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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南疆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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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西南苗疆,熊猫儿看着连绵起伏的山,直呼佩服,“望山跑死马,这一遭我算是信了。”他拍拍座下骏马,“幸好你准备充足,不然还没走到这里,我就倒在半路了。”
王怜花脸上的疙瘩已经消去,此时同熊猫儿一道立在前头,正拿着一张勘舆图,查找正确的道路,西南十万大山,山多路难行,走错一步回头更难,他一路走的仔细,深怕在深山老林里迷路。
“再行五里路,应该会有一个寨子,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夜,准备些食物,”说着他回头看向朱七七同冷三,“朱七七,这次你若还学不会闭嘴,寨子里的人不杀你,我也会了结了你,”见朱七七依旧一脸倔强,他看向冷三爷同宋离,“你们带来的主子,自己看好了,别再拖我们后腿。”
这一趟,他原本只打算带着白飞飞、熊猫儿和黑蛇三人来,多了一个百灵也在他预料之中,五人一路骑马,晓行夜宿,花费一月多赶到蜀地,谁想竟然在那见到了朱七七、冷三同宋离等人,还不等他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一脸心虚样的熊猫儿便暴露了是谁泄露他们行踪。
朱七七没了二爹的权势还有大爹的钱财,靠着撒娇耍赖和为二爹寻解药,总算劝得冷三和宋离带她来苗疆,出门在外本应事事小心,但她小姐脾性从来肆意惯了,一路上麻烦就没断过。
前夜一行人赶了一日路,傍晚好不容易投宿在山里一座道观,她从住进去便嫌东嫌西,搅合的观主不顾道义,直接将人赶了出来,一行人连续两夜露宿山头,夏日的西南大山雨多天凉,其他人还好,王怜花一个失了武功的,和小泥巴一个不会武功的,差点烧的见了阎王爷,幸好他自己懂医术,在林子里找了些退热的草药煎水喝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还要说多少次!”朱七七也很气恼,她不过随口抱怨几句,哪里想到那观主如此小气,立即翻了脸,将他们赶出来,他们出了钱的,那道观拿钱办事,做不好不该说吗?
“七七,此行凶险,你真的真的不能再闯祸了,这里离汾阳太远,真出什么事,朱爷和仁义山庄真的救不及。”熊猫儿很庆幸这一次没带着小猫儿来。
“猫大哥,你也怪我!”朱七七心下委屈,手一扬,身下坐骑撒蹄奔了出去,吓得王怜花和熊猫儿座下马儿嘶鸣,两人忙控好马,脸上全变了神色。
冷三看着腾飞的灰尘直摇头,宋离则一直注视着白飞飞。
到了那苗寨,王怜花操着口西南官话,同寨子里的寨主交谈一番后,寨主同意他们在无人居住的吊脚楼里留宿一夜,王怜花又送了些银钱,请她们置办几样吃食,拿人手软,那寨主拿了钱,态度果然好了些。
暮色苍茫时分,大家聚在蛛网遍布的竹楼里商讨第二日行程,王怜花将勘舆图铺在地上,就着昏黄烛火指着两条路径,“从这边这条小路走,时间能节省一半多,不过这条路路况不怎么好,马匹很难通行,另外一条是当地官路,路程远些,但路还算平坦,马匹什么还能走一走,我的建议是走官路,虽远但安全。”
白飞飞不关心这些,一路上王怜花说什么是什么,熊猫儿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百灵瞧了瞧那两条路,又看了看旁边其他小径,见都是山也点头赞同,“王公子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官路,越往南,山越多,官路虽难走,沿途至少有人,我们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商定完,寨子里几位姑娘抬着一桌吃食上来,将东西摆放整齐,其中一位年少些的小姑娘看向王怜花,“公子,娘亲叫我告知各位,山里野兽多,天黑后不要再出门。”说完招了招手,又进来三个小伙子,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地上,“这是公子要的吃食,寨子里吃食少,雨天食物难存,临时准备的,请公子不要介意。”说完带着人走了。
“先吃饭,吃完再说。”王怜花带头坐到桌前,黑蛇将包袱里的银筷分发给众人,王怜花持着筷子夹了块当地熏肉,刚要放进嘴里,眉头一皱,眼神示意了下白飞飞,白飞飞会意,起身把门窗关上。
“怎么了?”熊猫儿低声问道。
王怜花放下筷子,“菜里有药,寻常的迷药。”他放下熏肉,又去夹其他菜,全看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丹,倒了一颗喂进嘴里,递给白飞飞,端起碗来大口吃喝。
“不是有毒吗?你不怕被毒死?”朱七七压低声音惊呼道。
“我更怕饿死,这几天冷水冷食,我快饿死了。”王怜花夹了快熏肉,配着一嘴米饭,深深觉得这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朱七七看着这桌菜咽了咽口水,从那天被观主赶出来,这一路他们再没遇到人家,三餐全是干粮,这边又潮湿,干粮保存不易,动不动就发霉,吃起来一股子霉味,今晚这顿饭她也期待了好久。
见其他人都吃了解毒丹捧着晚饭大口朵颐,她忍不住了,从小泥巴手里抢过解毒丹,倒了一颗送进嘴里,端起饭碗风卷残云,吃的腹中鼓鼓方才作罢。
吃完没多久,熊猫儿耳朵一动,示意众人躺下。
又过了一刻钟,屋门轻轻打开,进来一行人,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他们到底跟来了。”是刚才那位来送饭的少女。
另外一个陌生男子绕着几人转了圈,仔细检查了下,“全晕了,现在怎么办?”
