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患》郑丛砾

2、发现

　　刑警队的人来得很快，接到相应派出所报告之后立刻立案出警。大队长孟柏下车就拿出一根烟点燃放进嘴里，然后开始环顾四周。

　　红柳小区是一个老小区，以前这边是红柳村土地征收之后原地改建的小区。原先因为附近的厂子所以小区房价也红火过一阵，随着城市的中心转移，大厂搬迁，红柳小区也沉寂了下来，前两年连门口门岗都撤了，安保更是不要提，小区摄像头十个有九个是坏的，小区内部是天天丢东西。还有小区内老村民和新居民的矛盾，社区的人根本调解不过来。这些年能搬走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不是老村民，就是一些没钱搬走的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租金便宜，所以流动人口也多。小区内房子有多一套的，都是租出去，盼着什么时候能换一套稍微靠近市中心一点的房子，这样的人不少，死者的房东张进财就是其中一个。

　　“师傅，你下来就抽烟，上次医生说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尽快戒烟，师母让我也盯着你呢。”刑侦组的警花张靖玉对孟柏说。

　　“真是多事，我还怕她不成。”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孟柏还是将烟头掐灭了。一有麻烦案子孟柏就喜欢抽根烟，多少年的习惯了，但是前几年因为追击歹徒伤了肺部，手术完之后就被禁止吸烟了。孟柏想起受伤后老婆紧张兮兮的样子，现在还派个线人在身边随时报告。算了，不和女人计较，不抽就不抽了，省的回家闻到烟味还要被骂。

　　烟能不抽，但是事情不能不做。发生凶案这栋楼靠近小区门口，人来人往，再加上因为撤了门岗，这小区是彻底变成了开放式的。楼底下倒是有两个摄像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要问一下社区。

　　“师傅，咱们上去吧，搜集物证的同事已经上去了，法医也到位了。因为死者的房东就是尸体发现人之一，所以相关信息来得比较快。老刘已经把死者的相关信息发过来了，师傅你看一下。尸体是三个人同时发现的，分别是邻居、房东还有社区派出所的同事。据说是邻居发现房子散发腐臭味怀疑是凶杀案所以报警的，现在三个人已经带到附近派出所等着做笔录了。”张靖玉边走边和孟柏报告。

　　楼梯是水泥楼梯，平时也没有另外请人来扫，就是各家扫各家前的那一段。孟柏发现2楼有户人家正在装修，楼梯上有很多沙子、木屑等东西。

　　“楼梯里的东西搜集过了吗？没有的话让他们搜集一下。”

　　两人来到702门口，门口的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里面有人正在收集物证。套上鞋套，二人直接往死者所在的房间走去，房间里法医在检查尸体。一进房间，孟柏就感觉房间温度有点低，抬头看到房顶上空调正在工作，显示现在是16度。现在正是夏末秋初之际，虽然气温依然还有点热，但是空调打16度似乎不太寻常。这个房间的设置很简单，就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上面浮了一层绿毛。

　　衣柜里面全都是女性的衣服，依照悬挂的衣服来看尺码大致相同，风格统一，应该属于同一个人的。

　　整个房间唯一看起来比较特殊的是，围绕着床一圈大量的毛绒玩具，相较客厅里面的玩具而言，体积看起来都大了一圈。每一个娃娃都是不同的角色，孟柏看到了好几个自己女儿经常看到的童话系列动画角色。以孟柏粗浅了解都能看出这些玩偶不是根据系列来排列，而是胡乱摆着，似乎是有人重新放置过，地上灰尘堆积的样子完全不是现在摆放的应该会出现的。最外圈的玩偶上面沾上了血迹，血迹的方向凌乱，这更是让孟柏怀疑是否是凶手出于什么目的，在杀完人之后重新摆放了这些玩偶，会是什么原因呢？

　　正在孟柏思索的时候，法医杨明悦已经结束了对尸体的初步检查。

　　“尸体什么情况？”孟柏问杨明悦。

　　杨明悦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和孟柏说：“死者为女性，约为二十五岁，死了五天左右，身上有多处锐器造成的伤口，都为生前伤，致命伤在颈部，是相同锐器造成的颈部动脉破裂。手脚有捆绑痕迹，似乎是布条之类的相对柔软的织物造成的，脸上有胶布粘贴过的痕迹。死前曾剧烈挣扎过，但是手指缝内比较干净。还有一点，死者大量失血，但是现场残留的血液并不算多，这点可能会是突破点。具体可能还需要送回局里解剖看看，死者的家属联系到了吗？需要尽快签字做解剖，五天的蛆虫可能已经把很多证据给吃掉了。”

　　“小张，联系到家属了吗？”孟柏转头问了张靖玉。

　　“联系到了，房东那边就有她家里人的电话，老刘已经打过电话了。父母都是本市人，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张靖玉挂了电话回复孟柏道。

　　“那行，先让物证收集完，咱们先去会一会三个现场发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