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司居然是我的唯一天敌？》系逸几

76、穿越手记3 首领榆和武侦宰

　　首领办公室的角落里，瘫倒着几个人影，那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阻拦的的刺客。他们蜷缩在墙角，双手紧捂着腹部，指缝间殷红渗出。喉间不时挤出破碎的呻吟。

　　好久不见？

　　中原中也盯着眼前的女人，神色不善，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对方。

　　天知道他还在海外清缴组织，就听见总部传来消息：首领换人了，是什么鬼心情吗？！

　　而且，中原中也看向她身侧的太宰治，额角青筋暴起。
　　为什么他也在这里啊？！

　　港口黑手党的威严不容冒犯，他现在无论如何明面上都应该称呼这个女人为首领，

　　但是，他看向森鸥外，对方面带微笑。

　　“啊，中也不想称呼我为首领也没关系喔？”
　　女人像是看透了他的顾虑一样，善解人意的开口。
　　“毕竟现在组织内，基本没有人认同我为首领呢。不过——”
　　沈庭榆轻佻的笑了，手指轻点桌面，漆黑的眼眸安静的注视着他。

　　“如果中也不称呼我为首领的话，相当于你不赞同森鸥外的决策，即使将来他复位了的话他的威信力也会大大减少了吧？”
　　眼前的女人面色流露出为难的神情，中原中也突然感到了恶寒。

　　“嗯，还有就是这样也算是背叛港口黑手党了吧？毕竟无论如何我现在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喔？中也是想叛逃吗？”
　　沈庭榆将手中的笔旋转了一圈，低下头，体贴的没有去看中原中也，在手中文件上的某一处圈点了一下。
　　“我同意喔？”
　　这倒是真话。

　　森鸥外和「太宰治」眼神闪烁了一下，对方圈点出的地方正好是这份合同中有问题的部分。

　　森鸥外手下的人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因此这是一个试探，如果森鸥外诚心辅佐对方或者依然大权在握的话，这个错误会被直接点出来，然而负责人会一笔带过。

　　如果这个错误随便的发生了，下面的人就会意识到出问题了，森鸥外独属的特别行动部队和组织成员就会联合。
　　毕竟现在沈庭榆可以说的让森鸥外寸步不离自己的周遭，他想和自己的部下私下联系都做不到。

　　对方的能力远超自己想象。

　　沈庭榆偏过头，有点苦恼的看着森鸥外“啊，真是辛苦你了呢，难怪发际线后移这么多，原来拿来直接给首领签字的文件都审核的这么不仔细。”
　　“而且……”
　　她眼瞳一转，看着角落里痛苦呻吟的刺客，轻笑了一声
　　“安保措施也这么不堪。”

　　虽然她知道刺客是故意放行的。

　　不过她好歹也是见过全盛时期的港口黑手党，也因此在和「太宰治」突袭这里的时候，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好久不见港.黑这么拉了？？」

　　这是当然的，沈庭榆所在的世界的港口黑手党，既没有在「魔兽」战役中损失大量的异能者，又在「龙头战役」中获得了大量遗产。即使后来他们几个脱离了港口黑手党，该组织在这两个世界的规模也是不能相比的。

　　这家伙……
　　中原中也紧咬牙关，双手握拳。

　　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和说话语气为什么这么像太宰治？！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湛蓝的眼瞳已经恢复冷静，语气平稳的开口“我无意如此，首领。”

　　中原中也的视线移向太宰治，语气里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过，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现在处于敌对关系，他留在这，很可能会对您造成不利。”

　　蓝宝石般的眼瞳中如有火焰燃烧“我可以负责处理。”

　　视野里，「太宰治」对他挑衅的微笑了一下，额角青筋暴起，中原中也冷冷的看着他，内心暴跳如雷。

　　这家伙又在筹谋什么？！

　　沈庭榆像是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般，点点头，没去看中原中也“不用管他，等着武装侦探社过来要人。”
　　门外走进来几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将角落里痛苦呻吟的刺客拖走，
　　她把那份文件交给身侧冷汗直流的部下，示意他交给中原中也，云淡风轻的开口。
　　“中原干部，劳烦你把负责这份合同的人处理了吧。”

　　森鸥外眼瞳里闪过晦暗的情绪，视野里，沈庭榆偏过头，用堪称愉悦的表情打量着他，她微微歪头“你不高兴？我帮你把废物处理了不好吗？”

　　“毕竟以后你还要复位呢？”

　　森鸥外面上的笑容不变“辛苦首领了。”

　　对于对方的「复位言论」他是一点不信的。

　　「权利」，一个美妙的词汇，一旦体会过就如跗骨之毒一般，离不开脱不掉。
　　多少人为此挣得斗破血流？何况森鸥外就是其中的一员。

　　沈庭榆看着中原中也行礼离开的身影，单手支着额头，像是看透了森鸥外的内心一样开口“不要用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喔？我和你可不一样。”

　　“我不都说了吗，我对这个位置没有兴趣。”

　　她的语气变得愉悦而轻佻，好像在说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而且我连‘书’都有啦？拘泥于你这个位置做什么呢？”

