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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轮回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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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不敢去救人,在他面前,是来自魔界的地狱火。地狱火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像一条恶龙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活物吞噬殆尽。
他惊恐万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指触摸到大理石台阶,再是温热的肌肤。自己居然还活着。关羽慌忙起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东汉书院——那条通往教学楼的长廊。话说自己不是在战场,与会长、大哥、兄弟们和江东众人一起,跟叶思提(魔尊)打仗吗?
不安感涌上心头。没有思考,没有迟疑,他下意识反应先去找同伴。
东汉书院已被废校,能重回此地,关羽都深感诧异。偌大而安静的校园仅剩自己和兄弟们,不禁想起五鬼搬运决那天,来自魔界的消失预警。他加快脚步,高呼兄弟们的名字,从连廊一路小跑至教学楼,在二楼拐角与曹操正面相迎。
“会长/羽,这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当下处境极其茫然。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跟同伴一起阻止叶思提、他的银时空魔之军队,以及从虫洞钻出来的魑魅魍魉。明明已占据上风,叶思偍都快失去控制权,却被“孙家叔公”雄封掺了一脚,将什么魔尊的力量给了叶思提。
——之后,就是那恐怖的地狱火。
“……那东西,好像将我们全部吞噬了。”
两个人觉得有些离谱。这么说来,他们这不就是不翼而飞了?奇异的想法闯入脑海,让曹操头皮发麻,“羽,我们快点找——”
伴随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物体摔裂的声音。整个过程快到无人反应,二人相视对望,不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赶到走廊护栏。栏杆摸起来略有湿滑,触感还有些奇怪,关羽收回了手,仅探出一颗脑袋:
那是一个人。身体因高空坠落而瘫软无力,白衣之上全是扬尘,黄发沾血面色惨白,如同被主人抛弃甚至扯烂的娃娃。他安静地躺在地上,睁着眼一动不动。
没有对话,没有声音,周围只剩下嗡鸣。他们不约而同避开栏杆,木然而机械地走动,不知要去向何方,等缓过劲来,均已跌坐地面,双双眼眶泛红,只感觉脑袋一团乱麻。曹操惊魂未定,关羽更是混乱无序,一致觉得这不是开玩笑,开始担忧其他人命运。直到此时,才恍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羽!会长!”
转过头,才看见黄忠就在身后。忠好像受到了惊吓,走路都有些不稳,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楼下那人,是云吗?”他仅是提了个名字,便让曹、关二人心里咯噔一下。羽面露难色,曹操只好转移话题,询问马超和张飞在何处。
黄忠也不知该怎么说,眼神闪烁,仅是张了张口,叶思偍便出现于身后,“你要逃哪去啊?”他慢悠悠踱步而来,手掌心已出现一团火球,那姿态,分明是要再次施展地狱火!关键时刻,却是曹操先发制人,一招龙盘虎踞奔袭而去,那团逐渐成形的火之恶龙意外失魂。见叶思提分神,关羽紧急护住黄忠,“快跑!”他叫嚷着,一只手将黄忠推到己方前面,另一只手去拽会长,仅是几步,听见身后那人高声怒喝:
“一个也别想逃!”
热浪来袭,关羽回过头,看见那只恶龙朝自己扑来。
像是噩梦侵扰,关羽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盯着大理石台阶茫然而错愕。
关羽只感觉自己有点恶心,刚起身便又弯腰下蹲,止不住干呕,眼泪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无数的疑问涌入脑海,令关羽一时无法理智思考问题。他颤抖着用手去感受自身温度,身体温热,连心脏都在怦怦直跳,难道……自己没有不翼而飞?他呆愣片刻,忽然忆起从高空坠下的好友,嘴里喃喃了一句好友的名字,跌跌撞撞冲入教学楼,仅是跟会长打了个照面。
教学楼一共有六层,五层中央有一个可以俯视远方的眺望台,第六层东、西两侧则是类似城堡的圆顶设计。自己是从东侧上楼,黑影在眼前掠过,赵云自然而然就是在东侧六层坠下。记忆中的画面太惨烈,他不希望悲剧发生,仅花几秒就从连廊冲到最顶层。
关羽的判断没错,赵云果然在六层顶楼。这里有许多奇异绿植从外墙攀入,他们包围着云,挥舞攻击不知名闯入者,好似在保护什么东西。关羽第一个反应是栏杆上的怪东西,绿油油的,有枝叶有藤条,甚至还有藤蔓,想来应该是某种藤类植物。云被困在其中,艰难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连逃跑都有些吃力,关羽本想下载他的大刀助其逃脱,却被一只手按住。
“羽,我们最好还是谨慎为妙。这植物来历不明,貌似有独立意识,若是激怒它,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还有可能来攻击我们!”
