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随笔之Mikey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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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的冬天总是来的悄无声息。
好像昨天还和大家在伊豆的海边吹着海风等待日出，今天就不得不翻出衣柜里的厚外套。花垣武道这样想着，与佐野万次郎并肩走在涩谷的街头。细细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两人没有撑伞，任凭雪花化在肩头打湿外套。
“又要圣诞节了呢。”花垣武道收到了橘日向发来的短信，约他一起过圣诞。
“是啊，”mikey侧了侧头，“去年的圣诞你就爽约了吧。”
“欸，是这样...”武道挠挠头笑道。“今年我一定会赴约的。”他轻轻握了握拳。
“哈哈哈哈，武小道总是这么认真。”
短暂的沉默让两人都回忆起往事。去年的圣诞节，武道、三谷、千冬、八戒和柚叶在教堂与柴大寿等人展开决斗。千钧一发之际是Mikey和Draken及时赶到，才让事态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地步。
“对了，”武道试探着开口询问。
“嗯？”Mikey侧头。
“Mikey君今年圣诞准备怎么过？”
“嘛...”Mikey眉头轻蹙。“往年都是和坚仔、三谷、场地他们出去飙车。”
“不过今年坚仔和艾玛说是要过什么...二人世界？”
“三谷好像要待在家里陪露娜和玛娜，”Mikey顿了顿，欲言又止。
武道明白他未说出口的那句是谁，佳节又至，旧人已逝。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失去了太多人。
“啊——过分过分，居然敢留总长一个人。”Mikey插兜抱怨着。
“Mikey君...其实如果你实在觉得孤单，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
“说什么呢，你们不也得过二人世界吗，好好珍惜哦，来之不易呢。”Mikey推了武道一把，笑得灿烂。
“我又不是小孩了。”
“换个话题吧，”Mikey眨眨眼。“武小道除日向之外有过其她喜欢的人吗？”
“欸？”武道怔了一瞬，随即说道：“没有欸，老实说日向是我初恋呢。”
“哦，没想到我们武小道这么纯情。”
“别拿我开玩笑了啦，Mikey呢，有过喜欢的人吗？”
“我吗，”Mikey抬头，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化成水从眼角留下来，他笑了笑“有哦。”
“欸？真的吗，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Mikey闭了闭眼，“是个很坏的人。”
3年前。
Mikey只记得，那也是一个漫天飘雪的夜晚。
彼时的Mikey还被笼罩在真一郎离世的阴影中，骑着真一郎留下的巴布迎着冬天刺骨的风驰骋在涩谷五光十色的街头。
不久前场地的话还环绕在耳边，即使冬风呼啸而过也不曾消散。
“阿雪她要走了哦？你真的不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他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的大雪发呆。
真一郎刚去世，为什么她也要离开自己?
“不去。”丢下这句话之后夺门而出，只剩巴布的尾灯在雪夜飘摇。
场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
“正在通话中——雪村寻”
“你听到了吧，阿雪。”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少女的声音缓慢又悲伤。“我知道了。”
“阿雪?”场地皱眉道。“我们会去的，Mikey他，我们来想办法。”
“谢谢你，场地，不过还是算了吧，”雪村寻轻笑了声。“他不想来的话，你们绑也绑不来吧。”
“不过，我会等你们的，一定要来哦。”
涩谷机场。
这天是圣诞节，久违的没下雪，而是淅淅沥沥飘着小雨。雪村寻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身边站着的雪村诚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就这么站在机场大门外。
“阿雪。”场地和三谷风尘仆仆地从摩托车上下来。
“这么多行李会很不方便吧。”三谷撇了眼行李皱眉道。
“没问题，反正可以托运。”雪村寻笑的温婉。“况且，还有阿诚陪我一起。”随后看了眼手机，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场地和三谷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劝过他了，还是不愿意。结果又跑去飙车，Draken去找他了。”场地轻轻拍了拍雪村寻的肩膀。
“嗯，”雪村寻撇过头，“我也没在等那家伙，哼。”
“话说，这次非走不可吗。”
“对呀，”雪村寻眼神随即黯淡下来，低着头小声应着，“国内还有点事没有解决完呢。”
一阵沉默过后，雪村寻扯出一个笑，“我很快回来。”身旁的雪村诚推着行李离开，雪村寻随即也转身跟上。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人群里，场地和三谷才转过身。
“出来吧，你那头金发一点也藏不住。”
不远处的墙角，Mikey插着兜走了出来。
“不是说不来吗。”场地讽刺道。
“欸，”三谷用手肘怼场地，场地这才转过头沉默。“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和她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Mikey戏谑道。“聊聊为什么不辞而别么。”
三谷皱眉：“怎么就不辞而别，一周前她就告诉你了吧。”
