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章鱼小豆子

18、第17章

　　前几天众人还在集市的欢乐中，现在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最热闹的其实是正月二十八日前几天，正月二十八过了以后，街上的东西陆陆续续的搬走了。
　　接着班主任带来一个消息，这周三周四的下午要举办篮球赛。这下班级一半的男生都沸腾了。
　　七年（1）班体育课上的男生分为两批，一批是以程书珩为首的打篮球派，一批是不打篮球的，比如陈仕承。
　　比赛共有六场，初一一场，初二一场，初三一场，赢的三个班级之间还有两场，只要一个冠军，第二第三名直接看分数谁高谁低进行排名，最后一场是老师间的友谊赛。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程书珩，都不用老师组织，人已经组好了。
　　“要不要我们去给你们加油？”林柒柒用手遮着太阳。
　　体育课上，林柒柒夏知微陈梦婷三个人坐在篮球场外，看着程书珩他们篮球。
　　“哈哈哈哈，我怕我们丢脸。”说着，程书珩三分投中一个球。
　　“你们努点力进到决赛。”夏知微站了起来，“我要换个位置，这里太晒了，你们两个走不走？”另两个人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朝树荫下走去。
　　大太阳天，班级女生都拿着一个垫子，找了一片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着聊天。
　　到了篮球赛这天，是星期三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到吃饭前。
　　首先是初一两个班的比赛。比赛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双方队员互不相让，争夺激烈。
　　金黄的夕阳洒在篮球场上，映出江淮跟程书珩的身影，汗水已经浸湿了程书珩的背部，篮球在他的手中来回传，他的动作敏捷而流畅，球在谁手里，观众的注意力就在谁身上。
　　陈梦婷的视线从球上移到一个人身上，他正等着程书珩把球传过来。
　　程书珩带球越过重重包围，与江淮眼神的对视，双方展露出一种默契的信任，球到了江淮手上。江淮一个假动作，趁对方不注意，一个华丽的运球，上篮，球进了，程书珩跟江淮击了个掌，场外的一班女生在欢呼。
　　少年自信阳光，浑身散发着的是青春的活力。
　　七年（1）班以略高几分的差距赢了。
　　后面的两场，陈梦婷几个人就在操场上游荡，偶尔看几眼，等着吃饭。
　　走近程书珩他们，听到他们在讨论初二一个男生，陈梦婷看不懂他们说的有关篮球的专业术语，只知道场上那个现在篮球在手上的男生好像很厉害。
　　吃完饭后回到教室，几个参加篮球赛的人围在江淮位置上，陈梦婷的位置上坐着程书珩，他见陈梦婷来了，起身让了位置。
　　“你们在聊什么？”陈梦婷坐在位置上，喝着水。
　　江淮看了眼她：“在聊明天不知道会碰上初二的还是初三的。”
　　“怕什么？你们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陈梦婷竖起一个大拇指。
　　“今天场上看见的那个学长，住我家附近，我在我家那边篮球场天天看见他。”程书珩随便翻弄着江淮桌上的书，“碰上他们班，可能不好打，除非我们轮空了，先消耗他们一波体力。”
　　“我们班肯定轮空，我说的。”
　　陈梦婷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结果成真了，七年（1）班真的轮空了。
　　初二初三的篮球赛，班级里男生去了不少，女生基本上等快到自己班比赛才下去，最后初二赢了。
　　考虑到初二刚刚打完，于是裁判方决定休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一过，这是初一跟初二的决赛。
　　程书珩准备上场，外套扔在旁边地上，林柒柒看见后捡了起来。
　　江淮也脱了外套，准备叠程书珩衣服上：“你衣服扔哪了？”
　　程书珩回头看看：“现在应该在柒姐手上。”
　　林柒柒像是感觉到什么，走上前，伸出手：“衣服给我吧，你们好好打。”
　　江淮将外套递了过去。
　　两人转身前，江淮看了一眼陈梦婷，陈梦婷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比赛就这么开始了。
　　陈梦婷看不太懂篮球，只能知道哪边进球哪边得分，三个人找了个最佳观影位置坐着聊天，偶尔看一下比赛状况。
　　林柒柒去上了个厕所，两件外套都扔给了陈梦婷。
　　比赛中场休息，三个人挤进人群中，当作自己一直在这。
