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辞暮》麟昭

1、初见

　　“剑三，这小孩是我新收的小徒弟，也是你的小师弟，就先交给你了，明天在正式拜师。”李长生提着一个小少年的衣领，扔给自己的三徒弟顾剑门。
　　顾剑门下意识伸手接住，愣了愣，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见李长生早已消失。
　　“喂！李长生！！！”小少年朝着李长生消失的方向怒吼一声，转头，又看到一脸怔愣的顾剑门，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你好啊。”
　　顾剑门回神，看到了小少年那举世无双的面容，怔在原地，“你...”
　　小少年长得确实是举世无双，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微粉的薄唇，皮肤白皙，背后，一头飘逸的墨发随意束着，一袭蓝白衣袍，活脱脱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小仙童。
　　“唉，我是被那老头给强行带过来的，他非要我拜他为师，缠了我好久，没办法，只能同意啊。”小少年叹了口气，眸中却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忧郁。
　　顾剑门愣愣的点头，“我叫顾剑门，算是你三师兄，要不我带你去见见你其他师兄？”
　　顾剑门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孩子相处，而且...
　　还是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孩子。
　　小少年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好啊，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顾剑门又是一愣，“哦，好的。”
　　他微微弯腰，放下小少年，让他站在地面上。
　　小少年有些兴奋，“走吧走吧，快带我去见见那老头其他的弟子。”
　　顾剑门微微倾身，直视小少年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那老头，啊，不对，应该是师傅，他还有除你我之外的五个弟子，要先去见哪个？”
　　“五个？让我想想啊...”小少年想了半晌，抬眸看向顾剑门，“那个，你能和我说一下他们的一些...特征吗？”
　　顾剑门失笑，直起身子，“二弟子雷梦杀，话很多；四弟子柳月，容颜绝代，但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脸，所以整天戴着一个幕篱；五弟子墨晓黑，话少，喜黑，带着一个斗笠；六弟子洛轩，说是风雅至极，其实就是很做作；七弟子萧若风，是当朝九皇子，琅琊王，嗯...比较温和，还很聪明，算无遗策。”
　　小少年微微歪头，问，“老头没收大弟子吗？”
　　顾剑门微微摇头，“不太清楚，雷梦杀一入门就是二弟子。”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小少年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倒是对顾剑门口中容颜绝代的柳月有些感兴趣，“那就...柳月吧。”
　　察觉小少年眸中多了的几分趣味，顾剑门瞬间明白了，“你对他的容颜感兴趣？”
　　“是啊。”小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
　　“是什么是啊！”李长生突然又出现了。
　　“老头，你怎么又回来了。”小少年懒懒抬眸看他。
　　“什么老头，我现在是你师傅！”李长生抬手，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却没用力，很轻。
　　小少年撇撇嘴，“怎么收的你自己清楚。”
　　李长生不理他，看向顾剑门，“剑三啊，为师突然想起来找他还有些事，麻烦你去通知一下你那几个师兄弟，让他们明天准时来。”
　　顾剑门点头，“哦，好的。”
　　李长生带着小少年来到一处屋顶。
　　“喂，老头！”
　　李长生又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都说了，叫师傅。”
　　小少年捂住额头，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师傅...”
　　李长生顿时高兴起来，“不错不错，这才对嘛。”
　　小少年望向远方，口中低喃，“司徒...”
　　李长生一愣，坐在他身旁，“哎呀，好了好了，你才多大呀，忘了吧。”
　　小少年一怔，微微垂下眸子，骨节被用力攥的发白，“我...不小了...只是看起来很小...”
　　李长生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可你的心性也很小啊，再说了，你以为我这个师傅是白拜的吗？我会陪着你的嘛。”
　　小少年微微一愣，轻轻点头，“嗯...”
　　李长生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好了好了，咱们走吧。”
　　小少年站起身子，一改刚才的模样，他看向李长生，开始耍无赖，“你抱着我走。”
　　李长生立马摇头，“不行！我可是天下第一！”
　　小少年抓住他的袖子，就这么抬头，用一双精致且亮晶晶的桃花眼望着他，也不说话。
　　李长生立马败下阵来，“行行行，小祖宗，抱抱抱，我真是怕了你了。”
　　小少年一下跳到李长生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笑容灿烂，“走走走！”
　　李长生连忙扶好他，另一只手从后面护住他，看到他笑，唇角也扬了起来，眉眼间尽显宠溺，“好，走。”
　　真是...好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
　　“老头，你为什么想收我为徒？”小少年将头搁在李长生肩头，问。
　　李长生一怔，忽然问，“我有这么老吗？”
　　小少年抬起头看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的眼眸弯弯，“嗯，很丑，很老。”
　　李长生没在意他的动作，只是听到他的话，嘴一撇，“也没有吧。”
　　小少年又将头搁在他肩头，“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李长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心中想，所以就这么做了。你呢？为什么会同意？”
　　小少年脸上尽显无语，“因为你烦。”
　　李长生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吧...”
