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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的人 ...


  •   赌约成立后,关雁回依旧按部就班地上课上班,去图书馆自习,最大的变化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便抱着手机如饥似渴地研究晏行知的资产。
      毫不谦虚地说,现如今,除了职业经理人和晏行知本人,最了解他资产的人非她关雁回莫属。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但是她彻夜研究,始终不得其法。

      她去过几次拍卖行,有的是公开拍卖,信息在公告板或者官网上能查到,再往上需要验资,最顶级的哪怕她拿着黑卡也摸不到门槛,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也去参观过他名下的庄园,许是管家误会,亦或许晏行知打过招呼,她总是被请进他的房间,坐立难安,最后留宿不成落荒而逃。

      小半月过去,除了第一天买了昂贵的保健品,她消费的最大的一笔,竟是名师学习资料和雅思报名费。
      她觉得晏行知看到这笔账单绝对会笑出来,饶是他也想不到,有些人就是有钱没地方花。

      忽然有一天,关雁回发现李秘书会在朋友圈分享酒会、商业座谈会之类的信息,她顺藤摸瓜找到门路,在王司机的推荐下,又找到了口碑不错的造型工作室。

      酒会不乏业界名流,更多是来找机会的年轻人,关雁回身边没有男伴,大家自然而然将她归为碰运气一列,期间有不少男士给她递名片,更有甚者借着喝酒的机会吃她豆腐,好在王司机一直在暗处跟着,没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几次之后,她找到机会和真正的大佬聊天,寥寥几句,她感受到莫大的满足,也找到了赌约真正的意义。
      然而这时,赌约已然进入尾声。

      深夜,关雁回离开宴会,上车后脱掉高跟鞋,活动僵硬的脚踝,她喝了几杯香槟,脸有些热,贴着窗户降温。

      王司机调高空调温度,问:“小姐,现在回家吗?”

      关雁回嗯了声,漫无目的地划动手机屏幕,不留神点进日历,看见近在咫尺的小红点,她烦躁地啧了声。

      还有一周就结束了。

      半个月后有一场慈善晚宴,届时靖城所有知名人士都会参加,政界商界齐聚一堂,是开拓眼界、积累人脉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真不甘心。
      对着晏行知铁定张不开嘴,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搞到邀请函就好了。

      车子平缓经过减速带,关雁回没有感觉到丝毫颠簸,手中却是一震。

      是前几天在轮渡上加的一位小姐,当时她正被一个小团体言语霸凌,她帮忙解围,分别前加了好友,之后交流过两次最近风头很大的服装品牌。
      这时候给她发消息,不会又遇上事了吧。

      【蒋意真】:雁回,晚上有空吗?

      【向阳】:怎么了?

      【蒋意真】:今晚刘熙在埃瑞酒店办生日宴,你要不要过来?听说他大哥也会来。

      关雁回坐直,她跟李秘书要过世家谱系,刘家是靖城的老牌豪门,近些年隐约露出败落的迹象,不过常言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跌到泥里去,场面也比普通家族风光。

      刘熙是个二世祖,日常就是吃喝玩乐,他大哥刘宏泽倒是在商界有一席之地,说是全家族的希望也不为过,如果能跟他搭上线,求得一张邀请函的几率很大。

      【向阳】:我不认识刘少,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合礼数?

      【蒋意真】:没关系啦,刘熙喜欢交朋友,人超nice的,你到了告诉我,我去接你就不用怕尴尬啦~

      【向阳】:好,那我就借你的光了,有着装要求吗?

      【蒋意真】:没有,就是普通生日宴会,快来啦,等你~[猫猫吐舌]

      关雁回放下手机,她今天穿的香槟色长裙,套上外套便是精致款常服,翻出随身镜检查妆容,拍拍驾驶位座椅,说:“王哥,先不回家了,我们去埃瑞酒店。”

      王司机打左转向灯,问:“小姐,有朋友邀请您去玩吗?”

      “蒋小姐说刘熙生日宴,他大哥也会去,”关雁回看了看周围,“附近有表店吗,不好空手,我买个小礼物。”

      绕了大半圈买礼物,到埃瑞酒店时已经十点半。关雁回下车后给蒋意真发消息,她回复很快,让她直接上顶层。

      蒋意真在顶层等她,会面后,亲亲热热挽住她的手臂,“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你们?还有谁?”关雁回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蒋意真面不改色,笑说:“当然是刘熙他们呀,快走吧。”

      进入包厢,关雁回把礼物交给礼宾,签字做登记,没注意身后蒋意真打量的眼神。
      “好了,我们进去吧。”

      蒋意真拉着她径直穿过外圈,来到人最多的沙发组,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当当,看,这就是雁回,没骗你们,是大美女吧。”

      瞬间,所有人视线聚焦而来,好奇、审视、估量等等神色,关雁回浑身不自在,汗毛根根竖起。

      蒋意真给她介绍最中央的红毛,“这就是刘熙,今天的寿星。”

      关雁回微笑,与他打招呼,侍应生有眼色地递来酒杯,她自然接过,向前扶酒杯,说:“在此祝刘少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说罢,仰头利落干杯。

      “好!”刘熙回敬一杯,“你这朋友我交了!”

