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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墟之地 ...
话说东汉书院师生在不知名因素下接连消失,而那李儒又莫名出现于校园,还偏偏拉着指名道姓消失的两位前去救人,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诈。
二人虽救人心切,但心里还是有所顾忌,先不说李儒所说是否为实,毕竟,他们还有一位兄弟在里面。
很多事情不容许犹豫。赵云和黄忠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下载武器——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前去会会作怪者。
事实证明李儒确实有问题。离开连廊,赵云和黄忠同时察觉到异样——诡异的内息,以及不寻常的空气流动。随着几个模糊身影朝他们袭来,二人勉强抵挡住第一波骚扰,但依旧抵不过那些奇异生灵的拉扯,在一阵狂笑声中,二人一同消失于东汉书院。
望着眼前陌生的地盘,黄忠不免产生些许疑问,下意识往兄弟身边靠近,结果却发现赵云不在身边,“云!”刚一落地,黄忠在原地转了个圈,却没有瞧见赵云。
“云?”
黄忠深感不妙,又叫了一声赵云的名字,同时开始打量所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无人区,无风无影,无声无息,只有一团浓雾和一望无际的长路。黄忠试着寻找赵云,但无济于事,四周似乎被一些东西围困,干扰着他对外界的感知。透过雾气,他隐隐看见有人朝自己走来,“云?”他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是你吗?”
“……忠?”
来者并不是赵云,而是马超,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陌生青年。黄忠看了眼青年,感觉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带着些许疑惑望向马超。然而马超却有些困惑,甚至对自己存在警惕。见超行为异常,黄忠有些心急,象征性地抱拳以示礼数,反倒是陌生青年率先开口,自称是马超的朋友,伯仁。
伯仁?
黄忠眼神骤变,瞬间明白这里应该是跟凤鸣寺一样的幻地。不由分说一把拽过马超并将其护在自己身后,亮出御天弓随时准备攻击,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超的眼睛无神且呆滞。
“初次见面。”“伯仁”拱手作揖,“想必您也注意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这位兄弟若认识孟起,不妨跟随我们,一同逃离这个幻地。”说罢,他悄然来至马超身边,欲带其离开。见情势不对,黄忠几个大跨步出手,“不许走!”只见他张开双臂拦住去路,“超,你别听他——”
话还没说完,黄忠只感觉胸口被一股蛮力重击,他后退几步,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马超,猛然意识到这可能也是幻象。黄忠躲过来自“伯仁”和“马超”的左右夹击后,一记抬腿踹向“伯仁”,同时借力拉开距离,一发箭矢直飞胸膛,而后瞬间反身去格挡“马超”的攻击。
虽然拥有同样的面貌,但二者武功路数完全不一样,眼前的“马超”攻击狠厉、出手凶猛,可以说是招招致命,黄忠勉强抵挡几招就有些招架不住。近身战,自己向来不是兄弟的对手,除非利用自己所擅长之武功。
“马超”仿佛猜到了黄忠的心思,没给任何反击机会,一阵拳打脚踢将黄忠逼至角落。当后背与柱状物触碰之际,黄忠如梦初醒,情急之下甩出十二发银箭,暂时逼退对方攻势,并趁其分神的空档上前反击,前空翻躲过,一记鞭腿直击腰腹!虽不致命,但拖延时间足够了,黄忠想都没想直接备好箭矢,准备开弓射击,但在拉动弓弦之际,望着那张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的弓箭绝不会对准自己的兄弟!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马超”开始回击,黄忠下意识格挡,却见其一只手抓住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另一只手以握拳之势猛击胸部,随后迅速压步进攻,眨眼间,形式逆转,不仅逼得黄忠步步后退,也再次被逼回圆柱。那人招招致命,根本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看样子,这一仗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分不清究竟是自卫还是少年意气,黄忠头脑一热,顾不上距离远近,准备拉弦开弩。“马超”飞身扑来,似要抓腕改向,忠极力反抗,青筋暴起控制手臂,极致拉扯下,御天弓弩如此近距离直指眼眸!
只听噗的一声,那个清秀的面庞瞬间满脸血污。
在一阵嘶吼声中,黄忠对着那人连射数箭,直至对方再无动静。
——不会再有人伤害自己了。
黄忠望着地上永远也不会醒来之人,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受,随之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他只想赶急逃离这片幻地。然而不等他缓过神来,一股凌厉之风开始涌动!
