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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夫纲不振又有何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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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不振又有何惧
云央一手端着碗,一手摁着胸口,强忍着苦涩,皱眉继续喝下去。
坚持喝了三口,实在是难以下咽。药材珍贵,不好浪费。
“给你一颗糖,压压苦涩!”罗敏之手心翻开,一颗糖送她眼前。
“下次直接把糖放到药汤里熬了不好吗?真是要苦死人!”云央捻起那颗糖,没有立即吃下去,想了想,还是喝完苦汤汁再吃好了,一仰头,猛一闭着眼睛,把剩下的喝完。
糖果化在嘴里的味道,和这苦药汁一起,变得不那么甜了。
“给我一杯清水,我冲冲嗓子,哎呀!太苦了!”云央指着桌上的水。
罗敏之端来一杯清水,递给她。
云央缓了一下,问道:“我这是又睡了几天?”
“三天!”罗敏之坐在对面木凳上,说道。
云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清爽,对他一瞪,:“谁给我换的衣服?”
“肯定不是你,睡的一动不动。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负责的!”罗敏之故意卖个关子。
“给你一百个狗胆!”云央手里的水杯,擦着罗敏之的身边,稳稳的落在桌面上。
“嗯,那有什么不敢的?本意是好的,怕你一身臭味儿睡不好呗!我可真成吕洞宾了。”罗敏之眼一眯,继续逗她。
“那你也太可恶了,我说我的腿脚怎么冰凉,换衣服为啥换一半,光给穿上半身,……”云央盯着他。
“啊!?……”罗敏之一时惊愕,半张着嘴。
“不信你看。”说着,就掀开被子。
罗敏之急忙转过身,不敢真的唐突。
身后传来呵呵呵的轻笑声,罗敏之才意识到自己被她反戏弄了。
转头看她衣裳齐整的坐在床头,被子掀在一边。右手捂着嘴笑个不停。
罗敏之吸了一口气,由着她笑自己,说道:“是甘蓝的母亲给你换的。”
“早猜到了。”云央止住笑意。
“金蛇宫里有没有再搜查一遍?那些毒虫毒池怎么处理?”云央问道。
“搜查了,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见这些背后的人十分谨慎。至于那些毒池,毒虫,全部用生石灰倒进毒池里,烧死了。”罗敏之说起正事来,脸上恢复了正经的颜色。
“至于那个金乌纹身的邪术,还没有任何的头绪。对了,那个驭兽的人你是怎么认出来的?”罗敏之看向云央好奇的问道。
“看来这么多年来,消失了很多东西。”云央随手拿起枕边的的木梳,起身下床,边通头发边坐到一旁。
乌黑油亮的头发顺滑地被木梳从头顶一顺而下,轻轻的散在背后。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前几天那个瘦高的个子,胸前挂着龙骨哨,只有驭兽的高手才能有,记得十八岁那年,有次下山,路过一个偏僻的村庄,在村口就感到村里不对劲儿。”云央分了一缕头发拢在前面慢慢地梳着。
“那时候,年纪轻,一时好奇,便进了村里去,村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都不是刀砍剑刺之类的伤口,全部像是兽类撕咬过的痕迹,村里中央的晒谷场中,有两个人正在对峙。那两个人胸前也挂着一样的龙骨哨,晒谷场四周全是罕见的巨型野兽、飞禽,各自为营,厮杀正酣。”云央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梳头的动作停下来。
“那女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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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退出,不想过以前那种日子了,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我只要我的丈夫和孩子有什么错?”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
“你没有错,错就错在,真正的极品龙骨哨霸在手里。你之前交出来,也许能换回他们一命。怪就去怪你太贪心了。驭兽的神器合该留给我这样的人,你不死谁死。龙骨哨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发扬光大。”那男的冷冰冰地说。
“你是个疯子,这一村庄的人命都是你杀的,你迟早会遭报应。”那女的满脸鲜血悲愤的喊道。
“你这种不思进取的废物,就是个灾星,你留在哪里,哪里就会遭殃,你还有什么理由霸着不放,安安静静地去地府守着你的丈夫和孩子过你的阴间日子去吧。”那男的再也不给她任何机会,胸前的龙骨哨吹响,三只吊睛黑虎似乎得到命令一般,仰天长啸,更加凶猛起来。
