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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漂亮弟弟(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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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下,金灿灿的稻田绵延进山头,轻飘的稻谷随刮过的山风摇摆成一道道细长的波浪线。
窸窸簌簌的轻响过后,方才显露出田埂旁忙碌的身影。
路过的年轻人时不时望一眼田野边埋头捏泥土的男孩儿。男孩儿约莫七八岁,名唤宋俨,是村子里宋老头夫妇俩的小孙子。
老夫妻俩想念乖孙,便趁着暑假的功夫把小孙子接回了老家。
可宋俨天生爱闹腾,这不,刚回来没几天就光着脚跟在种晚稻的人家身后到了田地里。
整日风吹日晒的,活生生给自己整成个小黑炭。
旁边忙着插秧的老人家问他:“宋俨,你家不种晚稻啊?”
“不种不种。”宋俨摆摆手,“我爷爷说够吃就行。”
宋家老两口当年供儿子读书吃了不少苦,后来儿子出息,孙子也健健康康的,自然想享享清福。
若不是舍不得住了几十年的老地方,老两口早就跟随儿子去城里住了。
“也是,你爷奶年纪大了,种点吃的口粮也差不多”老人略带羡慕道。
手上的活儿却是一丝不差,根根翠绿的秧苗没一会儿功夫就整整齐齐地排在泥地里。
南方的水田大多分为早稻和晚稻,宋家老两口种的就是早稻,田地里收完这一茬就随它去了。
宋俨脚下的就是自家的农田,同村的人都在忙着准备第二茬种植,唯独他不慌不忙地踩着两脚泥回家。
背上的小竹篓装满绿油油的野草,是给家里的兔子特意准备的。
宋俨到家门口的时候,宋老爷子正坐在门口和人聊天。
那人看着有些陌生,身上穿的也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似乎是刚刚来到这里。
宋俨上前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说完扭头对旁边的男人道:“叔叔好,我叫宋俨。”
男人闻言笑了笑,“阿俨好,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莫叔叔。”
宋俨嘿嘿笑着挠头,宋老爷子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家伙立刻明白爷爷的意思,摆摆手后背着小背篓机去后院看兔子。
宋老爷子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多给兔子喂点草。”
“知道了爷爷。”宋俨道。
莫谦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眼里有些感慨。宋俨和他的父亲宋城有三分像。
说起来他和宋城是一同长大的,只不过宋城大学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而他则去了更远的北方。
平时鲜少有联系的时候,偶尔想起来才会聊上几句。莫谦望着宋俨活泼的背影,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儿子莫渔。
莫渔出生的时候早产加难产,刚出生时只有巴掌大,后来长大也因为体弱的缘故时常生病。
莫谦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小心翼翼把儿子养到四岁,可前阵子的呼吸道感染着实吓了这个父亲一跳,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带着儿子回来老家。
“小渔的妈妈怎么样了?”
莫谦叹口气,“难产去世了。”
宋老爷子愣住,随后拍拍莫谦的肩膀算作安慰。
“叔,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养大小渔,旁的都不想了。”莫谦苦笑道。
“是该这样。”宋老爷子道,说完又继续问:“小渔今年几岁了?”
莫谦道:“四岁了,就是身量有些小,看不大出来。”
宋老爷子宽慰道:“小孩子养养就好。”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道:“就和你小时候一样。”
莫谦自个儿就是清瘦的身形,小时候更是瘦的吓人,就是如今三十多岁也还是瘦瘦高高的模样。
莫谦听见这话也跟着笑了笑,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哭声。
莫谦和宋老爷子对视一眼,忙抬脚进院子去看看。
院子里,宋俨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小孩儿,不知是被他吓到还是害羞,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和他爸买的红富士一样。
莫渔原本是蹲在地上逗兔子的,谁知道耳边突然出现一道陌生人声,抬头一看就见这人瞪着他。
本就胆小的他一下就被吓得红了眼眶,蹲在地上不敢动。
白白白净净的小孩儿看起来怪可怜的,可宋俨却觉得他眼眶红红的,怪可爱的。
他手痒痒,伸手去摸对方额脸颊,谁知刚碰上就听见哇的一声哭。
“你、你哭什么?”宋俨结结巴巴道:“我、我可没打你啊,是你自己要哭的,不能怪我啊。”
莫渔在原地哭得伤心,莫谦进来就看见儿子可怜兮兮地张着嘴哭,心疼儿子的他立刻抱起儿子温声安慰。
后脚跟进来的宋老爷子抬手就拍上孙子的后脑勺,“阿俨,你是不是欺负弟弟了?”
