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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明风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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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套路，一样的营销，顾铭背台词好敬业，顾铭打戏好敬业，顾铭的那滴泪演技炸裂，顾铭的眼神戏演技炸裂……还有几乎一样的评分和评论，安歌的营销号反复透支着粉丝对顾铭的信任和喜爱。
“《月落星辰》主创团队：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两亿投资走来了。观众：你不要过来啊！！！”
“杨导这次拉了坨大的。”
“出《月落星辰2》，把女主写死，我认真的。”
“编剧是怎么躲过了所有正确选项，把一个小说里明明敢爱敢恨，误会了有嘴，打斗时有腿，权谋时有脑，会大大方方和男主表白，分手虽然痛苦但保持体面的的女主改编的让所有人都想创亖她的。救命，阿薰是我小说女主天花板啊！”
“cnm，退钱。”
“韩式大平眉，眼线眼影，长睫毛，水嘟嘟的口红，粉底腮红，发包加披肩长发，nm现代妆容我忍了，cnm美瞳我是真的会谢，资本按头吃s，非要请她吗？”
“看得出来顾铭很努力了，但是真的带不动啊。”
“我真的要笑死了，杨导真的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怎么说呢，他真的是用最故作高深的炫技镜头拍最低级智障的权谋，全员说话时语气低沉，加上一脸凝重的表情，还有那个紧张惊险的配乐，但是说的台词呢？沃德天，真的比某手里拍的五毛钱段子还要雕炸天，那个特效，那个剧情真的细看都是一种残忍。文戏没有逻辑学，武戏没有重力学，到处是大声密谋，煽情bgm，强行真善美价值观输出，还有那个雨中平地摔，雪中下跪，撕B扇耳光，万年不变，他真的，我哭死，拍的戏和李华写英语作文的水平一样，这么多年还是通过牺牲自己的进步来让我们再次会想起中学那个看他电影看的脚趾扣地的我们。”
顾铭再次和孙薇提了意见，但这次的孙薇一反常态答应了，说她有办法为他量身订做一部戏，只要顾铭听话，跟着她拉到投资，到时候请编剧给他好好写部戏，再请最好的导演，电影票房越好，他赚的也越多。
第二天晚上孙薇带着她去了一个酒局，七八个人围了一桌，有男有女，他们打量着顾铭，觥筹交错间不动声色的说些听不懂的话，越到后面，孙薇就笑得越开心。
顾铭喝了不少，孙薇给顾铭一张房卡让他今晚就在酒店休息，带他去的路上又说了些话，但顾铭昏沉的厉害，什么也没听见。
顾铭一开门，好家伙，酒醒了一半，一张两米的大床正对着门口，一个臃肿的女人正赤果果敞开腿躺着，那个地方全是黑毛，长长的纵横交错，至于中间的，开的又大又黑红，顾铭没忍住，跑进了卫生间吐了，吐到一半，有人从后面抱过来：“好弟弟，别浪费了，吐我?里，我是你的@#￥。”
顾铭萎了。
但在萎之前他做了件错事，他把人家金主一推，头给磕破了。
顾铭第二天被三个人打个半死，在医院担惊受怕了好多天，被孙薇骂了也不敢还口，几天后病还没好又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喝酒喝的直接进急诊。饶是如此，他很长时间也没再被安排戏份，但顾海东要钱却要的越来越频繁，金额也越来越大，他后来才知道，这人染上了大额赌博和找小姐，还靠着一副好皮囊颇受青睐。
每次他提出想看看妈妈，顾海东就顾左右而言他，但其实，顾铭是知道妈妈在那里的，他跟踪过顾海东，那家疗养院，环境也算不错，很安静，他远远透过窗户看着妈妈躺在病房里。
但他却没进去过，一方面，顾海东交代了护士，不能让任何人探视，还专门为病房换了密码锁。一方面是他不敢，不敢面对妈妈，也不敢面对自己某些阴暗的想法，他甚至埋怨过，要不是妈妈，他也不必如此急功近利的赚钱。他怕看到妈妈憔悴的面容就会生出“也许妈妈这样很痛苦，不如就结束她的痛苦”这样大逆不道又自私自利的念头，那自己可就太不是人了。
等他病好回到安歌，他的团队几乎散了，只剩下一个小助理，孙薇也不管他了，对他爱搭不理，大有任你自生自灭的意思。
顾铭开始了自己找戏试戏的过程，过程其实并不顺利，好多导演都不约而同的拒绝了他，有些甚至直言他得罪了人，不会有人敢用他。最终顾铭厚着脸皮去求了沈律柯，当时他和这个人不太熟悉，也就一起吃过几次饭，但沈律柯帮了他。
顾铭接到了一些不错的邀约，他也肯学肯干，会主动尝试不同的类型，传记，历史，喜剧，犯罪，从主角配角，到只有几个镜头的角色，最开始反响都不错，他那时还编写并出演了蚀忆，甚至还拿了个提名。
