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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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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地退出安定的怀抱，萨里摇摇尾巴，扑通一声跳进河里，然后探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姐姐，快来。”
安定满头黑线，“我就在边上跟着你就好。”
萨里银尾一摆，即使是逆着河流，身影也极快地出现在一百米以外，安定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
不等安定走近，萨里就已经撒欢地摆动着鱼尾，继续向前游去，水蓝色的发丝海藻一般随浅碧色的河流涌动，银色的尾偶尔拍击水浪，露出水面，在阳光照耀下泛起珍珠似的光点。
萨里游了好几下，转眼就到了两三百米以外，才发现安定还未跟上来。
他乖乖停下，两手扒着河岸，小脑袋枕在手上，歪着脑袋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安定，百无聊赖地晃晃尾巴。
“姐姐，你好慢啊。”
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追上的安定一脸无奈，“是你太快了好吗。”
等到呼吸平复下来，她又问，“萨里，你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唔，”萨里回想了下，然后道，“刚刚游了两下，还要再游五六百下吧。”
“五六百下？？？”安定深吸一口气，居然这么远？这样下去，没个四五天她可能都到不了！
“嗯嗯。”萨里点点头，看安定沮丧的样子，甩了甩尾巴，仰起头对安定说，
“姐姐，要不我抱着你游过去？很快的，一会就到了。”
安定瞅了瞅他的小身板，撇撇嘴，“算了算了，你这小身板，还不得被我压沉下去。”
况且，要是背包衣服这些弄湿了也很麻烦。
看着安定撇嘴的小表情，萨里挺起小胸脯，想证明自己抱得动。
我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啊。
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更容易接近安定，还是不要变成原样比较好。
没有别的办法，安定只能咬咬牙，顺着河边一直走，萨里也不待在水里了，踏上河岸，银色漂亮的鱼尾寸寸分化成人腿，被银白色的布料包裹着。
上身的轻纱也幻化成了丝绸制的衣服。
此时像个小王子一样精致的萨里却嘟着嘴小碎步跑过来，抬起小手要牵。
牵上安定的手后，他气定神闲地提步跟着安宁慢慢走，时不时到处看看。
走着走着，地面逐渐变得陡峭起来，有了坡度，安定小心翼翼牵着萨里往前慢慢走。
从地势平坦的密林走到山坡上，这里的植被密度减少了些，但不管是树木或是灌木丛都长得更为高大，为了防止脚滑，很多时候安定甚至需要抵住甚至抱住树木寻求支撑。
还没有到达脚下这座山的顶点，卡在山腰的位置，天色就已经完全变黑，周围渐渐有了大型动物的嚎叫声，为了安全考虑，安定决定暂时驻扎在一棵大树下。
这里和背后的几棵树木相连，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便于安定观察四周的情况。
把脚下的一片土地清理出来，树叶和散落的枝丫全都扫到旁边，又另找了一些细小树枝和干树叶，一切准备就绪后，安定开始生火。
火堆点燃，有了亮光，安定倒是没那么怕了，就地铺上一块防潮垫，拿了块小毯子，把背包往旁边一放，她蹲坐在火堆旁，让萨里去睡。
“我不困，姐姐，我在这看着，你先去睡吧。”萨里原先偷偷看过安定和安然守夜，他也想这么干。
“小孩子早点睡，不然第二天会困的！”安定一脸严肃，“如果你明天困了要睡的话，我就自己走了不等你哦。”
萨里抱着安定的一条胳膊，紧紧靠着，“不可以，我要和姐姐一起。”
他显然忘了，以安定的速度，他睡个半天起来，也能一下子超过。
“那现在乖乖去睡好不好？”带过孩子的安定深知恐吓+温声细语的杀伤力，满心以为萨里这下会乖乖听话了。
“不，我要姐姐抱着睡。”萨里说完，跟个小泥鳅一样钻进安定怀里。
“……”
毛绒绒的脑袋擦过安定的下巴，萨里整颗脑袋埋了进去，手环着安定的腰不撒手，耳鳍微微舒张又绷紧，不知什么时候变回的鱼尾又开始缠上安定的一条大腿，绕了好几圈。
安定无奈，小孩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这可不是自家孩子。
又看了看怀里萨里漂亮的脸蛋，深吸一口气。
算了算了，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她认命一般抱起萨里，坐到防潮垫上，一手先按了按背包，不让两个蛋出来，然后扯过毯子给萨里盖上。
手顺着萨里滑如绸缎的头发往下梳，因着发丝太长，手不经意拂过小人鱼的脊背，下滑到尾椎骨，才算梳到了尾。
小人鱼身体微微发颤，安定有所察觉，低头问，“怎么了？”
萨里抬起头，莹润的眼瞳里似乎夹带着水光，在篝火的映照下微微发亮，“没，没什么。”
安定疑惑，难道是觉得冷？她随即把萨里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
萨里黏黏糊糊凑过来，“还要。”他把安定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意味明显。
“好。”安定知道他肯定是被自己高超的撸猫技术俘获，继续摸着小家伙的头发。
萨里的头埋在安宁怀里，只露出海藻般的水蓝长发，竭力克制着发出声音，眯着眼蹭了又蹭，在安定耳边黏黏糊糊道：
“姐姐，最喜欢你了。”
“嗯嗯，姐姐也喜欢你。”怀里抱着小人鱼的安定看着火堆发呆，随口应付了一句，小人鱼从怀里抬起头，“吧唧”亲了一口安定的侧脸。
“姐姐，我亲了你，你也要亲我。”小孩双眼异常的水润发亮，两腮泛起可爱的红晕，抬头看着她。
