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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宴会 ...

  •   京城的天空笼罩着黑沉沉的雾霾,似乎要吞噬整个城市。
      天上缓缓滴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极端的天气还是挡不住排排黑色的轿车,放眼望去基本都是上流贵族的跑车或商务车。
      门口,一位保镖打着黑伞现在车门外。
      等到“滴”的一声,车锁被车子的主人智能解锁,黑衣保镖由矗立恭敬的弯下腰,一副虔诚且畏惧的模样。
      一双红底皮鞋从车门中伸了出来,紧接着伴随的就是富有肌肉质感的腿,沈骤晴的脸也被无限放大。
      那双鞋踩到了地下一片不深的水坑,引起了阵阵涟漪,有一些水渍还溅到了他严丝不苟的西装裤上。
      不远处的陈政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沈骤晴,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阴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看到沈骤晴进了门,才不紧不慢的从不远处的迈巴赫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纸醉金迷的场景和外面的恶劣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陈政聿走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此时他穿着低腰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在他身上有种不同的美感,却还是给人一中生人勿近的感觉。
      那西装勾勒出他的腰线,不同的视线扫过来,而陈修逢的眼神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地方。
      沈骤晴正现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一只手抓着承着一半红酒的高脚杯,而另一只手则是插在口袋里,呈现出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
      只是在陈修逢注意不到的地方,那西装袖子下银色的手表,泛着不同的光泽。
      他对面站着孙家的长子,两人正在侃侃而谈。
      紧接着来了许多名门世家的大小姐来敬酒,大致都是来敬酒。
      沈骤晴对她们没什么兴趣,大部分都是搪塞了一下就过去。
      其中有大多数都是高中的同学,沈骤晴也都只是含蓄地叙旧了一下,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话。
      李大小姐李奕喆穿着白色的旗袍,脚踩着白色镂空的高跟鞋,旁边奢侈品牌的标志十分亮眼,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朝陈政聿所在的角落走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政聿哥,好久不见。”李奕喆轻轻地对陈政聿说。
      陈政聿听到一点轻微的声响,才堪堪把落在沈骤晴身上阴鸷的目光收回。
      他转了转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李奕喆,在脑海里挖掘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可惜一无所获。
      “请问你是?”陈政聿弯了弯脑袋,颇有礼貌的问。
      他看到面前的人怔了一下,有点哭笑地说:“我们是同一所高中,当时的英语课代表,但是后来分班了,没怎么见了。”
      陈政聿对高中的人印象少,对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李奕喆看见他似乎眼神不在她身边,便识趣地走了,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陈政聿在偶然间看到沈骤晴骨节分明的手,手指还因为外面的温度而微微发红,指尖轻点着高脚杯。
      陈政聿站在阴暗的角落,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内心的燥热愈来愈剧烈,细长的眼睫毛轻颤,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手指也有些微微发抖。
      陈政聿下意识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只有一包烟和一个老牌的打火机。
      又没带药。陈政聿烦躁地想。
      他抿了抿唇,还是觉得口干唇燥,又喝了一口酒,但是还是丝毫未减。
      而酒精又有一些麻痹了他的神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触碰沈骤晴。
      像是有无数个蚂蚁踩在他的神经上。
      陈政聿这么多年来还是优柔寡断,他脑袋不太清醒,稍微思索一下便看到沈骤晴放下手中的杯子迈开长腿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陈政聿立马追过去,刚进洗手间就发现沈骤晴在用洗手液认真地搓洗着手。
      他敏感的神经越来越兴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想寻求他的解药,这么多年的刻意压抑都崩溃一溃。
      沈骤晴敏锐的察觉有脚步声靠近,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影撞进了自己的胸膛。
      沈骤晴刚想松开,就听到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和味道,混有隐约的红酒味。
      “摸我。”陈政聿不容置疑地说道,但是声音微哑。
      沈骤晴顿了一下,随即眸色暗了暗,抽了两张旁边的纸巾把手上的手都擦干净,然后便用手探到身前人身后的衣摆中。
      不费吹灰之力沈骤晴就摸到了纤细的腰肢并在两个腰窝中摩挲。
      胸膛前传来了一声闷哼和微微的踹息声,此时埋在他胸膛的人眼睛迷离空洞地盯着前方,感知着沈骤晴的心跳,薄唇微张。
      可是沈骤晴忙着手上的事情,并没有关注到陈政聿此时的眼神。
      他往上探,却摸到伤痕,他朝那里描摹一下形状,最后得出结论:
      是一道很深的刀伤。
      他还想继续往上摸,突然听到一些脚步声,沈骤晴迅速地抱着陈政聿进入了隔间。
      身前还没有恢复清明,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而沈骤晴却在认真的思考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伤疤。
      病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太子爷真的不好惹,今天晚上除了孙家的长子,还没有人能说上话呢。”连续的声音穿出来,传入他的耳朵里。
      “可不是嘛,你看人家的权利,才20过半就在政治经济上都有如此成就,圈子里谁不巴结。”
      “话说他怎么一个小姐都看不上,温家的大小姐眼睛都粘在他身上了。”
      “要是那么好接近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了,这接风宴啊还要继续。”
      “听说陈家二少回归了,你听说了吗?”
