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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赞美果冻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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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萝卜哪儿有那么好找,我家地里的活萝卜都被我找全了,全剩下死萝卜。”
“你是怎么认出来活萝卜的?”
瘦小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眉毛上挑,在身前的萝卜叶子上滑动。并不锋利的叶子将瘦小子的手划出了一道血痕。那鲜血顺着萝卜叶子滴在地上。
瘦小子:“这就是死萝卜。”
随后他将带着鲜血的手指往李果子怀中的萝卜一抹,鲜血在接触到萝卜的一瞬间,被萝卜吸收,瘦小子:“这是活萝卜。活萝卜可以吸收血液,能够吸收血液的萝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果冻大人收集这活萝卜也是为卜寨好。”
李果子刚想再问些什么,只见一个青年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八字眉,穿着背心,露着胳膊,皮肤黝黑。八字男人身上有着比瘦小子身上还要浓郁的雾气。
八字眉男人举着铁叉朝着二人喊:“干什么的!”
“快跑!”瘦小子爬起来拔腿就跑。
跑什么?
那铁叉有四个齿,各个沾了土,八字眉男人面色阴沉,语气凶狠,看清了跑着的人,追着骂:“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偷我家萝卜!”
“我没偷!我连框都没带。”瘦小子边跑边喊,“赶紧跑啊李大哥!”
眨眼间,瘦小子一溜烟已经跑上坡,不见人影。
“好哇,你俩是一伙的!”八字眉男人刚只顾着追瘦小子,这才注意到李果子手中的两个萝卜,他那铁叉戳在李果子腰间,不再去追瘦小子。
李果子方才反应不及,呆在原地没动,如今想跑也跑不了了。李果子将两个萝卜放在地上,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一伙的。”
八字眉男人显然并不相信,声音上扬,疾言遽色道:“骗谁呢!”
李果子有些不知所措,他诞生不久,并不太会与这种人相处。想想李秋实会怎么做——
李秋实大概会糊面前这八字眉男人一脸土,然后逃之夭夭。
那厢,李秋实扶着阿婆坐在院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萝卜旁:“您教教我!”
“好!好!”阿婆连连点头。
“这装白萝卜要把个头最大的萝卜放在最外面,小的放里面。漂亮的没有受伤的那一面朝外,被磕伤,摔裂的面朝里。”阿婆说的头头是道。
“好。”装萝卜并不是一件难事,李秋实学着阿婆装萝卜,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后日见果冻大人,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
阿婆笑盈盈道:“不用,瘦小子已经准备好了。”
“就那框萝卜?”
李秋实抬头就能看到瘦小子背着的竹筐静静的躺在墙边,满满一筐萝卜,最上方那白萝卜妖压在竹筐上。
白萝卜妖断掉的叶子重新长了回来,绿色的叶子像水一样流到地上,慢慢往李秋实的方向爬。
“欸,别看那只是一筐萝卜!”阿婆神色夸张,“这可是卜寨第一次抓到那么大的萝卜!”
阿婆的声音沉重,阴沉的神色与四周的魔气融为一体,带着大地一起晃动。
淡白色的灵力并无缺口,也没有消弱,李秋实保持警惕,裹着她的灵力更厚了。
李秋实听见自己的声音变的有些扭曲:“阿婆知道莱菔吗?”
阿婆的声音同样扭曲,带着怒气:“你说莱菔?莱菔是一只恶妖,占了我们卜寨守护神的名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请,吃了很多人。”
“不过果冻大人来了后,那个莱菔就躲了起来,躲在这些活萝卜里。越活的萝卜越可能是莱菔的藏身之地。”
阿婆一脸虔诚:“不过年轻人拜果冻大人,一定在其他地方也见过果冻大人,并且信奉果冻大人吧!”
阿婆的声线更加浑浊,像个男人。
李秋实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充满口腔。
阿婆站起身,那绿叶缠着阿婆的身体。一片片叶子紧紧缠绕着阿婆的躯干,阿婆双脚离地,嘴一张一合,李秋实没有听到浑浊的声线,那声音却在李秋实脑海中浮现——
果冻大人是守护神!莱菔是恶妖!恶妖!
赞美果冻大人!赞美果冻大人!赞美果冻大人!
你竟敢私藏莱菔!你是莱菔的同伴!把莱菔交出来!
把莱菔交出来!把莱菔交出来!把莱菔交出来!
李秋实透过绿色叶子看到阿婆狰狞的神色,龇牙咧嘴朝李秋实扑来,嘴中高喊:“把莱菔交出来!”