青龙偃月刀最终没有拿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藤蔓冲着本要起身的云横扫而去——
“别起来!”
关羽清晰地看见,云在起身之际迟疑了一下,随后才收势向后倾倒,藤蔓擦身而过,背部也狠狠砸向地面,若不是这一叫,赵云极有可能被带出楼台。恰在此时,龙盘虎踞再次现身,内功心法震慑绿植,它们竟然乖乖停手,想人一般呆滞了几秒,随后又陷入更加狂躁的状态,攻击目标直指赵云!
曹操不慌不忙,一手一人转头就跑,等他们反应过来已身处四楼走廊。还不等停下来喘口气,关羽就已经感知到这层有人,转过脸,就看见叶思偍正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张飞。藤条枝叶勾住衣襟穿透肌肤,还有个人手臂被刺穿,绿色藤枝上还有缕缕猩红,疼到叫不出声。只需一眼,关羽就认出那是黄忠,再度僵在原地。
叶思偍手上还有一人,是紧抱住他的马超,他轻轻一推,超直接向藤枝上扑去,很快便刺穿胸膛,“正好,既然人都齐了,那就送你们一起走!”说罢,地狱火再次现身。
关羽筑起防盾,不顾一切护在最前面,身后曹操咬着牙再次施展瞬间移动,地狱火在身后穷追不舍。
关羽惊魂未定,猛然弹起,坐在台阶上望着教学楼发愣。东汉书院被藤类植物紧紧包裹,看起来像是几十年无人使用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废弃良久。羽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闯入教学楼,再一次见到会长。
“我去找忠,会长,你快去顶层救云!”
曹操没动,反而让关羽回头。黄忠就跟在羽的身后,嘴里还念叨着一句赶上了,上来直接就问想不想救超和飞。
黄忠第一次是从西侧上楼,第二次才是从东侧上楼,两次,他都能碰上超和飞还有叶思偍,四层,便是马超和张飞所在地。关羽没想到这两人挨挺近,只想着赶在叶思偍之前找到二人。还不到四层,就听见一阵喧哗。
“超,你快走别管我!”
是三弟的声音,羽心里一惊,迈上四楼正面与马超直视,不远处,张飞正抱着叶思偍阻止他伤害同伴。只听一声怒吼,叶思偍一把扯过飞就要往藤枝上丢去,无数枝叶疯长,勒缠并准备刺入人体。关羽顾不上会长警告,略过马超直奔叶思偍,大刀瞬时劈下,及时将张飞救回,而地狱火已攻向马超。
此时黄忠和马超已然汇合,眼见地狱火奔至眼前,超顾不上什么实力差距,那座奇异的内功防盾出场,竟硬生生防下了攻击!仅是一击,马超便倒地不起,口涌鲜血筋脉断裂。再看叶思提,他眼神骤变,不急不慢走向马超,看那架势,分明是要补刀。关羽本打算跟叶思偍硬碰硬,欲大喊出声,却看见赵云携枪而来。这情形已不言而喻。只见赵云快步奔向超、忠二人,关羽这边本要出手,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让开。
两条金龙巧妙避开阻碍物,呈二龙戏珠之势游向叶思提,金光闪烁,压制对手内力和行动能力,一定时间内敌人无法使用武功且毫无反抗能力,这便是曹操毕生绝学“龙征万里”。虽不能与魔尊抗衡,但足以换取时间,哪怕几秒也行。赵云看似携枪欲攻,实则为保护搭档,在“龙征万里”逼近时为他们筑盾避免波及,再利用几秒的间隙远离敌人,若压制时间够长,他们完全可以楼下汇合。
然而藤枝好似看透了人的心思,很快便阻挡退路。叶思提狂笑几声,露出魔尊真容,轻松便挣脱金珠束缚。他缓步走来,指着马超问道:
“有意思,你怎么会有来自魔界的力量?”
