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女哄骗后献舍了》陌九柒

15、幻境

　　虽然每次提到过去时柳如言都会黯然失色，有时就会露出快乐的表情，有时又会露出痛苦的表情，少数时候还是痛苦和快乐交织。
　　只是柳如言从来不透露更为具体的过去，姜玉别只知道一些发生过的事。
　　他很想知道柳如言的过去，但他也对柳如言隐瞒了自己的过去，所以他也没资格询问。

　　而且柳如言承诺了，无论现在还是以后，姜玉别都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们可以创造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
　　所以，那些已经成既定的过去都随风而散吧，柳如言的以后生活里会全是他，而他也同样，未来里也将全都是柳如言。

　　就算像柳如言说的，她只是觉得他长得讨人喜欢，姜玉别也依旧无所谓。
　　毕竟他能感受到，女人对他的不像以往遇到的那些人一般，因容貌对他念念不忘，掺杂着浓烈到无法掩盖的恶意。
　　即使是从他样貌诞生的一时的感情，但只要他们有切切实实相处的平凡日常，他总有一天会让柳如言在意除开他容貌的本性。
　　只有柳如言一直陪伴着他不会抛弃他，他无论如何都甘之如饴。

　　内心这股澎湃热烈的感情，姜玉别看不着摸不透，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可能只对年长者的孺慕之情。

　　俩人只是看了看平安福最终也没买，柳如言路过其他摊铺时给姜玉别买了糕点。

　　“这是凡间的糕点，你若是喜欢，我以后便经常给你买。”
　　姜玉别尝了一块方形小糕点，这一块通体发粉，还有樱桃点缀。

　　初见时柳如言也是摆了几块类似的糕点，但那时候他心中紧张慌乱，所以不容他好好品尝。
　　现在离开了那是非之地，他便张嘴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仔细品尝。

　　酥软的甜点清脆可口，很甜，也很好吃。

　　魔域常年酷暑，水源自然也很少，土地常年都是干裂状。
　　但因为强者为尊适者生存法则，所以嫌少有人去拿水种植蔬菜瓜果，或是饲养家畜。
　　高位魔族只需要从灵界买水，然后把水当一种资源交换来换取利益最大化。
　　因为过度缺水所以也有人从血液中获取水源，很多底层没有家事和修为傍身的孱弱魔族，是被豺狼们盯上残杀饮血的对象。
　　魔族之人便是在这种残忍争斗与厮杀中长大，所以大都好高骛远欺下媚上。

　　因此，就算姜玉别是魔域五城主之子，但因不受重视，所以也从未吃过这些灵界精致的食品。

　　见少年确实很喜欢，柳如言便沿路买了一路各式各样的零嘴吃食，然后塞给对方。

　　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路上的吃食基本都被姜玉别品尝了一遍。

　　直到日落，柳如言才意识到他们在集市上花了太多时间了。

　　“该离开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柳如言看到了跟之前类似的生肖琉璃坠。她摸上吊坠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再买一条。

　　姜玉别注意到她格外在意兔子生肖，想着莫非姐姐也是和他一样属兔吗？
　　还是想给他买？

　　夜晚俩人找到客栈住下，柳如言在客栈底下桌子上摆了一圈今日买的吃食。

　　“还饿吗？”柳如言轻声询问对面的少年。

　　姜玉别摇摇头，“姐姐带我走了一路，我早就已经吃饱了。”

　　女人闻言一笑，随后拿出之前固魂灯上的兔子琉璃生肖坠，然后戴到了姜玉别脖子上。

　　姜玉别下意识捏住琉璃坠看着，明明没见姐姐买过，难道是姐姐很久之前买的吗？

　　等夜深时，俩人回到了楼上，因为这里只有一间房了，所以他们住在了一起，修士不用睡觉所以柳如言也不在意，只让姜玉别早些去睡。

　　大概子时的时候，柳如言把固魂灯从乾坤袋拿出，她轻轻抚摸着固魂灯，一脸愁苦。

　　“世昌……师姐还想再见到你……”

　　姜玉别一直紧张得睡不着觉，所以就眯着眼偷偷看着柳如言。

　　夜晚他不能视物，但好在固魂灯发着幽蓝色的光，才能让他隐隐看清柳如言。
　　姜玉别心想，那应该是修士的法器吧。

　　在蓝光的照耀下，他能看清柳如言温柔轻抚着那固魂灯，也能看清她痛苦且纠结的表情。
　　柳如言说话声很小，所以他听不清姐姐说了什么。

　　白日里，柳如言总是一副万事都游刃有余的模样，一时的脆弱和郁闷情绪也能在下一秒便消化掉。
　　但没想到深夜时柳如言如此反常，如此小心翼翼对待一个法器。
　　姜玉别看了很久，柳如言依旧没有从愁苦和郁闷里走出来。姜玉别之前会想着他们书写新的记忆，但突然他又很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是过于乐观了，姐姐的过去里，可能有她难以割舍的人或事。