      “这事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我那会还在黑暗的角落看见他了呢。”
      “你们知道他去哪了……”
      “嘘”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悄悄的说“隔墙有耳啊。”
      众人面面相觑,默契的对视并闭嘴,很快就走出了卫生间。
      隔间里的陈政聿眼睛里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有点乖戾,他抬头看向沈骤晴,那凌厉的眼神和高中时期截然不同,使他都有些恍惚。
      “药呢?”沈骤晴有点凶的问。
      “忘……忘带了。”
      “医生怎么说?”
      “唔。好的差不多了。”陈政聿眼神飘忽不定,说话气势也减弱了许多。
      沈骤晴周围释放出低压的气氛,手上逐渐放开了陈修逢的腰肢,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我知道了,我还是会被骗第二次。”明明是肯定的语气,但是在沈骤晴这里就像是在质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氛围。
      陈修逢的眼神立马变得慌乱,他迫切的想要增加和沈骤晴的距离,腿也往前伸,紧张的解释道:“不!不是,我有在好好吃药。”
      陈修逢很机智地跳过了他的问题,但是沈骤晴丝毫不领情,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说了。”
      说完就作势要起身,陈修逢抓住他的胳膊,说:
      “我们还能聊聊吗?”
      沈骤晴注视着他的眼睛,半响后淡声道:“你说。”
      话到嘴边陈修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
      沈骤晴静静等了他一分钟,起身出了卫生间,这次陈政聿没有阻拦。
      要给他一点时间。一点就够。沈骤晴在心里想。
      还不够时机。一点都不够。陈政聿心里想。
      陈修逢的眼神则是黯淡下去,过了两分钟才整理好刚才松掉的领带、满是褶皱的衬衫和裤带边缘走了出去。
      沈骤晴发表了一下今日的结束语就匆匆离开了宴会,完全不想施舍给宴会上每一个的人一个眼神。
      陈政聿与一些人告别同时拿出刚才差点掉落的手机,面容识别点进了和冯易赫的聊天界面。
      [帮我联系一下阿伯萌,明天过来一下。]
      阿伯萌是国内有名的皮肤饥渴症专家兼医生,满打满算和陈政聿已经有七年之交了。
      阿伯萌当时还只是边境一个小医生,与陈政聿是在湖科大街上遇到的,此时她在垃圾桶旁蜷缩着。
      陈政聿看到了停止了和旁边秘书的讲话,过去询问她的情况。
      那几天边境都被笼罩在看不见一点光芒、暮色阴森,偶尔还能听到诡异的声音,这里经济萧条,大多都是荒漠地区和流离失所的人们。
      他们在街上流浪着,身前是无边无际的混着浑浊红沙的地区,而城区房价暴跌,街道混乱,茫茫雨雾中闪烁着路灯微弱的灯光。
      “你怎么了?”
      阿伯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边哭泣边说:“我工作被调到了这里,刚下车站钱就被偷走了。”
      陈政聿见惯了这种场面,朝旁边的秘书淡淡说道:“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去。”
      “是。”
      后来陈政聿才渐渐了解阿伯萌的专业方向与自己的病症相吻合。

      思绪回笼,陈政聿上了黑色的保时捷驾驶座,今天他没有请司机,他熟练的找出车内显示屏的录音,放了起来。
      而此时的沈骤晴刚到家就进了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
      陈政聿到了一个隐蔽的别墅区,里面住的人不多,但是清静,也能更好地处理公事。
      陈政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起身喝了安眠药,药片撒了一地。
      陈政聿渐渐进入了梦乡,却还是在梦里留下了泪水,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个炙热、明媚的夏天,伴随着树沙沙的声音,和那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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