五鬼搬运决那天,除了羽和会长,其余四人都进入过虫洞,并失去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关羽有些诧异,与会长相互对视,不明白叶思提所说是什么意思。倒是曹操第一个反驳,“你别胡说,超不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魔尊盯着马超,又扭头看向曹操,最终选择侧身而视,“你们可以否认,但我绝对不会认错。要不是魔界力量加持了这人的武功,不然他怎么可能抵御得了地狱火的攻击?只可惜,这位少年不太会用,不然这份力量他还可以运用得更好。”
要不是他们亲眼见识,可能会信这个邪。不可否认,入魔状态下确实能提升实力,但是入魔后性格会有多大变化,会有多少本性存留,又该怎么保持自身理智,不去成为伤害别人的工具?吕布和关羽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听魔尊在那里瞎忽悠,张飞第一个着急,“你放屁!我二哥这么正直的人,魔性激发时都控制不住自己,你居然还想让超入魔。你们是没有人可用了吗?天天在那里招人入魔,好像个传销组织。”
魔尊(叶思偍)哈哈大笑起来,头一次不急于跟他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这性质可不一样。你说的那个,是‘堕魔’,‘堕魔’的关键在于魔族,它会让人丧失理智、自我堕落,最终滋养出魔种元神。我说的这个,是‘引魔’,魔界力量会与自身融为一体,最终变成武功甚至是习武者的一部分。”
“是吗,”马超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嘴,“看样子,我好像比羽和吕布的情况更好一些诶。”
众人看向马超,打心里佩服这家伙的乐观态度。唯有魔尊,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马超,魔尊之眼看见其体内那微不足道、但足以改变武功内息的零星魔气。“你知道吗?有很多归顺魔界的人类,为了不让自己成魔,都会试着用‘引魔’的方式来让自己与魔界力量持恒,但很可惜,很少有人能承受来自异世界的力量。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让魔界力量进入到你的体内,还能完美契合。”他步步紧逼,最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除非......你去过魔界。”
张飞依旧觉得这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被魔界气息沾染后,全身筋骨和血脉通通都会碎掉。如果超去过魔界,他绝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去没去过,他自己最清楚,魔族守卫也最清楚。”魔尊不认为这两件事有必然联系,“不如让我试一下,你是否还能再挡下一击!”他自顾自说道,果断扬起另一只手,地狱火一左一右同时发功。
关羽睁开眼,再一次挣扎起身。上一次轮回,终于不再是无意义的跑动,至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这一次,只要他们能发现更多线索,说不定就能逃离这里,回到现实。这次苏醒,整座学校完全被藤类植物覆盖,已辨认不出是东汉书院,整座高楼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会坍塌。
他迟疑了一下,再度闯入教学楼。
很奇怪,叶思提貌似没有出场,他们六个平安无恙汇合,都以为那人网开一面。随便找了间教室,各个都还惊魂未定,唯有张飞对‘引魔’一事很感兴趣,直接了当道:“不是,超怎么会有魔界力量?”
马超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反倒是黄忠记起平阳高中一役,赵云则想到白波谷南匈奴参战,均被马超一一否认。关羽早就怀疑是五鬼搬运那次入虫洞时留下的隐患,在四虎争辩时悄悄跟会长询问,
“会长,五鬼搬运那次,你是不是......”
曹操忍不住苦笑,“说实话,羽,我仅是在虫洞边缘走了一遭,进都没进去。要说看见了什么......哦,大概就是修口中的魔界小鬼,和操纵小鬼的董卓。那些小鬼看起来无形,没想到还能伤人,要不是挣脱时费了点力气,不然我早就带小乔一起跑了。”
很显然,这段经历已无法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四人讨论无果,一齐沉默,现场安静了大概有十几秒,
“不对。”黄忠突然开口,看向赵云,“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四个有共同的记忆空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哎呀,”张飞有点不耐烦,“忠,你说的这个,我们不是私下讨论过吗?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所以然来呀。”顿了顿,他猛地看向关羽和会长,“对了会长,校庆到底搞了些什么呀?”
