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患》郑丛砾

6、木木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好董红梅带着幼儿园放学的小孙子木木回来，开门的时候房子里面扑出来一只白色的狗狗，正好扑在了木木身上不停地舔他的脸。

　　“好啦，旺旺，可以了……”

　　眼看着他们正要往里面走，孟柏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小朋友，你是叫木木是吗？”孟柏蹲下了身子。

　　“是的叔叔……”

　　“那叔叔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做个诚实的小朋友哦。”

　　木木乖巧地点了点头。

　　“五天前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啊？”

　　“五天前……叔叔我想一下……五天前是什么时候啊……”

　　孟柏顿感不妙，让小朋友回想可能还是有点难。

　　“木木，就是下雨那天，那天你和旺旺都只能待在家里，不能下楼玩，你还记得吗？”董红梅适当出声。

　　“下午那天，哦，我想起来了，旺旺那天可想出去玩了，一直朝着门口叫。我就想开门看看还有没有下雨，它就跑出去了。奶奶说下雨旺旺和木木在外面就会生病，木木好不容易才把旺旺带回来。”说完木木挺起了骄傲的小胸脯。

　　“木木真厉害”张靖玉给木木竖了个大拇指。

　　“那有看到隔壁姐姐家的人进去吗？”

　　“没有哦，叔叔。木木在专心抓住旺旺。嗯……但是木木有看到姐姐家的风铃在动哦，就是那个声音听起来咔哒咔哒的风铃，奶奶说小孩子不可以玩，奶奶不想给我买玩具的时候就是这么骗我的，哼。我有拿我的小熊玩具问过姐姐可不可以换过来玩，她说是妹妹送的，不能给我，但是悄悄给了我一把糖，我没和奶奶说。”

　　“好孩子，还有吗？”孟柏笑着拉木木的手。

　　木木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木木想不起来了。”

　　“那木木那天有没有乖乖听奶奶话好好睡觉呀！”张靖玉突然出声。

　　孟柏看了她一眼，已经出口的话不好阻止，只是略带歉意地给了董红梅一个眼神，好在对方没有介意，轻轻晃了下头做了个没事的嘴型。

　　“嗯……那天木木有乖乖睡觉，但是姐姐不乖，声音好大，所以奶奶生气了。”小孩子眨巴眨巴眼睛非常可爱。

　　“木木回答得真棒，糖糖是给你的奖励。”张靖玉之前出警时有遇到过低血糖昏厥的人，所以随身会携带一点糖果以备不时之需。

　　“警官，前头那个是吃完饭发生的事情，预计是十二点多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把木木带回去了……”

　　见孟柏点头了，董红梅抓起来木木的小手，顺便没收了他手里的糖。

　　“木木，和叔叔阿姨说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小孩子摆着手就被董红梅扯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小张，我记得那个风铃挺高的吧，你去量一下。”

　　片刻后，张靖玉就带着数据回来了，最低处一米八。

　　“师傅，这是否说明这个时间有人进入？”

　　“有很大概率，不然狗可能反应不能这么激烈。”

　　回去的路上是张靖玉开的车，虽然做事偶尔有点莽撞，但是开车是很稳的，所以车子交给她孟柏非常地放心。

　　张靖玉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孟柏，他开着窗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她打算车上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开口。

　　“师傅。”

　　“嗯？”孟柏在副驾驶座位上假寐，懒洋洋应了一声。

　　“今天我是不是问得不太好啊？”

　　“你还知道你问得不太好，你就差直接问人老太太是不是说谎了。得亏人家脾气好，不然就是一个投诉，回去把《说话的艺术》再看十遍。”

　　“哦，行吧。那师傅我还想问一句。”

　　“你问，吞吞吐吐干什么，平时缴我烟时候那个爽快劲呢？”

　　“就是那个凶手，是不是有精神上的问题啊。”

　　这个问题孟柏没有马上回答，他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盒烟，抖出了一根，放在嘴里，掏出打火机卡算开火的时候，听到张靖玉清了清嗓子。他便没有继续点烟，而是将打火机放回到了衣服兜里，从嘴里取下来烟，烟在门边上敲了两下，没有再放回去。

　　“你觉得是精神有问题，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不一定，整体布置都太刻意了。而且从这人会事先贴胶带来看，哪怕是真的有，案发时候也是没发病的，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吧。”

　　“当然，未发病期间依然可以判故意杀人罪，要负刑事责任的。”

　　“嗯，法律学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