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如梦》鹅老

8、宴会开始

　　终于等到宴会的这天了，这天袁圆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下了马车后，前来宴会的人纷纷向袁圆这里侧目。

　　袁圆走向门口守的小厮，温声说道，“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可否为我们引路？”

　　小厮见袁圆脸生，忙问道，“是否有请柬？”身后的妙音连忙呈上。

　　小厮打开帖子，见到上面的名字，脸色大变，忍不住多瞅眼前人几眼。

　　“原来是袁姑娘，我这就带你去。”

　　走往厅堂的路上，更多人向袁圆这里看来，有几个人甚至嘀咕道，“这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气质如此脱俗？”

　　我置若罔闻，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跟在小厮身后。

　　妙音听到这些声音，忍不住昂起头，骄傲地说道，“我就说嘛，我家小姐才是真美人，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现在才发现，哼晚了。”

　　到了前堂之后，终于有几位按耐不住的公子疾步跟上来。

　　“我瞧姑娘气质脱俗，容貌艳丽，不知姑娘是哪位千金。”

　　问这话的是张将军最小的儿子，曾经多次取笑袁圆。

　　袁圆心中只觉得好笑。
　　 弯着眼睛笑道，“张公子再仔细瞧瞧我是何人。”

　　张小公子听着袁圆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认识他，连忙得意地看了几眼身后等着的公子。

　　“你认得我莫非早对我芳心暗许？”

　　此言一出，旁边几位公子连连嘘声，就连身后的妙音都忍不住笑出声。

　　张小公子这才注意到妙音，眼睛忍不住瞪大，“你是你是——”

　　张小公子手中的折扇合住重重地砸在掌间，“我认得你，你是袁家的小丫鬟。”

　　袁圆的笑意更深，“张公子这是将我忘了？我是袁圆啊。”

　　张小公子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怎么是袁胖子？”

　　发觉自己失言，张小公子讪讪一笑，“是你变化太大了。”

　　在这场宴会开始前的一月，袁圆便下定决心脱胎换骨。

　　这一月中袁圆闭门不出，除了家里人无人见她瘦下来的模样。

　　听到眼前的女子是袁圆，周遭一片哗然。

　　但是这些人不再取笑侮辱袁圆。

　　袁圆还是那个袁圆，只不过样貌发生变化，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便截然不同。

　　真是滑稽。

　　“你不会是因为孟郎与我成亲，所以卯着一股劲想要胜过我一头吧。”

　　就在众人惊讶中，邢楚楚向袁圆走过来，冷笑一声。

　　而邢楚楚的身旁便是赵孟川，他看向袁圆的眼中有一丝惊艳，但很快平静下来，谦谦有礼向袁圆问候，“袁小姐，别来无恙。”

　　邢楚楚脸色有些挂不住，连忙说道，“孟郎做人有礼，就算你曾经对他纠缠不清，孟郎也不会计较。”

　　不得不说，邢楚楚确实对赵孟川很是上心，就算是赵孟川向袁圆主动问好，邢楚楚都要为他说话。

　　“看来邢小姐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痛。”袁圆笑盈盈说道，随之再也没有注意邢楚楚的表情如何，转身落座。

　　邢楚楚面色阴沉，狠狠瞪了一眼袁圆，冷哼一声拉着赵孟川转身离去。

　　坐下来之后，袁圆环顾四周。

　　众人言笑晏晏，袁圆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上座。

　　那里还是空的。

　　袁圆知道那是给李昭安准备的座位。

　　袁圆心中忍不住一沉。

　　这一个月的准备就是为见李昭安，若是她不在，那袁圆的计划便会打乱。

　　无碍，大不了再细细筹划。

　　袁圆心中安慰自己，但眉头仍然紧皱。

　　虽是赏花，但宴会上会有众多女子展示自己的绝技，以此引得在场还未婚嫁郎君的注意。

　　可袁圆的注意并不在台上，而是在那个空座位上。

　　席间，袁圆起身去如厕，却不料回来的拐角处遇上了赵孟川。

　　“袁小姐。”

　　赵孟川见到袁圆的时候，眼睛一亮。

　　“我以为先前一见便再无缘遇到你了。”

　　不得不说，赵孟川长得真是俊朗，尤其是刚看到袁圆的时候那副欢喜模样，若是换个女子必定心动。

　　可是袁圆经历了生死，遭遇那番祸事，便太清楚赵孟川的嘴脸了。

　　“赵公子说笑了，莫不是忘了你如今与邢小姐早已成亲。”袁圆淡淡一笑，“我可不屑惦记别人的夫婿。”

　　赵孟川有些一愣，但很快爽朗一笑，“袁小姐误会了，只不过曾经你帮过我许多，在我的心中，袁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袁圆心中一紧，恨意更浓。

　　若是真记得她的好，为何却将她与身边所有的人置于死地？

　　“赵公子读书多，应该读过许多恩将仇报的故事。”袁圆面色冷淡直视赵孟川的双眼，“若是我养的蛇有朝一日反咬我一口，该当如何？”

　　赵孟川顿时笑不出来。

　　“我性子谨慎，不愿意让这种事发生。”

　　“袁小姐。”

　　赵孟川倒是一副坦荡迎上袁圆的目光，面上平淡如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突然发现好像并不了解你。”赵孟川眼中有些赞赏，“我以为你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今日听你说的这番话倒让我刮目相看。”

　　“既然袁小姐这样说了，那我也想说几句话，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袁小姐见谅。”

　　赵孟川移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湖中，他依旧是平日习惯穿的那身白衣，但此刻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和，倒觉得清冷许多。

　　“我曾与同窗争论过荀子与孟子的言论，究竟是人本恶还是人本善。我仍然支持人本善的言论。”

　　“像小姐这般从小衣食无忧，无需偷他人的吃食填饱肚子，无需寒冬酷暑干各种粗活而觉得命运不公，或许性子便不会带着奸诈、粗鄙、怨恨。我只觉得命运不公，人从落地开始就像是一块石头，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有技艺高超的雕刻师，细细雕琢。”

　　“袁小姐，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坏人，人人都向往着美好，若是你养的蛇反过来咬你一口，那没准你只是忘给它吃食了。”

　　赵孟川又换上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今日与袁小姐能够有此交谈，在下很开心，就此告辞。”

　　袁圆看着赵孟川离去的背影，垂下的手忍不住攥起。

　　等到袁圆回去的时候，那个座位仍然是空的。

　　“小姐。”

　　就在袁圆焦急的时候，妙音附耳说道，“刚刚有小厮经过在我的手中塞了一个纸团，说是给你的。”

　　说完，妙音将纸团递给袁圆。

　　袁圆连忙打开，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字——

　　急否？

　　袁圆脸上波澜不惊，但案下的手狠狠将纸团攥起。

　　又是这个妖精。

　　袁圆心中咬牙切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