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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白骨人皮(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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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茶杯放在桌上没放稳,砸在地上,茶水都洒出来了,冷迟惊起,一脸吃惊,不可置信的问:“怎会如此突然!你确定?”
“确定!今日早上都传遍了,礼部尚书府都设灵堂了!”
冷迟二话没说就往外走,刚好碰见从房中出来的祁陌,两人打了个照面。
祁陌停下脚步,问道:“冷大人去哪儿?”
“当然是去尚书府!”冷迟毫不犹豫道。
祁陌:“冷大人和礼部尚书不相识,也不是旧友,现在第一时间赶去吊丧,恐怕连朝堂之中和礼部尚书走的近的同僚都没冷大人积极。”
这话到是真的点醒了他,是啊,他火急火燎赶过去,吊的哪门子丧,他就是觉得李贤死的蹊跷,想去验尸而已,可这尸能验么。
冷迟看了祁陌一眼,这人方才也是慌慌张张,他好奇道:“祁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回侯府。”
冷迟蹙眉,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将头撇去一边,不再看祁陌,他似乎很不喜欢祁陌和侯府有联系。
祁陌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咽了回去,拂袖而去。
侯府倒是和往常一样平静,似乎没有被礼部尚书的事掀起涟漪。
亭院中摆着一盘棋,祁刚见祁陌来,指着棋盘道:“陪为父下一盘棋。”
祁陌敛起衣摆坐下,拾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这颗白子阻断了黑子的路,祁刚看了他一眼,拾起黑子落下。
一盏茶的功夫,这盘棋已成定局,祁陌赢了。
“我老了,下不过你了。”祁刚摇摇头道,拿过丫鬟端来的药一口饮下。
祁陌瞥了一眼,道:“义父身体不舒服?”
“风寒而已,不足挂怀。”祁刚喝完药,待丫鬟退下,他才缓缓道:“礼部尚书的事应该也传到你耳里了吧。”
“嗯。”
祁刚拿出盒子,推到祁陌面前,“我最近身体抱恙,就由你替我去送李大人最后一程,送送就行,不用做多余的事。”
祁陌拿过盒子,起身拱手:“是。”
离开侯府,木槿迎了上来,“公子。”
见他一人,祁陌问道:“凌游呢?”
“嘿嘿,我方才让他去给我买包子了。”木槿笑嘻嘻的说着,他望了望四周,凑近祁陌道:“阿七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了。”
祁陌点头,忽想起什么,又道:“冷迟呢?”
“出门了,公子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明清司了。”
“那你为何在这儿,我不是让你跟着么?”
木槿一副苦样,低着头不语,见状祁陌便明白了。
无可奈何道:“你又让他发现呢?”
木槿心虚的点点头。
祁陌横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的头。
“哎呦。”
木槿跳起来远离祁陌,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有些委屈道:“那也不怪我啊,谁叫那个冷大人武功不高轻功了得就算了,还眼光四路耳听八方,公子你都不知道,我还未跟几步路,就被他发现了,然后…然后我就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假装不是在跟他。”说到后面,木槿声音越来越小,回想起从冷迟面前走过去那一幕,他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冷迟那眼神活活像要杀了他,擦肩而过后,他跑的飞快,就差没用轻功飞了。
祁陌叹息一声,他自是明白冷迟的脾气,最不喜别人跟踪,便也没再责备木槿。
......
赵家药房,大夫正在为人把脉,瞥见冷迟一行人,他也没搭理,把完脉抓好药叮嘱完后,才将目光移到冷迟身上。
“哪位要看病?”大夫问道。
“都不看病。”冷迟答,“只是想来问赵大夫一件事。”
赵培挑选药材的手一顿,将选好的药材放到了一边,道:“何事?”
“你可听说今早礼部尚书李贤过世了。”冷迟淡淡的问道,观察着赵培的一举一动。
赵培很平静,冷漠的“嗯”了一声,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你不震惊?”冷迟又道。
赵培:“有什么好震惊的,他那病迟早有这么一天,您今日前来是来打听李大人的病情吧。”
冷迟轻轻一笑,“挺聪明,听闻李大人的病一直都是你在看,李大人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何走的如此突然。”
赵培摇摇头,“不突然,痨病迟早得走。”
冷迟皱眉,居然痨病,“那么前些日子病情好转……”
“回光返照呗。”赵培说道,这时有人在外喊了一声赵大夫,赵培应了一声便道:“几位还有事么,我这还有病人。”
冷迟盯着赵培看了片刻,便走了。
“公子在怀疑什么?”苏言见冷迟心不在焉,问道。
“你确定李大人只找了赵培看病?”
苏言点头,“公子当时说盯紧尚书府,我便差人去了,确实是说只有赵培一人经常进入府中。”
这就奇怪了,冷迟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子觉得有何处不对么?”苏言问道,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挺明了的,不就是那个李大人得了痨病,不治而亡了么。
“若你得了重病,而且可能是不治之症,你会寄希望于一个大夫么?”
苏言这次脑子转的快,立刻回道:“自是不会,肯定得寻遍天下名医来为我看病……”话截然而止,苏言猛的看向冷迟,“公子怀疑那个赵大夫有问题?”
冷迟摇头,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李贤位高权重,若真得了重病,为何不花重金去寻天下名医,而是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小大夫身上,连京城其他大夫他都不请,这是何意呢?
回到明清司,刚好碰巧遇见祁陌,两人不发一言,各自回了房间。
冷迟写了一封信,拿出怀中的叠印,交给苏言,“将这个给刘庄主,让他通知四十八城,尽全力搜索李贤以往府上的旧人。”
苏言拽紧信,“公子要查什么?”
冷迟闭眼,回忆着道:“我依稀记得李贤驱散过府中的旧人,或许要查李府的秘密,旧人口中应知一二。”
“但若真有秘密,李贤不会杀人灭口么?”
冷迟睁开眼看着苏言,他第一次觉得苏言有了脑子,李贤这人很敏感,不会为自己留把柄,他此举也是无可奈何赌一把罢了。
“先去找。”冷迟道。
苏言也不再多言,拿着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