出于自保,黄忠直接一个弯腰后仰,一道银白光影在其眼前掠过!待那道白光抽回,他立刻起身攻击,御天十二连发脱手就出,虽未瞧见来者,但分明看到那银白长枪卷起一阵狂风,不仅将其所发射箭矢全数拦下,也将此地浓烟悉数散尽!
来者不善。
赵云——黄忠苦涩一笑,高举御天弓弩警惕来者。再说那赵云怒目圆瞪,满脸气愤——他对于黄忠何尝也不是如此念头?不必说这个忠满身血污,更何况地上那人已没有生息,就算再怎么沉稳理智之人,见此情景免不了产生联想。二人无声对视,并在对方眼神中读出逐渐燃起的战斗欲。
赵云轻轻挑眉,持枪之手挺腕劈刺向下踏压,追风洗银枪犹如破风之势直刺胸膛!黄忠侧身躲过那一刺后一手抓住枪杆,另一只手与枪身呈平行之势射击,赵云反身旋转推杆,借此躲过箭矢的同时也令整个枪身三百六十度飞旋,黄忠借机往己方使力,试图从赵云手里夺取长枪。就在黄忠要用蛮力以枪横扫、收枪代棍时,却见赵云猛提左脚,成金鸡独立姿势急收抱枪,枪柄刹那间从黄忠手心挣脱,枪尖猛抽飞跃头顶又急转直下,似从上往下劈打之势攻击。黄忠心里一惊,连忙高举双臂作防。枪尖与御天弓弩相互撞击,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一来回,均没有攻击到对方。赵云本就打算速战速决,提脚合腰,左把扣腕形逆时针方向拧转,干脆利落地锁压御天弓弩后再次进步入手,形弓步之势向前拥身,手起刀落之间,枪尖已瞄准心窝!
“赵云——”
就在枪尖穿透防守之际,两名女生边喊边出现于附近,一位缠身抱腰,一位拦枪压臂,两人一前一后拥住赵云,竟让那长枪乖乖收势,“赵云,你看清楚,眼前这人是黄忠!”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云依稀分辨出是小乔和貂蝉,“你们两个让开。”他强压怒火,将挡在身前的貂蝉轻轻推开,一记起手枪便向喉间刺去!尖叫声中,枪尖稳稳滞于喉前,“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赵云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双眼微微泛红,“否则,我就当你也是幻像,替超报仇!”
说话间,真正的马超终于出现,他一手抓住枪柄,一手护住黄忠,一句“你们找我”才让二人如释重负。忠嘶哑着嗓音叫出名字后,两个人相继瘫软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可能是……虫洞?”
听完马超的叙述后,赵云和黄忠算是明白了当下处境,满脸惊诧地环顾四周,“我们在……虫洞里面?”
马超点了点头,“这也只是个人猜测。毕竟,关于虫洞的记载少之又少,我也只是推断而已。”
说罢,二虎默契对视,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来不及说明,倒是小乔心直口快,“那,我们是不是永远出——”话还没说完,貂蝉不知何时揽住了她,低声表示不要说这种话。
“有出去的方法吗?”见小乔已经有顾虑,黄忠顺势问道,一直凝视着长甬道的赵云倒是提出了一个设想,“或许,我们可以原路返回,从进来的地方冒险一试?”