但渐渐的，事情的走向变得奇怪起来。
签约前，顾铭还能靠着梁导和文导的耐心和手把手式的引导去演戏，签约后也有安歌约束着他，不管如何，安歌对他高富帅人设的定位是精准的，但无论是戏内对角色的不认可，还是戏外顾海东孙薇的逼迫，母亲的压力都让他的表演拧巴而压抑。
而现在他的一切几乎都自己做主了，顾铭渐渐随心所欲起来。
他太想向别人证明自己，让别人觉得自己有演好复杂角色的能力和才华，几次提名却都失之交臂的奖项让顾铭几乎偏执，他选择的角色越来越复杂，剧情越来越晦涩难懂，到后来他选择的电影几乎成了云里雾里的故弄玄虚。而他也放弃了自己的外貌优势，在拍摄《最后的日记》时，他狂减三十斤扮演一个社会边缘人，因为快速减肥会导致皮肤松弛，当时电影一上映，顾铭因《蓝黑色墨水》积攒的粉丝几乎走了个彻底。
那些影评人和视频创作者更是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去讽刺他和他的表演。
“有些流量明星面瘫着脸是想学谁，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很有才吧。
“有些演员年纪轻轻，他没变丑，没秃顶，没发福，甚至还在颜值巅峰期，就已经是我们怀念的对象了。
“有一说一，不粉不黑，纯客观，我觉得要是能换个男主角，这部电影的品质会大大提升。”
“无病呻吟，矫情，形容这部电影再合适不过了。”
“他该不会以为往脸上抹两把灰，穿几件脏衣服就真成演员了吧，自己那稀烂演技要不要脸啊。
“就是，以前营销号就动不动放出些背台词减肥的照片，装模作样，假不假，难道背台词不是演戏的基本功吗，真心觉得他该像老一辈演员们好好学习。
“哟，陪睡陪来的男主角，这还是没拿上奖啊，看来导演和投资方是骗炮啊。”
“顾铭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他的演技就是那个孩子的小身板，却妄想撑起大了许多号的衣服，这简直是灾难级别的。”
“这位年轻演员应该知道一件事，优秀的演员会去扮丑演戏，但扮丑演戏的不一定是好演员。”
“我觉得他演的那些青春片倒是不错，我劝他回去演那种角色就好。”
……
这就更显得开拍前他长时间钻研剧本和角色的努力和不顾一切的态度可笑而幼稚。
越来越多的质疑和嘲讽，顾铭看着这些评论，自我怀疑铺天盖地的袭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接戏，可在娱乐圈，不出戏很快就会被淹没为路人，更何况，顾海东还像是鬼一样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顾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演戏，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戏。但他忽略了一点，他才二十几岁，却妄图去演三四十岁的，与他年龄与心智都严重不符的人，去表现他不具备的沧桑与世故，他越想通过所谓的技巧去呈现，结果也只能越是用力过猛和形似神不似的怪异。
顾铭只能又养好体型去接了一部玛丽苏电影。
结果可想而知。
那时的顾铭，已经完全成了媒体，综艺，观众的消遣，一些打着艺术片名号但拍出的全是三四分片子的导演总是请顾铭去演那些不伦不类的电影，为的不过是为了蹭蹭顾铭的热度，一些综艺也来请他，并在节目上放顾铭那些艺术片的片段，还有那些二创，他们让顾铭看他参演的电影被做成各种鬼畜和笑料，肆无忌惮的调笑着，开着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然后用镜头怼住顾铭的表情，看着顾铭露出无所适从的尬笑时给他大特写。
安歌则是最希望顾铭参加这些综艺的人，孙薇以合同里艺人必须服从公司安排为由把顾铭推上一个又一个节目，不断拿顾铭参演的那些艺术片来博取笑料，从而为节目营造热度和流量，而观众也喜欢听一个曾经的金狮奖提名影片男主角时怎样将自己一步步作死的故事。
他想解约，可天价的违约金却让他无法挣脱。
综艺之后，安歌又放出当初在拍偶像剧时顾铭的视频，顾铭对女演员爱搭不理的态度，疑似强迫导演改戏的剪辑，一时间什么耍大牌，戏霸的骂声又淹没了顾铭。
不久后又是众人喜闻乐见的校园霸凌，一位不知名网友透露曾被顾铭霸凌，导致自己一直抑郁，常年服药。
过后顾铭自杀未遂又上了热搜，大家纷纷说他心虚，说他无底线博热度，要自杀为什么手腕上的伤口那么浅？为什么那么及时被救下？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这难道又是为了新的艺术片“真·为片献身”吗？
