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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很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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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间隙。
“沈哥沈哥，老李昨天讲的有道例题我没听懂，”辛宇航拿着数学书转过头趴到许星也的桌子上，求知若渴：“你给我解释一下呗。”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你还是你吗？”许星也把桌子上的书都摞在一块儿，给他空出一块儿空地，人懒洋洋的歪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今天他没睡懒觉，反倒因为失眠醒了个大早，在床上酝酿了一个小时的睡意最终也以失败告终，所以干脆起来上早自习，此刻内心正无比懊悔睡前喝的那一杯奶茶。
辛宇航叹了口气，心累道：“我妈说了，月考考不好，国庆就把我关在家里学习。”
许星也问：“成绩不是国庆后才出来吗？”
“不不不，我听人说，这次的成绩学校要求在国庆期间改出来，然后直接发家长群，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多几分总没有坏处嘛，”辛宇航拿出草稿纸摆在沈时初面前，态度热情，双手奉上圆珠笔：“哥，您请赐教！”
沈时初扭头去看许星也，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他舒缓的眉眼，最后将定格在他浓密纤长的羽睫上：“李老师说这个题型月考会考，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许星也拒绝的很快：“不听。”
沈时初说：“这种题型不难，以你的水平这分应该能拿。”
许星也掀开薄薄的眼皮看他，语气有些恶劣：“我什么水平？”
氛围突然沉默，辛宇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正想说点什么糊弄糊弄时，就听沈时初面不改色的道：“一听就能懂的水平。”
“……”
沈时初面不改色的说完这句话，氛围更是诡异了起来，许星也拧眉打量起沈时初，想找出他打趣自己的痕迹。
失败了，沈时初的下颚线漂亮锋利，棱角分明，淡粉色的唇角好像天生下绷，总是透出一股冷感和距离感，一点儿找不出打趣玩笑的痕迹来。
沈时初感受到被人打量的目光，偏过脸去：“真的。”
“……”
辛宇航在旁乐的直笑，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沈哥你挺懂捧杀的呀。”
“滚远点儿。”许星也也移开目光。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拍，许星也回头。
齐涛正站在他身后，他拿手点了点自己的裤兜，许星也垂眸，从轮廓上能看出是个长方形的盒子，齐涛眉头挑了两下，问：“星爷，走不走？”
许星也会意，知道他这是想跟自己约烟，他扫了眼摆在眼前的题型，毫不犹豫的起身：“走。”
说走就走，下一秒，许星也的位置就空了，辛宇航趁这个机会马上溜到许星也的位置上坐着，顺口吐槽：“齐涛是找抽吗？还敢来找星爷。”
沈时问：“什么意思？”
刚才齐涛指的是自己右边裤兜，从沈时初的方向望去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从他们刚才的话里沈时初隐约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讲题的兴致顿时缺失。
“高一上学期，齐涛和星爷还是同桌来着，那时候星爷对他还算挺友好的，但耐不住这傻逼太欠，”睡眠中的前桌肩膀动了几下，辛宇航慢慢压低声音，往沈时初那边凑了几厘米：“我跟你讲纪委，抽烟这破事就是齐涛那傻逼带的我星爷，你如果要记就记他一个啊，可别记我星爷，不然星爷知道要捶死我。”
“齐涛带的？”沈时初忽问。
“嗯，”辛宇航点点头，然后撇撇嘴，似乎也有些纳闷：“高一之前，星爷从来不占烟这东西，但进来没多久，齐涛那货就天天拿着包烟在星爷面前晃，之前他还不知死活把烟圈吐到星爷脸上，后来被星爷一拳打掉半颗牙，再后来某一天，我就误打误撞的看见星爷在顶楼那抽烟，看起来挺……阴郁的当时，我那时候还让他给我吸口，他给我骂了一顿。”
沈时初听完没发表任何言语，辛宇航还以为他可能会站在好学生的角度上或者纪律的角度上去鄙夷一下这件事或者起码说几句他的八卦感想，但是什么都没有。
良久，沈时初动手翻过去一张草稿纸，新的一面，他在上面写下一个式子，说：“时间不多了，讲题吧。”
——
许星也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露过第四排的时候，他被一个女生拽住了校服衣角。