马超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我试过,不行,除非虫洞再次开启。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里。”说完,他看向四周,身着东汉制服之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昏迷不醒。要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腥气味提醒着他们这里可能发生过一场打斗,貂蝉真以为这些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小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原路返回行不通,那我们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有没有可能出去?”她看向甬道深处,认真地问道。
就在马超要开口说话之际,赵云忽然扣腕旋杆,作攻击姿态凝视前方,“小心!”他很自然地护住两个女生,黄忠顺势朝赵云所看方向望去,发现几个长相怪异的生物正迎面向他们走来。
“别跟他们打,趴下!”马超连忙按住二虎,同时向小乔望去,小乔已经拉着貂蝉靠于圆柱。赵云和黄忠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听从马超的建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貂蝉有些紧张,低声问小乔怎么了,却被小乔用闭上眼,别看五个字回答。
那是十来只青面獠牙的怪物,它们长相丑陋、张牙舞爪且三五成群,像猛兽巡视猎物那样,观赏、挑选、并甄别猎物。将在场所有人看了一圈后,饶有兴趣地盯着新出现的三人。二虎身边的怪物还时不时凑上前端详并接触他们携带的武器,而女生那边则是近身贴脸,超过亲密距离上下打量。二虎从未见过这般怪物,神经紧绷中还带着一丝疑惑,女生们更多的则是恐惧。要不是马超用嘴型说等它们离开,估计二虎早就跳起来跟怪物们打一架了。所幸,怪物们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一阵呜哩哇啦的鬼话后原路返回,貂蝉这才睁眼,欲跟男生们汇合,却被小乔和马超同时警告。“等它们走远。”马超再次用口型告戒众人。于是五个人就这样静卧于此,等待那群怪物并逐渐走远,直至再也听不见动静。
赵云第一个从地上爬起,同时瞥了眼小乔和貂蝉,“那些东西是……生活在虫洞里的怪物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马超叹了口气,“是的,刚才出现的怪物,就是我所顾虑的原因。”他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很幸运,没有直面遇见怪物,要不然,你们很可能就像我们的同学一样,永远也醒不来了。”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马超却浑然不知,“不过还好,这次出来后,这种怪物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他突然咳嗽了几下,小乔立刻捶背顺气,“我还以为你们几个能躲过这一劫,没想到,还是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超,你别担心。大哥他们正在比对黄巾,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得救。”黄忠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希望给予安慰。谁料马超脸色一变,“这件事恐怕跟黄巾高校没有关系。打开虫洞的人,是董卓。”
“可是……董卓他不是变成狗了嘛?”貂蝉感觉脑袋一片混乱,“还是说,他假借消失之名隐去身形,暗地里偷偷报复我们啊?”这句话却是黄忠所说。
马超眉头紧锁,只感觉心里发毛,“不论怎么说,董卓能打开虫洞,只能说明盟主派来看守虫洞的人有问题,或者他本身有偷习邪功,以便达到某种目的。”
赵云一下子抓住了问题本质,“你是说,董卓要让整个东汉书院消失?”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马超沉吟片刻,缓缓道出自己的看法,“我怀疑,他的目的,是盟主。”
空中传来熟悉的笑声,那声音分明就是董卓。三虎立刻戒备,迅速将女生护于身后。
“马超同学智慧过人,身为校长的我,想来还是要鼓励一下。”董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只可惜,你没有机会通知全校盟了。”说话间,两面高墙如水流般波动,从墙内走出两位瘦高身形者。来者黑衣遮面,手持镰刀,走路无声,马超亲切地称其为瘦长鬼影。那鬼影刚走出墙内,箭矢便飞出射入,但只是轻轻一顿,而后继续前进。赵云紧握长枪,黄忠视线紧锁,超握拳防备,随着一声保护好女生们,瘦长鬼影已高举镰刀。
——祝你们好运。
这是董卓说得最后一句话。
赵云着实没想到瘦长鬼影行动如此迅捷,他双手顺时针方向划圆,右把收至肋前,左把划至左肩稍高处,两腿借力蹬身向上纵枪,枪尖恰巧挡住劈砍下来的镰刀。那镰刀见劈砍无效,以横切之势再次强攻,赵云上动不停,左脚前伸,右腿屈膝下蹲成仆步,握枪之手变手心朝下向下猛砸的同时向前伏身,待镰刀划过头顶起身纵枪,向腰腹部位刺去,枪尖穿透黑衣,竟是缕缕空隙,黑衣之下貌似仅有一个架子在支撑!他心中诧异这人身形古怪,却瞧见瘦长鬼影步步后退,他借机看向同伴,见黄忠和马超掩着小乔和貂蝉撤退至角落。就在他收心欲攻击瘦长鬼影时,黄忠突然抬手超己方射击,冰魄银针已然擦着耳廓飞向鬼影。他没有回头,瞬间右把持腕上翻且握枪于额上,腰腹向前用力并托枪滚杆,追风洗银枪旋起一阵狂风,凌厉之风逼其连连后退。眼见无法近身,瘦长鬼影一个闪身遁入圆柱。他心中错愕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只听见身后小乔发出尖叫,云看向小乔,只见一把镰刀从墙内伸出,劈砍方向分明是马超!
