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对象双双成为顶流后》千ZERO

2、第 2 章

　　陈泽晕乎乎地跟着沈兮到了露台。
　　露台这边有桌椅，两人面前一人一个杯子。
　　刚才路过侍者，沈兮自己拿了一杯红酒，还给陈泽拿了杯果汁。
　　“看你不太能喝酒的样子，还是喝果汁比较好。”
　　陈泽对此毫无意见。
　　偶像给他拿果汁，是关心他！不是嘲笑他酒量低！
　　陈泽小口小口地抿这果汁，不知不觉竟喝完满满一杯。
　　明明喝的是果汁，却像是喝了酒。
　　毕竟……酒不醉人人自醉，陈泽看着眼前昏黄灯光下，近在咫尺的美人，只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之前脑子里想的什么礼貌、尊重，全抛在脑后。
　　只想让这一刻再延长一会儿。
　　“你说你是我粉丝？”
　　“嗯！我可喜欢你了！你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过！你演的电视剧都很好看，我都看了好多遍呢！”
　　沈兮看着面前像机关枪一样叭叭的人，只觉自己决策错误，搞得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人可能是醉果汁了，天晓得怎么会有人醉果汁。
　　他现在可没之前拘谨的样子，死命抓着沈兮的手，才不管衣袖上又多了几道褶皱。
　　只管一个劲表达心意。
　　“我知道，你对于作品很认真，会因为没有好的剧本，就不进组。
　　会因为之前演过同类型的角色，就尝试变化，演出新感觉。
　　每一次，你在屏幕里哭哭笑笑，我都像和你共感一样，也跟着哭起来。
　　那时候，我想，你怎么那么惨，怎么不是被人陷害，就是随波逐流，永远难以去往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可是现在，你好像已经很厉害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可以拒绝不喜欢的剧本。”
　　“真好。”
　　沈兮沉默地听着，不知何时已不觉得烦躁。
　　他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姣好白嫩的脸庞，西装一眼便是定制，衣襟却乱得不像样，不知一刻前做了什么。出入这种场所，之前还追到他家，不讲礼数，却有些钱财，想必是哪家富二代，父母管生不管养，任他随意过一生。
　　沈兮最看不上这样的人，昏昏碌碌、潦草一生。
　　可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竟真的是他粉丝，看过他的作品、访谈，像每一个普通的会喜欢他的粉丝一样。
　　这倒是，挺让他惊讶的。

　　“陈泽！醒醒！”
　　耳边的呼唤时近时远，陈泽还沉浸在遇见沈兮的梦里，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伏六一大张脸在他面前晃悠，吓得他差点掉下凳子。
　　“伏六？怎么是你？你也来宴会了？沈兮呢？”
　　“这什么人也没有啊。怎么？这晚宴就你们盛霆能来，我们家就不够资格是吧？”
　　陈泽手支着桌子，想站起来，可身体还不受控制，幸好伏六连忙拉住他。
　　“真的一个人也没看见？”
　　“我骗你干什么？拍卖结束之后，我肚子痛去厕所，不然早回去了，也不会遇上你。”
　　陈泽定定神，宴会早已结束，整个大厅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之前在这觥筹交错的各界名流早已离开。
　　“倒是你，人都走完了，还在这儿沈兮长沈兮短的？”伏六撇着嘴，对他见色忘义的行为极其不满。
　　见陈泽不说话，伏六继续道。
　　“呵，不会是他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了吧？！”
　　“才没有！沈兮对粉丝很好的！他才不会这样！”陈泽立即反驳。
　　“别了吧，你这个沈兮我打听过了，出了名的不好惹。嘴毒得不行，在饭桌上甩脸子，搞得人当场下不来台，资源也掉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跟他玩潜规则那套，就别想了。”伏六在他对面坐下。
　　“我没想潜规则他！”陈泽摇头，“不是，快说！你从哪儿来的消息？”。
　　“我不是跟你说，一定帮你办到嘛，就和他们圈里人聊了聊。”伏六靠在椅背上，好像也有些醉了。
　　“泽啊，脸好看不能当饭吃，我劝你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换个人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伏六苦口婆心的劝着。
　　陈泽酒被吓醒了大半，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沈兮。
　　他以为，他看过他的访谈、综艺，知道他的生日、籍贯，收藏他曾经的照片，知道他爱喝奶茶，空闲时间很喜欢打篮球，曾经有一段时间天天失眠，三四点才睡，家里有茶具，时常会自己泡茶喝……
　　可是他不知道除他愿意表露的部分外，深埋在艺人身份背后的那些，沈兮真正生活在其中的那些东西。
　　明明不了解，还每天腆着脸去蹲守。说到底，他和伏六说的搞潜规则那一套的人没什么区别。

