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共享》黄婧菲

2、上过床了？

　　“薇子，我没带衣服过来，你能不能借我衣服？”小C从浴室收拾完毕，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客厅。

　　“穿呗，衣服多的是，你想拿走都行。”

　　“那可说了啊，你的眼光是真好，买的衣服款式都这么对我品味，”小C拿起吹风筒，眼睛看去沙发上敷着面膜的珂萝薇，“你真去了许生性的对手文化公司了？”

　　在接小C从机场回家后，这是她第三次确认了。

　　珂萝薇耐着性子回她，“对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

　　“切～那个、”小c撇撇嘴。

　　只要说到许生性，但又不想说出名字，她的好闺蜜珂萝薇就以“那个”代称。

　　她凑近珂萝薇脸前，“你这行为算不算因爱生恨，所以想到他的对家去借别人的手公报私仇？”

　　珂萝薇叹口气：“那也没办法，我身体似乎换了口味，之前的文物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了，更何况现在新媒体时代，只有胡与菲文化在招人，博物馆的文物我们普通人也摸不到，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说真的，”她直起身子，“先说不是我对实体文化遗产有偏见，我没有资格啊，但非遗对我身体的加成好像更大，”

　　珂萝薇摊开手上细数，“你看呐，过去我每天至少要接2个故事单子我才能勉强度过，但同一个地方哪有那么多的故事收集？所以我经常会在很多城市奔波，可现在你看，我昨天只吸收一次非遗昆曲，到今天我依旧生龙活虎的对吧！”

　　“也是”小c仔细将她脸上扫来一遍，“面色确实红润，”

　　琢磨一番接着问，“你还没告诉我面试通没通过呢，胡与菲文化公司怎么样？听说他们因为对付许氏都伤了不少人力物力，算是伤到根基了。”

　　珂萝薇脸上应声赧然。

　　小C是她多年的老友，珂萝薇的脸一红她就要知道有事情发生，八卦之魂徐徐燃起：“看来，有艳遇？”

　　她粉颊染上绯红，肩头轻碰一下小c的，忍住笑意换了说法道出口：“我趁人之危，占了一个帅哥的便宜。”

　　小c揶揄：“到底是他占你便宜还是你占他便宜？”

　　珂萝薇松了背脊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在回味又似是惋惜，“肯定是我更值，他醉酒了什么都记不得，但我清醒着呢，还多拿了利息，”

　　她纤细指尖在空中扭转旋了一圈，努努嘴绘声绘色：“我还偷偷摸了一下他的腹肌，真的，我就喜欢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话音落下，珂萝薇忽地脸色大变。

　　啥都记不得……

　　完了。

　　忐忑的感觉持续到第二天大早，珂萝薇出门前特地带上昨日签好的合同，上面有晟旭的亲笔签名，为的是防止他翻脸不认账。

　　预料之外，她想多了。

　　一辆车停在珂萝薇眼前，挡住她走进公司大厅的去路。

　　副驾车窗徐徐摇下，她倾身看去车里。

　　晟旭在驾驶室里看她，“上车，先去一个地方。”

　　珂萝薇不安上了车，封闭的空间亦如她眼前的境遇，处处都是阻碍物。

　　晟旭感觉到她欲言又止，以为她是来不及吃早餐，于是指尖指向她眼前的车头抽屉示意，“饿的话里面有特产，你可以边吃边和我说说它的故事。”

　　她目光扫他一眼，晟旭无事发生的模样给她她一种昨天的行为是一场梦的错觉。

　　“好。”

　　珂萝薇翻开盖板，看到是邵永丰胡麻饼时咋舌，摸上去还热乎着：“您放在这里，不怕忘记吃了？”

　　“这不就是你提醒我了？”晟旭借等红灯的时间侧过脸看她，“不必那么客气。”

　　“？”

　　“‘您’这个字不适合我们俩。”

　　“好的。”

　　珂萝薇应下话，又让他给截住了。

　　“‘好的’这两个字也不行。”

　　珂萝薇：……

　　规矩还挺多。

　　“你忘记我们昨天发生什么了？”

　　晟旭顶着一张纯洁的笑容，说的话能让她的脸颊炸出泼天的气血来，全身僵住。

　　他一脸淡然，仿佛发生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不留痕迹把话题转移到她珂萝薇手上的吃食，“不闹你了，吃早餐吧。”