女子重伤加上丧夫失子之痛,明显落于下风,召唤来的飞禽猛兽渐渐不敌,有的仓皇逃窜……
女子看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之下,将龙骨哨扔在了逃跑的飞禽身上。
那男人眼里只有那只极品的龙骨哨,带走一部分巨兽去追那只飞禽。
剩下一只黑虎,狼,豹,要分吃了那女子一家三口,云央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想插手任何人的因果。
那女子本也活不成了,不忍他们葬身于兽腹。
身后的巷子里,散落一地的干柴,成了那些虎豹豺狼的克星。
云央捡起一根竹竿,挑起一根根的拳头粗细的干柴,嗖嗖嗖~一根接一根,排成长龙一样,发力射向无主的畜生。
女子周围的巨兽们射成了刺猬,倒了一地。
女子奄奄一息之际,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知道有高人相助,尽力撑起身体,朝射来的方向,磕头拜谢。最后一下磕完再没有起来。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云央离开了毫无生气的地方。
那个极品龙骨哨的下落,谁知道能不能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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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龙骨哨那么厉害,能召唤巨兽,你一点都不稀罕吗?”罗敏之看着她说。
“执着于外物,不如专注修炼自身!巨兽再厉害,还不是一样被我除掉!”云央自信满满,握着木梳的右手作锤轻敲罗敏之的头。
罗敏之笑着偏头躲开,左手拿住她的手腕,迟迟没有松开。一颗心跳的飞快,注视她的目光愈发灼热,喉咙滚动咽了一口水,试图湿润一下有些干哑的嗓子。
“世子,~”门外呼喊高声传来。
“嘘~,”又被人刻意拦住。
罗敏之稳坐泰山,不为所动,手指微微摩挲着细腻柔软的皮肤。
“别捣乱了,你快出去,我头发还没有梳好!”云央猛抽回手,侧过身子,红云飞上脸颊两侧。
“……”罗敏之笑了笑,不敢让她恼了自己,起身出去。
云央盯着右手沉思片刻,暗暗叹了口气,继续梳头挽发。
院中三人,聚头悄声私语,听得世子出来,忙正色迎上前去。
“刚才什么事?”罗敏之边走边问。
侍卫长陈廷立即上前行礼,双手呈上信件,恭声道:“回世子,王府传来老王爷急信!”
“拿来!”罗敏之听了,脸色肃然,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急事。
罗敏之接过信件,展信一看,又松出一口气。
“爷爷,真是,真是个老小孩儿!”罗敏之摇头失笑将信放回信封里。
“世子,王府可有什么难解之事?”杜先生看世子摇头,以为有何事不妥。
罗敏之摇摇头,说:”没事,没什么大事,是爷爷与朋友下棋时,眼看胜局在望,朋友家刚刚学会走路的重孙,把棋子打乱,毁了一盘棋,还被朋友调笑,若你重孙来打翻棋局,一样算平局。爷爷把气儿撒我这儿了。”
“世子,老王爷还有口信一句,您要听吗?”侍卫长陈廷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说什么?是不是又要催我成婚。”罗敏之大概能猜出的八分。
侍卫长陈廷低头,说:“口信是,若你不听话,他老人家必定日日三炷香,求告老天爷给你娶一房无比厉害的媳妇,让你夫纲难振!”
“哈哈哈……”罗敏之听后,没有羞窘反而心花怒放的爽朗大笑。
“待我回信一封,安抚我的好爷爷!”罗敏之笑罢,说。
启英和杜先生互相瞧了一眼,心照不宣。
罗敏之提笔写信,嘴角的笑容如何也压不下来。“爷爷亲启,孙儿敏之遥祝爷爷身康体健、笑口常开。孙儿无能,始终难觅有情人,渴盼爷爷务必说话算话,定要求告上天神明,顺利为孙儿求来无比厉害的媳妇,此生甘于拜倒她裙下!夫纲不振又有何惧!另,孙儿记得奶奶私库里有紫色珠宝一盒,孙儿厚颜讨要,望爷爷奶奶不吝赐下!孙儿跪拜,更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信件写完,字迹干透,放入信封之中,盖上自己的私戳,召来陈廷,让他派人回信去了。
第五日,晨曦微透,罗敏之一行人启程回府。
“娘,我们又要换地方居住了。”甘蓝拉着母亲感慨万分的说。
“孩子,只要我们母子平平安安的,将来你在娶上一房媳妇,到哪里安家,哪里就是我们的家。”甘蓝的母亲不在意的笑。
“嗯,我们这次不同以往,这次是要跟着定南王世子了,今后我再也不用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遭受良心折磨之苦……”甘蓝滔滔不绝。
云央在前面走着,听到身后甘蓝又在咬文嚼字,忍不住笑出声。
罗敏之自然也听到了,看她被逗笑,心里也觉的高兴。
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不太靠谱的友人,过去一起喝酒时聊过的,心爱的人若是开心,你也开心,心爱的人若是伤心,你更伤心……当时他还不以为意,只当友人喝多了说醉话。此时,才深有感悟。
友人其实还是有靠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