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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重返魔法世界 ...

  •   转眼间开学的日子就到了。9月1号的早晨,她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醒来,按理来说从今天起,她就可以与Harry朝夕相处,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期待或是说兴奋,甚至有一点害怕和排斥。

      而Harry那边就不一样了,自从上次见到妹妹Beryl后,他就一直想要给她写信(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询问姨父姨妈关于妹妹的情况,可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不许问问题!”,有一次他问的很急,结果被关在了储藏室一整天——其实海格也没有告诉他更多关于妹妹的事,他只知道妹妹每天都在房间里学习——海格的解释是她的魔法失控,如果不干涉就会引起大麻烦,这是Harry亲眼看到过的,可是他有时也在疑惑,为什么她的妹妹魔法失控而他并没有。而对于她的妹妹比他提前进入魔法世界这件事,他的情感里几乎算不上有一点点的嫉妒,因为据海格所说妹妹的生活——糟透了,他更多的可能还是担心和惋惜吧。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德思礼一家,和自己的亲妹妹朝夕相伴,他就极度的兴奋),可是他的猫头鹰海德薇(这是他从《魔法史》中找到的名字)因为总是叼回死老鼠,在Harry回家的第二天就被封在了笼子里。既然没法给Beryl写信,他就花费大量的时间呆在房间里看书。

      哈利把九月一日以前的每个日期一天一天写在一张纸上,钉在墙上,每天临睡前就在第二天的日期上打一个钩。八月的最后一天,哈利觉得最好还是跟姨父姨妈谈谈明天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事,于是他下楼来到起居室。姨父姨妈正在看竞猜电视节目,他清了一下嗓子,好让他们知道他来了;达力尖叫着跑出屋去。“哦——弗农姨父?”弗农姨父哼了一声,表示他在听。“哦——我明天得去国王十字车站——去霍格沃茨。”弗农姨父又哼了一声。请问您用车送我一下行吗?”“哼。”哈利认为这就是表示可以。“谢谢您。”他刚要回到楼上去,弗农姨父却真的开口说话了。“坐火车去巫师学校未免太可笑了吧。他们的魔毯全都破光了吗?”哈利没吭声。 “这所学校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说。”“我不知道。”哈利说,这才想到这一点。他从衣袋里掏出海格给他的火车票。“我应该坐十一点钟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开出的火车。”他读道。他姨父姨妈瞪大了眼睛。 “第几站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别胡说八道了,”弗农姨父说,“根本就没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我的火车票上就是这么写的。”“胡说,”弗农姨父说,“他们好多人都疯了,到处乱咋呼。你会明白的。你等着瞧吧。好了,我们送你去国王十字车站。反正我们明天要去伦敦,要不然我才不去找麻烦呢。” “您上伦敦做什么?”哈利问,希望保持友好气氛。 “带达力上医院,”弗农姨父咆哮起来,“在他上斯梅廷之前把那条可恶的尾巴割掉。” 第二天,哈利早上五点就醒来了。他又兴奋又紧张,再也睡不着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牛仔裤,因为他不愿穿巫师长袍进火车站——他准备上车再换。他又核对了一遍霍格沃茨开列的购物单,看需要的东西是否都买齐了,再看看海德薇是不是好好地关在笼子里,之后就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等候德思礼夫妇起床。两小时后,哈利沉重的大箱子终于被抬上了德思礼家的汽车,佩妮姨妈说服达力坐到哈利身边,他们就上路了。他们十点半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弗农姨父把哈利的皮箱放到手推车上,帮他推进站。哈利正在琢磨弗农姨父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出奇地好,弗农姨父突然面对站台停下来不走了,心怀鬼胎地咧嘴一笑。“好了,你到了,小子。第9站台——第10站台。你的站台应该是在这两个站台之间吧,可看起来好像还没来得及修建呢,是吧?”当然,他说得不错。一个站台上挂着一块大大的9字塑料牌,另一个站台上挂着大大的10字塑料牌,而两者中间什么也没有。“祝你学期顺利。”弗农姨父说着又咧嘴一笑,显得更没怀好心。他没再说什么就走开了。哈利转身眼看着弗农一家开车离去。他们三个人都在哈哈大笑。哈利觉得嘴有一点儿发干。他究竟该怎么办呢?因为海德薇,他已经招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他得找人问问。他拦住一个过路的警卫,但不敢提(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警卫从来没听说过霍格沃茨。当他发现哈利甚至说不清霍格沃茨具体在什么地方时,他开始生气了,认为哈利是在故意装傻愚弄他。哈利实在没辙了,只好问十一点发出的列车有几班,警卫说一班也没有。最后警卫迈着大步走开了,一路抱怨有些人专门浪费别人的时间。哈利告诫自己尽量不要惊慌失措。到达列车时刻表上方的大钟显示,再过十分钟他就该登上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了,可他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边是一个他简直提不动的大箱子,满满一口袋魔币和一只大猫头鹰,他站在站台中央,一筹莫展。一定是海格忘记告诉他诸如敲左边第三块砖就可以到达对角巷之类的事了,那Beryl又该怎么办呢,她登上火车了吗。他在想要不要拿出魔杖来敲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正在这时,一群人从他背后经过,一两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当然挤满了麻瓜们——”哈利连忙转身,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个红头发的男孩说话。他们每人都推着像哈利那样的皮箱——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哈利的心怦怦直跳,连忙推着车紧跟着他们。他们停下来,他也跟着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以便能听见他们说话。“好了,是几号站台?”孩子们的母亲问。 “(九又四分之三)!”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尖着嗓子大声说,“妈妈,我能去吗……?” “你还太小,金妮,现在,别说话了。珀西,你走在最前头。”看上去年龄最大的那个男孩朝第9和第10站台中间走去。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连眼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了什么——但正当那孩子走到第9和第10站台分界的地方时,一大群旅客突然拥到哈利前面,等最后一只大帆布背包挪开时,那孩子竟然不见了。

      “弗雷德,该你了。”胖女人说。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一个男孩说,“说实在的,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这孩子说完就朝前走了。

      他的孪生兄弟在背后催他快点。他想必听了他的话,因为他一转眼就不见了——可他是怎么做的呢?这时第三个兄弟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隔墙走去——他刚要走到——突然,也不见了。没有别的办法。

      “对不起。”哈利对胖女人说。

      “喂,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她指着最后、也是她最小的儿子说。这孩子又瘦又高,显得笨手笨脚,满脸雀斑,大手、大脚、长鼻子。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该怎么去站台是吗?”她善解人意地说,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她说,“你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跟着你。”