“我没有……”
宋俨冤枉啊,他来看兔子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见笼子边多了一个漂亮小弟弟。
他看他好看,刚想伸手摸摸他小脸蛋就看见他招呼不打一声就开始哭。
宋老爷子瞪眼:“你看看你这一身皮脏兮兮的,弟弟年纪小,可不就被你吓到了。”
宋俨瘪瘪嘴,有些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可白眼过后,他又不由自主地被小莫渔吸引,一双眼睛止不住的瞟。
“不怪阿俨。”莫谦忙道:“小渔胆子小,被我养的娇气了些。”
宋老爷子瞪一眼孙子,抬头笑吟吟地看向莫谦怀里的莫渔。
小家伙一身简单的蓝色短袖搭牛仔短裤,再加上生的唇红齿白的,看起来就招人疼。
自家这个皮猴子整日里不是下河摸鱼就是爬树掏鸟蛋,实在闹腾的紧。
宋老爷子伸手想要抱抱小家伙,奈何小家伙藏在爸爸怀里不肯让人抱。
莫谦哄了一会儿后无奈地望向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不在意道:“没事儿,等熟悉了再给爷爷抱也是一样的。”
莫谦笑着点头,温润儒雅的气质如同山间苍翠挺拔的绿竹,教人舒服。
宋俨好奇地打量和爷爷说话的莫谦,看着看着眼睛就不自觉地瞄向他怀里的莫渔。
这小孩儿和他爸爸一样,都长得好看。
不对,是特别好看。
圆圆的眼睛跟小鹿一样,鼻尖因为哭过的缘故红红的,看起来怪可怜的。
短袖短裤里漏出来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看着跟雪雕的似的。
宋俨低头看一眼自己两条黑白分明的胳膊,再瞅一眼小莫渔白得似雪的皮肤,莫名觉得他对方一定是没晒过太阳才会白成这样。
安静待在爸爸怀里的小莫渔哭的小脸涨红,一抽一搭的,听的人心疼。
莫谦怕他憋着,拍拍他后背让小家伙抬头,乖乖听爸爸话的小家伙贴在爸爸的胸膛露出侧脸。
被汗水浸润的黑发黏在额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好似睫毛一颤就会洒落珍珠似的。
原本白净粉嫩的婴儿肥小脸因为哭泣变的粉白,连带着眼眶和鼻尖也红红的。
听在耳边的抽泣声让人心疼,宋俨绕到莫谦身后做了个鬼脸,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望见后愣了一秒,不知不觉便忘了自己还在哭。
宋老爷子偏头瞧见他做鬼脸,忍不住伸手拍一把他的后脑勺。
挨了宋老爷子一下的宋俨嘿嘿一笑,他看小家伙哭的伤心就想逗逗他,谁知真的就和看上去那样,又白又软,还好哄。
莫谦见状温声问他:“阿俨喜欢小渔?”
“嗯。”宋俨实话实说道,“他长得挺好看的。”
莫谦愣住,随即笑道:“阿俨喜欢小渔就好。”
宋俨挠了挠后脑勺,而小莫渔则蹭着爸爸的肩窝,不好意思地躲在怀里。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漂亮,但对喜欢这个词的意思却是深有体会。
往常在幼儿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时常凑过来嘬他的脸脸,弄得小脸又红又疼。
实在忍不了和老师说的时候老师就说这是同学喜欢他才会这样。
那次告状以小莫渔临走时又被老师嘬一口而告终,以至于在小莫渔的印象里,喜欢就是要被嘬脸脸。
他小声道:“不、不要亲脸。”他说话闷闷的的,带着刚才哭过的抽噎。
莫谦见状捏捏儿子的小爪子,温声道:“不亲脸脸,小渔和阿俨哥哥成为好朋友好不好?”
小莫渔趴在爸爸怀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宋俨在一旁见了眼睛瞬间亮了亮,他喜欢小渔,要和他当好朋友。
“莫叔叔你放心,我肯定对小渔好的。”
宋老爷子闻言笑骂道:“你个野猴子,不欺负小渔就谢天谢地了。”他嘴上这么说,望向孙子的目光却是笑意满满。
宋俨道:“我才不会呢。”说着他便上前去牵小莫渔的手,“小渔走,哥哥带你去看兔子。”
小莫渔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爸爸,他喜欢小兔子,但是对第一次见到的宋俨还是有些陌生。
莫谦鼓励道:“去和哥哥玩吧,”
小莫渔迟疑地牵上宋俨,他的皮肤白,整个小手也白皙如玉,可宋俨时常在太阳底下跑,一来二去便成了黑炭。
黑白分明的两只小手放在一起,瞧着颇有些喜感。
“走,我带你去看兔子。”
大不点牵着小不点不紧不慢地往墙根边儿上的兔笼子走去,没一会儿便蹲在那儿拨弄几只小兔。
宋俨家的兔子是偶然抓到的野兔子,逮到的时候肚子已经大了,宋奶奶舍不得杀干脆就让自家老伴儿做一个木笼子养在里头。
兔子的繁殖能力本就惊人,这不才过一两个月就好几笼子。
宋俨牵着小莫渔蹲在笼子前,里头的小兔子毛茸茸,三瓣儿嘴嚼吧嚼吧地上的草叶子就空了不少。
小莫渔看得目不转睛,宋俨见他看得专注便从里面抓出一只毛色雪白的放在他面前。
小兔子矮矮墩墩的,没一会儿就爬到小莫渔脚边。
小莫渔伸手摸了摸,毛绒绒的感觉蹭着手心,痒得他忍不住咯咯笑。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鼻尖和眼眶那点红衬的他越加的白净秀气。
宋俨在旁边不自觉地跟着笑,他捡起一根菜叶子递给小莫渔,“小渔,你用这个喂它。”
小莫渔照着话乖巧地喂给兔子,小兔子吧唧吧唧吃得欢快,他也笑得开心。
莫谦见他玩的高兴便和宋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他今天刚带小渔搬回来。
老房子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和修缮的,他得先收拾收拾才行。
宋老爷子也知道莫谦要忙着收拾屋子,便也不多说,只招呼他一会儿过来家里吃饭。
莫谦想了想也没客气。
家里的厨房确实还没收拾好,而且他和小渔往后要常住在老家,和邻居来往是避免不了的事。
莫谦简单收拾出一间屋子便带着小莫渔在宋家吃午饭,宋老太太知道莫谦回来高兴的加了两个菜,给小莫渔吃的小肚子鼓鼓的。
吃过午饭后父子俩又待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家院子,院子里已经收拾的干净妥帖,就是拔去杂草后有些光秃秃的,不大好看。
莫谦寻思着过几天去镇上买些种子回来,到时候往土里随便洒点儿都能好看不少。
小莫渔扯扯爸爸的裤脚,他低头看一眼儿子,不由得开始有些期待这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