关羽听得目瞪口呆,曹操赶紧撇开话题,“兄弟们,我认为,引魔之术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他不想让四虎纠结于虫洞事件,“我们都见识了那家伙的恐怖实力。铁时空的军队那么强,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我们这边,都没有系统的时空军队,出战者是年轻一代的顶尖战力。两方想加,还只能算是勉强能与魔之军队抗衡,”他歇了歇,长叹一口气,“我猜啊,叶思提设置这个空间,估计就是想逐个击破,从精神上瓦解并摧毁我们的意志,”说完,目光看向马超, “我想,我们所有人必须要同他打一场,才能打破重置的命运。”
就像打游戏一样,打败关主才能获胜。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马超突然开口,“到时,我作为前锋,会挡掉他的攻击;羽、云全力输出,会长辅助,忠来远射,飞在中间保住后排线。一次不行再试一次!”
黄忠第一个反对,“不行。超,就算你有魔界力量加持,你也只能挡一次。之后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怕什么啦,反正我们都能无限重生!”马超倒是无所谓,他抬起手,提醒各位这里不是现实,“无限重生诶,就像游戏里无限生命一样。”
赵云抿起嘴,不赞同兄弟的理论,“可是超,你有没有想过,游戏里的人物不会受伤是因为那是假的。我们是人,不是电子产品中的数据,如果我们受伤甚至不幸战死,有可能会——”
“云,我懂你的意思,”张飞急不可耐打断云的话,“但是,该冒险时还是要冒险,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不然,我们只能困在这里,不停重复这一天,互相看着对方挂掉?”说到这儿,他还做了个斩首的动作,“这太让人绝望了。”
张飞说的话点醒了关羽,“三弟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太被动了,如果想改变结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主动权,跟他拼命。”他看向马超,“我们中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紧接着,话锋一转,“这一次,先由我来。”
“羽,除了我,在场没有人能挡下他的地狱火!”马超直白点明关键,看向一言不发的曹操,却发现对方避开目光对视,“会长,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根据曹操的计划,他们决定先去找绿植根源。顺着藤类植物跟去,五层眺望台已不见原貌,活脱脱是座绿植天堂。各种植物簇拥而密集,又长得弯弯绕绕,好似在围着什么东西。要不是青龙大刀开路,估计他们也无法看清,这植物竟是从一座大坑窜出来。曹操可是越看越眼熟,猛然想起董卓唤出魔界小鬼时,撕开的那个大口子,“各位,这可是虫洞啊!”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陷入沉思。半晌,马超也忍不住提了一嘴,“叶思提该不会就从这里出来吧?”
张飞倒是没注意虫洞,光在留意那些植物了。被藤枝刺破的痛感还历历在目,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绿植给劈断,骂骂咧咧地踩踏伸来的枝叶,随手抓住一条藤蔓,突然扭头看向自家兄弟,“我们是不是把虫洞关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突然,整座大楼开始剧烈摇晃,紧接着,那些植物仿佛受到了刺激,竟缩回虫洞。会长第一个反应是地震,赶紧喊着兄弟们往后撤。下一秒,脚下眺望台猛然一颤,同时向外倾斜,已脱离主楼。顷刻间,整座高楼已然倒塌,无人逃脱。
关羽恍然睁眼。
一切都在变,一切都没变。他们依旧被困在这里,还在无限循环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场景。没有生命,没有物体,唯有黑暗,才是永恒。这里是混沌之区,是天体物理学中宇宙大爆炸的奇点,也是末日理论万物归一的世界收束点——虚无——它本身的模样。
他长叹一口气,不禁苦笑出声,艰难从地上爬起。
黑暗之中,没有标识。他只能依靠感知来判断周围是否有人,隐隐约约感受到一名极高武力者就在附近。除了叶思提还能有谁?快拳出手,竟伤不了分毫,只能感受到对方以极快的速度四处游走,好似在向五虎和会长挑衅。
“叶思提,你敢不敢光明正大跟我们打一场,别耍这些贱招!”
静寂空间里传来张飞一声怒吼,要求跟敌人正面硬刚,谁料叶思提霸气回话,“这里是我所创作的空间,所以游戏规则由我来制定。我不要音乐,琴声就不能弹奏;我不用暗黑真经,这里就不会有魔族出面;我不想出场,就不用在你们面前现身!我要五虎将和曹操同我对打,你们就必须同我对打!你们看不到我,我自然就会去找你们!”