　　另一边，沈兮回到家，西装早被陈泽弄皱了，他随意脱下扔在一边，用手松松领带。
　　铃声响起，是助理小王。
　　沈兮按掉电话，走到酒柜前。
　　铃声再度响起。
　　沈兮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干什么？”
　　“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小王连忙道：“今天喝酒多吗？我来给您送碗醒酒汤？”
　　“不用。你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沈兮说着话，扫了一眼酒柜，随意拿了瓶酒出来。
　　“……哥，你也别太难过。角色被抢也不是你的错。”
　　沈兮开酒的动作被话语打断，皱眉道：“滚。”
　　手上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小王说：“哥！哥，别挂！我听人说，韩澹是傍上了老板才抢到角色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兮这次顺畅地开酒，像是一点都不被影响。
　　小王一听沈兮这话就知道这哥肯定难过了。
　　“是和哥没关系。他这种人，没演技，花瓶一个，也就只能抢抢小角色，这个角色咱就当让给他了，没事啊。”
　　“我有事吗？我现在不是正常得很吗？你没别的事就挂了吧。”沈兮噼里啪啦一串话炸出来。
　　“……嗯，哥，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给你送醒酒汤。”
　　电话“嘀——”地一声挂断。
　　沈兮缓缓放下酒杯。
　　今天晚宴之前，沈兮本来是很开心的。
　　新剧一切谈妥，只差签约。他很喜欢其中白若这个角色，尽管只是个配角，但是形象丰满，故事线完整，演好了也出彩。为这个角色，他写了人物小传，主动找导演、编剧都聊过，他们都很认可他对人物的理解，编剧甚至说他就是天选白若。
　　可是没想到，晚宴开始不久，他就接到经纪人电话，说韩澹已经提前签下了白若的合同。
　　从出道以来，韩澹和他便一直被放在一起比较。
　　因为二人长相风格相似，出身也差不多，经常会有观众脸盲，分不清他俩。
　　后来沈兮苦练演技，上培训班、找老师单独训练，才慢慢把演技提高，俩人才算勉强分出胜负。
　　没想到，韩澹竟然自甘堕落，抱金主大腿，只为抢他角色。
　　这招给沈兮气的不行，在晚宴上不过是强忍着脾气，走个过场，说些客套话罢了。
　　只是没想到，遇上了陈泽。
　　沈兮一直觉得陈泽是想和他发生关系，他对此事极为不耻，所以避而不见，那天也因为是电视剧大结局，他心情好，才让小王送了伞。
　　没想到小王竟顺手把他的大衣也送了出去。
　　第二天小王被他喷了一天。
　　说来，沈兮倒是不介意那点钱，只是对方巴不得又要把还衣服当借口，又来套近乎。
　　只是陈泽双手规规矩矩，举止瑟缩，反倒没趣。
　　最后，陈泽说完表白，一头扎在桌上，彻底没音了。
　　沈兮看着眼前醉得昏天黑地，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沉默良久。
　　“我才不是能决定剧本的演员，也没能力保护自己。小粉丝，换个人喜欢吧。”
　　沈兮抬手，叫过来两个侍者，让他们照顾陈泽，自己转身离开。

　　第二天，沈兮一大早就起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小王来送醒酒汤时，几乎被吓了一跳。
　　“哥，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平时没工作不都是十一点才起吗？”
　　再一看电脑屏幕，手中的汤都端不稳了。
　　“‘关于角色白若的思考’，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不见吗，做PPT呀。”
　　“不是，你做这PPT干嘛？”小王一脸蒙圈，这位大爷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今天在想哪出。
　　“你别管，帮我约《剪清秋》的导演和编剧，明天会议室见。”
　　“你不会是……想当他们面汇报PPT吧？”
　　沈兮面色不变，手上动作更是不停。
　　“是又如何？”
　　小王一把上前挡住电脑。
　　“不行啊，哥！角色已经签约了，你做这个PPT也没用啊。”
　　沈兮望着面前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屏幕，叹了口气。
　　“没用难道就不去做吗？”
　　沈兮眼睛看向小王，直直盯着他。
　　“难道这个世界上，做的都是有用的事吗？如果我不去争取，难道下一次，再有人抢我的角色，我也一声不吭吗？”
　　“……哥，这也……”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这些年我太任性，得罪了不少人。但如果当时我忍了下来，那我一定会比现在还痛苦。”
　　“人活着，不就图一个快活吗？”
　　沈兮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
　　“我做了PPT，也算是给白若一个交代。我争取过他，只是没成功。”
　　沉默良久，小王叹了口气。
　　“诶，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还有韩澹，把他也叫上。”
　　沈兮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内容，他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