马超反应有些迟缓,要不是貂蝉及时出手,镰刀绝不会攻向地面而是脑袋。下一秒,镰刀再次举起,马超这才运功,勉强抵挡住第二次攻击。黄忠则因远攻手身份始终保持距离,与他对战的瘦长鬼影似乎心不在焉,刀尖敲向地面,两只鬼影同时遁入墙内,瞬间无影无踪。
三虎同时停下,对视一眼后寻找瘦长鬼影去向,为集中注意力闭眼凝神感知波动。场面一时安静得出奇。不多时,一只瘦长鬼影从马超从其左前方出现,在刀刃快要搂住腰间时,他猛然睁眼,满点功力“虚弥拳”即刻打出,一拳击飞三尺开外。几乎同时,箭矢射出,风起云涌,狂风卷席着箭矢呼啸而过,将其直接击杀!
“小心上面!”
镰刀于上方出现,马超却没有躲避的意思,要不是有长枪和银箭在后面作防,这一击极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小乔情绪焦躁不安,貂蝉不得不安抚小乔叫她不要担心。可能是虫洞本身存在异常,也可能是时间消耗太久,马超竟有些吃不消,赵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
马超摇了摇头,继续挡在二人面前抗下重击。
结合先前种种反应,赵云隐隐有猜到原因,“忠,先带女生们撤离!”说罢,他用长枪替马超挡下一击,一句到后面来挺身旋杆且向前迈步,瞬间调换站位。彼时,瘦长鬼影攻势突变,刀尖朝上,刀背为攻,用作砍刀猛然加快攻速,与长枪硬碰硬拼在一起,全程咣咣作响。赵云被逼得节节败退,全然忘记脚下还有人,不知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瞬间摔倒在地。
不得已,马超再次冲上前作防,能量冲击下鬼影攻势竟悉数化解。赵云眼睁睁看着如同流体状防盾,来不及思考怎么一回事,超就将其从地上拉起,欲紧随黄忠方向赶去。还没走几步,镰刀拦截,以倒钩之势攻向赵云,云下意识撤步后仰,刀尖擦过脸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之后,瘦长鬼影再次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墙壁闪身飞出,随着金属碰撞声又匿入其中,而后又从另一侧出现攻向它无法攻破的奇异防御。连续几次,移速可谓是越来越快,二虎车轮战硬抗下十多个来回,连追几十步才赶到黄忠身边。此时,靠肉眼已看不到形体,只有一抹黑烟在两侧墙壁来回穿梭。长枪与镰刀兵刃相接,震得虎口微微发麻,“太快了,我攻击不到它!”赵云已然有些恼怒。
黄忠瞬间捕捉到赵云所说之重点,“那就拖住它!”
“忠,你有什么办法吗?”位于最前方的马超高声问道。
黄忠确实有一个非常冒险的方法,“或许……我们中要有一个人引诱它。”
马超微微点头,“对哦,以一人为饵,其他人全力攻击,这个方法或许有效。”防守空隙,他迅速回头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之后看向身后的两位兄弟,“云,忠,交给你们了!”他深吸一口气,在瘦长鬼影袭来前收起大部分内力,仅留一小部分护住筋脉和罩门。镰刀来袭,一股自下而上的作用力将他带入高空。瘦长鬼影也在此刻暴露于众人面前,赵云挺枪突槊,眨眼间便一枪穿心!
马超只感觉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等他缓过神来已坠地不起,全身如散架般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口,一股甜腥味从喉咙里涌出,下一秒便意识涣散,随后两眼一抹黑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马超悠悠醒转,望着眼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同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你还好吗,有没有舒服一点?”貂蝉关切地问,轻轻按住超不让他乱动。
马超脸色苍白,只是默默地看着身边人,本想张口说话,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伤口撕裂的痛感还在刺激着神经,导致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小乔都告诉我们了。”赵云盘膝坐于不远处,神情严肃地盯着超。再看小乔,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愿与超有眼神接触。黄忠默默叹息,不动声色间将小乔拉于身后,“我们不能等羽他们来救人,”他看望着自家兄弟,眼中满是忧虑,“超的伤比想象得还要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而后,又盯着前方不知通向何处的隧道,“不管这条路通往何处,我们都必须要往前走。”
“可是……”貂蝉忽然想到那群昏迷不醒的无辜师生,“那些人怎么办?”