李秋实握拳,快速而又凶猛地敲击自己的脑袋,什么东西,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李秋实的力道很大,动作格外凶猛,强劲的拳破开四周的魔气装上她自己的头。幸而她的身体并不脆碎,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虽然没有带着灵力,但也是实打实的一拳。
李秋实大口喘着粗气,手被震得生疼,脑海中的那声音终于消失。
红色的阿婆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抖着双手。她有些焦急,又害怕地喊:“娃子!你怎么了?”
李秋实低下头,她的手上沾了鲜血。
李秋实的手上因为装萝卜沾了不少灰尘,如今这灰尘随着她的动作被带到头上。鲜血从她的头顶缓慢流出,裹着灰尘,红色的泥浆顺着脸颊,遮住了她的视线。
李秋实抬头看向房屋,竹筐中的萝卜一动不动,那白萝卜妖好好呆在框里,叶子也没有长出来。
李秋实笑了笑:“没事。”
这只魔,拥有致幻的能力,即使她设立了屏障,但魔气仍会通过附着在灵气上影响到她。但她不得不继续保持这屏障,否则她会更快陷入幻境。
李秋实满脸血还笑盈盈地看阿婆,把阿婆吓得不清。
阿婆带着李秋实进杂物间,着急忙慌地打水,阿婆端着水盆的手颤抖,盆中的水跟着阿婆的动作轻微抖动,冒出一串串涟漪:“洗洗吧,娃。”
李秋实看着那水,水上飘着厚重的魔气,拿这水洗,怕是下一秒就更加魔怔了。李秋实接过水,轻皱眉头:“寨里没有大夫吗?”
“这……”阿婆顿了顿,她努力思考一番,“没有大夫,娃子先应付应付吧,明日让我儿带你去镇中找大夫。”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瘦小子回来没。”阿婆说着,也不等李秋实回答,迅速离开杂物间,离开时没忘记掩上门。
“这都什么事儿,瘦小子带了什么人回来,晦气!晦气!”阿婆一面不满地嘟囔,“得想个法子。”
她瞅着杂货间,三脚两步迈出院子,一个没注意,正巧被跑进院子瘦小子装了满怀。
“哎呦!”阿婆痛呼,看清来人揉了揉被撞的胸口,又笑眯眯道:“乖孙孙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那李——”
阿婆话说到一半,就见李果子拖着半袋萝卜,冲着她笑了笑。他们是一起的,见人来,她止住了将要说的话。
“奶奶!姐姐会做木头车!那车可厉害了,能一下子收一大片萝卜!”
李果子放下萝卜,拍了拍手,天还亮着,李秋实却已经回了杂物间。他疑惑地冲着并不友好的阿婆问:“秋秋歇息了?”
就连瘦小子也看出来阿婆僵硬的神色。
“什么木头车?”阿婆脸色变了又变,指着脑袋,冲着李果子问:“那姑娘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李果子笑容僵住了,瘦小子也收起了笑脸,拽了拽阿婆地衣袖:“奶奶!你说什么呢?”
阿婆扯了扯瘦小子的衣领,捂住瘦小子的嘴,冲着李果子说:“你去屋里看看吧,她刚刚把自己这儿打了个大洞!”
阿婆话还没说完,李果子就快步朝屋内走去。
瘦小子扒开被捂住的嘴,不满道:“奶奶你知不知道那车子多厉害,那么厉害的车子,李大哥就给那城东南的精神好了!”
“疯婆子那家?”
“嗯!”
阿婆一巴掌拍到瘦小子头顶,骂:“什么车不车的,你领回来这是什么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差点把自己的脑袋开了瓢!怪不得给那家男人什么没用的东西,我看她和那家的疯婆子一样!”
瘦小子:“奶奶!不是没有的东西!是一辆能收萝卜的车!”
阿婆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什么车,只是做捧心状:“哎呦!我都怕她突然发疯打我!”
阿婆把瘦小子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四周,才小声说道:“别管什么车不车的!你忘了那家的疯婆子就是莫名其妙打自己,然后疯掉死了!”
阿婆踱步到竹筐前,抓着白萝卜妖:“这个萝卜也不能要,对,不能要!”
瘦小子忙抱着白萝卜妖,满脸拒绝:“这可是从赐福日起唯一的,巨大的活萝卜!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
“而且我觉得李姐姐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萝卜妖是秋实姐姐抓到的,只有小孩子才能分辨出来什么是活萝卜,这是果冻大人顶下的规矩!但是秋实姐姐却能分辨出来!她不仅能抓住这活萝卜,还会做木头车!奶奶你见过那木头车就知道了!”
阿婆喘着粗气,她拗不过孙子,她松开白萝卜妖。
没事,等孙子睡着,就把这大的活萝卜扔出去!
瘦小子见状松了口气。随后就见阿婆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晃,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萝卜可以先放这,但是那两个人,想个法子把他们赶走!不能住咱家!尤其是那个发疯的!”
瘦小子跺了跺脚:“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