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兽武装]青鸾》翻垃圾的浣熊

21、第 21 章

　　等白鹰被人从战场上找到，并送回去治疗时，白虎族的士兵连同雪皇本人，已经被尽数封印进了门后的玄冥黑洞，七大平行宇宙再度分离，玄冥之匙也被玄易子带走。
　　“冥王牺牲了自己，并设计封印了雪皇吗？”醒来的白鹰自言自语着，她的意识尚且停留在被雪皇定住身形，一掌击飞的时候，本以为自己要么死在了战场上，要么醒来时面对的是伤亡惨重的同族，却没想到冥王和雪皇会同归于尽。
　　这下子，冥王不仅是拿命替羽族减少了伤亡，还替老族长报了仇，从此以后，羽族算是彻底接纳了狼族。
　　营帐内，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羽族的，也有狼族和狮族的，狮王在悬崖底下被找到，还好掉下去时处在超兽武装状态，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这才捡回一条命。他在战场上也算拖住了风耀不短的时间，这才撑到白鹰带着羽族的部队前来支援。
　　气氛有些哀伤，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族人，很多人被白雪圣辉炸得凑不出完整的尸体，个别幸存者也是缺胳膊少腿，其中大多数是狼族和狮族，在白鹰带着支援抵达时，他们和白虎族已经交战许久了。
　　白鹰看着阵亡者名单，翻过一页的人名，也是一页的人命。排在前面的是老族长，项羽，白星……里面有熟悉的人，也有陌生的人，心脏像是被沉重的铁铅一点一点塞满，翻看到后面，飞敏，飞捷……
　　白鹰瞳孔微缩。她仿佛不识字了一般，盯着那一连串的姓名，反复确认。
　　这是她营下的人。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死在那儿呢？
　　他们羽族本就是天空的宠儿，而能加入风驰的又无一不是速度上的佼佼者，这次却有近九成的人没回来。
　　平时训练的时候，这帮小子不是说自己打不过还能跑吗？怎么这次一个个的，都没跑掉呢？
　　他们当然不是无法撤离，他们只是无法抛弃战友独自苟活。他们有这个能力去救下更多的人，为什么不去做呢？
　　就这么……死了？
　　白鹰捏紧手里的名单，指尖捏得发白，心里面儿又疼又涩，眼睛却是干巴巴的，流不出一滴泪，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
　　将名单反盖在简陋的铺垫上，白鹰起身离开了伤患营，遍布四周的，是痛苦呻吟的伤员，还有步履匆匆的医护人员，白鹰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一切与她如同隔着一层白色的薄膜。
　　走到悬崖边，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冷风拂面，吹乱了她棕红色的短发，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她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眺望着远方，不久前还是火雨纷飞的战场，如今徒留一地的坑洞，焦黑色与血色交相辉映，残肢断臂，刀斧枪箭，残留着斑驳血迹，死去的白虎族士兵无人为其收敛尸身。
　　“真是熟悉啊。”自从上了战场，她无时无刻不在接触这些骇人的画面，一开始觉得恶心，现在依然，她永远无法对这一幕感到麻木。战场上除了杀死眼前的敌人无暇顾及其他，一旦下了战场，血色的记忆浪潮般扑面而来，席卷着她，最终定格在雪皇那慈悲怜悯的眼神望着她，瞳孔中倒映出她满怀杀意的身影，咫尺天涯，寸步难进。
　　“呵呵，哈，哈哈哈……”在雪皇眼里，她算什么东西呢？区区蝼蚁，竟然妄想杀死一个拥有星云体的强者？真是可笑至极啊！
　　白鹰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癫狂的笑声中充斥着悲凉与不甘。
　　凤凰现在是忙得昏天黑地，战场的打扫，伤员的救治，死去的族人遗体安置在哪里，善后的工作如何安排，牢里的那帮叛徒需要处置，狼族之后的各项事宜接手，一切的一切都压在了她身上，她没有时间去看望慰问同伴，没有时间去发泄心底的悲伤，她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也只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她才能短暂逃避那嗜人的痛苦。
　　狮王随着目击者的描述，在悬崖边找到了白鹰，她双手环着膝盖坐在那儿，头发被悬崖上的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睛还泛着红，面颊上残留着两道泪痕。他没有安慰她，只是站在白鹰的身后，沉默无话。
　　吹了许久的冷风，白鹰总算是从疯癫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你还好吗？”白鹰转过头，问起狮王的伤势。
　　“啊，小伤，不打紧。”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只是小伤。白鹰心下门儿清，却也不戳穿，见着了狮王手上的异能锁，“你的异能锁，哪来的？”
　　“是从火麟飞那儿借来的，日后我会亲手还给他。”
　　那个说话怪讨厌的小子啊。“方便坐下说话吗？”白鹰拍了拍旁边的位子，“脖子总是仰在那儿怪难受的。”
　　狮王盘腿坐在了白鹰旁边，她看见他身后的战袍变的皱巴巴的，甚至残缺了一角。
　　“你呢？”
　　“放心，没有大碍，过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白鹰将下巴搁在了膝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果我当时再快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她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像是在问狮王，更像是在问自己。
　　她不期待回答。
　　“或许。”看着远处的战场，狮王不再言语。他甚至没见到雪皇就被风耀击落了悬崖，倒在悬崖底下，四肢传来断裂的剧痛，他一次又一次尝试汇集异能量，他想站起来，他想回到战场，他的同伴正在遭受白虎族的屠杀，他怎么可以倒在这里？
　　可每次得到的是异能量的溃散，是周身传来的剧痛。耳边响起白雪圣辉的轰鸣，战友的哀嚎，他却只能待在这悬崖底下，动弹不得。
　　如果当时，她/他能再快/强一点，那牺牲的族人会不会更少一点？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世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已经逝去的人无法复生，活下来的人只能带着一身的伤痛继续向前。
　　虽说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上伤，但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很快他们就有能力帮助凤凰处理事务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白鹰强制性地接过凤凰手头的事儿，凤凰她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整个人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地不起的样子。
　　“小鹰，我睡不着，一旦静下来，我就能听到父亲临走前的嘱托，那些叛徒的叫嚣，战场上的轰鸣，还有……”凤凰捂着脑袋，神色痛苦，眼神迷离。
　　白鹰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别忘了，你除了是族长，还是天羽的母亲，你要是倒下了，天羽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你还要让她失去母亲吗？
　　听到女儿的名字，凤凰像是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她捏住白鹰的手臂，带着慌乱的语气：“天羽，她最近怎么样了？”这阵子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也是为了逃避现实的痛苦，凤凰好久没有去看天羽了。
　　眼见凤凰又要开始愧疚，白鹰急忙安慰道：“天羽好着呢，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这阵子忙，不哭不闹的，好照顾得很。”
　　“我这个母亲，还真是不称职。”凤凰很是沮丧。
　　“报告！我们发现一名外族的小女孩儿，似乎是龙族的，说是冥王让她来的。”说着那名族人还偷偷瞄了一眼凤凰。
　　这个消息打断了凤凰的懊恼，“龙族的孩子？还是冥王让她来的？”
　　白鹰有些一头雾水，这段时间冥王有去龙族吗？“把她带过来。”不会是……私生女？呸呸呸，乱想什么呢？白鹰甩了甩脑袋。
　　龙莹披着‘冥王’送给她的黑袍，忐忑不安地站在营外，她抓紧了身上的衣袍，露出了手腕上的异能锁，这个动作像是给予了她不少安慰，抬起头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