　　“怎么样了阿珩？”程书珩迎面朝林柒柒一行人走来，听到林柒柒的话摇摇头：“不好打。”
　　江淮在旁边喝着水：“比分拉不开，我们得一分，对面立马追两分上来。”江淮拧紧盖子，把水递给陈梦婷。
　　陈梦婷接了过来。
　　三人站在原地，盯完了下半场，球在哪就看哪，
　　最后几分钟，双方的差距只有一分，初二组略胜一筹，于是成败在此一举，双方僵持住，球一直在那个学长手里，程书珩可能打算从对方那抢到球再投一个打平，但是对面丝毫不给他机会，班级参赛的人把那个学长防的死死的，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学长也不着急，毕竟自己班领先一分。
　　最后一分钟，双方展开攻势，程书珩跟队友打了配合抢到球，场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个球，程书珩准备投出时，给学长截胡了。
　　他一转身一运球一投，一个完美的三分球结束了这个比赛。
　　比赛结束后，几个参加比赛的在场上寒暄，男生以球会友，不认识的打个球就认识了。
　　接着是老师的比赛，场上多留下的是男生，女生大多数都回了教室，等待吃饭。
　　程书珩还在场上跟那个学长聊天，江淮朝陈梦婷一行人走了过来，陈梦婷将水递过去。
　　“你现在要回去洗澡？”
　　江淮喝了口水，点点头，他看了眼陈梦婷手上挂着的两件校服：“你一会把我的校服带回教室。”
　　陈梦婷点点头。
　　－
　　2016年4月6日，星期三
　　晚上晚自习第二节结束，是一个大课间，有20分钟。
　　程书珩拿着一盒披萨进来，陈梦婷江淮夏知微这时是坐第一组。他将披萨递给第一排两个人，又递给第二排两个人。
　　“怎么回事？今天有披萨吃？”陈梦婷边说边吃。
　　“我姐买的，我今天生日。”
　　陈梦婷愣住了，江淮跟夏知微在旁边说“生日快乐。”
　　“你过哪个生日？农历还是身份证上那个？”
　　“家里过农历的，今天是身份证上那个。”
　　陈梦婷再次愣住了：“4月6号？”
　　程书珩点点头。
　　“你是03年的？”
　　程书珩再次点点头。
　　“那你农历是三月初五？”
　　程书珩疑惑陈梦婷的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江淮也疑惑地看着陈梦婷：“怎么了？”
　　陈梦婷咬了披萨：“我比你晚一天生日。”
　　“这么巧？”后面的夏知微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2003年4月7日？”程书珩确认了一遍。
　　陈梦婷点点头。
　　“原来是妹妹啊。”
　　“什么妹妹啊，就晚了一天！我还以为我的月份挺大的，柒柒跟程仕承比我大，你还比我大一天。”
　　“不会我最小吧？”三人朝夏知微看去，夏知微继续说：“我七月的。”
　　江淮听到后：“我最小，我八月。”
　　“啊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啊你八月。”陈梦婷笑着说。
　　“我也看不出来你四月，我以为你至少比我小一点。”
　　“人家只是长得比较显小啦，我再比你小，我只能读初一去了，九月以后都要往后延一届。柒柒02年11月的，陈仕承好像03的吧。”
　　程书珩点点头：“一月的。”
　　“那你明天怎么过？”夏知微拿了张纸巾擦嘴。
　　“没过，家里过农历的，在下周，但是我比较喜欢过阳历上的。”
　　第二天，陈梦婷早上来到教室，发现抽屉里有一堆零食。
　　“这是什么鬼？”陈梦婷看向江淮。
　　“他们拿给你过生日的。”
　　陈梦婷眼睛亮了：“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的在这。”江淮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圆圆的面包和一包百醇，他左手拿着面包，右手竖起那一包百醇，“像蛋糕吧？百醇当蜡烛。”
　　陈梦婷在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接过江淮说上的东西，“那就祝我生日快乐吧。”
　　江淮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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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课我们来认识一下祖国的地形，季风，河流，我们把书翻开来。”
　　这节的历史与社会课，陈梦婷的记忆很深，因为季风。
　　社会老师在台上讲着：“东部地区主要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和温带季风气候，西北地区主要是温带大陆性气候，青藏地区主要是高原山地气候。”
