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有什么了不起的》春时祀月

9、09

　　虽然不懂排球，但必须承认这几支队伍的比赛都很赏心悦目。其中枭谷可以说是把男排的暴力美学做到了极致。

　　“王牌的心得！”

　　青峰耳边回响起木兔在得知他也是王牌时，大力拍着他的背，说作为前辈必须教给他的东西。

　　“其一，必须以背影激励队友。”

　　高大的身影高高跃起，仿佛有一束追光，使得他在体育馆里格外耀眼。周围是队友们的呐喊——

　　“扣下去，木兔！”

　　“我们的王牌！”

　　“好球！我们也不能输啊！”

　　“其二，必须能突破任何高墙。”

　　对面的拦网有足足两米，高高跃起时如密不透风的高墙，一旦任何的犹疑都会被这堵墙抓住、拦下。

　　但木兔迎了上去，扬手蓄力，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是抽刀扣球吧。所有人屏住呼吸。

　　在指尖触碰到球的一刻，他却改扣为吊，排球轻巧地在拦网后方垂直下落，自由人补救不及，枭谷得分。

　　“其三，必须能将每一球扣死。”

　　即使并不太懂排球，青峰也能大概分辨出一部分“坏球”——过高的、离网近的、过低的，云云。

　　这些坏球，通常都交由王牌来处理。

　　状态好时的木兔，可以大力轰下传给他的每一球。巨大的撞击声使人忍不住怀疑地板是否还健在。

　　“二传手交给王牌的球，必须要拿分才行！”他叉着腰大声说。

　　这家伙真的好吵啊。青峰忍不住想。

　　但是，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王牌的样子吗？勉勉强强还算帅——好吧，是真的好帅。

　　他在打篮球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哲或赤司传给他的每一球，他的确都能得分；破防也越来越容易——他的假动作可是有极大的长进。

　　但他能给队友带来激励吗？

　　哈，那群家伙需要激励吗？

　　虽然在心里下意识地反驳了这个软弱的问题，但青峰的眼神里，似乎点亮了新的火光。

　　“小青峰被触动了吗？”黄濑黏糊糊的嗓音响起，“也是，当年如果我看到了这个背影，估计就来打排球了。不过——”

　　“我果然还是觉得，篮球最有意思了。”

　　“我们有我们的篮球。”

　　“你们要打你们的篮球。”

　　又看了一场音驹和森然的对决之后，猫又教练示意他们围过去。在不明所以地旁听了猫又教练对音驹队员的指导之后，这位慈祥温和的老教练转过头，对他们说。

　　“我看过你们的比赛录像，很了不起。说实话，如果让你们来看几场排球比赛，就要领悟到什么人生道理，我暂且还没这么自信。你们有你们的风格，而你们的风格已经在比赛中得到了验证——即使不是最适合你们的，也已经是全国最好的水平了。”

　　“排球是一项不能让球落地的运动，所以更为强调队伍的维系，但篮球不一样……你们都有很强的得分能力，啊，是不是觉得只凭个人的力量反正也能赢，就没那么重视团队？不过我对篮球的认识很浅薄，如果有错误的地方，还请见谅。”

　　“你们都是天才，但天才最容易走上歧路。”

　　“我给不了你们赛场上的指导，但赛场之外，我希望你们能找到自己的缰绳，找到防止自己失控的锚点。”

　　是和白金监督一样的笑面虎！

　　紫原不理解，紫原要问：“可是对手很弱，根本就没有兴趣比啊——”

　　“这不就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吗？”猫又笑眯眯地说。

　　中午吃饭时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冲进了食堂。木叶看了眼白福，粉头发的女生正在说要和木兔比谁吃得更多。

　　等等，白福？！

　　“啊，今天是那位来参观的赤司君请的厨师哦。”雀田解释说，“所以我们就休息啦。”

　　青峰：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不让五月进厨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黄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幸福的家伙们。

　　黑子是要坐到日向边上去的，其他人就跟着他坐在那一块。

　　“……总之，想要变强的话，就要变化啊。”日向理所当然地说，“你们的确是进化了，很厉害，但是队伍还没有做出跟上这样能力的变化吧。”

　　“噗，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月岛端饭路过，顺嘴嘲讽一句。

　　“月岛！吃的太少了！！多添点饭！！！”西谷夕追在他后面念叨。月岛脸色一变，快步走了。

　　“而且，天才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影山一脸平静，“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这话说得太直了，青峰黄濑和紫原都露出不爽的表情，碍于对方是前辈又说不出什么话。

　　“西谷前辈，天才自由人。我，县内最佳二传。及川前辈，我见过最强的二传手。兵库县，有一位高中第一二传手。那里的高校，有高中最强双胞胎，和全国前五的王牌主攻手。这里的木兔前辈，也是全国前五的王牌主攻手。如果只是名号的话，拥有这些了不起的头衔的人有很多。”影山不知哪里被激起的一股求生欲促使他说了更多。

　　“但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六人强才是真的强。你们打篮球，应该也差不多吧。”

　　排球界的天才这么扎堆出现吗？还是说大家都没有特别突出的才能，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强，才可以这样难分伯仲呢？

　　不，就算心里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天才。

　　对于排球界来说，这就是天才丰收年。

　　“好残酷。”黑子却说，“有这样多的天才同时出现。”于是有一部分人的光芒不可避免地被遮挡。

　　毕竟竞技体育只认第一。

　　黑子不认识别的人，但他知道及川前辈很强，也知道这样强的及川前辈，被“天才”牛岛若利按在宫城那个死亡赛区整整五年。

　　今年是第六年。

　　“可恶啊——要是打篮球的也能有这么多天才就好了！”青峰感觉全身都在兴奋地战栗，“退一万步说排球界的天才就不能转项来打篮球比比吗？”

　　“青峰。”赤司无奈地提醒他，“那是排球界的天才。”不是篮球。

　　“果然是笨蛋峰。”

　　“是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