“好好好。”真是个事多的小屁孩。安定低头，在萨里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上亲了亲。
要求得到满足，萨里重新抱着安定的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沉了。
没过一会，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安定转头，原来是装着两个蛋的背包滚了过来。
她小声警告，“不准乱动，好好呆着。”
似乎听出来安定要生气了，背包里再也没了动静。
安定裹着毯子，怀里还有个持续散发暖意的小热源，面前是温暖的火堆。赶了一天的路，安定早就累了，此刻被暖意包裹着，渐渐地，她也合上了眼，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过了好一会，确认安定已经沉睡，背包又往前滚了滚，靠到了安定腰侧。
背包轻轻地拱了拱安定垂下来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得到摸摸，只能委屈靠着。
【……呵……】
【……装……我也……】
【我先……】
漆黑的背包里，两个蛋的亮纹微微闪着，似乎在进行不为人知的对话。
祥和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安定是被怀里的小人鱼亲醒的。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个软糯的声音嘟囔着，“姐姐，起床啦。”
“不起的话我就要亲你了哦。”
于是，她的脸侧被一个湿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耳边是软糯的低语，
“姐姐。”
鼻尖被亲了一下。
“姐姐。”
唇角被亲了一下。
身旁又是什么东西在滚来滚去的动静，碾压着地上干枯的落叶，带起微小的咔滋咔滋的碎裂声。
勉强睁开眼睛，安定一手撑地支起身子，一手轻轻推开面前的小脸。
“哎，过分了哈，不准乱亲。”
定睛一看，萨里委屈的小脸皱成了包子，看上去可怜兮兮，但身下的银尾却在毫不留情地对准滚过来的背包猛地一扇。
咔滋咔滋，背包被扇得滚远了一些。
或许是顾忌着安定先前让它们好好待在背包里，两个蛋没有跑出来，费劲地滚了滚，背包又重新滚了过来，想要靠到她的腿边。
快要靠近时，却又被银尾看准时机，pia的一下又给扇飞。
安定这下明白了，面前的小人鱼看着天真可爱，实际是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
蔫坏蔫坏的。
站起身，安定抬头看了看天，日光从枝叶缝隙间倾泻到地面，照亮了昏暗的角落。
天气真好，安定顿时充满了干劲，简单收拾好了行李，准备上路。
轻轻拍了拍背包上的落叶灰尘，背上包，轻松抱起一个不愿变腿甩着尾巴撒娇的小人鱼，慢慢挪动步子往前走。
一路上，两个蛋窝在背包里安安静静，小人鱼乖乖搂着脖子，头紧紧贴着肩，翡翠的眸子狡黠弯起，挑衅地看着安定背上的包，一头蓝色的长发随着走动微微晃荡。
背包里有些躁动，安定颠了颠，没好气道，“乖一点，不准动，再动就把你们扔了。”
本来就走的累，还得花精力关照这两个不安分的，心累得慌。
擦了擦头上的汗，安定看着眼前的路，叹了一口气。
妹妹好久没来消息了，好想她啊。
安定倒是想给安然通讯，但目前不知道安然那边情况如何，贸然使用对讲机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也只能等安然主动联系她了。
……
赶了好几天的路，安定终于在一个早晨抵达了萨里口中一个叫做“漓湖”的地方。
漓湖的下游即是她来时顺着的河流，源头处海拔陡然升高，水流湍急，银光飞溅。
是瀑布。
与她来时的森林不同，那边的树木似乎活在秋季，树叶褪去青绿，呈现黄褐色，落叶纷纷，缝隙间却隐有丰硕果实，大型野兽形迹罕至，只有些松鼠、鸟类等小动物活跃的身影。
这边森林高耸入云，枝繁叶茂，浓绿遮天，不知名的昆虫、小动物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显得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萨里，咱们大概还有多久到？”
萨里被摇醒，睡出红印的白皙脸蛋蹭了蹭安定的领口，揉了揉眼睛，他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唔，走了一半啦。”
安定简直眼前发黑。
都快走一个星期了！！
安定有气无力地在湖边蹲下，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短短一周，感觉老了十岁呢。
这一周天天风尘仆仆赶路就算了，妹妹也没联系自己，现在又刚知道，自己还得走一个星期！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安定抬眼，萨里正在湖里撒欢地游，一会潜进湖里，一会冒出个头，看起来十分惬意。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嗯，身上都有一层灰了，头发也成一绺绺了。
得洗澡了。
等萨里游的差不多了，她招手唤他过来，让他抱着背包去远一点的地方。
简单观察了下周围，并没有可疑的动静，安定安下心来，几下脱了衣服，慢慢走到湖边。
她伸出脚尖探了探水面，接着小心翼翼地进到水里。
水没过身前，她舒服地喂叹了一声，开始慢慢梳洗自己的长发。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她这里搅动水波的声音。
专心洗白白的安定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已经锁定了自己。
不知从哪里开始弥漫出醉人的花香，刚开始只是浅淡的一点，随着气味的加深，安定开始感到头晕。
一阵晕眩过后，安定体力不支，脚底一滑，就要沉入湖底。
就在这时，一只古铜色、看起来就很有力量感的手臂抱住了她。
安定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