　　台下的同学们该划的划，该做笔记的做笔记。
　　“季风区跟非季风区的分界线有哪位同学知道吗？”
　　台下的同学异口同声的说着“大兴安岭—阴山—贺兰山—巴颜喀拉山—冈底斯山。”
　　社会老师点点头：“你们在做到季风区非季风区的题的时候，可能会涉及到我国四大准静止锋，现在你们只要知道有哪四大就行，具体的等你们上了高中就会知道了。”
　　老师按着幻灯片：“四大是哪四大呢？天山准静止锋，昆明准静止锋，江淮准静止锋，华南准静止锋。我们班也有个江淮。”说完看了眼江淮，“在这几个准静止锋里，江淮准静止锋要格外的注意一下，因为梅雨的成因就是江淮准静止锋。”
　　在老师说到江淮准静止锋，陈梦婷转头小声的跟江淮说话：“江淮准静止锋。”
　　江淮看着陈梦婷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好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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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5月中旬
　　“听了吗听了吗？”
　　夏知微刚刚进教室，书包还没放下，就在陈梦婷桌子上停下了。
　　坐在位置上的人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疯狂点头：“好听啊，我单曲循环很多遍。”
　　夏知微握住陈梦婷的手摇晃：“我也是，《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已经跟《眉间雪》一样在我心里排第一了。”
　　夏知微回到座位上又开始跟宋京讨论。
　　“你们在聊什么？”江淮疑惑的看着两个激动的人。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一首古风歌。”
　　下课后，夏知微又到了陈梦婷的位置上，这时林柒柒上完厕所回来，一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就知道在聊什么。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林柒柒唱出了第一句。
　　夏知微听到声音后立马接上：“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
　　“甘愿卑微换个笑容，
　　或沦为平庸，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种，
　　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陈梦婷位置前唱着。
　　“哎，这个我知道‘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宋京在后面高歌。
　　陈梦婷静静看着前面两个人还有后面一个人唱：
　　“难道看我失魂落魄，
　　你竟然心动。
　　所幸经年漂浮红尘中，
　　这颗心已是千疮百孔，
　　怎惧你以薄情为刃，
　　添一道裂缝又不会痛。”
　　那一刻的画面在陈梦婷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时至今日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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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要期末考了，好烦。”写了几道数学题的陈梦婷停下笔，开始感叹。
　　“数学又不会写了？”江淮埋头写着英语，回了一句。
　　“又被你发现了。”陈梦婷说着，已经开了一包巧克力吃着，往后面分了些给夏知微跟宋京，又递给江淮一块。
　　“怎么在吃巧克力？”程书珩正倒完水回来。
　　陈梦婷把巧克力递了过去：“来的正好，数学不会写。”指指桌上的题。
　　程书珩站在她的旁边讲解，把整道题讲完后，程书珩看向陈梦婷，发现她好像定住了。
　　“会了吗？”
　　陈梦婷缓慢地点点头：“应该可能大约说不定会了。”
　　程书珩看着她沉默了一下：“那你讲一遍给我听。”
　　这下轮到陈梦婷沉默了。
　　“我说刚刚解题过程从我脑子里跑出去了，你信不信？”
　　右边的江淮也抬起了头，陈梦婷受到左右两边目光的投射，低着头，两只手的食指相互碰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教她一步问一步，一次性讲下来她的思绪早跑九霄云外去了。”江淮对着程书珩讲话，显然他已经有经验了。
