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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禁猎山庄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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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盛深吸一口气,第一时间全方位检查了四周的墙面,拉开每一个柜门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房间的布局比起三号稍微正常了些,起码床是靠着墙的,只是没法睡人罢了。
闻盛凑近去看,周禾的尸体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神态祥和,看着像是熟睡一般,除了皮肤惨白的骇人,倒没什么别的异样。
他觉得瘆人,轻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盖过了头。
“咚”
一声细微的声响从地板下方传来,像是隔着地板敲击闻盛的脚底一般,他垂眼看去,什么都没有。
“咚”
天花板也漏出一声轻响。
“咚,咚,咚”
闻盛四周开始遍布这种声响,细碎的敲击声接二连三传来,像弹珠滚落又弹起,他在房间中踱着步子,这个房间的座钟仍是镂空纹样,雕着四种动物;
人,老鹰,牛,狮子。
他们仍旧倒着刻在前面上,闻盛突然想起,昨天那座座钟四周墙面的四个角也像现在这样,四周动物的排序方式也十分一致,从左上方开始数起,依次是狮子,牛,人,老鹰。
在钟表表盘周围,一只狼头人头朝下倒立着,对面是一只向上游动的蛇,最下方倒坐着一只埃及狮。
他们全部刻反了,那么正过来应该就是相反的顺序,闻盛对雕塑艺术完全不了解,他理解不了这么雕刻的用意,只能看着满墙浮夸的雕塑两眼一抹黑。
“咔吧”
他拉开座钟的柜子,方才还空空如也的柜子里多出一张纸牌。
“这是随机刷新的道具?”闻盛拿起纸牌,喃喃念道:
“The Wheel of Fortune…”
“好像在哪见过…”
他完全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只能从牌面上试着获取信息。
闻盛见过这张牌,在一个他没有查完的案子里。
牌面四角分别坐着一只动物,从左上角看分别是人,老鹰,狮子,牛,中间一钟表篆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表盘两边分别是向下游的蛇和向上转的狼。
他将牌倒过来对着墙面,又正过来,上面的图案和墙面上的浮雕完全相反。
正思索着,那股窥视感突然消失了;
—有人在看他。
闻盛迅速转头,周禾不知何时起了身,她身上还盖着那床单,只露出一双惨白的脚,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隔着床单,那种视线直勾勾落在他脖颈上。
直觉告诉他,床单里的,已经不是人了。
柜门被他猛地关上又拉开,这次什么都没有,闻盛不甘心的又关了一次,还是没有。
“这不是刷新点么,道具呢?”
“咚”
钝响声如图水滴一般落在他耳侧,周禾缓缓坐起身,朝他走来,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闻盛敏锐的注意到,她行走起来毫无声响,也没有影子,她的脚不知何时消失了,整个人飘起来一般。
“咚咚”
那怪响声继续敲击,周禾缓缓移至他身边,闻盛两只手用力一掰,柜门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他一手将卡牌收进口袋,一手猛地将柜门抡向周禾。
“哐当”一声,腐臭味蔓延开来,床单落下,什么东西向他扑面而来,闻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那东西募的停下,他眼前一片虚无,但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他眼前。
闭上眼,那股折磨人的窥视感又来了,而且这次明显不同,是真有人在他前面站着一动不动,闻盛仿佛在意识里和“他”对视。
时间仿佛凝滞了,闻盛的意识中只剩下那股细密的刺痛感,他没有立刻睁开眼,一个猜想在脑海浮现,他不能确定,只伸出手向前摸索。
“咚”
随着又一声闷响落下,闻盛前方的东西闪了一下,他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伴随着又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女人的抽泣声在房间响起。
那声音像魂魄被撕裂时发出的细小呻吟,像鬼,像夜半的猫,就是不像活人,没有来源一般,从任何角度都传出单一的抽泣声,没什么起伏却有种忽远忽近的感觉,仿佛是在诱使他睁眼。
如果闭上眼就没有危险,那么这个副本多半是建立在玩家的主观意识里,所以眼睛看不到的部分就是安全区。
可他不可能一直闭着眼度过今晚,兜里的卡牌到明天应该会消失,而且房间里明显还有线索。
闻盛侧耳听着声音远近,他走了几步,下意识觉得房间里还有别人,可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那抽泣声,房间你只剩下咚咚的声响。
“没有脚步声。”闻盛自言自语,凭借记忆朝座钟缓慢踱步,他伸出手摸索着前方,脚步声回荡在房间里,和那咚咚声节拍近乎一致。
他摸到了墙上的嵌入式雕塑,旁边就是座钟。
那是个倒立的人面,雕刻的极为逼真,卷起的头发丝丝缕缕,像真发一般,闻盛记得座钟的位置在整幅画面的中间,他像左摸去,手指细细探着。
云,狮头,书籍…
闻盛仔细辨认,指节来回扫过,突然间,他的指尖一陷,触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人头。
那人头好像悬在空中,紧贴着墙面,他的指节嵌入发丝,人头一动不动,闻盛闭着眼,依旧能感受到那种令人悚然的视线,窥视感并没有消失,那不是人。
“你在找什么?”
一声轻唤飘来,闻盛警觉的辨别起声音的来源,在他后方,应该是窗户的位置,一个女人就在那里看着他,闻盛身上的窥视感没有了,那是个“人”。
“你是谁?”
她又发问了,后方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那女人正缓慢朝他走来,房间里的人似乎瞬间多了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将他包围,而那座钟仿佛从来就不存在,怎么都摸不到。
“不能回答她。”一个男人的粗旷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与方才女人的抽泣声形成鲜明对比,闻盛神经紧绷,直接无视了这个声音,的手没有离开墙面,知道摸到了一只鹰的喙,这原先在座钟的右侧,他彻底确定,座钟平白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可能都不在原来的空间里。
“你在…做什么呢。”女人的声音已经很近了,如同耳鬓厮磨一般贴着他耳侧,闻盛耳朵发麻,酥麻感顺着神经传入脑海,他一咬牙,伸手一推女人,却推了个空,指缝划过一股冷冽的气息。
他径直朝后奔去,在转身的瞬间,磨刀声和一阵尖利的叫声同时划过他耳膜,闻盛的恐情绪达到顶峰,他猛地睁开了眼。
一张扭曲的脸映入他眼帘,面前并没有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他的头部极大,几乎占了整个人的三分之一。
他死死咬着下嘴唇,唇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眼睛睁的老大,又因为唇角而向上弯起,他死死盯着闻盛,瞳孔深处闪着诡异的光。
那是极度兴奋,却又努力抑制的恐怖神情,男人手里拎着把斧头,怪笑着朝他扑来,闻盛侧身闪过,朝窗户奔去。
“为什么要跑?”
还是女人的声音,他身后的男人并不追上来,闻盛到就要到窗边,他却瞬间出现,挡在闻盛身前,手里的斧头还沾着血,殷红的光被映在窗子上,倒影出一张人面。
呲拉—
没来得及细看,视野被一片血红覆盖,那斧子不知何时砍向他左臂,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一瞬间的事,像是原本就长在他左臂上一般,男人眸子里闪着贪婪。
闻盛半边肩膀几乎被削掉,一条胳膊垂落,骨头白森森露着。
“嘶—”
他痛的缩了下身子,余光里,男人的脸模糊一片,闻盛大口喘着粗气,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住他,又一斧头砍下,不知砍在哪里,他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眼前天旋地转,最后狠狠落在地上。
他的头滚落到窗前,在濒死的那几秒中,窗外的雾气慢慢弥散,闻盛努力睁开眼,视野由近及远。
一片丝柏林,一条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