      “哦——好吧。”哈利说。他把小车掉过头来,眼睛拼命盯着隔墙,它看起来还很结实呢。他开始向隔墙走去,一路上被拥向第9和第10站台的旅客推来搡去。哈利加快脚步,准备直接冲进票亭,那样他就麻烦了——他弯腰趴在手推车上,向前猛冲——眼看隔墙越来越近——仅一步之遥——他已无法停步——手推车也失去了控制——他闭着眼睛准备撞上去—— 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继续朝前跑着……他睁开了眼睛。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墙的地方现在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成功了。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来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哈利在站台上推着小车朝前走,准备找一个空位子。他走过时,一个圆脸男孩说:“奶奶,我又把蟾蜍弄丢了。” “唉,纳威呀。”他听见一个老太婆叹气说。一个留着骇人长发绺的男孩被一些孩子围着。 “让咱们也见识见识,李,快点。” 那个孩子把抱着的盒子打开,里边露出一只毛茸茸的长腿,吓得周围的孩子们叽哇乱叫,直往后退。哈利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包厢。他先把海德薇放上去,然后连拖带拉地把他的皮箱朝车门口搬。他想把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一点儿也抬不起来。他试了两次,箱子都重重地砸在他的脚上。

      “要帮忙吗?”说话的正是他在检票口碰到的那对红头发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是的,劳驾搭把手吧。”哈利气喘吁吁地说。 “喂,弗雷德,快过来帮忙!” 有孪生兄弟帮忙,哈利总算把箱子推到了包厢角落里。

      “多谢了。”哈利说,一边把汗湿的头发从眼前掠开。

      “那是什么?”孪生兄弟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哈利那道闪电形伤疤说。

      “哎呀,我的天哪,”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说,“莫非你是——?” “他是……”孪生兄弟中第一个说话的说,“你是不是?”他又问哈利。 “是什么?”哈利问。

      “哈利·波特。”孪生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哦,他呀。”哈利说,“我是说,不错,我就是。”

      兄弟俩呆呆地盯着他看,哈利觉得脸都红了。“那你妹妹——”这时从开着的车门口传来一阵喊声,使哈利如释重负。

      “弗雷德?乔治?你们在车上吗?” “就来了,妈妈。” 孪生兄弟最后看了一眼哈利,就跳下车去了。哈利靠窗口坐下,半遮半掩。他能看到站台上红头发的一家人,也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孩子们的母亲正掏出一块手帕。

      “罗恩,你鼻子上有脏东西。” 最小的一个正要躲闪,却被母亲一把抓住,替他擦了擦鼻子尖。

      “妈妈——放开我。”他挣脱了。

      “好哇,罗恩,你这个小鬼头,鼻子又碰灰啦?”孪生兄弟中的一个说。

      “住嘴。”罗恩说。

      “珀西呢?”他们的母亲问。

      “他来了。” 他们远远看见他们的哥哥大步朝这边走来。他已经换上了他那件飘飘摆摆的霍格沃茨黑色长袍。哈利发现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金红色的徽章,上面有一个字母P。

      “我不能待太久,妈妈,”他说,“我在前边,那里专门给级长划出了两个包厢——”

      “哎呀,珀西,你原来是级长呀?”孪生兄弟中的一个用非常吃惊的口吻说,“你早该告诉我们嘛,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慢着,我想,我记得他说过,”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说,“说过一次——”

      “说不定是两次——” “等一会儿——” “说了整整一个夏天呢——” “喂,住嘴。”级长珀西说。

      “你说,珀西是怎么弄到新长袍的?”孪生兄弟中的一个问。 “因为他是级长呀。”母亲怜爱地说,“好了,亲爱的,祝你学期顺利,到学校以后让猫头鹰给我带封信来。” 她亲过珀西的面颊,珀西就走开了。之后,她转身对孪生兄弟说: “现在轮到你们俩了——这一年你们俩要放规矩点。如果猫头鹰给我报信,说你们——你们炸了一只抽水马桶,或是——” “炸了一只马桶?我们从来没炸过马桶。” “这倒是好主意,多谢了,妈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好照顾罗恩。” “放心吧,罗恩小鬼头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住嘴。”罗恩说。他的个子差不多跟孪生兄弟一般高,只是鼻尖上他妈妈擦过的地方还红着呢。 “嘿,妈妈,您猜怎么着?猜猜我刚才在火车上碰见谁了?” 哈利连忙往后闪,免得被他们发现他在偷看。 “你知道刚才在车站上,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吗?知道他是谁吗?” “谁?” “哈利·波特!” 哈利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哎呀,妈妈,我能上车去看看他吗?求求您了,妈妈……” “你已经见过他了,金妮。这个可怜的孩子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让你看来看去的。他真是哈利吗,弗雷德?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过他了。我看见他那道伤疤了。真的就在那地方,像一道闪电。” “可怜的孩子……他妹妹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我们刚要问您就把我们叫过来了。”“哎……你看他问去站台怎么走的时候,多有礼貌啊。”“这些不用去管了,你想他会记得神秘人的长相吗?” 他们的母亲突然沉下脸来。 “不许你们去问他,弗雷德。不许问,你敢去问!你们是想让他在到校的第一天就想起那件事呀!” “好了,别发火嘛。” 一阵汽笛声响起。 “快!”他们的母亲说,三个孩子匆忙爬上火车。他们从车窗中探出身来,让母亲吻别。他们的小妹妹又哭了起来。 “别哭,金妮,我们会派好多好多猫头鹰去找你。” “好了,我们会送给你一个霍格沃茨的马桶圈。” “乔治!”“开个玩笑嘛,妈妈。” 火车启动了。哈利看到孩子们的母亲在挥手,他们的小妹妹又哭又笑,跟着火车朝前跑,直到火车加速,她被抛在后面,还在不停地向他们挥手。哈利一直注视着母女俩,直到火车拐过弯去,看不见她们了。一栋栋房屋从车窗前闪过。哈利感到兴奋极了。他不知道前面会怎么样,但至少要比抛在后面的过去好。包厢的推拉门开了,最小的那个红头发的孩子走了进来。 “这里有人吗?”他指着哈利对面的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哈利摇摇头。孩子坐了下来。他瞟了哈利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装作没看哈利的样子。哈利见他鼻尖上还有一块脏东西。 “嘿,罗恩。” 一对孪生兄弟也来了。 “听着,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到了一只很大的袋蜘蛛呢。” “哦。”罗恩咕哝了一声。 “哈利,”孪生兄弟中的另一个说,“我们还没向你作自我介绍吧?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这是罗恩,我们的小弟弟。一会儿见。” “再见。”哈利和罗恩说。孪生兄弟随手把包厢门拉上了。他突然意识到他应该尝试去找找Beryl,可是—— “你真是哈利·波特吗?”罗恩脱口而出。哈利点点头。 “哦,那好,我还以为弗雷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呢。”罗恩说,“那你当真——你知道……” 他指了指哈利的额头。哈利掠开前额上的一绺头发,露出闪电形伤疤。罗恩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神秘人干的?”

