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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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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育德出去走个几百米，再拐个红绿灯那里有一条步行街，每天放学后那里的学生都非常多。一整条街溜过去几乎都是餐馆和各式各样的小吃炸串。
川哥烤肉店。
“你们先进去，我去找个厕所。”许星也突然说。
辛宇航说：“行，那你快点，等你点菜。”
初烨和辛宇航进去之后，许星也警惕的往身后扫了一圈，有个红毛斜刘海的身形紧张的往一处摊子那里躲去，但速度太慢，还是被许星也发现了。
从学校出来一直到红绿灯，他们就一直跟在身后，许星也认出了里面的光头，是之前跟自己结过梁子的隔壁技校学生。
他摸摸索索走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巷子里只堆了些废弃的旧纸箱还有杂物，地上还散落了几根棍棒。
等了几秒后，那些人果然都来了，许星也扫过去，一共五位，光头和红毛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个跟在身后，他拿出手机给辛宇航发了条消息过去。
-肚子疼，你们先把菜点了。
然后静音把手机扔进口袋，捡起一根结实的棍子，目光一一略过他们，停在光头脸上：“说吧，怎么打？”
光头身上还穿着技校的校服，粗脖上却挂着几条与之格格不入的铁链子，额头上有一条不明显的疤痕，那是许星也上个学期随手拿树枝抽出来的。
“许星也，你口气怎么还这么大？”光头目露嫌恶：“真他妈够嚣张的，跟以前一样让人恶心！”
“那你也嚣张啊，你嚣张的起来吗？”许星也面对他的挑衅嘲讽漫不经心，觉得挺没意思：“这次找的这些，”他拿棍子一个个指了一遍：“能挺多久？”
胖子瞪着眯缝眼大声道：“你妈的等会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赶快把遗言说了吧！”
随之，红毛也开口：“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把你揍翻的那个？”
红毛个子比光头高出一截，红毛说话，光头立刻低头凑了过去，颇有一副点头哈腰的舔狗姿态。
那个红毛估计就是光头找来的人，许星也猜测，然后无声无息的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上扫过，只有三个人手里拿了东西。
上学期，许星也和辛宇航也是来这步行街吃饭，在路过一个跟这差不多的小巷子时，他听见了有女生小声哭泣的声音，于是和辛宇航就循着声音摸了进来，结果就看到这死光头在那耍流氓，两条胳膊把小女生堵在墙壁角落，用□□有一下没一下的蹭上去，嘴里还在恶声声的威胁和说着什么不堪入耳的黄话。
辛宇航在旁边直接傻眼我操，许星也二话不说上去提着光头领子把他拖过来，一脚上去把他踹飞两米远，吓得胖子□□当场萎了。后来这胖子带过两个人去找许星也麻烦，但无奈都以失败告终。
今天是第三次。
对面两人说了会儿小话，许星也等的耐心尽失，拿着棍子在墙上敲了两下：“屁话说完没？你爷爷我还等着吃饭呢。”
一直被人捧着吹牛逼，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屌的红毛感觉自己没被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脸上非常挂不住：“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惹了我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光头附和：“惹了我大哥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许星也听乐了：“你不就是个审美死绝了的自认为很社会的非主流傻逼吗？”
“……”
全场寂静三秒，红毛一声怒吼，谁都没有废话，战争由此爆发：“给老子他妈打，谁能把他牙打下来，老子给他五百！”
五百！
对后面三个人一定是个很诱人的数字，三人个个手持棒球棍就往上冲。
许星也朝前跨出一大步，侧身闪过迎面一棍，然后快速的当胸一脚踹在了冲的最前的那人身上，伴随着一声沉重的摩擦声，其他二人相互对视，迟疑了一秒，左右包抄，再次挥舞而上。
后面红毛不知道和光头说了什么，光头离开了几分钟，红毛观着战况，手在裤兜里摩挲。
那三个人都是菜鸟，拿个棒子就上来瞎挥，许星也的打架经验丰富，没几下就把他们都撂倒在地。
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肯定是辛宇航催了，许星也正想速战速决，刚提起棍子准备往前走，光头一改之前打架缩在最后的常态主动送上来，少年盯着他藏在身后的手，心觉不对，正要后退，眼前突然被挥了一把沙子，许星也下意识抬手挡在眼睛面前，然后背上就出现了一阵闷痛，有人狠狠给了他一棒子。
少年的身形往前踉跄了一下，虽然眼睛闭的快，但还是有几粒沙子进了眼睛里，有点睁不开。
这次要吃亏了，许星也想。
视线缝隙间，有簇寒光乍现，许星也登时往后退了几步，他妈的，有个人带刀，那个人朝着他就冲了过来，许星也下意识的就挥起棍子想去格挡，恍然间，一个红色的身影笼住了自己的视线。
上方传来一声闷哼，许星也被罩在了一个怀抱里，鼻尖抵在对方的胸前，淡淡的洗衣粉味钻入鼻腔，心下空白一瞬。
“你……”