赵云微微蹙眉,朝原来所在方位看了一眼,“救肯定是要救,不过不是现在。”说话间,他与黄忠对视,忠微微点头,接话道,“我们要先保证超的安全。”说完,三双眼睛同时看向赵云。望着同伴殷切的眼神,云只得硬着头皮下达命令,“好,等会我来开路。黄忠,你负责后方安全。貂蝉......”他看向貂蝉,不自觉停顿了一下,“麻烦你照顾一下超,走在最中间。”
“那我呢?”小乔一听赵云没给自己安排任务,立刻就急了,“我也会武功啊!虽然跟你们相比是不高啦......再怎么说也让我出一份力嘛!”
那双迷人的眼睛在黄忠和马超身上徘徊一圈,才缓缓说道,“小乔,你跟着忠,保证后方安全的同时,也要烦劳你顾好中间安全,另外……”他顿了顿,“如果出了意外,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貂蝉。”
哪怕说得再委婉,貂蝉还是明白了赵云的意思,“你们……”她欲言又止,片刻斟酌后,果断摇了摇头,“关羽绝不会希望他的兄弟们不翼而飞。”
气氛颇为凝重,马超有些听不下去,“……我说,大家不要那么悲观嘛。”他故作轻松道,“我们又不是单方面在努力,更何况,还有很多人在外面想办法救人啊,相信他们,也要相信自己,没有人会为此牺牲。”而后,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还有啊,你们几个不要咒我不翼而飞,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黄忠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连忙附和道,“……是哦,看你还有精神跟我们说笑,应该还能撑蛮久的。”说罢,他看向赵云。
虫洞里没有时间概念,这是他们在走了数里路后得出的结论。这一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怪物,但没有像瘦长鬼影那般疯狂。马超的情况不容乐观,纵使他不说,女生们还是察觉到他全身发热。不得已,一行人只好暂时休整。无尽黑暗和漫长等待抹杀了耐心,让赵云有种不确定感,“你确定,这条路可以通向外面吗?”他忍不住朝黄忠问道。
黄忠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总比原地待着要靠谱。”他叹了口气,看向围着马超的两个女生,又看向通往未知方向的黝黑隧道。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除了云出招时偶尔有狂风伴随,“照理来说,有风,就代表有出路啊。”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独自思索了一会,“云,我先去前面探探路,如果再没有风,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往前走了。”
赵云微微点头,只说了一句别走太远。
约摸走了四五百步,黄忠隐约瞧见前方道路在往下延伸,仔细一看,是个陡坡。他沉思片刻,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觅去,看见上方探出一张鬼脸。怪物轻盈落地,数十只小怪争先涌出,其中几只朝着黄忠扑来,他下意识后退,左脚瞬间踏入斜陂,赶忙稳住身躯向下滑去,落至地面时还踉跄了几步,待站稳后,那几只怪物也随即倒地。
泥土地、滴水之声音、绿色石壁、还有……微风!