　　珂萝薇稍稍松口气，“那你吃什么？”

　　“我觉得，你们女生大概率吃不了太多，所以……”

　　珂萝薇明白了，她动手掰下一小块饼的边缘，“我感受一件东西，需要这点就够了。”

　　把那小部分饼块放入口中，珂萝薇开始了她的工作：“面脆油香新出炉，寄予饥谗杨大使，尝得看似辅兴无。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为麻饼咏的诗……”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珂萝薇的说话声尬住，即便是昨天听过了，但这样的童歌配眼前这个男人，她还是浑身不自在。

　　晟旭打开微信通话，惊喜的声音流通在狭小的车内：“晟总，一个很难啃的国际非遗艺术展览合作他们突然答应我们了！但是承诺给的资金少了至少三倍、”

　　“哼！我就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那帮子人这么会轻易错过一次吸血的机会？！”晟旭艴然不悦，控制方向盘的手狠狠捶了一捶。

　　他深吸一口气，“目前非常时期，不容耽误，你要持续跟进，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说。”

　　珂萝薇等电话挂了，小心问：“现在你们是在与国外合作？”

　　“国内国外都有，但”晟旭面上覆了一层凉凉的寒霜，“这两年国内市场不行了，我们只能转向国外。”

　　“为什么不行了？是”珂萝薇恍然回神，赶紧止住要出口的余话，“没有，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也来一口麻饼？你看这表面芝麻金黄金黄的，口感外酥里嫩，很好吃的。”

　　“那你喂我、”

　　男人变调的撒娇声，珂萝薇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晟旭就地发挥，余光瞄到她难为情的模样乘胜追击：“我是认真的，我在开车啊，或者你想和我同年同月同日”

　　珂萝薇面红耳赤，眼疾手快把半片麻饼塞进喋喋不休的嘴里，车内算是安静了不少。

　　“桃花里”酒吧。

　　她左手搭上车门把手就要下车，让晟旭叫住了，“别动。”

　　珂萝薇一头雾水，困惑的视线随他的身影在车头前方画了一条弧。

　　晟旭打开副驾的车门，左手挡在车顶边缘：“慢点。”

　　她在晟旭无故的“关怀”下下了车。

　　珂萝薇手拿着擦过的纸巾，内心不安更上一层楼，“下次换我来为你开车门。”

　　“礼尚往来？”

　　晟旭关好车门，承接住她恪守职责的目色，上前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俯身牵起她的软手，就着她的手倾身擦了擦嘴角，目光灼灼拢住她，“男士为女士服务，本是正常。”

　　珂萝薇怔怔看他一系列暧昧又正常的举动，思绪已然停滞，只剩樱唇糯糯动着：“这纸巾我用过了。”

　　他一勾唇角，“那又如何？”

　　经晟旭有意无意的撩拨，女子局促又生气，咬唇设法想一出主意“回敬”他光明真大又无礼的行为，但脑袋像被他封了印，迟迟转动不过来。

　　等珂萝薇回神后，晟旭已经带她走进了酒吧门内，她眼神不经意间，对上了最角落里的一个风衣男子身上。

　　风衣男子察觉目光，透明镜片后的眼睛不闪不避，对上珂萝薇的视线，竹骨分明的长指甚至隔空冲她举起了桌上的红酒杯，朝她点头致意。

　　前头的晟旭感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发现珂萝薇沉着脸盯着某个方向一动未动。

　　他跟着望去，脸色刹那阴沉得可怕。

　　薄唇夹带刀子，“怎么？珂小姐喜欢的话，我晟旭倒是可以从中牵线。”

　　珂萝薇收回视线，主动走过他一步：“谢谢，不用了。”

　　走出五步后，她旋过身去：“我想开始办公前去一趟洗手间，可以吗？”

　　晟旭神色晦明，语气骤然染上寒霜：“限你一分钟。”

　　珂萝薇忍不住翻个白眼，有合同白纸黑字的五年工作时限，她并没打算听从这次的命令。

　　因为她从洗手间出来，洗手间外头一道无风无雨的话阻断她的去路，“刚才没能说上话。”

　　是许生性。

　　是一年前拒绝她告白的，她以“那个”代称的许生性。

　　许生性慢里斯条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框，声线温沉。

　　她沉寂一年的气泄出口外：“你早就没话和我说了。”