　　沈庭榆摆摆手，示意站在她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宰治」坐在办公室接待贵客的沙发上。「太宰治」一点不客气，直直的走过去坐下，舒展了一下身体，发出舒适的喟叹，然后鸢色的眼瞳里写满了幸灾乐祸，看着一直站在沈庭榆身侧的森鸥外。

　　森鸥外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首领，我有一个疑问”
　　沈庭榆低头，继续处理着手中的文件，随意的回道“说。”
　　一抹深思从森鸥外紫晶般的眼眸里划过，他斟酌着，探究的开口“您为什么不直接使用‘书’呢？”

　　这是森鸥外真实的疑问，比起逼迫他让位，直接用“书”更快捷一些。
　　“书”在横滨的存在更像是一个传说，到底是如何使用，又如何运作来实现人的愿望，并没有真实案例。
　　难道她手中的“书”有问题？还是“书”和传闻中有偏差？
　　各种想法、观点在森鸥外脑海中盘旋，无论如何，对方暂时没有杀自己的想法。

　　沈庭榆没有抬头，笑了一下“你胆子真够大的。”

　　她慢悠悠的开口，语气平淡，内容惊人

　　“森鸥外其实一直心悦福泽谕吉，同窗的情谊，加上性格的吸引，让他心生情愫。”

　　？什么

　　森鸥外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然而在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脑先于理智解读了这句话，还不等思考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和福泽谕吉以及夏目漱石三者之间的关系，他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捂住耳朵。

　　她在说什么？？这是日文吗？？

　　一直以来维持的假面笑容轻微裂开，森鸥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噗。”

　　「太宰治」窝在沙发上，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收敛了笑容。

　　首领办公室内，沈庭榆的声音舒缓的回响，宛若说书一般

　　“然而，双方理念的不和，让森鸥外无法开口诉说心中的感情，他压抑着自己，表现出喜欢幼.女的模样，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真正喜爱的人。”

　　“然后某一天，他被赶下了首领之位，到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于是他想：自己为什么还不去找福泽谕吉呢？于是他放下身段，放下了复位的想法。没想到福泽谕吉同意了，谁管他是不是为了稳住你的想法才同意的？反正死敌变情人，这是一个happyend。”

　　沈庭榆抬头，看到森鸥外面上几乎快要掩饰不住的无语和恶心，神情淡漠“刚刚我说的故事，把你的理想变得不值一提，把你的坚持变得可笑无比。你成为了一个失败后就一蹶不振的恋爱脑。”

　　森鸥外顿住了，他已经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沈庭榆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上的“书”，开口“然而刚刚我所说的一切，用‘书’都可以做到。”

　　“因为‘书’不管人内心的想法，只看行为逻辑能否成立。对于行为的发展，只要执笔人填充的解读够多，哪怕是歪曲的，这个情节也可以发展。”

　　注意到余光里森鸥外微微僵硬的神情，和沙发上嘴角轻抿的「太宰治」，沈庭榆微微叹了口气。

　　她接着说。

　　“哪怕你感觉再荒谬。只要我写在‘书’上，刚刚我所说的就会发生。”
　　“那么，森鸥外，你觉得我写下这段内容后，被‘书’改变了的你还是你吗？”

　　「忒修斯之船」难题。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森鸥外和「太宰治」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沈庭榆手中的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我手中的‘书’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祂对这里没有影响。但我知道这个世界的‘书’在哪里，只靠我自己我也可以拿到祂。”
　　毕竟现在她可以兑换道具，再不济把「太宰治」打晕了带走也可以。

　　“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很为你们考虑了。”

　　森鸥外沉默了，如果是这样，对方的手段确实堪称是温和了。

　　用“书”扭曲意志，直接抹杀人格，哪怕对方后来再用“书”改变回来。当事人的精神上也会受到不小的损伤。
　　不，普通人的话直接疯了都说不好。

　　但！是！森鸥外飞速的思考，眼神探究的看着身前的沈庭榆，开始自我怀疑。

　　他有得罪过对方吗？有必要举这个例子吗？
　　森鸥外知道她说这番话纯粹是想恶心他。
　　难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得罪过她？

　　觉察到身后的视线，沈庭榆轻轻耸耸肩。
　　对，她就是故意的。
　　倒不是说报复什么的……好吧，还是有点报复意味？
　　总之，多好玩啊。

　　她垂眸看着如山一样堆积的文件，感到有点头疼。
　　新旧交替，要办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可以都堆给森鸥外，但是其中还是有不少需要她过目的。

　　只是那个任务确实不能不管……虽然发布任务的那个人给她的观感不算好。

　　但是……
　　「如果她肯主动找你们，那所有人都赢了。」

　　“所有人”

　　思既此，沈庭榆叹了口气

　　“想用‘书’改变什么，只要符合逻辑就可以做到，但想要在不扭曲人格的层面来进行改变，会非常困难。”

　　不然现在她想救织田作和旗会也不会变得那么困难。

　　其实沈庭榆一直在思考，如果拿到这个世界的“书”后，应该把祂交给谁来保管？
　　后来她发现其实最好还是，让“书”在大众视野里消失。
　　不过那些以后再说。

　　沈庭榆站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书籍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

　　她要开始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