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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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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阿辞……师妹！”
燕辞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应孤雪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应孤雪，她的师兄，青玄宗的大师兄。
燕辞有些发愣。
“阿辞忘了我们今日要去拜见师尊吗。”
他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习以为常地将她抱入怀中。
应孤雪的身上有兰花的香味，他出自修仙世家，有熏香的习惯。
这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熟悉而安心。
一成不变也很好。
其实她与他一开始并不是这般亲近，甚至能算的上针锋相对，只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便莫名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但燕辞并不讨厌就是了。
师兄的样子很好看……应该是吧，宗门内外的人都是这么说的。燕辞对人的容貌并不敏感 ，或许说，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除了少数几人。
她只是习惯了师兄的样子，觉得他很顺眼，也习惯了师兄身上淡淡的兰香，连同师兄的性格也习惯了。
她坐在师兄腿上，面不改色地说道。
师兄便拣了她一缕碎发摩挲在指尖。
“师兄帮我查一个人。”
燕辞平日里一心只有修炼，对宗门庶务并不感兴趣，应孤雪却是与她相反，青玄宗的事他大多清楚。
燕辞与他再熟悉不过，让他办事如吃饭喝水般顺畅。
不需要婉转，不需要奉承，简单直了地命令就好了。
是的，命令。
——应孤雪那个时候是这样对她说的。
他悠悠叹道。
“阿辞只要命令我就好了。”
“我在青玄宗应该没有命令师兄的身份和权力。”
燕辞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阿辞，你对我，永远可以直接下命令……无论是在青玄宗内还是青玄宗外……”
说完，他竟是低低地笑了。
他的脸上是燕辞看不懂的神情。
现在应孤雪脸上的神色燕辞也有些看不懂。
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红色的眼瞳摇曳着，宛若炬中烛火。
——应家的人，眼睛好像都是红色的。
燕辞没由来的想起这件事。
应孤雪眼睫弯弯，看起来脾气极好。
“少见阿辞对什么人挂心呢，不知是谁有这般荣幸让我们阿辞记住。”
燕辞就把事情和应孤雪说了。
应孤雪笑着答应了。
“不过些许小事，师妹放心，师兄定会将此事办好。
——不过现在，还得先去拜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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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样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依旧穿着一身旧旧的青衫，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他的眉目很从容，甚至带着些雍容，全然没有剑尊该有的锐利样子。
见他们来了，师尊很是高兴。
“阿辞、孤雪来了。”
九霄剑尊修为高深，名扬四海，当年在魔族入侵时一剑定天下，扫平世间魑魅魍魉，还河山一片河清海晏。
但燕辞所认识的师尊，却温润如玉，脾气极好，待她极好，燕辞印象里，师尊几乎没有发过怒。
“阿辞，来，到我身边来。”
沈玉清将燕辞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将双指搭在燕辞手腕上，磅礴的灵气在她身体里游走。
燕辞知道，这是沈玉清在检查她是否有受伤。一时无事，只好盯着师尊搭在她手腕上的手看。
师尊的手也很白，不过比起师兄的手有些不一样，若是师兄是玉白，师尊便是有些苍白，这份白中带了份病态，是体内旧疾所致。
燕辞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昨晚确实有些没休息好，胡闹到太晚了。
“阿辞做的很好，修为又精进了些，宗门大比也没有受伤，只是……”
沈玉清盯着他的徒儿，目光落在了她眼下的青紫上，又流转到她透露出几分艳色的脸庞上，本来想说的话便止住了。
孤雪做太过了。
剑尊这般想着。
对于自己座下两位弟子之事，剑尊心里约莫有个计较，他不止一次在宗门内听过燕辞和应孤雪天作之合此类的话。剑尊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收应孤雪为徒是为了履行当年答应应家的一个诺言，而收燕辞为徒，却是他自己的想法，甚至……他那时还忐忑过燕辞是否不愿。
哪怕是九霄剑尊，在面对他这个小徒儿时，也会有踌躇惶恐之时。
燕辞与他亲近，与应孤雪亲近，众人皆言应孤雪作为青玄宗大师兄不愧其名，没有堕了九霄剑尊的名声，应孤雪天资聪颖、心性坚定，是年轻一代俢士的佼佼者，除了对他的师妹，再无其他亲近女子，他该是高兴才是。
只是——作为师兄，他总该更爱护着些阿辞。
剑尊的手指轻轻划过燕辞的下眼睑，那片青紫便消失了。
“阿辞想要什么奖励。”