      “是的,”哈利说,“可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罗恩急切地问。

      “唔——我只记得有许多绿光,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哎呀。”罗恩说。他坐在那里盯着哈利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

      半刻的沉默,“你知道——呃,你妹妹——Beryl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们6岁的时候就分开了,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

      “哦。” 又是一阵沉默,他觉得自己是否应该直接提出他想去找一找Beryl,但是又觉得把罗恩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礼貌。

      “嗯,其实她今天也应该要做霍格沃兹特快列车来的,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她。”

      “需要我帮你一起找吗?”Harry感觉他们全家都很善解人意。

      “那太好了!我是说——谢谢!”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一起走出了包厢,来到了列车过道。过道中挤着很多人,他们的年龄不一,有的已经换上了校服长袍,而有的还穿着麻瓜衣服。小小的爆炸声和交谈声让窄窄的过道变得闹闹哄哄,但Harry还挺喜欢的。

      “抱歉,过一下。” “啊——对不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罗恩几乎走遍了列车的每一节车厢,经过每一个包厢时,Harry都要特意的往里看一看。“你不是有猫头鹰吗?为什么不给她写封信?”走到列车尽头时罗恩说。

      “在同一辆列车里她也能收到吗?”“当然,她在天涯海角都可以。”罗恩微微一笑。Harry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于是和罗恩回到了包厢,以飞快地速度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Beryl:

      你应该坐上列车了吧?我在靠近餐车的那个车厢,你可以来找我。如果你想要我去找你也是可以的。

      爱你的, Harry

      然后就把它交给了海德薇,奇怪的是海德薇飞出了窗户。

      “没准车厢里飞不方便。”罗恩看出了Harry的困惑,贴心的补充道。

      “是啊——”“你全家都是巫师吗?”哈利问,在给Beryl寄出了信之后,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下了。于是逐渐意识到自己对罗恩很感兴趣。

      “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罗恩说,“我想,我妈妈有一个远房表兄是一个会计师,不过我们从来不谈他。”

      “那么你一定学会许多魔法了?”这个韦斯莱家族显然就是在对角巷的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说过的古老的巫师家族之一了。

      “我听说你后来跟麻瓜们住在一起。”罗恩说,“他们怎么样?”

      “太差劲了,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不过我的姨父姨妈和表哥都太差劲了。我要是能一直和Beryl在一起就好了。”

      “嗯——”罗恩看起来有些尴尬。“你们为什么被分开了?”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些事情之后吧。”Harry不太想把Beryl魔法失控的事和罗恩说,他担心Beryl知道了会不高兴。于是赶快换了一个话题。

      “你有3个巫师哥哥一定很棒吧——”“五个。”罗恩说,不知为什么他显得有些不高兴,“我是我们家去霍格沃茨上学的第六个了。你可以说,我应当以他们为榜样。比尔和查理已经毕业了。比尔是男生学生会主席,查理是魁地奇球队队长。现在珀西当上了级长,弗雷德和乔治尽管调皮捣蛋,但他们的成绩都是顶呱呱的。大家都觉得他们很有意思,都盼望我能跟他们一样。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能做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因为他们在我之前就做到了。你要是有五个哥哥,你就永远用不上新东西。我穿比尔的旧长袍,用查理的旧魔杖,还有珀西扔了不要的老鼠。”罗恩说着,伸手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只肥肥的灰老鼠,它正在睡觉。 “它叫斑斑,已经毫无用处了,整天睡不醒。珀西当上了级长,我爸送给他一只猫头鹰,他们买不起——我是说,就把老鼠给我了。”罗恩的耳朵涨红了。他似乎觉得自己话太多,就又开始看着窗外。哈利觉得买不起猫头鹰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自己一个月前不也一直是一文不名吗?他对罗恩讲了实情,说他总是穿达力的旧衣服,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这似乎使罗恩的心情好多了。

      “……6岁我就和Beryl分开了,那些麻瓜什么都不和我说,在海格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巫师或者我父母的情况,以及伏地魔的事——”罗恩吓得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哈利问。

      “你说出神秘人的名字了!”罗恩说,显得又震惊,又感动,“我早就想到,所有的人当中只有——”