　　一年前，“没有共同语言”，是许生性拒绝她的其中一个理由。

　　许生性慵懒打量她，“一年前的气还没消？”

　　“也是，我喜欢和你接受本质上是两回事。”

　　珂萝薇不想和过去多费口舌，然而他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彻底激起她无处申的冤气。

　　“可是你当初不也是徘徊在我和一个学长之间举棋不定？”

　　“我没有！我和那个学长一直清白，你别血口喷人！”

　　许生性如同观摩围困中猎物徒劳挣扎的猛兽，不为她的怒气所动：“所以，我现在回来找你了。”

　　“你以为我会在原地踏步等你？”

　　许生性喉结上下滚动几轮，修长净白的隐约泛着淡淡青色纹路的手，随意扯开最上头的衬衫扣子，“怎么？晟旭仅仅一天就拿下你了？”

　　珂萝薇开始认真凝视眼前这个男人，他永远是这么一副说话不紧不慢的语气，经常戴着一副眼镜。

　　隔着眼镜如同隔一层雾霾，她永远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到了和他上床的步骤了？”许生性乌黑的眼眸笑谑，“他的床上功夫如何？我听说他经常锻炼，腰部应该很有力吧”

　　一个铁拳乍猛挥向许生性。

　　“我们上没上床，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晟旭留了心眼走去洗手间，听完那两人的争执后他确定了内心所想。

　　他最初不想干涉他们的过去，显然许生性没给他放过的机会。

　　许生性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喘息着要扶墙爬起，晟旭没等许生性站稳，又一腿飞过去。

　　许生性身子清瘦，很快又歪斜倒下，受力飞滑至墙角处。

　　晟旭冷撇地上缓起身的形影，“拳头是给你的口无遮拦，而刚刚一腿，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许生性坐在地上抬起头，苍白的脖子上青筋隐约可见，他从善如流拾起地上已经碎掉的眼睛，随意吹掉镜面上的灰尘，“晟旭，你知道的，太过于冲动对你本身没有任何好处，你还欠我一次人情。”

　　一年多前，晟旭原本专注于昆曲的国际传播活动，却意外被父母叫回家，原因是家族从事文化传播企业突然遭遇许氏集团的打压，而当下的对策是通过企业联姻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晟旭不从，然而第二天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没了经济来源，他只得按照父母的意思接受了联姻。

　　他回国接手公司那天，许生性提出要收购晟氏，晟旭激动下将许生性打进警察局，而许生性选择私了，原因是对方经商不易，不能再受打击。

　　晟旭为了公司，硬生生吞下了这份“人情”，选择忍气吞声扶持江河日下的家族企业。一直到现在。

　　“去你妈的人情！”

　　晟旭脸颊扭曲，眼底阴翳，踅身拽过珂萝薇的手：

　　“不管是女人还是事业，我绝对会如数亲自向你讨要回来！”

　　神识乱序间，晟旭的脚步急躁中混乱不已。

　　珂萝薇的手腕受制在他掌中，加上前面的人大步动作，她不免踉跄几下，最后咬牙使出大劲：“你放手！”

　　咣当！

　　一顿昏天暗地，铁门打开又嘭地关上，珂萝薇整个人登时被扔到墙边。

　　她尚未看清在哪里，晟旭骤然虎口用力钳住她的尖下巴掰面向自己企图狠咬一顿。

　　珂萝薇很快识出他的意图，双手支起挣扎着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不许跟他来往！”他字句间杂进愠怒，手动捞回她乱动的手，反倒给她防守的机会。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更不肯退让：“凭什么！你只是我的老板，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私生活？！”

　　“凭什么？”

　　晟旭由她这话激起胜负欲，冷笑一声，双重火气直逼面颊，“就凭我是你的老板！”

　　他想要扯开她盘桓在他们之间的手臂，然而他终于发现特殊情况下女人力气是能敌过男人的，他又不敢用力，生怕误伤她。

　　就在晟旭卸力要放过她的端口，原先死守防线的女人急切揪住他的上衣领口，一把拉进两人的距离，前一秒还在同他争执的红唇准确无误侵袭而上。

　　淡淡红色波光自珂萝薇身上跃起，陆续环绕在两人周身。

　　晟旭回神一息，直到感觉攀附而上的唇畔若即若离，他反手大掌按住珂萝薇的后脑勺边欺身而上拿回主动权，唇上的缠绵越发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