少女手臂一挥,手掌落下一些细小蛊虫,蛊虫闻着味道钻进地上众人体内,少女解下身后瑶琴,指尖拨动,地上陷入晕厥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哪里来,回哪里。”话落,王怜花等人排成队走出房门,在夜色中离开苗寨。
“小蝶,万一他们再回来怎么办?”男子看着越走越远的王怜花等人问道。
少女拨动琴弦的手指停了下来,娇笑道:“那就是找死,我们放他们一次,他们若是聪明,便该懂事些。”示意人将屋子打扫干净转身下了楼,“王怜花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那是普通的迷药,提前吃了解毒药丸,偏生那解毒药丸和迷药融合在一起,对蛊虫的吸引力剧增,蛊虫不吸食完那些药力,不会离开他们身体,按照他们的脚程,等药效消失,大概已经进入蜀地,希望他们不会饿死。”
下了楼,少女看一眼楼上男子,“哥,我回一趟皇城。”
一行九人在漆黑的山林中僵硬的走着,任谁看了都觉恐怖,可惜当地都是苗民,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知道他们得罪了圣女,在接受圣女惩罚,遇到都安静避开,让他们先行。
王怜花面无表情走着,内里急的要死,他自小受母亲熏陶,喜欢制毒玩毒,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苗寨栽了,本以为是普通迷药,谁想竟然被坑了个大的,此时身体一点不受控制,盲目的往前走,他一路试了无数种法子,也夺不回身体控制权,从夜晚走到天色转白,两条腿已经快废了。
突然,身后没了脚步声,他艰难的斜眼去看,发现是熊猫儿停下了动作,跟在他身后的一行人自然也停了下来,熊猫儿缓缓走向路边,手上就要去解腰带,王怜花但凡不是口不能言,都要立刻呵斥住他,那么多女孩子他怎么敢。偏生他此时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拉起腰带。
突然,跟在熊猫儿身后的百灵身子晃了晃,手臂缓慢的抬了起来,对着他便是一推,熊猫儿面无表情倒了下去,顺着山壁滑落,等了会百灵等人也面无表情跟着滚了下去,王怜花在一旁看着,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这蛊虫的习性倒是同群居的蚁虫很相似。
感知到伙伴消失,王怜花体内的蛊虫急的团团转,王怜花受它影响,也在原地转来转去,转了半天,终于闻到其他蛊虫气味,王怜花被体内蛊虫控制着,缓缓向山壁处走去,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壁,王怜花紧紧闭上了眼睛,下一刻整个人倒了下去。
雷公山城主府内,彩月逗弄着坛里蛊虫,“所以,他们失去了行踪?”
苗寨里坑了王怜花等人一把的少女小蝶气鼓鼓道:“是,我带着人找了周边,半个人影也没有,圣女,他们会不会被山里野兽吃了?”
“那些蛊虫回来了?”彩月可不相信那些人能被什么野兽吃了。
小蝶摇摇头,沮丧道:“没有,我召唤了好几次,没有反应。”
彩月沉思数息,“算了,他们既然要来找死,那就如了他们意,你先回去守好寨子,别叫外人趁虚而入。”这次他们大张旗鼓灭了快活城,江湖上不知多少人想来寻他们晦气,好踩着他们苗疆扬名立万,万不可大意。
“是,圣女!”小蝶转身离开。
目送小蝶离开,彩月拨弄着两只蛊虫,黑色蛊虫奄奄一息,白色蛊虫咬住它脖颈处,几息后黑色蛊虫化作一堆灰尘,白色蛊虫身形反倒缩小了些,彩月割开手指,落下几滴鲜血,落到蛊虫身上,蛊虫身体泛起一阵红光,将鲜血吸食尽,藏在坛子一角,懒懒沉睡着。
彩月看着它,眉宇紧皱,蛊虫的力量越来越小,她快要没办法了,从快活城带回来的九珠连环已经全部喂给先生,可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好转,“难道真要九颗珠子一起食用才行?”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回黑水塘。
黑水塘在雷公山,外围有天然形成的八卦林护持,是雷公山最隐蔽的地方,穿过八卦林,走到黑水塘,此时正是苗疆雨季,顷刻间暴雨如注,如珍珠般大的玉珠打在池面,发出“啪啪啪”声。
彩月跑进小屋,立在檐下看着漫天大雨,心里被这雨勾出无限愁思,陶罐里的蛊虫似是察觉到雷雨危险,在坛里爬来爬去,彩月怕出问题,从小屋里翻出一罐毒虫倒进去,安抚躁动的蛊虫。
一刻钟后,暴雨化作绵绵细雨,雨丝纷飞间,对面山峦若隐若现,彩月护着蛊虫向塘中行去,水塘内水波不动,池面覆着一层厚实冰霜,小心踩着冰霜行到塘中,一座冰雕立在池上,瞧着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彩月将坛中蛊虫引到冰雕上,白色蛊虫缓缓咬开冰霜,身子一动钻了进去,不多时,冰霜寸寸化开,露出包裹在冰块里的容颜,脸色苍白如雪,剑眉下的眸子紧紧闭着,鼻梁高挺,嘴唇多情,瞧着便是位俊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