“闭眼。”一道低沉的嗓音贯入耳中，许星也一下子丧失了思考和行动能力。
沈时初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这个反应，话落的瞬间他抬起一只手环过少年的身子将手轻轻附在了怀中少年的眼睛上，看上去许星也像半依偎在沈时初的怀里。
漆黑的瞳孔，宛如化不开的浓墨，他的眼底闪过一瞬狠戾之色，沈时初趁着他们愣神之际，伸手掐住红毛拿刀的那只手腕，向上九十度的方向发力对折，咔嚓一声，折叠小刀从红毛手中掉落，沈时初半空接住小刀，手腕翻转，化出一道流光，红毛手臂上多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啊啊啊啊操操操！！”红毛尖叫着后退数步，大家仿若此时才反应出来他们这里多了个人，沈时初刚才一下出现，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没人反应过来他怎么就替许星也挨了一刀。
沙子只抓了一把，几个人下来只有光头完好无缺的傻瞪着眼站在那，红毛哆嗦着指着他怒骂：“李龙你他妈的是个傻逼吗站在那，上啊，打啊，你信不信我等会儿卸了你！”
“啊……啊，大哥我，”光头夺过身后小弟的棒球棍，在掌心里挥了几下，好像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勇气似的：“不管你是谁，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走，我们可以不跟你计较。”
沈时初厌蠢似的啧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惊，他把许星也护到自己身后，让他背过身去不去看这边：“揉揉眼睛。”很温柔的一道声音。
紧接着就是光头痛苦的惊呼声，沈时初结结实实的一脚把光头踹飞出去隔空飞了三米，砰的一声砸在墙上，掉下来。另外爬起来的两人一左一右逼近，想钻这一脚的空隙搞个偷袭，然而沈时初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少年猛地一个回旋，单腿横扫，靠近的两人鞭扫倒地。
地上躺了四个，站着的那个也废了。
他冷声道：“可以滚了？”
红毛老老实实的挨了一刀子，手臂鲜血直流，他早已躲在小巷角落随时准备落荒而逃，他带的这几个人根本没什么武力值可讲，自己也全靠那一把小刀撞胆，现在什么都没了，留这当傻逼吗。
“走走走，还躺着干什么？！”
光头爬了一下没爬起来：“大哥，我有点起不来，咳咳咳……我感觉我肺要出来了。”
红毛急道：“你们两个去扶一下！”
人走完后，沈时初松了口气，小刀被他收进口袋里，刚想转头去看看许星也的情况，就看见许星也还背着他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他慌了神：“许星也，你哪儿疼吗？”
没有得到回答。
沈时初想把他给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手被打开了，许星也转身骂道：“沈时初你是傻逼吗？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冲上去挡？我跟你很熟吗？熟到能挡刀子的地步吗！”
刚刚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许星也已经做好了被刀子划一下的准备，他以前跟人打架也不是没受过伤，但这次，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他被带进了一个有力怀抱里，有人护住了他。
……
沈时初想好的一切借口和卖可怜开玩笑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看见许星也紧绷着一张冷脸，眼圈却出卖的泛起了红，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不舍无奈和心疼。
“我没事。”他这么说，想给许星也一点安慰：“没什么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去医院。”许星也说。
沈时初说：“诊所就行，口子不深。”
许星也冷道：“医院。”
沈时初叹了口气：“这里附近有家诊所，医院过去要半小时，等我们到了医院，伤口都要愈合一半了。”
他又解释：“那人下手不重，他本来应该是想往你脸上下手，然后我突然出现，他可能吓到了力也收了一半，所以划的不深……许星也，别哭。”他声音低了下去。
许星也抹了把眼睛，瞪着他：“你说谁？我那是揉沙子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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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一片，伤口在右肩胛骨那块儿，许星也手里拿着沈时初的校服，校服被小刀划出了一道口子，已经不能穿了。
“你去外面等我吧。”沈时初突然开口。
他们最终还是去了就近的诊所，给沈时初消毒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此刻正在撕棉球。沈时初上半身/裸着，血的轨迹一直没入腰裤，许星也扫了眼他的伤口，划的有五六厘米这么长，不过好在不深。
“我在这等。”许星也刚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时初点头：“好。”
“喂……”
“我操许星也你他妈哪儿去了，我和叶子给你发了几十条消息你是一条都没看啊！”