沈时初看见少年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投去疑惑的目光，随后弯了弯腰去听女生说话，听不清说了什么，许星也最后点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个女生是他们班的班长，叫柴南楠，人很好讲话，在正经事上从来不会拖泥带水，以权谋私，办事公正的很。
“班长叫你有什么事么？”台上物理老师在讲新一轮课程，沈时初的脑海对刚才的场面还是挥之不去，他刚才还看见许星也对那女生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
“下课去一趟老李办公室。”许星也说着，嘴里的糖被他咔嚓几咬碎，香腻的荔枝味在嘴里弥散开来，甜的发齁。
“应该是前几次晚上没回宿舍被宿管大爷查到报上去了，”许星也跟他解释；“所以找我去问问情况。”
沈时初不浅不淡的“嗯”了一声。
在接近下课的时候，沈时初撕下了草稿本上的一张纸递到许星也的面前。
干净的草稿纸上整整齐齐的从上到下列着些物理公式，旁边是一些对这些公式的解释和例题，上面的字迹劲瘦有力，收笔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难怪他瞧不起自己的字，好像比自己的字确实是再强上了那么一丢点。
“干嘛？”许星也捏着那张纸问。
“帮你提成绩，”沈时初提醒他：“我们不是成立了互助小组吗。你忘了？”
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前几天我找李老师去了解了一下你之前的考试成绩，对你的底子大概也有了个了解，这几天我整理了一份针对你成绩的基础练习册，你到时候照着买过来。”
“不可能。”许星也轻飘飘的否决掉，那些话听在他耳朵里就跟笑话一样，他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你觉得我会给自己找罪受么？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你不买也行，”沈时初的目光在他得意的脸上掠过，凉凉的道：“我帮你买。”
许星也：“?”
“我下周会带过来给你。”
许星也：“……”
“那张草稿纸上的公式在这次的物理作业里都会用到，”沈时初忽视他的怒目和瞪视，说：“下周你自己准备几本笔记本，用来记笔记。”
“凭什么？”许星也质问：“就你还想管我？”
沈时初不管他语气里恶声声的威胁，从抽屉里掏出那个惹人嫌的蓝色板子，上面是展新的一张表格，被扣分的人很少，但那些被扣分的人扣的分都不少，许星也下意识去寻找自己的名字——一分没扣？
也是，他今天没睡觉没逃课没早退的，凭啥扣他。
但他打游戏了呀！
沈时初边统计今天要上报的人数名字，边漫不经心的给他分析：“我觉得一天写三千字的检讨不如记几页笔记，几页笔记记下来的字数应该不会多于你写检讨的字数。检讨那东西写多了也腻，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不如记点实用又不带重复的内容，也比较有新鲜感和探索欲你说是不是？”
许星也疑惑：“探索欲？”
沈时初解释：“你对自己无知的事物不会产生探索欲吗？”
“。”
“那你不觉得值得我探索的东西有点太多了？”许星也无语道：“都排不过来吧？”
——
步行街，川哥烤肉馆，三个人点了四人份套餐，另外再多加了两盘肉，炭火在烤架下噼啪作响，鲜嫩的肉片在火焰中轻轻翻卷，散发出垂涎的香气。
“这家店真五星好评！”辛宇航忍不住拿夹子一遍遍把肉翻来翻去，在里面挑出一块儿终于熟了的，夹到自己的盘子里：“太好吃了！”
初烨在旁边笑：“你这个星期已经来吃过两次了，止止吧。”
辛宇航：“害，下星期就不来了，零花钱有点兜不住。”
一顿烤肉吃的差不多后，辛宇航提议：“要不要去风神约几盘？我现在吃饱喝足，手感火热的很。”
许星也夹走最后一块儿香气喷喷的烤肉，慢悠悠的将它放在芥末酱里沾了沾，然后在外面裹上厚厚的一层辣椒粉，说：“走呗。”他把那块肉放到了辛宇航的盘子里：“最后一块儿，让给你。”
“哇，星爷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辛宇航正在给风神网吧的老板发消息预约位置，看也没看就夹起那块儿肉塞进嘴里。
他嚼了几口“呕”的一声就想把肉吐出来。
“浪费粮食可耻。”许星也说。
辛宇航才不管它可不可耻，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再不把肉吐出去舌头就不用要了：“许星也你真缺德！”
许星也笑笑不讲话，初烨赶紧给他递过去一杯橙汁：“降火。”
网吧落座后，辛宇航去前台买零食的空闲，初烨扭头问许星也：“你和沈时初的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许星也打开游戏，输入自己的账号。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初烨又问。
“人……”许星也单手撑着起脸，脑中过滤着形容词，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他下意识看向声源处。
sss:[图片/]
sss:[这周的作业，记得写]
sss:[不会的可以问我]
手机暗下去后，许星也才不爽蹦出两个字的评价：“很烦。”
初烨点了点头说了句：“是吗。”
那看来人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