　　程书珩重新又讲了一遍，这次一步一步的讲，一步结束问一遍，陈梦婷在艰难的理解中，疑是听懂了。
　　“梦，知微，要体育课了，该走了。”林柒柒站在陈梦婷的位置上，“马上要眼保健操了。”
　　陈梦婷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个人跑去操场。
　　今天阳光明媚，很适合跑步，眼保健操做完后，体育老师直接来了慢跑，女生四圈，男生五圈。
　　跑完后就自由活动了，陈梦婷跟夏知微拿了个垫子坐在树荫下，林柒柒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树荫下坐了会，林柒柒走了过来：“好无聊啊，要不我们去看阿珩打球吧。”
　　陈梦婷跟夏知微望了一眼篮球场那顶上的大太阳，转过来看着她，一脸“你确定？”的样子。
　　拗不过林柒柒，两个人被她拉到篮球场，坐在篮球架旁边的地上。
　　场上两队人，一队认识的，一队不认识的。陈梦婷看着那不认识的一队人，里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是初二那个？”
　　“是的，八（2）的，跟我们班同一节体育课，他住阿珩家那边，我之前去玩看见过，好像叫高博宇。”
　　陈梦婷点点头。
　　不只是她们三个人，场外或站着或坐着许多男生女生，有同班的，也有高一届的。
　　陈梦婷这边的篮球架是程书珩这一队的，要防着对面进球，陈梦婷坐在林柒柒跟夏知微中间，旁边两个人在看球，陈梦婷低着头玩着塑胶跑道上的小粒小坑。
　　突然前方场上好像嘈杂了一下，左右两边的人分别拍了一下陈梦婷的左右两边，然后速速弹起来跑了，陈梦婷刚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上“Duang”的一声，给陈梦婷吓了一下。
　　那个篮球在陈梦婷头上“Duang”一下后，又弹到地上，只剩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
　　左右两边弹起来的林柒柒跟夏知微又弹了回来。
　　两个人在旁边笑着，一串笑声里断断续续的夹杂着“你没事吧”这四个字。
　　陈梦婷摸摸头：“你们两个跑挺快的。”
　　前方一群人跑了过来。
　　“没事吧？”程书珩看着陈梦婷愣住的样子，“不会给砸傻了吧？”
　　陈梦婷摆了摆手。
　　人群中有人推了个人出来，这就是罪魁祸首——高博宇。
　　高博宇弯着腰：“不好意思，没事吧？”
　　陈梦婷一个人坐着，旁边被一群站的的人包围，陈梦婷有点尴尬，已经彻底从被球砸的时刻缓过来了。
　　“我...应该...有事吗？”
　　旁边的几个人笑的不行，陈仕承边笑边说：“还能说话，肯定没事了。”
　　前面的人逐渐散了，又准备开始打篮球。
　　江淮跟程书珩还站在陈梦婷前面。
　　陈梦婷抬起头望着两人：“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我要转移阵地了，这个地方太恐怖了。”
　　“真没事？你刚刚愣了好久。”
　　陈梦婷的视线与江淮对上：“没事，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不得不说我严重怀疑那个学长把我头当篮球框，感觉他用了很大力气。”
　　几个人笑了起来。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事了。”程书珩拍了下江淮，两人往场上走。
　　不知道为什么，经此一遭，陈梦婷感觉他们打球柔和很多。
　　下课后，三人慢慢悠悠的到了教室，陈梦婷刚坐下，后面宋京碰了碰她。
　　“你刚刚跟球亲密接触了？感觉如何？”
　　“感觉此球有点硬，希望只此一次亲密接触。”
　　程书珩走了进来，在陈梦婷桌上放了包薯片：“怕你偷偷哭鼻子。”
　　陈梦婷嘴角大幅度上扬：“其实...我更喜欢你手里那个味道，美国经典原味。”
　　程书珩将手上的那包也给了她。
　　一手拿着一包：“都给我啊？”
　　“都给你。”
　　陈梦婷看着手里的两包薯片，心满意足的塞进抽屉。随后转头看着江淮，伸出右手：“你的呢？”
　　“嗯？”
　　“你不怕我哭鼻子吗？”
　　江淮无奈笑笑：“中间袋子里的东西不够多吗？”
　　陈梦婷反应过来，赶紧查看袋子里的东西，发现多了一块大巧克力，抹茶味的。
　　“怎么只有绿色的？没有黑色跟白色的巧克力吗？”
　　“一个给你柒姐，一个给了夏知微。”
　　陈梦婷拿起抹茶味巧克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到时候可以跟她们两个换着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