      “说出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我勇敢什么的。”哈利说,“而是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名字不能说。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相信,我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他又说,听得出他最近正为此感到忧心忡忡,“我敢说,我一定会是班上最差的学生。”“不会的。有很多学生都来自麻瓜家庭,可他们也学得很快。”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列车已驶出伦敦。他们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他们沉默了片刻,望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他又开始担心Beryl了……大约十二点半左右(Harry还没有收到Beryl的回信),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哈利早上一点东西也没吃,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罗恩的耳朵又涨红了,嘟哝说他带着三明治。哈利来到过道里。在德思礼家时,他从来没有一分零用钱买糖吃,现在他口袋里装满了哗哗响的金币、银币。只要他拿得下,他要买一大堆火星棒,可惜车上没有。她只有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坩埚形蛋糕、甘草魔杖,还有一些哈利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食品。哈利一样不落,每种都买了一些,付给那个女售货员十一个银西可和七枚青铜纳特。罗恩直勾勾地看着哈利把买来的食品抱进包厢,一下子都倒在空位子上。“你饿了?”“饿坏了。”哈利咬了一大口南瓜馅饼说。罗恩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纸盒打开,里面装有四块三明治。他拿出一块,说:“她总不记得我不爱吃腌牛肉。”“跟你换一块吧,”哈利拿起一个馅饼说,“来吧……”“你不会喜欢吃这个的,太干。”罗恩说,“她没有时间,”他连忙又说,“你看,她要同时照顾我们五个。”“来吧,来一个馅饼。”哈利说。在这之前他没有和别人分享过任何东西,其实也没有人跟他分享。现在跟罗恩坐在一起大嚼自己买来的馅饼和蛋糕(三明治早已放在一边被冷落了),边吃边聊,哈利感觉好极了。“这些是什么?”哈利拿起一包巧克力蛙问罗恩,“它们不会是真青蛙吧?”他开始觉得什么也不会让罗恩吃惊的。“不是,”罗恩说,“你看看里边的画片,我少一张阿格丽芭。”“什么?”“哦,你当然不会知道,巧克力蛙里都附有画片,你知道,可以收集起来,都是些有名的巫师,我差不多攒了五百张,就缺阿格丽芭和波托勒米了。”哈利打开巧克力蛙,取出画片。画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戴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哦,是邓布利多!”哈利说。“你可别说你从来没听说过邓布利多!”罗恩说,“给我一块巧克力蛙好吗?说不定我能拿到阿格丽芭呢——谢谢——”哈利把画片翻了过来,读着背面的文字: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哈利重新把画片翻到正面,吃惊地发现邓布利多的脸竟然不见了。“他不见了!”“你当然不能希望他整天待在这里的。”罗恩说,“他会回来的。不过我又拿到了一张莫佳娜。我已经有六张她的画片了……给你吧?你也可以开始收集了。”罗恩眼睛盯着一堆没有拆包的巧克力蛙。“你自己拿吧。”哈利说,“可你知道,在麻瓜世界里,人们一旦被拍成照片就永远保留在照片上不变了。”“是吗?什么,那他们就一动不动了吗?”罗恩显得非常惊讶,“太奇妙了!”哈利眼看着邓布利多又溜回到画片上,还朝他微微一笑。罗恩的兴趣在于吃巧克力蛙,而不是看那些著名巫师的画片。可哈利却怎么也不能把目光从那些画片上移开。他一下子不仅有了邓布利多和莫佳娜,而且还有了汉吉斯、阿博瑞克、瑟斯、帕拉瑟和梅林。最后他总算勉强自己不再去看德鲁伊特教女教徒克丽奥娜,然后打开了一袋比比多味豆。“吃这个你要当心,”罗恩警告哈利说,“他们所说的多味,你知道,意思是各种味道一应俱全,吃起来不仅有巧克力、薄荷糖、橘子酱等一般的味道,而且还会有菠菜、肝和肚的味道。乔治说,有一次他还吃到一粒干鼻子牛儿味的豆子呢。”罗恩捡起一粒绿色的豆子,仔细看了看,咬下一点。“哎呀呀,明白了吧?芽豆。”这包多味豆让他们俩都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哈利甚至暂时忘却了Beryl还没有给他回信这件事。他在吃到了吐司、椰子、烘豆、草莓、咖喱、青草、沙丁鱼等各种口味的豆后,勇敢的尝试一个罗恩碰都不敢碰的灰豆(其实是胡椒口味的),这时,窗外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海德薇!”他从海德薇的嘴中拿下了字条,海德薇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桌上的巧克力蛙。哈利打开折叠的字条,是一张很普通的牛皮纸,但边缘裁得很整齐。上面的字小巧而整齐(与哈利自己的很不一样,哈利的字常常挤成一团,有一些乱糟糟的)。

      Harry: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我已经到达霍格沃兹了,请不用担心。一路平安! Beryl

      “会有别的方法到达霍格沃兹吗?”“据我所知没有。”罗恩嘴里含了一大块巧克力蛙,含糊不清地说。“出什么事了?”“Beryl说她已经到霍格沃兹了。”“啊?那或许还有其他的方式。”“或许吧——”