“没有理由的离开，和不辞而别有什么区别。”
这下场地和三谷也无言以对，他们同样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像往常那样笑着说“我就要回国了，下周。”
雪村寻不是纯正的日本人，雪村太太来自中国，Mikey他们都曾见过这位温婉的妇人，总是在院子里坐在藤椅上乘凉，会在他们自顾自跑到雪村家时笑着拿出来自中国的神秘糕点招待他们，也会在他们打完架伤痕累累路过门口到时候招呼他们进来处理伤口。那是一位常穿着旗袍喝茶的美丽女人。
雪村一家要回国是半个月前匆匆决定的事情，雪村先生被公司派遣去中国总公司，加上雪村太太也很久没有回国，故决定一家回到中国发展。
雪村寻也是在傍晚临时得知这件事，她明白父亲只是为了这些年身体不好的母亲能回到熟悉的国度调理身体，她无法退签定好的机票，就像她不能否定父亲这些年对母亲的纵容和关爱。所以她只能妥协，以最快的速度出门告诉了伙伴们这件事。
只有对Mikey，她最难说出口，她知道真一郎刚刚离世没多久，但在这无能为力的年纪，她无法与父母抗衡。所以在他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她除了沉默就只剩下“对不起”。
“对不起，Mikey。”
可回答她的只有少年单薄的背影和巴布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雪村寻站在原地，空中落下的不知是雪还是雨，脸边划过的究竟是水还是泪。
“...”
“对不起，Mikey”
“Mikey君？”武道一脸疑惑，“你发了好一会呆欸，怎么了吗？”
“啊，没有，只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Mikey笑笑。
此时前面不远处路口乌泱泱走来一群人。
“欸？什么，Mikey君？那是哪里的特攻服啊。”武道下意识惊慌起来，毕竟对面来势汹汹，看起来就不像善类。
“嗯，是‘夜辉’。”Mikey眼神暗了暗。
“欸？‘夜辉’？那不是前段时间找艾玛茬的那群人所属的帮派吗？”武道慌了神。“怎么办？Draken他们都不在啊，只有我们两个，要怎么办？”
“要不我们跑路吧Mikey君，等找到人再回来一决胜负？”武道内心又抑制不住开始发麻。
“不行，明天开始我们要出去一趟，不解决的话，这段时间艾玛还会一直被找茬。”Mikey皱眉道，“武小道，你先走，去帮我把坚仔他们叫来。”
说着，辉夜那群人就已走到他们两人的面前。
“哦哦哦，Mikey？”为首的男人昂着头开口。“就是你啊，人称‘无敌的Mikey’。”
Mikey歪了歪头，算作回应。
“那天我的人只是想让你妹妹陪他喝一杯，她却不识好歹的用防狼喷雾狠狠喷了我的人啊。”夜辉的首领山村奸笑着。
“别废话了，快点解决。”Mikey不耐烦道。“一起上吧，喽啰们。”
辉夜是最近新宿新兴的势力，大抵是初来乍到还不明白所谓“无敌Mikey”的含金量，只带了区区一百人就敢来围堵东京万字会的总长。结局当然是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啧，”Mikey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真的弱啊，想找坚仔来都是高看你们。”说完狠狠踩了山村的手掌一脚。“别再去找艾玛的麻烦。走吧武小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山村的手下，当时骚扰艾玛的那个人趁着大家都无力注意的时候掏出了短刀，一刀捅/在Mikey的后腰上。
“？！”
“？！”
“？！本川！你在做什么！”村田被溅出来的血吓了一跳。
“什么做什么，一百个人没有打赢他一个人，这事传出去我们夜辉还要不要混了？”本川红着眼，丢下刀转身就跑，剩下的人见势也作鸟兽散，连滚带爬离开了。
只剩Mikey跪坐在地上，武道抱着他手止不住地发抖，“Mikey君？你怎么样，我刚刚已经叫了救护车，可他们说雪太大了，现在出发可能还要好一会才能到...Mikey君！”许是伤/口太深，Mikey的外套已经被染成红色，人也陷入昏迷休克的状态。
就在武道不知所措，视线被泪水模糊的时候，恍惚间瞧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往这里跑来。
是一个留着公主切刘海的女孩，“好漂亮。”这是武道对她的第一印象。女孩在他们身旁蹲下，脸上尽显焦急之色，和武道一样，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迅速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掀起Mikey的衣服，用围巾系在伤口上，“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止住//血...”武道这才发现，她的手抖得不像话。
“请问，你是？”
“花垣同学，”女孩一脸严肃，“记住我接下来说的，”
“欸？啊，好。”
“Mikey的血型是B，在你们打架中途我就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上车之后请让他们送到涩谷中心医院，不要就近选择本堂私人病院，一定要去更权威的医院，到了之后去找清创室的远山医生，他知道Mikey的药物过敏史和就诊记录。”
武道被她这番话惊到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给我记好了，混蛋！”女孩咬着牙骂道，“绝对不能让Mikey出事，否则我杀了你啊！”
“对不起，我知道了。”武道被吓了一跳，捂着脸答道。
直到救护车的车灯在街角亮起，武道陪着坐上救护车的时候，才发现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雪夜。
Mikey是在拂晓时分醒来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病床边昏昏欲睡的花垣武道。
“...武小道。”Mikey虚弱地开口。