黄忠恍然大悟,恨不得立刻告知赵云,可是但他回头看见陡峭石壁上绿油油的苔藓,彻底懵圈。他呆立片刻,干脆用最原始的方式联系赵云,“云——”他高呼兄弟名字希望云能听见。但无人回应。联想到方才出现的怪物,他有些担心云一个人能否护得了其他三位,不由紧张起来,做好会下来人的可能性。不多时,狂风席卷。追风洗银枪先行落地,再者是貂蝉、马超和小乔,之后赵云潇洒落地,侧身飞踢击落小怪,落地未死者直接朝赵云扑去,云始料未及,脑袋狠狠磕在石壁上,半天没起身。眼见云有受伤嫌疑,黄忠立马补位,同时,一层水雾状防盾出现于四周,及时将众人裹入其中,他还在惊愕是谁,转头就看见马超在强行运功。
黄忠狠心不去管超的安危,将注意力集中在打怪。好不容易将云拉回身边,一句怎么样还没说出口,就瞥见冲撞部位明显红肿。忠心里一惊,扭头看了一眼超,视线交汇下已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后面……”马超一张嘴,鲜血直接涌出。
“快住手!这样子你会——”
防盾随着超的倒下而消失,怪物们瞬间一拥而上。一时间,阵型大乱,连黄忠也只能自保。他扫视四周,用脚挑起长枪,接住后向超所在方向利落掷出,而后转身连发数箭,将云身边的怪物一一解决。赵云脑袋阵痛且伴随晕眩感,但保持清醒,“……你快去追小乔和貂蝉,我慢慢跟过去就好。”说罢,他扶住一侧石壁,一只干枯利爪攀向手臂,箭矢射中,那东西才猛然抽手。黄忠二话不说直接扶住赵云,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
再说小乔和貂蝉。怪物虽人数居多,但好在战斗力不强,更何况领头者还被长枪穿透。小乔满点功力下打上四五个来回便解决战斗。马超已陷入昏迷,任凭女生们怎么喊都无济于事。貂蝉有些自责,小乔双眼通红,呢喃了一句别吓我瞬间手足无措,哭声惊动了赶来的黄忠和赵云,赶忙试探脉搏和鼻息。
尚有呼吸。几人手忙脚乱架起马超,祈祷他千万不要有事。董卓的声音再次袭来,“想不到走这么远了,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他阴阳怪气道,随后低声念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先前手持镰刀之怪物再次出场。
二虎心里一沉。
黄忠欲上前跟怪物拼命,却感觉脚腕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仔细一瞧,泥土地里竟伸出几只利爪,他迅速射击,躲过那些怪物的纠缠后迅速护住女生,而赵云和马超没那么好运,被抓住后动弹不得。瘦长鬼影挥舞镰刀渐渐逼近,黄忠只能依靠箭术保证自己和女生们不被利爪所伤,分身乏术。待利爪不再出现,转身嘱咐小乔保护好貂蝉,而后,他冲向鬼影,运功起盾挡下镰刀,自己被震退数步,稍微调整后拭去嘴角之血再次迎战。
“忠,你一人打不过它,快走!”
赵云不希望黄忠一人为他们拼命,然而黄忠并不听劝。刀背剌伤右肩,利爪抓伤留下几道血痕。几招下来,黄忠已感到吃力,被鬼影甩开后小乔和貂蝉拥上来拽离战场。镰刀之下,赵云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劲内功猛然出击,黑色拳风悉数扑向鬼影,三拳之下,烟消云散。
张飞来了。
看到自家兄弟狼狈样,张飞忍无可忍,“董卓你个卑鄙小人!说好了玉玺给你就放人,把我兄弟伤成这样,我看你就不想放他们出来吧?”他质询董卓,拾起长枪扎向利爪。
“那又怎么样?”董卓对此不屑一顾,“玉玺是假的,这是对你们欺骗我而付出的代价。”说罢,利爪轻易钳制马超,“想不到这小子这么耐打,之前挡我三掌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你们面前装没事。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他已经半死不活了。”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他坦然现身,
张飞怒目圆瞪,“你若再敢动他一下,我张飞就敢跟你拼命!”
董卓不紧不慢道:“张飞同学,这分明是你误会了。他身上的伤,可是黄忠所致。”说到这儿,他还特意看了眼黄忠,“我得谢谢你黄忠同学,如果不是你提供的方法,恐怕他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黄忠无言以对。毕竟,董卓所说是事实,自己多少有点责任。“你在乱说什么?”貂蝉一时心急,毫不客气回怼董卓,“马超他是甘愿牺牲自己,让那个怪物近身,不然男生们根本打不过。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黄忠是故意让马超受伤?更何况,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了,黄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赵云连刺三枪,估计倒下的不止他一个人吧?”
董卓没想到貂蝉会跳出来说话,“姑娘胆识过人,口齿伶俐且条理清晰,身为校长的我都没想到这一层。”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过话说回来,是他自找的。”董卓脸上带着得意的小表情盯着张飞,“实话告诉你们,那一击足以让普通人当场不翼而飞。虽然他侥幸逃过一劫,可不见得能活命。况且,就算我不出手,这人也是必死无疑。你说,这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早点结束他的生命。”说罢,受制之人被迫扬起头颅。
张飞不由攥紧手中长枪,“你怎么敢……”他强压怒气,誓要跟董卓拼命,刚迈出一步,受制之人不自觉皱了下眉,一抹红色从嘴角溢出。电光火石间,貂蝉急中生智,“如果你杀了在场任何一个人,你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会背负一世骂名!”