      哈利看向了窗外——这时,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显得更加荒芜,一片整齐的农田已经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弯曲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又有人敲他们的包厢门。与哈利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擦肩而过的圆脸男孩走了进来,满眼含泪。“对不起,”他说,“我想问问,你们看见我的蟾蜍了吗?”哈利和罗恩都摇摇头,他就大哭起来。“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想从我身边跑掉!”“它会回来的。”哈利说。“是啊,”男孩伤心地说,“那么,要是你们看见……”他走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罗恩说,“我要是买了一只蟾蜍,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它弄丢,越快越好。不过我既然带了斑斑,也就没话可说了。”老鼠还在罗恩的腿上打盹。“它说不定早死了,反正死活都一样。”罗恩厌烦地说,“我昨天试着想把它变成黄色的,变得好玩一些,可是我的咒语不灵。我现在来做给你看看,注意了……”他在皮箱里摸索了半天,拽出一根很破旧的魔杖,有些地方都剥落了,一头还闪着白色亮光。“独角兽毛都要露出来了。不过……”他刚举起魔杖,包厢门又开了。那个丢蟾蜍的男孩再次来到他们俩面前,只是这回是一个小姑娘陪他来的。她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长袍。“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了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她说,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大门牙。“我们已经对他说过了,我们没有看见。”罗恩说,可小姑娘根本不理会,只看着他手里的魔杖。“哦,你是在施魔法吗?那就让我们开开眼吧。”她坐了下来。罗恩显然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哦——好吧。”他清了清嗓子,“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他挥动魔杖,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斑斑还是灰色的,睡得正香呢。“你肯定这真是一道咒语吗?”小姑娘问,“看来不怎么样,是吧?我在家里试过几道简单的咒语,只是为了练习,而且都起作用了。我家没有一个人懂魔法,所以当我收到入学通知书时,我吃惊极了,但又特别高兴,因为,我的意思是说,据我所知,这是一所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所有的课本我都背会了,当然,我只希望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兰杰,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她连珠炮似的一气说完。“我叫罗恩·韦斯莱。”罗恩咕哝说。“哈利·波特。”哈利说。“真的是你吗?”赫敏问,“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当然——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当然,还有你妹妹——话说,她在——”“她不在这里。”罗恩不耐烦的说道。—— “提到我?”哈利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哪,你居然会不知道。要是我,我一定想办法把所有提到我的书都找来。”赫敏说,“你们俩知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我已经到处打听过了,我希望能分到格兰芬多,都说那是最好的,我听说,邓布利多自己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不过我想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坏……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还是先去找纳威的蟾蜍吧。你们俩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上,要知道,我们大概很快就要到了。”于是她领着那个丢蟾蜍的男孩一道走了。“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跟她分在一起。”罗恩说,他把魔杖扔到了旅行箱里,“这个咒语没用,是乔治告诉我的。我敢说,他准早就知道这是一发瞎炮。”“你的两个哥哥都在哪个学院?”哈利问。“格兰芬多。”罗恩说,他似乎又显得不开心了,“妈妈和爸爸以前也是上这个学院的。如果我不去那个学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我想去拉文克劳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可想想看,千万别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学院。”“那是伏——对不起,我是说,那是神秘人待过的吗?”“不错。”罗恩说着,倒在座位上,显得很沮丧。“你看,我觉得斑斑胡子尖的颜色变淡了。”哈利说,想把罗恩的注意力从学院的事情上转移开来,“你的两个哥哥既然毕业了,现在他们都在做什么呢?”哈利想知道巫师从学校毕业后会去做什么。“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比尔在非洲替古灵阁做事。”罗恩说,“你听说古灵阁的事了吗?《预言家日报》上都登满了,不过你跟麻瓜住在一起,我想你不会看到这份报纸的——有人试图抢劫防范高度严密的地下金库呢。”哈利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后来怎么样了?”“什么事也没有,正因为这样才爆出一件大新闻。他们没有被抓住。我爸爸说,显然只有法力最高强的黑巫师才能设法摆脱古灵阁的追捕。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有拿走,怪就怪在这里。当然,每当这类事情发生时,就人人自危,人们担心事情背后有神秘人指使。”哈利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这件新闻。每当提到神秘人,他都有一种隐隐的惧意。他认为这也许是初入魔法世界的必然感受吧,但是比起先前能毫无顾忌地直呼伏地魔的名字,现在可不如当初好受了。“你喜欢哪一支魁地奇球队?”罗恩问。“哦——我全都不了解。”哈利承认说。“什么!”罗恩似乎惊呆了,“哦,你等等,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娱乐——”接着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四只球,七名队员的位置,绘声绘色地讲他跟几个哥哥去看的几场有名的球赛,并说等他有了钱,他要买一把他喜欢的飞天扫帚。当他正好讲到球赛最精彩的地方时,包厢门又被推开了,不过这回进来的不是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也不是赫敏·格兰杰。进来的是三个男孩,哈利立刻认出中间的一个正是他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遇到的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他怀着比在对角巷时大得多的兴趣注视着哈利。“是真的吗?”他问,“整列火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哈利·波特在这个包厢里。这么说,就是你了,对吧?”“是的。”哈利说,他看着另外两个男孩,他们俩都长得粗粗壮壮,而且长相特别难看,站在小白脸两边,一边一个,简直像他的一对保镖。“哦,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面色苍白的男孩发现哈利在看他们,就随随便便地说,“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罗恩轻轻咳了一声,免得笑出声来。德拉科·马尔福看着他。“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不用问你是谁。我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他转身对哈利说:“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他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没有答理他。“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哈利冷冷地说。德拉科·马尔福那苍白的面颊没有涨红,只是泛出淡淡的红晕。“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他慢吞吞地说,“你应当放客气点,否则你会同样走上你父母的那条路。他们也不知好歹。你如果跟像韦斯莱家或海格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受到影响的。”哈利和罗恩腾地站了起来。罗恩脸红得跟他的红头发一样。“你再说一遍。”他说。“哦,你们想打架,是不是?”马尔福冷笑说——“哼,但愿你的妹妹能比你更明事理。”他说着看了看四周——“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哈利说,实际上他内心并不像外表这么勇敢,因为克拉布和高尔的块头要比他和罗恩大得多。“可是我们并没有想走的意思,是不是啊,小伙子们?我们把吃的东西都吃光了,你们这里好像还有。”高尔伸手去拿罗恩旁边的巧克力蛙……罗恩朝前一扑,根本还没碰到高尔,就听高尔一声惨叫。老鼠斑斑吊在他的手指上,尖利的小牙深深地咬进了高尔的肉里——高尔一边大叫,一边不停地挥手想把斑斑甩掉;克拉布和马尔福直往后退。最后斑斑终于被甩掉了,撞到车窗上;他们三人也立刻趁机溜掉了。也许他们以为糖果里还埋伏着更多的老鼠,也许他们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因为跟着赫敏·格兰杰就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她看着撒满一地的糖果问。罗恩提着斑斑的尾巴,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我想,它肯定摔晕了。”罗恩对哈利说,他凑到斑斑跟前仔细查看,“哎呀,我简直不敢相信,它又睡着了。”它真的睡着了。“你以前碰到过马尔福吗?”哈利向罗恩讲述了他在对角巷与马尔福相遇的事。“我听说过他家的事。”罗恩阴郁地说,“神秘人失踪以后,他们是第一批回到我们这边的人。说他们走火入魔了,我爸爸不相信。他说马尔福的父亲不用找任何借口就轻易倒到黑魔势力那边去了。”他又转过身来对赫敏说:“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你们最好还是赶快换上长袍,我刚到车头上问过司机,他说我们就要到了。你们没有打架吧?我们还没到地方,你们就要惹出麻烦来!”“斑斑干了一架,我们没有。”罗恩绷着脸瞪着她说,“我们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一下好吗?”“好吧——我来这里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太淘气了,在走道上跑来跑去的。”赫敏不屑地说,“哦,顺便说一句,你鼻子上有块脏东西,你知道吗?”她出去时,罗恩瞪了她一眼。哈利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天已经黑下来了。他看见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似乎减慢了速度。哈利和罗恩脱下外衣,换上黑长袍。罗恩的长袍短了一点儿,下边露出了他那双球鞋。“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哈利紧张得胃里的东西直往上翻,他看见罗恩雀斑下的脸也发白了。他们把剩下的糖果塞进衣袋,就随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拥去。列车放慢了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旅客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夜里的寒气使哈利打了个寒战。

      接着一盏灯在学生们头顶上晃动着,哈利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在万头攒动的一片人海之上,海格蓄着大胡子的脸露着微笑。“海格,Beryl和我说她已经在霍格沃兹了——”“嗯,是——一年级新生吗?一年级新生跟我来!当心你们的脚底下,好了!一年级新生跟着我往这边走!”他们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似乎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两旁一片漆黑,哈利心里想这两边应该是茂密的树林吧。没有人说话(他也不敢再问有关Beryl的问题),只有丢失蟾蜍的那个男孩偶尔吸一两下鼻子。“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头喊道。接着是一阵嘹亮的“噢——!”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每条船上不能超过四个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哈利和罗恩上了小船,纳威和赫敏也跟着上来了。

      “都上船了吗?”海格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条船,“那好……前进啰!”一队小船即刻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大家都沉默无语,凝视着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城堡仿佛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空。

      “低头!”当第一批小船驶近峭壁时,海格大声喊道。大家都低下头去,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着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他们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似乎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然后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喂,你看看!这是你的蟾蜍吗?”学生们纷纷下船,海格在清查空船时说。“感谢上帝!”纳威伸出双臂欣喜若狂地喊道。之后他们在海格提灯的灯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大家攀上一段石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都到齐了吗?你看看,你的蟾蜍还在吧?”海格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立时洞开。