剑尊笑着说。
最后还是捡着些轻松的话题。
九霄剑尊已至大乘期俢为，当今世上少有敌手，得他一个承诺对旁人来说定会欣喜若狂。
但燕辞从少时起便在沈玉清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是以燕辞只是低头思索着。
“阿辞不若去云州走走，也好开阔身心，孤雪与师尊说你这些日子总是发愣，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燕辞望见师尊担忧的眼眸，虽然没有什么一定要去云州的愿望，也不忍拂了师尊的好意，便点头应了。
沈玉清瞧见她乖巧的样子，只觉燕辞实在是可怜可爱。
燕辞已及笄许久，这些年又被众人推崇敬佩，以看少年英才的眼光看待，可在沈玉清眼里，她还是当年那个拜师礼上拉着他的衣袖，脆生生唤他师尊的孩子。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低头轻声道。
“好阿辞，师尊思来想去也想不到送阿辞什么。”沈玉清望见她颈上挂着的连横玉，心中了然这是宗门大比的奖励，便将三道剑意记在玉佩中。
“这是师尊的三道剑意，阿辞不是一直想学师尊的剑么，若遇险，这三道剑意可抵大乘期修士的一击。另外……阿辞若想到想要什么，传讯给师尊便是。”
“这不是奖励吗？”
燕辞疑惑。
“这怎么能算呢，阿辞。”
沈玉清温和甚至是温柔的瞧着燕辞。
“师尊没想好给阿辞什么东西，我却是想好了。”
师兄的声音也软的像水般。
“不过……这是个惊喜，待师妹从云州回来师兄再说与你听。”
应孤雪抿唇一笑，竟少见地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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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的归来在青玄宗宛若一颗石头跌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燕辞不负众望地又取得了宗门大比第一，众人谈论着，惊叹着，说不愧是燕辞，不愧是天生剑骨、道心澄明的燕辞，百年间难得一遇的天才。
百年难得一遇的燕辞此时正在藏书阁内。
青玄宗为此世公任第一的宗门，诞生过无数天骄，千百年来多少人意图拜入青玄宗。自然，青玄宗藏书阁也是琳琅满目，浩如烟海。
“燕师姐，听闻您在宗门上夺得魁首，师妹心中……实在佩服……”
燕辞被一道声音打断思绪，抬头一看是一名不认识的女俢。
女俢对上她的眼神，颊上红霞遍布，一时说不出话来，本想着好不容易遇到深居简出的燕师姐，定要上前表达心中敬佩之意，可恨自己一对上燕师姐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女俢磕磕碰碰地表达了自己对燕辞的敬意。
燕辞略一点头，道：“多谢。”
“可还有事？”
”无……无事”
燕辞转身离开，徒留脸上又红又白的女俢。
女俢身畔女伴忍不住道，“燕师姐也太过不通人情。”
女俢按住女伴的手，失魂落魄道。
“我……早该知道了，燕师姐就是这样的人啊，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入得了她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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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回了小竹峰，小竹峰是她与师尊师兄的居所，燕辞回自己住处，却看见了师兄应孤雪。
应孤雪也不问她去了哪，只是朝她柔和地笑着。
今日阳光很好，通透日光下，师兄长身玉立，站在那竹树下，玉色肌肤更显得白的发亮。
“师兄，上次我让你查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燕辞见了他，平静地问他。
燕辞与他向来不客气。
应孤雪以往觉得这很好，这代表阿辞不和他见外，可现在，他忽地觉得有些咬牙切齿。
应孤雪的笑容顿了一刻，随即又笑了出来。
”阿辞见到师兄，第一句话竟是想问这个么？那人名唤萧疏雨，不过是云州一小宗门的弟子，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应孤雪想着他翻阅过的有关萧疏雨的卷宗。
他想。
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不完全是，我还想着问师兄可要与我同去云州。”
应孤雪一愣，才明白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话。他的脸由阴转晴，嘴角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
阿辞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说了，他早知道的，自己总为了一些小事这样总是不好，更何况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应孤雪看着燕辞，轻轻说道，“师兄这次还有些事要回应家，不能陪阿辞去云州了……”
“回应家……需要我帮忙吗。”
燕辞略微一歪头，望着应孤雪。
她的眼神清泠透亮，好似波光粼粼的湖水。
惊鸿剑微微振动，似乎迫不及待。
应孤雪更愧疚了，他轻声细语道。
“阿辞不必担心，师兄能处理好的。”
“不能陪阿辞，师兄是真的很遗憾……”
说着说着又从储物袋掏出了许多灵石法宝塞给燕辞。
最后，应孤雪温柔地看着燕辞，似要将她的脸庞细细描摹一般。
“阿辞，一路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