“你醒了吗Mikey，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武道随机着急忙慌往门外跑。
Mikey闭上眼，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那股熟悉的铃兰香至今萦绕在心头。
那年真一郎的葬礼上，他又一次躲了起来，在真一郎的摩托店，对着那辆本该作为他的生日礼物，却成为了间接导致真一郎死亡的导火索的巴布c500发呆。
他哭不出来，在这之前，无论是父亲因车祸意外离世的葬礼上，亦或是母亲重病离开的那天，他的眼泪都如泄匣的洪水般止不住，尽管他努力的抑制却依旧停不下来。那时的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即使父母相继离世，这世上仍然留有他的一席之地，真一郎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和艾玛，没关系，还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们，没关系的，万次郎，艾玛，别哭，别哭啊。
如今这世上最后一个能够不厌其烦告诉他会保护他的人也离开了自己。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好，真一郎的死讯恐怕也会对他造成更不可逆的打击。
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说，没关系万次郎，我会保护你，别怕。
Mikey这样想着，12岁的少年在那一年被命运强推着脊背簇拥着长大。
“没关系，我不需要被保护，我会保护所有人。”
Mikey眼神空洞，低着头喃喃自语。
“啊，找到你了。”
突然有人打开了门，外面的光一瞬间泄了进来，照亮了一角黑暗。雪村寻就这么站在光里，望着黑暗里的Mikey，她逆着光抬脚走进那片黑色。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Mikey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的肩上，少女的身影羸弱又纤细，Mikey甚至觉得她的肩头有些硌得慌，正准备抬头，一片黑暗中他听见了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
“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别怕，Mikey”
这一刻，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随着心跳“砰”的一声落了地，他感觉心中那块窟窿在慢慢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补着。
“你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个人”
“Mikey君？”武道伸手在他眼前晃着，一脸担忧。“不舒服吗？”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Mikey转过头。
“这样吗，一会医生会来给你做检查哦。”
“嗯。”
“哟Mikey，武小道。”Draken推门进来，手中捧着的是一束铃兰花。
Mikey在看到花束的那一瞬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笑着开口：“搞什么，还带花来，你是小姑娘吗？”
“啊啊，我好心想让你心情更好能够更快康复，真是不识好人心。”
复杂的检查之后，Mikey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们走吧，武小道”Draken拍拍武道。
“啊，好的。”武道临走前帮Mikey掖了掖被子。
“Draken君。”
“啊？”
“Mikey君，是不是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啊，她现在怎么样了呢？”武道犹豫着开口。
“嘛，算是有吧，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Draken有些惊讶道。
“是Mikey告诉我的啦，可以跟我说说她是怎样的人吗？”
“啊，我想想——”
“她叫做雪村寻，在我们小四的时候搬到场地家隔壁。那天我们听场地说他家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那家的太太还是外国人，于是就约好了一起去看看所谓混血的小孩长什么样。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那家太太是中国人，那家的两个小孩也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金发碧眼，说着流利英语的白种人。”
Draken抬头，空中飘落的雪花落在手心里。
“那天，我们几个人趴在围墙上偷看，庭院里阿雪穿着和服，梳了发髻，脚踩木屐站在雪地里，雪花稀稀落落飘在她的发间，那场景，就像故事中的辉夜姬真的降临于世一般。”
“欸，听描述就能想象到那副场景。”
“那是我第一次见Mikey那样入神的盯着异性。我想，应该是那时候就对阿雪一见钟情了吧”Draken笑起来。
突然间，武道好像想起了什么。“Draken君，你刚刚说，她叫什么？”
“雪村寻，我们都叫她阿雪。”Draken不解，“怎么了吗。”
“雪花的雪吗？”
“嗯，没错。”
武道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昨晚那个女孩围的围巾，上面好像就写了——
“Yuki”。
“你想到什么了，武小道？”Draken皱眉。
“Draken君，我昨晚，好像见到雪村小姐了。”
“哈，怎么会，她现在人应该不在日本才对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随笔之Mikey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