“貂蝉同学,我除了把你们关到虫洞里,其他的可是什么也没做,攻击你们的可是守卫在这里的魔哦。”董卓刻意将“魔”这个字重音。
张飞嗤之以鼻,“我才不管什么魔不魔的!你最好清楚一点,如果在场任何一人出事,在你称霸天下之前,我大哥二哥定会杀了你,替兄弟们报仇!”
董卓捂着胸口,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是吗?我好怕怕哦,关羽和刘备要杀了我。”他发出一连串笑声,而后一一点名,“只要我永远都不放你们出去,谁会知道你们是死在虫洞里?”张飞已经在黑脸边缘,要不是顾虑超,黑风霹雳拳定会打出。见已得到想要的局面,董卓阴笑了一下,“乖乖听话,不然你们的兄弟可就……”他微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董卓真的是太过分了!”
了解到众人的遭遇后,张飞忍不住握拳蓄力,一拳打向身旁石柱。石柱受力后亮起奇异图腾,跟其他石柱相互感应,组成一座监牢。关押者,便是所有消失之人。受石柱影响,习武者武功被压制,现在的他们,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连续数日疲劳应战,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只希望能赶紧回去,带超接受治疗。令人意外的是,董卓居然松口说会让他们回去。
“这里是魔族的地盘,就让它们用自己的方式送各位回去喽。”
没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质疑董卓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唯有张飞直愣愣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先前一直追着我兄弟不放,现在又改口说要放我们出去,谁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心思?还说什么用魔族的方式送我们回去,恐怕有什么猫腻吧?”
董卓顿了顿,感觉是在笑,“进了虫洞,可没有这么容易出去。魔族需要时间来准备,你们也需要配合一下。”最后半句颇有威胁意味。
张飞忍不住开骂,“欺负一个伤患算什么意思?有本事冲着我来啊!”
“我就是这么混蛋,抓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来作人质。有本事你咬我啊!”董卓丝毫不掩饰邪恶本性。
黄忠开口问道:“那你说,我们需要配合你什么?”
“这就对了嘛。”董卓满意地笑道,“你们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他丢下一句话,随后扬长而去。
现场气氛陷入沉默,他们只能祈祷董卓是真心诚意。“……他该不会,是想利用魔族的力量,杀人灭口吧?”貂蝉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乔苦涩一笑,“我敢说啊,董卓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
张飞插话道:“就是嘛!敢把超伤成这样,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我猜啊,他口中的送我们回去,估计也是在骗人的吧!”
赵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没理由放我们走啊?”顿了顿,只听黄忠缓缓开口,“还是说……外面有变故?”
“变故个屁啦!难不成阿香和二哥搞在一起,还是说盟主少帝之类的人知道了董卓与魔界勾结,准备率兵来攻打东汉书院?”张飞随口胡诌道。
这一句无形中提醒了貂蝉,“对哦……”她喃喃自语,但感觉其中还是缺少一些关键。她努力回忆这一路来种种迹象,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奇怪啊,董卓,为什么会如此针对超呢?”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于小乔。小乔被盯得很不自在,默默埋下头,“小乔,”貂蝉柔声问道,“你是我们中第一个进来的……”她看向小乔,希望能得到答案。
小乔面红耳赤,憋了很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一句我刚刚说出口,只感觉地面震动,虫洞里瞬间地动山摇。耳畔传来轰鸣流水声,以及若有若无的微风,再一看,这里已不是监牢,而是——
