喜笑不要站了,她枕在我的脚边睡,就像一只猫,或者一个热水袋。”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166,你能看到吗……她像猫,像热水袋,却唯独不像一个人……”
初春四月,喜笑用身体捂着大小姐的脚,好像只有小姐会冷,而她不会冷一样。
钟长嘉喜欢通风睡觉,喜笑就这样在泛凉的春风里打哆嗦。
还是钟长嘉感觉踢到什么才发现。
钟长嘉心里不是滋味。
连下棋,喜笑也让个不停——让的并不高明;其实钟长嘉的水平比她高出不少,可她不敢赢,也不想赢。
谨小慎微的喜笑让钟长嘉变得沮丧。
她趴下身子,伏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走马灯。
柔和的光线下,钟长嘉的睫毛在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扇动的阴影仿佛开合的蝴蝶翅膀。
“古代好也不好……连那个夭折了,一直在古代世界生活的我都惹到了仇家,更别说这个穿越过来的我了……”
“我与喜笑没有不同,好像相对站的高一些,可也一样如履薄冰。”
“这吃人的旧社会……”
166不知道是该提醒长嘉她说出声了,还是应该提醒长嘉,外面站了一个人——
外面站了现在全江州耳目最通达的人。
此人正亲自拿耳朵监听长嘉,那双眼监视长嘉。
元平都本不打算如此。
他看到喜笑退出房间后就犹豫着想离开,只是不小心就又看到,钟长嘉在喜笑走后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端坐,软塌塌地趴在小几上,下巴轻搁,手中旋转着走马灯。
很像什么机关。
钟长嘉的手指纤细而灵巧,灯光在她指尖跳跃,映照出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在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灯下看美人。
摇曳柔和的光芒,让白日里显得巧言令色、过于聪慧的女子也柔和了起来。
她嘴里不时嘟哝着抱怨,灯影交错下,脸庞不断变换着表情。
从纠结到怅然,再到沮丧。
微微上挑、圆而亮的眼睛,让元平都想起久远回忆里的一只猫。
刚硬的师姐被一只小猫给缠上,不知如何处置,于是将未断奶的小猫丢给同样稚气未脱的他。
小猫喝了他的米糊,就舔他握剑握到发痛的手心。
看到他不断揉自己酸痛的手臂,小猫就化作一条柔软的水温温地缠住他。
他的手心很快积累起老茧。
小猫学会觅食,偶尔会为他带来野鸟丢在房门口。
后来师姐出山,一路征战。
土匪入了山门烧杀劫掠,小猫皮毛颤抖,抖着烧焦的尾巴跑入山林。
土匪在山上燃起大火。
元平都拖着和自己一样长的剑,两天没合眼,埋伏在此起彼伏的火里。
杀了人生中杀的第一个人。
第十个。
第十五个。
但他没有再看到小猫。
元平都乏味而漫长的习武生涯里,能算是童年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元平都心想,虽然听不清钟长嘉说什么,但冲她这几乎没有的防备心和自言自语的习惯,应该不是间客。
直到那双圆而亮的眼睛睁大,真的像一只猫一样圆噔噔地看向元平都,元平都才意识到——他被毫无防备心的商贾之女发现了。
月光如水。
钟长嘉一只手臂轻轻地扒开了窗边的花枝,半具身子如同斜斜探出的梨花。
眼睛圆而亮,如同猫咪般好奇地睁大,直视着元平都。
“将军王,您怎么在这?”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并没有因为元平都的出现而感到不安。
她显然有些吃惊,但吃惊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问:“您来和我下棋吗?”
元平都腹诽。
巧言令色。
夜风轻轻吹过,元平都感到了一丝冷静。
他准备拒绝,但同时也注意到钟长嘉披散下来的头发被风吹开——
黑色的发尾柔软地垂入了灯罩之中。
此女发尾着火了。
她才涂完发油,发尾唰一下燃起极其耀眼的火光。
这下,那双好奇的眼睛很快变成了恐惧。
钟长嘉正要出声大喊。
非常注重礼节,但默默潜入主人家女儿花园的元平都一只手就攥住了她起火的发尾。
另一只手捂住了钟长嘉微张的嘴。
茧还是老的厚——元平都遭风沙刀剑磋磨的手心,一下子就把钟长嘉头发上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给按灭了。
钟长嘉没再准备喊了。
但他们此刻靠的有些太近。
下意识攥灭火焰的元平都,整个上半身都探入了窗中,而半具身子探出窗外的钟长嘉,几乎与他身形重合。
元平都能感受到钟长嘉身上的温度,奇怪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
而钟长嘉还在原平都的手心里,轻轻地呼气。
在他曾经握剑握的发痛的手心。
元平都手大,钟长嘉脸小,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他。
似乎在说,被她抓住把柄了。
元平都静静地吹灭了灯。
柔软的、猫一样的钟长嘉消失在了灯下。
得意洋洋的钟长嘉说:“天呐,真没想到将军王会私闯女儿花园。”
气息喷在元平都的掌心。
“闭嘴。”元平都收回了手。
钟长嘉回到了窗子里——其实元平都吹灭灯是自欺欺人。
月光把他们照的明明白白。
“下棋吗?”
元平都已转身在走。
钟长嘉有点困了,关起窗,想起什么似地又探出头问了一句:“手疼吗?”
消息灵通,耳目通达的将军王,在框住的园门处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
后面见到他动作的钟长嘉打了个哈欠,念叨道:“明日一早我就差人送药,谢谢您,救火将军王——”
见元平都彻底走出院门,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166幸好你干扰了他的判断。否则要是被他听到我说的话,我就算不是间客,也一定会被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