　　他突然不安到很想知道柳如言的一切。

　　半个时辰后柳如言才突然起身离开，姜玉别趁机起身跳下床，他看着桌子上的固魂灯满心疑惑。
　　为什么姐姐这么在意这个法器？

　　他真的很好奇，伸手触碰魂灯发光的部分时，固魂灯好像还突然闪了一下。
　　一瞬间姜玉别就感觉到了不妙，他立马撤退，但固魂灯好像有一股吸引力，他忍不住再次触碰，随后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清醒时，姜玉别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像世外桃源的地方，缭缭白雾萦绕整座山。
　　此地鸟鸣蝉鸣悦耳，有他从未见过的草木茂盛、瀑布游鱼，还有一所简单的木屋。

　　远处，一袭白衣的女人暮然回首，随后她眼睛倏地一亮，随后便看见女子正对着他展笑。

　　白衣女人正是柳如言，但却又有些不像柳如言。

　　这笑洁白无瑕，姜玉别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她脸色红润笑容真挚，浑身上下都充满姜玉别未曾见过的生命力，根本不似姜玉别印象里的那般邪气，笑容也不像自己记忆里那疲惫无力。

　　现在的柳如言一身正气，修身的白衣道袍规整不苟，上面还用亮闪的金线绣着朵朵凌霄花。
　　她的腰上还挂着一个吊坠，规整的灵蛇髻侧边还有一根简洁的白玉发簪。

　　这幅仙人模样的柳如言，以往姜玉别从未见过，他直勾勾盯着女人，根本移不开眼。

　　『你来了？』
　　柳如言说完这三个字便朝着姜玉别跑来，身上轻便的衣袂在这世外桃源之地飘飞。

　　眼看着柳如言对他张开手，他不去细想不对劲之处，而是下意识张开了手。

　　“姐姐……”

　　只是，他刚张开手，柳如言便整个人穿过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姜玉别脑子发白，他呆滞扭头，只看见柳如言在搂住一个小孩道：
　　『世昌！爹允许我们下山参加集会了！』
　　『师姐……我快喘不过气了……』

　　姜玉别咬牙切齿看着这一幕，心下升起了一丝妒意。

　　他终于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柳如言抱了好一会儿才放手，姜玉别想看清那个被抱的少年，但柳如言整个人完全挡住了少年的身形，姜玉别只能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俩人。

　　但距离过去，姜玉别远远看去时略微有些惊讶，这人好像隐隐跟自己有些相似。

　　“啪啦——”
　　还没等姜玉别完全看到少年的容貌，周围的一切就如镜子般突然开始破裂了，随后他便感应到一股吸力想把他拉出来。
　　纵使姜玉别万般不愿，但好像有无形的手一般，最终他还是被牵扯了出去。

　　混沌过后眼前一片黑暗，姜玉别猛然睁眼惊醒坐起，而床边的柳如言，正一脸冷漠盯着他。

　　“姐姐……？！”
　　因为刚才的一切，让他现在分不清当下是虚幻还是现实。

　　“你刚才晕倒了。”柳如言冷声说出事实，“你碰那个东西了？”柳如言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冷漠，往日的温柔烟消云散。

　　“我……我只是好奇……然后看见一些画面……”
　　察觉到柳如言说话时的怒意，姜玉别立马为自己辩解。

　　他第一次看见柳如言这种冷漠疏离目中无人的表情，这让他心下焦躁万分十分不安。

　　这话让柳如言立马警觉，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他不知道该不该老实回答，甚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柳如言眼睛微眯，他可能是看到了顾世昌的记忆碎片。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灵魂相似的人能看到他人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但一般那些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很难描述出来。

　　“我好像看到了姐姐，穿了一身白色道袍，然后好像就没了……”
　　姜玉别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还看到了一个跟他有些相似的人。
　　但毕竟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醒来了，所以他选择隐瞒。

　　柳如言松了一口气，“这是预言灯，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现在忘了吧。”只要不是看到顾世昌就行，她便故意胡说八道，就是想诱导姜玉别胡思乱想。

　　预言灯？姜玉别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可能是他和姐姐以后会一起成为一个仙门弟子，到时候姐姐会穿一身白衣——

　　“那……绣着凌霄花花纹道袍的，是哪个门派？”姜玉别还是止不住心底的好奇。

　　柳如言眼睛一跳，继续撒谎显然瞒不住。
　　毕竟固魂灯很少人知道，她可以随意欺骗，但凌霄宗声名远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找人打听打听就吗知道。

　　“是凌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