悬崖瀑布。
银色长流通天入地,汹涌巨浪吞噬苍穹,魔族上下齐聚一堂,九泉之下万鬼恫哭。男生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女生们则紧紧抱在一起,“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强压于心底的恐惧在此刻爆发,女生们已经有些绷不住,朝身后东汉师生群里面缩。张飞强装镇定,开口质问董卓到底要干什么。
“用魔族的方式送你们回东汉书院啊。”
黄忠望了眼湍急河流,打心眼里不认为这是在送他们回去。他环顾四周,想确认马超的是否在此,“你找他?”一只类人魔族拖着马超现身,直接将其丢在脚边,张飞本想上前护住超,却被赵云一把拉住。
“真到这个时候,一个个都这么怕死啊?”董卓说话口无遮拦,句句戳心,眼见那只类人魔族有踹人之势,冰魄银针及时射出,正中膝盖,令其半跪于地。张飞一个箭步冲上前踹飞魔族,“你敢动他?”一声哀嚎中,魔功运起,紫气勒住颈部,生生提起马超,他整个身体悬空,脸色惨白且神情痛苦万分,“不是说过了吗,乖乖听话,我就让你们回去。”自家兄弟危在旦夕,如今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三虎已经急到不行,已是强压愤怒与董卓对峙,一阵僵持后,董卓再次改口。
“既然如此,那就跟你们的兄弟说再见吧。”
说罢,他直接马超丢下悬崖。
紧绷的神经一下炸开,无人顾及魔族异动。赵云死死拽着黄忠,不让他做出疯狂行为。再一看,四周紫气缭绕、小鬼伏出,已有围堵形势,飞和忠无暇顾及,云只得替二人硬生生接住魔功,踉跄几步后跌出悬崖。
——好冷。
赵云没想到自己还有意识,在水中缓缓睁开眼。流水没入鼻腔、淹没头顶,脸部和头颅在冰冷湖水刺激下疼痛难忍。他下意识寻找同伴,还未发现超,洪流就将其翻了个身儿,仰面朝上,看着兄弟们纷纷落水。
——飞,忠,小乔和貂蝉,以及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
求生本能,他挣扎着抬起四肢,尝试向水面游去,但越挣扎越向下沉,仿佛有一股力在水底拉扯,阻止清醒之人浮出水面。巨浪翻滚下,他甚至能看到个别人伤口生生挣开,如墨般逐渐染红整片水域。
——好疼。
身体本能地想要呼吸,一张口,大量河水涌入口鼻,窒息感愈发强烈,脑袋头疼欲裂。他没有办法控制身躯,干脆放弃挣扎,任凭洪流带着他漂流。有那么几次,他开始怀念东汉书院,怀念温暖和煦的阳光,怀念会长家的美味佳肴。记忆涌入脑海,如走马灯般重温,提醒着他人生无常。
——妈,我好难受。
关于董小猪,关于校庆会,关于moki定律,关于会长、小乔和马超的消失,还有刻在墙壁上的威胁,以及虫洞里奋勇杀敌的经历……它们正逐渐模糊、抽离、消失。云想伸手去抓,抓住记忆,抓住兄弟们,抓住小乔和貂蝉,但它们就像水流一样从指缝中溜走,看不见也触摸不到。
——别走。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最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云!”
迷迷瞪瞪中,一双手从身后拥来,结结实实抱住了赵云。羽?云凭声音认出那位激动到四处乱窜、忙着找其他三虎的关羽。关羽着实有点兴奋,一连串大嗓门输出中竟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情,“二哥,这么激动干嘛,”张飞边问边伸了个懒腰,中途还特别销魂地啊了一声,“什么是……我们都回来了?”
关羽惊愕万分。
赵云轻扶了下脑袋,歪着头问发生了什么。其余二人同时摸向受伤部位,满脸疑惑,马超更是起身活动筋骨,声称这一觉睡得他全身酸疼。仿佛一切都不存在。羽心情复杂,但兴奋大过于疑问,全当从未发生。
呼延觉罗修和孙尚香相互对视,不动声色地打开提包,“刚刚……有遇到会长,他说便利店新进了一批饮料,想着尝尝鲜就买了几罐,还特地嘱咐我们给送过来。”孙尚香迅速编了个理由将恶魔之沐递给四虎,“睡那么长时间,大家一定都渴了吧?”
四虎没有拒绝,放心收下恶魔之沐,除了张飞毫无顾忌当场猛灌,其他人还是有所矜持,修叮嘱他们一定要喝,还劝赵云不要执着于可乐。小乔挪揄着貂蝉与关羽对视,两人含笑中互相点了下头。打打闹闹中,东汉书院恢复了往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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