      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她神情严肃,哈利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她把门拉得大开。门厅大得能把德思礼家整栋房子搬进去。像古灵阁一样,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把。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他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哈利听见右边门里传来几百人嗡嗡的说话声,学校其他班级的同学想必已经到了——但是麦格教授却把一年级新生带到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大家一拥而入,摩肩擦背地挤在一起,紧张地仔细凝望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礼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类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她的目光在纳威的斗篷(斗篷带系在左耳下边)和罗恩鼻子那块脏东西上游移了一下。哈利紧张地拼命把头发抚平。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说,“等候时,请保持安静。”她离开了房间。哈利这才吐了一口气。“他们怎么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去呢?”他问罗恩。“我想,总要通过一种测验吧。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是在开玩笑。”哈利心里猛地一颤。做测验?在全校师生面前?可他直到现在连一点儿魔法也不会——他究竟该怎么办呢?他们来到这里时,他根本没想到还会来这么一招。他焦急地看看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惶恐不安。没有人说话。只有赫敏口中念念有词,在飞快地背诵她学过的咒语,拿不准该用哪一道。哈利尽量不去听她背诵。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从来没有————“Harry!”有人在背后轻声叫他的名字,他猛地一转头。“Beryl!”“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哈利看了看眼前的女孩,黑色的校服袍子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肥大,似乎她比上一次见面又消瘦了一些。“你为什么——”这时发生了一件怪事,吓得他一蹦三丈高——他背后有几个人还高声尖叫起来。“那是——”他吓得透不过气来,周围的人也是一样(Beryl好像格外的淡定)。从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来个幽灵。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一边滑过整个房间,一边交头接耳,但对这些一年级新生很少留意。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一个胖乎乎的小修士模样的幽灵说:“应当原谅,应当忘掉,我说,我们应当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的好修士,难道我们给皮皮鬼的机会还不够多吗?可他给我们都取了难听的外号。你知道,他甚至连一个起码的幽灵都够不上——我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穿轮状皱领紧身衣的幽灵突然发现了一年级新生。没有人答话。“新生哟!”那个胖修士朝他们微笑着说,“我想,大概是准备接受测试吧?”有些学生默默地点点头。“希望你们能分到赫奇帕奇!”修士说,“我以前就在那个学院。”

      “现在朝前动动,”一个尖厉的声音说,“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麦格教授回来了。幽灵们飘飘荡荡,鱼贯穿过对面的墙壁不见了。“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一年级新生说,“跟我走。”哈利觉得两腿像灌了铅,可奇怪的是他还是站到了队列里,在罗恩的背后,而他的背后是Beryl。他们走出房间,穿过门厅,再经过一道双扇门进入豪华的礼堂。哈利从未想到过竟会有如此神奇美妙、富丽堂皇的地方。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年级学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银光。哈利为避开他们的目光,便抬头朝上看,只见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他听见赫敏在小声说:“这里施过魔法,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很难令人相信那上边真有天花板,也很难令人相信礼堂不是露天的。麦格教授往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个四脚凳,哈利连忙收回了目光。麦格教授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佩妮姨妈决不会让这样的东西进家门。说不定他们要用这顶帽子变出一只兔子吧,哈利想入非非,大概就是这类事吧——他发现礼堂里的人都在盯着这顶帽子,于是他也盯着它。礼堂里鸦雀无声。接着,帽子扭动了,裂开了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了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都躲不过分院帽的金睛火眼,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千万不要惊慌失措!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你绝对安全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帽子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

      帽子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他扭头看了一眼Beryl,她的神情还是那么淡定,墨绿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和想法。

