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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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走过杂草丛生的小路，看见了拖拓延征口中的小屋，阴暗的房间里，一缕阳光从头顶破败的瓦片里透过，角落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破铜烂铁。
如果辛旷和薛凡在现场，会觉得这个房间很亲切，他俩泡灵水塑体的大缸还摆在屋子中央。
冯玉看见墙角堆放的破铜烂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蹲下身来，扒拉一下，“谁能想到啊！当年的神兵利器，如今只配堆放在这个角落里。”
“不错了，本来陆聪在你走后，是要把这一撮都烧了的！”
“要不是熊森拦着，这屋子怕不是早就被点了。”
拓延征追着冯玉的脚步，也来到了这间小破屋子，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冯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还在怨恨我嘛？”冯玉对陆聪是有一些愧疚的。
“这种事情，时间长了，就淡了。”
“要是真的怨恨，就不会让你进来了。”
拓延征走上前去，扒拉了一下破铜烂铁一旁的柴堆，柴堆轰然倒塌，里面竟散落出五个排位。
有三个排位看起来念头很久了，上面的字好像被小动物抓挠过，全是一道一道的划痕，只能隐约瞧见上面的字。另一个排位很新，木纹上还涂了一层清漆，看起来是刚做的上面清晰得写着[师巧巧]。
冯玉轻轻地抚摸着排位上面的字：“巧巧终究是没有回来吗？”
“说好了，要替她照顾薛凡，终究是我食言了。”
拓延征：“嗯，前不久在剑冢发现她的剑了。”
“剑？”
冯玉心中回忆着，巧巧当年不是用的锤子吗？是了，后来被毁了，巴巴地给余生改了个铲子，还被嫌弃了。想到这儿，竟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也是，她本命武器早没了，也难怪当年我没找见。”
拓延征：“铲子还在，辛旷，就刚在院子里叫我师傅的那个丫头。”
“她接了巧巧的藏书和铲子。”
冯玉：“真好！上清宗也算是有传承了。”
“到时候我也找个传人，把我御兽宗也传承下去！”
拓延征没忍住打击冯玉：“还是别了，养了那么多年的灵兽，撒手就跟别人跑了，这种功法还是不比传承下去了！”
“那是童渊阴险狡诈！把我的宝贝松松哄骗过去！”
原来冯玉在还叫季克明的时候，是修习御兽的，那是他还不是什么仙尊，只是仙界一位喜欢四处溜灵宠的仙界街溜子，偶然机会结识了上清宗的几位弟子与其交好。
那时童渊也还不是魔尊，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族寻领，就好比魔界的片警，意外捡到了冯玉还没结契的灵宠。那时候仙魔还处于对立阶段，童渊不愿意归还，并占位己有，把灵宠作为了坐骑，就跟冯玉结了梁子。
“要不是因为童渊，我说不定当时就在仙界，说不定……”
“说不定你就跟着一起死了！你连武器都没有，灵宠也丢了，只会渣都不剩！”
冯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拓延征打断了，每每想起当年仙山坠落的场景，总是忍不住心痛。
“都过去了！不提了！”
冯玉看见最后一个排位，忍不住大声质疑起来。
“这是什么？你们就这么对我的嘛！”
这最后一个排位是最粗糙的，如果说之前三个是陈年旧物略有瑕疵，那么这个算是个有字的烂木头！
都算不上是个排位，整个模板边缘是小动物撕咬的齿痕，上面的字更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底座跟排位是一体的，也歪歪扭扭，根本放不平。
“这还有错别字！季克明写成秀克明！”
这竟然是冯玉自己的排位，要不是她本人，怕是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个排位，只会当做是小动物磨指甲磨牙齿的烂木头。
拓延征看着那块堪堪可以称之为排位的东西解释道：
“那是你刚离开时，陆聪给你做的。”
“呜~我的聪聪宝贝！”
瞬间，冯玉手中的烂木头就成了这世界里最珍贵的宝物，急忙将它抱在怀中，抚摸着上面的错别字。
“叔叔，啊，姨姨对不起你啊！”
陆聪是一只三耳千江兽，因为比同族多生了一只耳朵，处处遭受欺凌。当年是上清宗弟子出门历练时捡到的，在上清宗泯灭后，季克明也就是冯玉收到了委托信，希望她能好好照顾陆聪，后来季克明和童渊散去修为同入幻境世，陆聪就独守在上清宗的剑冢里，那时候的陆聪才刚刚化形。
冯玉和陆聪的关系，就好比现代中，友人离世将猫猫托付给你照顾，但是不久以后你也去世了，单单留下猫猫孤零零的在房子里，猫猫不但自己生活的很好，还用爪子牙齿为你做了一个排位。