　　小少年又道，“很烦。”
　　“唉，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长生叹了口气。
　　“快走吧。”小少年说。
　　“行，你说去哪儿。”李长生低眸看着怀中的小少年。
　　“不知道，天启城，我不熟。”小少年微微摇头。
　　李长生想了想，“那我们去天启最高的地方，一览全城，如何？”
　　“好。”小少年点点头。
　　仙人指路台。
　　李长生抱着小少年来到这里。
　　一女子看到，惊奇，“你怎么抱着一个孩子？”
　　李长生看向他，又转眸看向怀中的小少年，语气中颇有炫耀之意，“我刚收的小徒弟，怎么样？长得很好看吧？”
　　女子看着小少年那绝世的容颜，微微点头，“是很好看，只是第一次见你怀中抱着人。”
　　李长生笑道，“我徒弟嘛，还这么小。”
　　女子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长生抱着小少年跃到屋顶，他低眸望向怀中的小少年，“怎么样？”
　　小少年扬起唇角，“好看。”
　　“好看就行。”李长生随着他笑道。
　　“这个国家...叫什么名字？”小少年忽然问。
　　李长生沉默了下，“北离。”
　　小少年瞬间抬头，平视李长生的眸子，语气中难得染上了几分欣喜，“萧毅开的国？他成功了？”
　　李长生微微点头，“是啊，他成功了。”
　　小少年微微一笑，又四处打量了一下，道，“很不错。”
　　李长生微微叹气，“是很不错，可是，自萧毅往后几代，这皇帝，却是越来越差了。”
　　小少年望向皇宫的方向，“现在的皇帝，是谁？”
　　“太安帝萧崇景，北离的第五位皇帝。”李长生回答。
　　小少年微微点头，却是不再说话。
　　就这样，李长生抱着小少年望了许久天启城，直到夜幕降临。
　　“好了好了，天黑了，你还小，要睡觉了。”李长生看向怀中的小少年。
　　小少年确实困了，两眼几乎睁不开，却还不忘说一句，“我不小了...”
　　李长生无奈，言语间满是宠溺，“好好好，你不小了，我带你去睡觉。”
　　小少年嗯了一声，又趴在李长生肩头，沉沉睡去。
　　稷下学宫，李长生的房间。
　　李长生看着怀中睡去的人，有些无奈，想把他抱下来，奈何，小少年紧紧的环着李长生的脖子。
　　李长生正欲继续尝试，却忽然听到了小少年的低喃。
　　“哥哥...”
　　李长生动作一顿，有些恨铁不成钢，“真是的，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
　　最后，李长生如何尝试，都没把小少年弄下来，只好抱着他睡觉了。
　　翌日。
　　“唔...”小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却忽然看到面前的一张脸，一怔，“老头？”
　　李长生睁开双眸，“小祖宗啊，你可终于醒了，好了好了，快放开我。”
　　小少年打了个哈欠，向李长生的方向一滚，软塌塌的趴在他身上，眼睑低垂着。
　　“怎么了？小祖宗？”李长生连忙问。
　　小少年轻轻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你和我哥哥好像...”
　　李长生微微一愣，“是吗...”
　　小少年点点头。
　　李长生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忘了他吧。”
　　小少年没说话。
　　李长生无奈道，“不说这些了，小祖宗，你先起来好不好？”
　　小少年听话的往旁边一滚，“哦。”
　　李长生正要起身，忽然听一旁的小少年轻声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李长生转头望他，小少年眸中满是忐忑，李长生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可以。”
　　随后，李长生下了床，随后提着小少年的衣领，朝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放进怀中，“不错不错，你身上没那么乱，走吧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几个师兄们。”
　　小少年又环住他的脖子，声音有气无力的，“...我饿了，我要吃饭。”
　　李长生一怔，“哦也是，我忘了，你这个年纪是要吃饭的，等会儿应该会有人送过来。”
　　小少年点头，就这么有气无力的趴在李长生肩头。
　　过了一会儿。
　　李长生提着饭盒，放在小少年面前，说，“呐，吃吧。”
　　小少年坐在桌子旁，抬眸子看向李长生，“你喂我。”
　　李长生一怔，叹了口气，在小少年旁边坐了下来，“行行行，小祖宗。”
　　小少年张嘴，李长生就喂他一口。
　　过了一会儿。
　　“不吃了，我吃饱了。”小少年撇开头，说。
　　李长生微微皱眉，看着还剩大半的食物，“你就吃这么点儿？”
　　小少年点头，“反正我吃不下了。”
　　“好吧，那走吧。”李长生抬手将他抱进怀里。
　　小少年微微点头，手绕到他身后，开始把玩李长生的白发。
　　李长生却也不在意他的动作，略显无奈道，“真是的，到底谁是天下第一啊。”
　　“当然是你。”小少年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