      “看来,我们只要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了。”罗恩悄悄对哈利说,哈利扭过头,“我要把弗雷德杀掉,听他说得像是要跟巨怪搏斗似的。”哈利淡淡地一笑。当然,戴帽子要比来一段咒语好多了,但他还是不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戴。看来这顶帽子的要求高了一些。哈利觉得自己没有那份勇气和机灵劲或其他任何优点。如果帽子提出有一所专门让优柔寡断的人进的学院,那倒是对他最合适的地方。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赫奇帕奇!”帽子喊道。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那一桌就座。哈利看见胖修士幽灵也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苏珊·博恩斯!”“赫奇帕奇!”帽子又喊道。苏珊飞快地跑到汉娜身边坐下。“泰瑞·布特!”“拉文克劳!”这次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泰瑞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他握手。曼蒂·布洛贺也分到了拉文克劳,拉文德·布朗则成了格兰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哈利看见罗恩的一对孪生哥哥发出了嘘声。接着米里森·伯斯德成为斯莱特林的新生。也许哈利听了许多关于斯莱特林的议论,产生了某些印象,但他总觉得这些人看起来不讨人喜欢。他现在开始感到特别不舒服。他回想起小时候上体育课时分组的事,他和Beryl总是被挑到最后剩下的,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谁也不想让达力认为他们喜欢他们兄妹二人。“贾斯廷·芬列里!”“赫奇帕奇!”哈利发现有时帽子立刻就会喊出学院的名字,但另一些时候会花一些时间才做出决定。比如排在哈利旁边的那个浅茶色头发的男孩西莫·斐尼甘就在凳子上几乎坐了整整一分钟,帽子才宣布他被分到格兰芬多。“赫敏·格兰杰!”赫敏几乎是跑着奔到凳子跟前,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头上。“格兰芬多!”帽子喊道。罗恩哼了一声。当你非常紧张的时候,就会生出许多可怕的想法,哈利也是一样。他突然想到要是万一帽子根本就不挑选他会怎么样呢?如果帽子扣在他头上盖住他的眼睛好长时间,最后还是麦格教授把帽子从他头上拽下来,然后说,明摆着是搞错了,要他最好还是坐火车回去,那又会怎么样呢?应该不会吧……毕竟自己的妹妹也在这里,是不会把两个人都搞错的——叫到那个总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隆巴顿的名字时,他在朝凳子跑的路上摔了一跤。帽子用了好长时间才对纳威做出决定。当帽子最后喊出“格兰芬多”时,纳威戴着帽子就跑掉了,最后不得不在一片哄笑声中又一溜小跑回来,把帽子还给麦格教授。叫到马尔福的名字时,马尔福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而且立刻如愿以偿,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就尖叫道:“斯莱特林!”马尔福前去和他的朋友克拉布与高尔会合,露出对自己很满意的样子。这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莫恩……诺特……帕金森……之后是佩蒂尔孪生姐妹……然后是莎莉安·波克斯……最后,总算轮到——“哈利·波特!”当哈利朝前走去时,餐厅里突然发出的一阵嗡嗡低语像小火苗的嘶嘶响声。“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是那个哈利·波特吗?”在帽子就要扣到头上遮住视线时,哈利看到餐厅里人头攒动,人人引颈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样。接着就是帽子里的黑暗世界和等待。“嗯,”他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难。非常难。看得出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有天分,哦,我的天哪,不错——你有急于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那么,很有意思……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哈利紧紧抓住凳子边,心里想:“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对吧?”那个细微的声音问,“拿定主意了吗?你会成大器的,你知道,在你一念之间,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这毫无疑问——不乐意?那好,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那就最好去格兰芬多吧!”哈利听见帽子向整个礼堂喊出了最后那个名字。他摘下帽子,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那一桌。他入选了,而且没有被分到斯莱特林,这使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也使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竟获得了最响亮的欢呼喝彩。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他握手。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哈利坐到他先前碰到的那个穿轮状皱领的幽灵对面。幽灵拍了拍他的手臂,使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刚刚跳进一桶冰水里的可怕感觉。现在哈利总算可以好好看看高台上的主宾席了。海格坐在离他最近的角落。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向他竖起大拇指。哈利咧嘴报以一笑。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面孔,因为他在火车上从巧克力蛙的巫师画片上见过。整个餐厅里只有邓布利多的银发和幽灵们一样闪闪发光。哈利也同样认出了奇洛教授,那个他在破釜酒吧遇到的神经质的年轻人。他头上裹着一条很大的紫色围巾,显得很古怪。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Beryl·Potter!”哈利看向自己的妹妹,她显然是比自己淡定,仿佛只是被叫出去一起吃个饭。实际上Beryl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对于分到那个学院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并不为此感到慌张,事实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会让她感到慌张的事情了。她走到麦格教授前,用几秒钟的时间看了看主席台,斯内普教授还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弗立维教授微笑着注视着她,而邓布利多教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但是并未和她对视。她转过身,轻轻坐在椅子上,麦格教授将分院帽放在她的头上,眼里飘过一丝期待和担忧。“是的,很少见,很少见,我知道拉文克劳一定会喜欢你的——但是——我或许不想这么做。”沉默片刻。“你是怎么想的呢?”“我听从您的安排,分院帽先生。”Beryl依旧礼貌的回答。“不,你是一个极有思想的孩子,只是——你也仅仅是个孩子——为何——”又是一阵沉默,Beryl觉得这时候插话是很不礼貌的,于是什么都没有做。“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你。”那个细微的声音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叹息,好想是针对一件事,针对某个人,但看起来不是针对她。Beryl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她看见四个学院的餐桌旁的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和Harry分在一起,因为每当她看见他瘦小的身躯和那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自责和内疚(仿佛那些麻瓜对Harry不好都是她的过错)。“哦——天啊——你不用这么想的。”又是那个细微的声音。“难,确实很难。”已经是第三次沉默了。“格兰芬多!”分院帽突然的决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您,先生。”麦格教授把帽子从她的头上摘下,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细微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她走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立刻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级长珀西慌里慌张的站起来紧紧地跟她握手,她礼貌的对他微笑了一下。接近着,她又听见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地喊着:“我们又有potter了!两个Potter都是我们的!”她在Harry身边落座。“怎么用了这么久?”“罗纳德·韦斯莱!”Beryl还没有来得及回答,Harry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格兰芬多!”一眨眼的功夫分院帽就喊道。罗恩一下子瘫倒在他们两个旁边的座位上,Beryl在那一刻和他对视,为了保持礼貌,她和哈利一起鼓着掌,同时微笑了一下。“很好,罗恩,太好了!”珀西·韦斯莱越过哈利,用夸张的口吻说。这时剩下的最后一名布雷司·沙比尼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你就是Beryl吧!哈利说了你一路了——”Beryl笑了笑,不知作何回答,好在这时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欢呼。哈利不知道是否该一笑置之。“他是不是——有点疯疯癫癫?”他迟疑地问珀西。“疯疯癫癫?”珀西小声说,“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是有点疯疯癫癫。”哈利又扭头看向了Beryl,Beryl似乎没有对邓布利多教授的话感到意外,事实上,她永远都那么淡定,Harry似乎好像从没有从Beryl的脸上看到过其他的情绪,这与小时候的Beryl完全不同,或许这就是海格说的控制魔法?他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餐盘里顿时都放满了吃的。“Harry!快吃啊!”罗恩一手抓着一个鸡腿,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南瓜汁,大声地对Harry喊道。Harry从来没见过桌上一下子摆出这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说实在的,德思礼夫妇并没让哈利饿着,可也没有真正让他放开肚皮吃过。达力总是把哈利想吃的东西抢走,尽管这些东西有时候让达力想吐。除了薄荷硬糖之外,哈利每样都往餐盘里拿了一点儿,开始大嚼起来。“看起来真不错呀。”穿轮状皱领的幽灵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切牛排,难过地说。“你不来上一点儿吗?”“我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吃东西了。”那个幽灵说,“我不需要吃,不过,当然很怀念它们的美味。我想,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格兰芬多塔楼的常驻幽灵。”“我知道你是谁了!”罗恩突然说,“我的两个哥哥对我讲起过你——你是那个‘差点没头的尼克’!”“我想,我比较喜欢你们叫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幽灵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淡茶色头发的西莫·斐尼甘插话说:“差点没头?你怎么会差点没头呢?”尼古拉斯爵士显得很生气,看来他不想谈这个话题。“就像这样。”他急躁地说。他抓住左耳朵往下拽。他的头摇摇晃晃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掉到肩上,仿佛头是用铰链连接的。看来有人砍他的头,没有砍彻底。差点没头的尼克眼看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很开心。他把头轻轻弹回到脖子上,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格兰芬多的新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得本学年的学院杯冠军,好吗?格兰芬多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赢过奖了。斯莱特林来了个六连冠!血人巴罗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了——他是斯莱特林的幽灵。”哈利朝斯莱特林那一桌看过去,看见桌旁坐着一个幽灵,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血人巴罗正好坐在马尔福旁边,马尔福对这样的座位安排不太满意,哈利看了心里觉得乐滋滋的。“他怎么弄得浑身都是血?”西莫特别感兴趣。“我从来没问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拘谨地说。紧接着就飘走了。哈利注意到Beryl一直没有参与对话,于是扭过头,发现她已经放下了刀叉。她面前的餐盘很干净,只有半块腰子馅饼孤零零的躺在中间,杯子里的南瓜汁也只少了三分之一。“你不饿吗?”“我已经饱了,Harry。”Beryl又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Harry觉得她的笑容很不自然。“你连一块馅饼都没有吃完!”罗恩嘴里塞满了猪排。“是啊,Beryl,你多吃一点。”Beryl再次笑了笑,停顿了一下,“我不太舒服。”她确实看起来脸色不太好,Harry想,不如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毕竟身体不舒服的人是不喜欢别人一直说话的。他再次切起了他的牛排。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哈利看到Beryl呆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桌面,双手一动不动,似乎对这么多甜品一点也没有兴趣。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于是默默地取过一块糖浆水果馅饼,这时同学们地话题又转到了各自的家庭。“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说,“爸爸是一个麻瓜,妈妈直到结婚以后才告诉爸爸自己是个巫师。可把他吓得不轻。”大家都哈哈大笑。“那你呢,纳威?”罗恩问。“哦,我是由奶奶带大的,她是巫师。”纳威说,“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把我当成麻瓜。我的阿尔吉叔爷总想趁人不备,想方设法逼我露一手魔法——有一次他把我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差一点儿把我淹死——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到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我阿尔吉叔爷过来喝茶,他把我的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向下吊着,正好我的艾妮叔婆递给他一块蛋白蛋糕。他一失手,没有拿稳我。我自己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摔到马路上。他们都高兴极了。艾妮叔婆甚至高兴得哭了起来。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们原以为我的魔法功力不够,不能进这所学校呢。我的阿尔吉叔爷一时高兴,还买了一只蟾蜍送给我呢。”哈利的另一边珀西·韦斯莱和赫敏正在议论他们的功课(“我真希望直截了当,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术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当然,应该是非常困难——”;“你应当从小的东西变起,比如把火柴变成针什么的——”)。罗恩还在吃最后的两块苹果饼,Beryl还是没有参与任何的对话。(她这时把手撑在肋骨上,似乎更加不舒服)实际上Beryl并没有那么难受(尽管昨天晚上她又从距离地面3米的地方掉了下来——当然还是在那个特殊的课上——但相对比她以前受过的伤,那都是大巫见小巫),她只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从小生活在这里,而且每天学习咒语吧。(当然,麦格教授也不允许她这么做——麦格教授在昨天课后特意和她强调不要和别人透露她提前学习了课程,更不要提及——那种特殊课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不太舒服遮掩过去)而且,在这种热闹的环境下,她总是心里发慌,头晕晕的,想要逃离——与此同时,哈利感觉自己浑身热了起来,想睡觉,但他又抬头看了看主宾席。海格正举杯狂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头上裹着可笑的围巾的奇洛教授正在跟一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老师说话。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鹰钩鼻老师的视线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直视哈利的眼睛——哈利顿感他前额上的那道伤疤一阵灼痛。“哎呀!”哈利用一只手捂住前额。“怎么了?”珀西问。“没—没什么。”哈利发现Beryl突然动了动,担忧地看向了他。“没事的。”Harry特意对Beryl说道。灼痛像来时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挥之不去的是哈利从那位老师目光中得到的感受,他觉得那位老师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跟奇洛教授讲话的那位老师是谁?”他问珀西。“哦,奇洛教授你已经认识了,他那么神经质并不奇怪。那位是斯内普教授,教魔药学,但他不愿意教这门课——大家都知道他眼馋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内普对黑魔法可是大大在行。”哈利注视了斯内普片刻,但斯内普没有再看他。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邓布利多那双闪亮的眼睛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几个(Beryl没有笑)。“他不是认真的吧?”哈利悄声问珀西。“不可能,”珀西朝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说,“可奇怪的是,凡不准许我们去的地方,他通常都说明原因,比如,那片林区里有许多危险的野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想他至少该对我们级长讲清楚的。”“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在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音乐啊,”他擦了擦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Beryl——”哈利不确定刚才Beryl是否唱了校歌,他只觉得Beryl站起来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一看?”Harry关切地问。“不用了,我需要去找一下麦格教授,你们先走吧。”Beryl礼貌的和罗恩挥了挥手,表示再见。“她究竟怎么了?”“是啊,麦格教授第一天就找她,会有什么事呢?”哈利和罗恩走向在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的大部队,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大理石楼梯。哈利感觉现在他的两腿像灌了铅似的,可能是因为他太累,而且吃得太饱。他实在太困了,因此当走廊肖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喁私语,指指点点,当珀西两次带领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时,他甚至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吃惊。他们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脚步又爬了许多楼梯。哈利正在纳闷,不知他们还要走多久,这时,前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在他们前边,一捆手杖在半空中飘荡着,珀西向前迈了一步,于是那些手杖纷纷朝他飞来。“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一年级新生说,“一个专门喜欢搞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回答他的是响亮、刺耳、像气球泄气似的噗噗响声。“你是要我去找血人巴罗吗?”噗的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小矮人,一对邪恶的黑眼睛,一张大嘴,盘腿在半空中飘荡着,双手牢牢抓着那捆手杖。“嗬嗬嗬!”他咯咯地奸笑着,“原来是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啊!太好玩了!”他突然朝他们猛扑过来。学生们一下子惊呆了。“走开,皮皮鬼,不然我去告诉血人巴罗,我可不是开玩笑!”珀西大吼道。皮皮鬼伸出舌头,不见了。手杖正好砸在纳威头上。他们听见皮皮鬼腾空而去,飞过时盔甲铿锵作响。“你们应当对皮皮鬼有所防备。”珀西说,领着大家继续朝前走,“血人巴罗是唯一能降住他的,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级长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到了。”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肖像,肖像上是一个非常富态的穿着一身粉色衣服的女人。“口令?”她问。“龙渣。”珀西说。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他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纳威还得有人拉他一把——之后,他们就发现已经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珀西指引姑娘们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在一部螺旋形的楼梯顶上——他们显然是在一座塔楼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五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色天鹅绒帷帐。他们的箱子早已送了上来。他们已精疲力竭,不想再多说话,一个个换上睡衣就倒下睡了。“今天的伙食太丰盛了,是吧?”罗恩隔着帷帐对哈利小声说,“走开,斑斑!它在啃我的床单呢。”“是啊——也不知道Beryl——”话还没有说完,哈利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紧接着毫无意识地睡着了。