      不等关雁回松口气,蒋意真半拉半拖带她来到刘熙身边,按她坐下,张罗:“你们玩什么呢,带我们一起啊。”

      刘熙冲着骰盅努嘴,“喏,”他眯着眼看关雁回,想了半天,“你叫雁回对吧,我记得,会玩吗?”

      关雁回不动声色往蒋意真那边靠了靠,她来之前,刘熙喝了不少酒,说话时,酒味混着烟味,恨不得把她送走。
      她借着喝酒的动作掩住鼻子,说:“略懂皮毛。”

      “不难,我教你。”刘熙给身边人群递了个眼神。

      那些人找了各种借口离开,最后沙发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就是这些人组成刘熙的朋友团体。

      刘熙拿起骰盅交给关雁回,顺势把手覆在她手背上。

      关雁回敏捷地缩手,柔和一笑,说:“我会一点,别扫了大家的兴,一起玩吧。”

      蒋意真也拿起骰盅,“来来来,一起玩,雁回很聪明,玩两把就会了。”

      在嘈杂的骰子声中,蒋意真凑近关雁回的耳朵,说:“再等会儿,刘宏泽还没到。”

      关雁回深谙小不忍则乱大谋,跟他们玩了几局,运气不算坏,喝了四杯酒。
      她拿起手包,借口去洗手间。

      蒋意真跟她一起,像极了黏黏糊糊一起上厕所的好闺蜜。

      关雁回极少用恶意揣测同性,何况第一次遇见蒋意真时,她是被欺凌的弱者,只当她年纪小,对她产生了依赖感。

      “洗手间在这边,”蒋意真紧紧挽着她,“你酒量真好。”

      “还好吧。”关雁回含糊,她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唯一有醉的倾向还是被霍阳为难那回。

      从洗手间出来,蒋意真不见踪影,关雁回挨个门看过去,都没找见,给她发消息也没人回。
      包厢里鱼龙混杂,蒋意真不过十九岁,别是遇到上回那些人,被拽走欺负了。

      关雁回快步离开洗手间,不能原地喊名字,只得用最笨的方法,绕着包厢地毯式搜索。
      找了一圈,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蒋意真。

      关雁回蹙眉,“你去哪了?”

      蒋意真眨眨眼,“我在洗手间等你啊,等你好久也不见人影,我找你好久了呢。”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吗?”关雁回确定自己的眼神没问题,但蒋意真这么说,那有问题的就是她了。

      蒋意真一拍脑门,“忘跟你说了,包厢开了信号屏蔽,他们玩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找。”

      关雁回拿出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果然是个两个叉,之前怎么没发现?

      蒋意真拉住她的手,“刘宏泽来了,正分蛋糕呢,快走,一会儿吃不到了。”

      正事要紧。

      关雁回跟她回到沙发,果然,刘熙身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男士,可不知怎的,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心中升起浓浓的违和感。

      刘宏泽五官端正,底子六分,再有装束加持,气质拔高一节,总体八分,看起来成熟可靠,与小说中经常描写的霸总形象吻合。
      莫名地,关雁回脑海中浮现晏行知帮她拉开椅子的模样,同样是贴合身材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两相对比,竟是判若天渊。

      差在哪里。
      关雁回内心纠结,乍然与刘宏泽对视,找到了症结所在。

      眼神。

      她永远记得晏行知第一次望向她的神色,像是看一个无机物,没有感情与打量,只是一个看的状态,再后来,他看见她,看她的相貌、衣着、情绪、灵魂,唯独不看她的肉|体。
      刘宏泽却不然,他看她时像在看一件供人取乐的物品,他的眼神宛如质检仪器,扫过她的脸,脖颈,在胸口停留片刻,向下延伸到腰臀。

      短短几秒钟,关雁回有种被扒了衣服的错觉,顿时一阵反胃。

      刘宏泽温柔道:“雁回小姐身体不适?”

      蒋意真似乎没看见关雁回难受的模样,故技重施,将她推到两兄弟附近,“还不是怪刘熙,玩骰子骗我们喝酒。”

      刘熙嗤了声,嘲讽意味十足。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关雁回立刻察觉出刘家两兄弟关系不好,也就是说,她想借刘熙的局搭上刘宏泽的线,势必要得罪人。
      好在她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邀请函虽好,但是得罪人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关雁回坐了片刻,垂眸看时间,歉然笑道:“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得先行告辞了。”

      刘熙眼底闪过精光,眼尾吊起,撇向刘宏泽。

      刘宏泽笑得儒雅,说:“那就不留你了,但是你来参加小熙的生日会,不吃到生日蛋糕有些遗憾,吃块蛋糕再走吧。”

      蒋意真挽留,“是呀雁回,我去给你拿一小块,你等我哦。”

      三两句把关雁回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块蛋糕耽误不了什么,吃完立刻走人便是。

      很快,蒋意真端着两块蛋糕回来,把小的那份递给关雁回。
      “快尝尝。”