冯玉真的哭死，哪里还敢嫌弃这错别字啊，这每一个牙印，每一道抓痕都是陆聪对她的爱啊，想着他用爪子用牙齿给她雕刻排位的场景，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千江兽这种动物现在被人知悉的习性是跨海越江，替人传信。
其实在早年间，千江兽更多的作用是记录传播重大事件，因为他们不单单是传信，更像是活体记事簿。他们会用一种特殊的记载方式，记录下某个区域某段时间内的各种事件，并跨越江河将信息传递出去。所以那时候很多宗门都会圈养千江兽，用于传递消息，或者是记录宗门大事件。
仙山坠毁，上清宗崩塌散落，也就只剩下两大部分，一部分是现在的无忧宗，一部分是剑冢也就是现在的无为宗。后来季克明不在了，无为宗有了新的掌门，派人来接手剑冢时，却遭到了陆聪的抵抗。
如果说陆聪面对师巧巧时是活泼可爱，那么面对季克明就是依赖，因为经历过一次“抛弃”陆聪对季克明可以说是亦步亦趋，一刻也不愿和他分开，粘人顺从，那时的陆聪所有的安全感都源于季克明，可是后来他遭遇了第二次“抛弃”。
拓延征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陆聪的样子，刚刚化形还不能将耳朵和尾巴收回去，小小的一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呲着尖牙伸着爪子，眼中都是防备和仇恨。
陆聪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剑冢，每位试图接近的人都会遭到他的攻击。无为宗派来的人又不想杀害他，千江兽很少有能化形的，没人知道陆聪到底记录了多少事情，一只生养在仙界宗门的千江兽，他的价值要远远超过一座岛。
拓延征就出钱跟无为宗买下了这座岛，并立下心誓如果陆聪透露出任何有关传承、神器的信息，都将毫无保留的传给无为宗。
就算拓延征买下了剑冢，也依旧不能靠近，索性他就出门继续游历，只是偶尔会回来给陆聪送一些东西。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疗愈一切，渐渐地陆聪允许了拓延征登岛，再后来拓延征带回了熊森、宋庭、吴雅婧和霍喜喜。
本来他们也没有创建什么宗门，更没有设立什么掌门，长老。他们本就不是同门，也没有什么共同的目标，只是几个孤单的人在一起搭伴儿活着。
说起来还是因为熊森要收桑以南当徒弟，才有了无为宗这个宗门，才有了所谓的几位长老。
……
无为宗莫名奇妙的来了一个前仙尊现魅魔，这魅魔还一直待在炼器堂里堵陆聪，搞得陆聪这几天都不怎么下来了。
辛旷和薛凡又在炼器堂的地下室看到了烤火的冯玉。
“因为你是御兽宗？所以才调戏我们四长老？”
辛旷在冯玉口中得知她上辈子是御兽宗后，只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什么爱恨情仇？什么旷世多角恋？都是他们脑补的。
但是谁又能想到啊，堂堂仙尊居然是个毛绒控，怪不得摸着梅傲雪的脑袋说可惜了！整半天是可惜她不长毛啊！
“什么叫调戏？那叫爱抚！”这句话从冯玉那张风情万种的红唇中吐露出来，总是有几分不正经。
“你真的是我们的金主嘛？怎么跟通讯器上完全是两个人啊？”
辛旷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明明在通讯器里是那么高冷，线下却这么奔放。
“跟你聊，你会让我咬一口嘛？”差点忘了她现在是个魅魔，撩人的功法当然要放在有需要的人身上。
薛凡在那沉思了半天，插了一句：“你进内门就是为了桑度吗？”
辛旷看薛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是。”
还真是！！！！
“说起来，你们还真帮我不少。”
可不是嘛，桑以南的霹雳神鞭是她进内门的一大利器，被坑的黄力武现在还在外面搬砖呢。
“那桑度暴走真的是因为你舞旗子嘛？”
辛旷还是不懂，怎么就拐到桑度身上了，而且冯玉对桑度舞旗子的视频也很奇怪。
“那是招魂，暴走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我最多就是唤醒了他的一些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
辛旷就奇怪了，桑度这才几百岁的人，就健忘了？
冯玉：“他前世是童渊啊~”
“什么？”
这个世界大佬这么不值钱得嘛？怎么随随便便就魔尊仙尊的？再说了不都死了嘛？怎么还都没死干净啊？
薛凡依旧稳定输出：“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自然是因为我们签了魂契，生死契。”
“也都怪他，要不是他砍了两座山，我现在还能好好的猫在无为宗呢！哪里用得着窝在这里！”
冯玉的嘴就好像是东北的棉裤腰，松松垮垮地是什么都往外讲啊！
辛旷这时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明白了，仙尊转世成了魅魔，魔尊转世成了正派掌门关门弟子，俩人还有生死契，同生共死，这世界真的好颠啊！
所以有了魔尊记忆的桑度到底是为什么要砍师傅啊？他现在又去哪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