许星也把电话拿的远了些，那边辛宇航的咆哮还在继续：“菜他妈的都上完一个小时了，肉烤的都快比石头硬了，你上厕所上着上着掉茅坑里了？！你他妈又鸽老子！！”
待那边差不多平静下来后，许星也才把电话重新贴近耳边，说：“遇到点事儿。”
“来，我听听你能突然遇到啥事儿？”
“被人刀了。”
“……”
“我操！！”
手机里传来一阵叮当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许星也听着那边的道歉声不紧不慢的补充：“不是我。”
那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是谁？”
许星也报出一个人名：“沈时初。”
“我操！！！”
几秒过后，电话那头换了个冷静的声音：“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把定位发给你们，”许星也说：“不用着急过来，没什么大事……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打包一杯小米粥过来。”
“行。”
许星也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女医生在跟沈时初讲话：“这伤口虽然不深，但划的也不小，你们这是跟人打架了？”
沈时初低低“嗯”了一声，头一直低着，直到许星也进来才重新把视线投过去，嘴角还扯出了一个很淡的笑来。
笑什么？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心真够大的。
许星也抱着衣服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直到现在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疼吗？”许星也问，还伸出了一只胳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疼让你咬一下？”
沈时初盯着少年细长的胳膊看了会儿，答非所问：“你太瘦了，像女孩子。”
许星也嗖的把胳膊收回去：“疼死你算了！”
“戒辛戒辣戒烟戒酒，”伤口处理完了，女医生边收拾边说：“这几天注意清淡饮食，我给你们拿点药和碘伏，过两天再来一次我看看情况。”
“好，知道了。”许星也把衣服扔给沈时初：“先继续穿吧，没衣服了。”然后他跟着女医生去拿药。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辛宇航和初烨刚好赶到门口。
辛宇航脚步不刹，差点一头撞到沈时初身上，他忙的上去检查：“诶我靠，沈哥你哪被刀了，怎么不去医院啊？！”
沈时初说：“我没事。”
初烨把粥给许星也，问：“怎么回事儿？”
许星也戳开小米粥直接就塞进沈时初手里：“被光头跟了，本来想着解决完他们再去吃饭，谁知道他们这次学聪明了，拿沙子糊了我一把，还带了刀子。”
许星也很不想承认的说：“如果不是沈时初，可能要被揍惨了。”
初烨越听眉头锁的越深，他本来以为许星也在电话里那几句话只是吓唬辛宇航的，没想到对方胆子真的这么大：“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星也摇摇头，一瞬间又想起了当时被沈时初护在怀里的场面，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辛宇航捋了捋空袖，作势就要去报仇：“我他妈的，这死光头缠着你还没完没了了？？妈的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他直接一棒子给他开个瓢！”
初烨眉头紧锁不知道再思虑些什么，他走到沈时初面前，礼貌的笑了一下：“谢谢。”
沈时初掀起眼皮看了眼他，语气冷淡：“不用。”
初烨说：“要的，如果不是沈同学及时赶到，也许我的朋友就会受伤，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淡漠的人，继续说：“诊所处理的还是太简陋了，沈同学，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陪你再去医院看一下吧？”
初烨的语气温和有礼，但字字句句间都将沈时初和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客客气气。
“不用了，”沈时初说：“见到同班同学身处险境，出手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这伤不严重，去医院太过小题大做了，两天就能好，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沈家长子，这个身份强大又危险。沈时初受伤的事情一旦被沈冠云或沈薄恒知道，光头那群人被狠狠教训一顿事小，许星也得到不必要的关注事大。初烨的意思沈时初完全明白。
辛宇航绕到沈时初后面，说：“沈哥，你这校服不能穿了吧？都破成这样了。”
初烨笑了一下：“我明天去学生会那问问，仓库里应该还有多余的校服，到时候登记再取一套就行了。”
“对！叶子是学生会会长，拿套校服还不简单吗。”辛宇航恍然道。
“这件算我赔你的。”许星也说：“如果你有不舒服，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把药袋递给沈时初：“里面有一些消炎药，怎么吃的我都写在盒子上了。”
沈时初拎着袋子，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