顾铭那时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可安歌不管不顾，还是让顾铭上综艺，打着“自杀后初次现身”的买点营销。但顾铭越来越频繁的自残和自杀最终让这档行程搁置下来。
这就像是陷入了死循环，又是顾铭耍大牌爽约的新闻。
顾海东因为赌博也是债台高筑，顾铭又这个死样子，他去求孙薇给顾铭安排综艺，结果被好一顿羞辱，顾海东不懂这女人为什么变脸这么快，他们甚至上过床。
但其实这很简单，因为他们压根儿不是什么顾海东以为的合作伙伴的关系，他在孙薇看来连垫脚石都不算。
顾铭就这样销声匿迹了，连同合同，一起解绑的，还有房子，车子，存款。
他住在狭小的地下室，为数不多的钱也被顾海东抢走，顾铭跪在地上求他告诉自己妈妈在哪里，可顾海东一把推开他，告诉顾铭他妈早死了。
顾铭的潜意识里其实是知道的，妈妈那么虚弱，他不信顾海东能真的好好照顾妈妈，把大把的钱给妈妈用于治疗，但也许是他的求生欲作祟，他想着，“不能死，他还要去照顾妈妈”。他就那么一厢情愿的认为，妈妈还在医院里等他，他情愿让别人骗他，因为那样，至少他还有活下去的支柱。。
他甚至看到妈妈和他说话：“小铭，振作起来，妈妈等着你。”
对，妈妈还活着，一个和他说话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某天顾铭起来，准备去帮房东打扫卫生抵扣房租，他看到了沈律柯。楚z是后面来的，他们在国外，两个人又都不是关注娱乐新闻的人，所以姗姗来迟，还是沈律柯一位追星的同学和他提了一嘴，他才知道。
顾铭不愿意再去娱乐圈发展，沈律柯就帮顾铭找了份文职工作，又给他留下了些钱。
顾铭每天拼了命的工作，他把钱都好好存起来，他的癔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他坚定不移的相信妈妈还在来疗养院里等着他，他闲暇时就去疗养院周围打转，却不敢进去，因为顾海东不让他进去。
顾铭甚至生出了疑惑，他为什么不去演戏了，他存的这些钱，他每月的工资真的够妈妈治疗的费用吗？
直到盛夏的作者表明小说是以顾铭为原型创作，顾铭又回到了安歌，孙薇的冷漠似乎是理所当然，顾海东给他打电话要钱也是常态。
顾铭和林子枫坐在树荫下，顾铭说完了，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中，只有微风吹过时树叶的哗哗声，其实忽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这样的场景似乎非常的惬意和舒服。
“那次你送我回家，说不要让我父母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让我结婚的话……”林子枫话还没说完，泪先纷纷涌出来：“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你的人生里，你以后要是有资本摆脱安歌了，就继续和我在一起，要是没有就甩开我，顾铭，你能不能不要自我感动了，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把我硬生生拉到你的人生里，然后躲在自己的幻想里感天动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伟大，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你问过我吗，我不止一次两次问过你的过去，可你都是一种逃避的态度，那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有苦衷，你是为我好，你是为了不拖累我，可那只是你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找的借口罢了。”
顾铭低着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是我害了你，子枫，你杀了我吧！”顾铭像是一下子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他忽地像个疯子满是欣喜：“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林子枫走过去，他一只手摸摸顾铭的脸，叹了口气。
林子枫一个人下山走了。
顾铭回了家，吃了半把安眠药就睡了，他睡得昏天暗地，到第三天早上才醒来，手机铃声叮当作响，顾铭迷迷糊糊的接起来，是孙薇，让他去公司一趟，这两天粉丝不安分，要多发些动态来安抚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