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我种下一颗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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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共俘虏3221名角森，其中巨角统领1名，总角长3名，分角长70名。解救741名牙森，有些是与栖木士兵同一部落的，被认出来了...”
铁石将最后一批俘虏抓回时已经到了中午。
这次战斗的战利品也清点完毕。
从角森军队缴获了21门火炮，超过一半都毁于战斗中，但是有些还是能修复的，只要将其运回栖木即可。
就连角森也没能做到人手一支枪，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枪，有些枪甚至只是用木头与铁管改装的发射器，李茂不敢断定到底会不会先炸死自己，而只有长官才有资格装备成套的钢甲。
从角森手里缴获的装备已经足够让李茂再武装十个营，而工匠所又有新的原料来改装武器护甲了。
雨水已经平息，李茂在地上搭了简陋的雨棚，巨兽野猪高兴的在泥潭中打滚，将全身沾满泥浆。
角森俘虏五十人一队由栖木士兵看管，蹲在地上黑压压一片。
在清点完后李茂看着他们的物资却皱起了眉。
据俘虏的总角长说火吼嫌粮食太重，一边掠夺一边行进，他们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打败这一可能，只带了去的粮食，没有带回来的粮食。
“我们攻下了裂河谷...首领银角带着五百士兵监督工匠继续制造武器装备...”
“其他人呢？”
听见李茂打断问起裂河谷，总角长的神色很难看，他支支吾吾，“都被火吼大人下令下了。”
这些角森的脑子里除了杀人掠夺还有其他东西吗？
李茂强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多少人？”
“红角首领带着五百士兵回到了绿翳之巢，现在那里应该还有一千角森和一千多名奴...牙森，但火吼让它们将裂河谷抢来的火炮都运往了绿翳之巢，起码有上百门，我们本来打算在那里建城...”
背叛者在神的尸体上建城，这很难不说是火吼的挑衅。
总角长说话的时候小心地看向森神的神使--李茂。
李茂打算一鼓作气拿下战争联盟，但是俘虏与食物问题摆在他面前，如果他能像角森一样全部杀光，抢光，吃光，问题就简单许多，但是他不能。
发展的基石是人口，无论是什么人。
“一营，狼骑营负责将俘虏与物资送回西森。”
李茂对着大刀与铁石说道。他还将暂时在这里建造一个临时基地，李茂和巨兽异种，铸人们还有飞行队，继续前往角森大本营--绿翳之巢。
“大人，接下来干什么。”
“种树，一直种到敌人的大本营！”
李茂越过獠，将旗帜重新拿起，指向东南方，根系在地下蔓延扩散。
铸人从角森那里缴获的装备武装自己，形成整齐的队伍朝着东南方前进，行进路上只有武器盔甲摩擦碰撞的声音，还有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其他栖木士兵投去敬佩的目光。
从白天到黑夜。
根系蔓延的速度有多快，李茂行进的速度便有多快，根系在地下翻涌，一棵棵树木为李茂他们让开道路。
“太过安静。”
李茂穿过一处拱门，站于山坡上，他看见千朵白菇盖一般的营帐聚集在地面，根系从他脚下向着山下蔓延，如无声的潮水。
厄运从山上掠过，景象映入李茂眼中。
但看到的景象却与上次大不相同。
在角森的大本营内为什么是牙森拿着枪驱赶着角森？
...