说着,叶思提已然出现在飞和超身后。马超未卜先知般猛然转身,正好与叶思提打了个照面。
——来得正好。
像是玻璃被打碎,混沌之区意外裂开一个口子,可以说是虚弥厉害,也可以说是魔界力量加持,但归根结底,最大功劳还是地狱火。虚弥反震,棉花卸力。马超早就想好,如果能近身,他定要让使用者本人尝尝地狱火的滋味。地狱火之力回震自身,叶思提本人又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届时会发生什么,全看自我造化。超跌倒在地,看着那张愤怒而震惊的脸,嘴里呕血不止。
“哈,被自己的内功打中,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光芒撕破黑暗,乐声合鸣余音绕梁。叶思提已无法抵抗《弑魂之诗》,魔尊之力从体内涌出,挣扎几秒后又想缩回体内。龙征万里适时出场,冰魄银箭见缝插针,龙形太极套招黑风霹雳双双击中目标,行天三式乘胜追击,丝毫不给任何反击机会。强势攻击下,叶思提终于屈服,魔尊之力化为一团黑雾,在半空游荡。
然而混沌之区并未如期破碎。六人面面相觑,不敢靠太近,却又都想知晓敌人是否战败。张飞率先反应过来,关羽也紧急上前。那人正挥舞着手臂,慌乱而无助,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已被洗去。
“刘备那边的。曹操、关羽,回个话,我父亲他怎么样?”
不远处传来孙权的声音,关羽高声回话,“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武功,连与魔尊做交易的力量也在消退,看样子,我大哥洗去了他全部的力量。只是……你父亲好像不接受这个结局。”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上前簇拥,“差不多结束了。剩下的,交给大哥他们吧。”
“二哥,不对吧?这混沌之区,还没彻底坍塌诶。”张飞总感觉哪里不对,按理说,打败了魔尊,混沌之区就会消失,但是这东西依旧伫立于此,并没有垮塌的迹象。他环视一圈,最终指向不远处深邃洞口,“而且,那东西也还没关闭啊。”
这句话提醒了叶思提,他看向虫洞,又看了看尚未毁坏的混沌之区,最终目光停在了黑雾身上。他喃喃自语,不顾阻拦快步冲到虫洞旁边,“既然我选择不了自己的人生,但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结局!”说着,那团黑雾开始撕扯虫洞。黄忠只看见那个洞口越扯越大,最终变成一个足以容纳成年男性的深渊,里面深邃而黑暗,还飘荡着几只小鬼,和一个往外蠕动的黑影。
忠搭箭拉弦,瞄准黑影随时准备射击。当目标渐渐爬出虫洞,露出节肢动物独有的触角和外壳,以及过于离谱的体型,只感觉头皮一麻,“快撤啊——”
魔尊之力消失,混沌之区也随之垮塌。关羽恍然清醒,招呼着诸位赶紧跑。身后怪物张开透明翅膀,果断飞向众人。
“不要!”
关羽一个猛扎子起身,迎面就是张熟悉的脸庞——貂蝉?他微微一愣,只感觉一双臂弯搂抱住腰身,那句阿长叫得他又惊又喜。再一看,会长就站在旁边。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无人说话,呆在原地彻底凌乱。
结束了。
战争已过去三天。与叶思提的魔之军队对抗,以惨胜告终。他躺在病床,静静听着曹操和貂蝉在那里解释,终于缓了口气,每每回想到那只怪物,还心有余悸。“所以,那怪物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时混沌之区塌陷后,所有人都暴露了位置,小乔周瑜那群人离得近,纯阳武学全招呼到怪物身上……”曹操滔滔不绝,关羽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参战人员中,除了自己和曹操,其他人好像都不在。记忆逐渐恢复,他记起黄忠好像一直都跟着会长,在队伍最后面,而飞、云、超三人跟自己相近,他们又去哪儿了,“我三弟呢?”他恍然意识到张飞本来是在自己跟前,“超和云又怎么样?忠又去那了?他们还好吗?”
无人回话。就连修的脸色也不太好,连阿香都在闪烁其词。见追问无果,关羽只得走出营帐,看见远处几座营帐被重重包围,一群人在那里忙前忙后。黄忠木然呆坐,问其原因也是不说话。关羽预感不妙,扒拉开守卫就往营帐里冲,结果却被里面的医疗部队怼回:
“这里是重伤患者的营帐,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对不起,打扰了。我找人……三弟张飞在这里吗?马超和赵云在吗?”
角落里传来一阵咳嗽,原来是张飞。他刚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还未缓过劲儿来,只顾着自己在那里呻吟,想从病床上挣脱出来。眼瞅着有熟人进来,睁着眼极其认真地问道:
“……二哥,我们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