      关雁回见她吃了一口,也拿起叉子挖蛋糕,香甜的动物奶油入口即化,蛋糕胚火候正好,不干不黏。

      吃完蛋糕,关雁回再次告辞。

      蒋意真起身,“我送你。”

      这时有人喊她,说她姐姐和人吵起来了,大家拦不住。

      蒋意真哎呀一声,放开关雁回的手,“雁回,对不住,我得先去看看我姐姐,不能送你了。”
      转过头,对刘宏泽说:“泽哥,你帮个忙,送我好姐妹下楼。”
      说完,她踩着小高跟哒哒跑远了。

      关雁回对着刘宏泽尴尬笑笑,“刘先生留步,我自己下去就行,我的司机就在楼下。”

      许是霸总都是礼节控,刘宏泽系好西装扣,说:“答应意真不好反悔,更何况让这么美丽的小姐独自离开,不符合绅士作风。”

      刘熙又冷笑一声,说:“你送走她也别回来了,我这不欢迎你。”
      他站起来,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经过关雁回身边,小声道:“离他远点。”

      关雁回深吸一口气,刘熙不是正人君子,刚才玩骰子显然对她起了心思,但是有对比就有伤害,比起伪君子,他这样色在表面上的反而纯正不少。

      关雁回推辞不过,只能加快脚步往外走,她远离的态度十分明确,反正今天分别后不会再联系。

      刘宏泽对此没有任何不悦,她走得快,他便迈开步子跟上她。

      进入电梯,轿厢空荡,两人之间隔着安全社交距离。

      刘宏泽抬手按电梯,错按到2F,接着补上-1。

      电梯运行的瞬间,关雁回感觉脑子里掀起一股浪潮,卷着脑仁翻江倒海,她痛苦地闭起眼,扶着扶手站稳。

      刘宏泽靠近,询问:“雁回小姐,你没事吧?”

      关雁回听见他说话,却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周身空间逼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博取一丝清明。

      喝醉了?
      不可能,她酒量很好。

      头晕,天旋地转,视野越发模糊,还有难以言喻的热潮,不断冲击她的神智。
      有人给她下药。

      关雁回尽力去想哪个环节出现问题,然而神思已然开始混乱,根本支撑不住她进行思考,只有本能在坚持抵抗刘宏泽靠近。

      “雁回,你是不是醉了?”刘宏泽声音故意凹出气泡音。

      听起来像女巫冒泡的坩埚,关雁回抬手抚了抚嗓子,压下反胃感,伸手推他。

      刘宏泽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去,“我房间在七层,可以让你留宿一夜,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关雁回嘴唇动了动,刘宏泽没听清,凑近,“滚开,恶心。”
      他没想到她晕成这幅模样还有精神骂人,扯下领带往她嘴上蒙。

      关雁回依旧在挣扎,抱着他的手重重咬下去,只听刘宏泽压抑着痛苦呵骂,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嘴。

      就在这时,电梯“哐”一声巨响,停止运行。

      刘宏泽骂了一句,把关雁回推开,任她歪倚着轿厢,静候药效发作得差不多,抬手按求救铃,不等响应,外侧传来撬门声。

      撬棍插进门缝,刘宏泽把关雁回扯到怀里,感觉到她还在挣扎,用力按住她的手臂,将她箍住。

      门打开,刘宏泽戴上虚伪的面具,“辛苦”刚要脱口而出,和救援人员身后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僵硬地扯起嘴角,“晏总,好巧,这副模样,让你见笑了。”

      晏行知眼眸冰冷,不作声走进电梯,下一秒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刘宏泽的领口,将他重重抵在轿厢壁上。

      刘宏泽下意识松开关雁回抵抗晏行知,哪怕用上两只手,依旧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把到嘴的猎物夺去。

      刘宏泽提起嘴角,讽刺道:“难怪霍阳说你抢他女人,原来你真有这个癖好,看上直说嘛,一个女人,我让给你就是,何必大动干戈。”

      晏行知揽着关雁回,照着刘宏泽的侧脸挥拳,用了八成力气,指骨蹭到一抹血痕,居高临下,启唇:“刘宏泽,我的人你也敢碰?”

      怀里的女生一个劲往下坠,他低身托住她腿弯,将人单手抱起来,转身,对任洲说:“查一下怎么回事。”

      任洲点头,“得,你赶紧带人去医院吧,剩下的我解决,敢在我的地盘玩脏的,我搞不死他们。”

      晏行知不理他骂骂咧咧,拿过李秘书手中的外套,将关雁回罩住,走进另一部电梯。

      原以为关雁回彻底失去意识,没想到她又开始挣扎,脑袋晃来晃去蹭掉外套,几乎趴在他脸上。

      关雁回盯了半晌,分辨不清长相,但嗅到熟悉的乌木香,慢吞吞吐字:“晏、行、知?”

      晏行知罕见晃了下神,按住她脑袋,“嗯,别乱动。”

      关雁回一身反骨,尤其面对晏行知,在他手心拱啊拱,力竭后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出来:“晏行知,我好热啊,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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