绿翳之巢内。
大牙将一具具牙森尸体丢入山崖，过了很久都不见落地的声音，上面盘旋着大量的食腐鸟，他之前还能问道它们的臭味，但是现在已经闻不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总是搬运尸体，气味已经与它们的食物混为一体。
他透过衣袍上的烂洞看向身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好在是在冬天，伤口不会溃烂。
“看什么！赶紧回去！”
角森一鞭子精准的抽在他的脸上，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冷风吹来，冰凉一片，来不及擦掉血，他拉起拖车跟随着角森。
目光却在角森瘦弱的脖颈上游离。
看起来轻易就能拧断。
但大牙看见另一个角森肩膀的上的枪时，目光又冷了下来，他深深埋下头，费力拉动拖车。
本来应该由两个人来处理尸体，但是现在只有大牙一个人了。
回到营地，牙森监工和他的手下--两个壮硕牙森正在分发食物。
“吃饭了！”
营地里的奴隶在快速减少，但是食物分量并没有增加，反而更加稀少了。
大牙挤过重重人群，拿走属于自己的食物，看着手中两个冰冷的土豆，抬头看向正在剔牙的牙森监工。
“看什么嗝，看！还嫌少？”
牙森监工打了一个满是肉味的饱嗝，坐在木箱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牙，目光凶恶。
大牙不自觉伸手摸进自己的腰间。
“够了，够了。”
一个老牙森讪笑着，将大牙拉走，走远后将自己的一颗土豆交给了大牙：“我太老了，这些就留给你们年轻的小伙子吧。”
“那你呢？”
老牙森的长袍脏污的已经看不出颜色，她佝偻着身子，越过大牙摆了摆手。
大牙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老牙森。
走两步跟一步，走一步跟半步。
他看见老牙森走进奴隶四面透风的棚屋区，被一群小牙森簇拥着，她将自己仅剩的土豆分给了小牙森们。
大牙望着手中三个土豆，为了一条肉干他曾与另一名牙森搏斗，那天杀死红牙之后，他每时，每刻，都能闻到红牙身上的苦涩草味与刺鼻血味。
那晚爆炸的轰鸣也在他耳中回荡，直到今天耳朵依旧回荡着嗡鸣声。
大牙捂住耳朵，但是嗡鸣不是从外面传来，毫无作用。
看着那名老牙森，大牙觉得手掌上的土豆滚烫起来，他在其他小牙森畏惧的眼神中将自己的土豆也塞给了那些小牙森。
饿一天肚子吧。
大牙捂着胃，感觉并不饥饿，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向着自己的棚屋走去。
但是身后却传来了尖叫声。
“交出来！”
“你哪来的食物，我的土豆不见了，肯定是被你们拿走了！”
三个瘦骨嶙峋的成年牙森围着小牙森，从他们手中抢走食物。
大牙感觉嗡鸣声更加响了。
争夺中土豆滚落地面被踩碎，但是三个牙森一把推开小牙森，俯身在地面上就着烂泥将土豆塞进嘴里。
他们盯着周围，双颊鼓起，黄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
“把土豆还给我！”
小牙森骑到他们身上拍打起来，但是也争夺不过，气得哭了起来。
“叫什么叫，再叫我吃了你...”
领头削瘦的棕皮牙森站起身来，他的双目空空，看着几个小牙森。他们从怀里拿出类似匕首的武器，只是一条磨尖的骨头或者铁片，只是裹上了烂布条。
棚屋外的牙森不是只有他们，但是都麻木地行走或者坐在地上。
小牙森被踹翻在地，棕皮牙森面庞颤动，将骨片刺向他。
“别动。”
大牙从腰间拔出那柄神秘人踢给他的短剑冲了上去，短剑有枯藤编织的握柄，刀刃上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大牙每次发食物都能挤在前面，气力充足，轻易就将这几个饥饿虚弱的牙森撞倒在地，寒刃逼近棕皮牙森的脖颈，割破一条血线，渗出血珠。
刺耳的嗡鸣响起，大牙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但又有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不...再....伤害...族人。”
一只长满斑纹的手臂将大牙缓缓拉开，对比大牙结实的臂膀就像一根细棍，大牙呼吸粗重，刀刃从棕皮牙森脖颈上移开。
大牙将棕皮牙森狠狠丢进泥中。
看着走进的老牙森，棕皮牙森目光凶狠，但很快又转为惊慌，迷茫...
只见老牙森扯开衣袍，露出枯瘦的胸膛，将他手中的铁片一点点刺入她的皮肉，深红的血液缓缓流出，“如果太饿了，就吃掉我吧。”
棕皮牙森的手无端颤抖，却不是因为饥饿。
啪嗒。
铁片掉落。
“...我只是太饿了，太饿了，”削瘦牙森松开铁片，缓缓抱头蜷缩起来，有水珠从他脸上滑落，其他两名牙森也无力的坐在地上垂下了头颅。
唉。
棚屋旁一名名牙森靠着墙壁缓缓站出，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也闪烁着微光。
老牙森的鲜血从身上滚落，她有些颤抖，但声音却十分坚定。
“分发的食物如果每人只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那么完全是足够我们一千三百名牙森吃的。”
大牙站到老牙森身边，“我去让他们拿走只属于自己的那份。”
“怎么做。”
“用这个。”
大牙伸出那把短剑，它十分锐利，能够轻易割开任何人的喉咙。
“我也有。”
接着棕皮牙森，黑皮牙森，其他周围十几名牙森一个个高举手中的铁片，骨片站到大牙身旁。
棚屋区次日分发食物的地方，大牙与其他角森混入人群中。
“放下不属于你的食物。”
“拿走你该拿的那份。”
大牙与其他牙森在一个个贪心的牙森耳旁低语，一颗颗土豆被放回食物筐中，最后所有的牙森都拿走了自己的那份食物。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也是如此。
看着尽然有序的队伍，牙森监工与他的两名手下坐于木箱上相互交换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我种下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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