      于此同时,Beryl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其实是教室)。是的,她还有一节特殊课程,这是雷打不动的,麦格教授从第一天起就暗示过。斯内普教授今晚看她的眼神有一点怪怪的,好像有一点责备(?),而且他今天的魔咒格外用力。好在今天晚上Beryl发挥的不错,她拦下了斯内普教授的一个力量非常强大的“灼烧啸叫咒”(弗立维教授在斯内普教授发射时大叫了一声“天啊!”),还成功的把麦格教授的拿手绝活(一连串的火球攻击)扼杀在了摇篮里。在最后Beryl的火墙(围在四周,Beryl被保护在中心)与三位教授的攻击僵持不下时,麦格教授大喊了一声“停!今天就到这!”。

      火焰从四面八方涌来,嗖的一下收进了Beryl的魔杖内,Beryl看了看表,已经11点半了,她看到斯内普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分别和麦格教授说了些什么,之后就依次离开了。麦格教授向她走了过来,她这时正坐在地上对着自己的手腕念“愈合如初”(无声咒——刚才火墙消失的那一刻,一个“霹雳爆炸”反弹到了她的手腕上)。麦格教授对着她的手腕皱了皱眉,“稍微喝一点生骨灵。”麦格教授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可能是累的)。

      “这是你这学期的课表,请你看好是和一年级还是五年级同学一起上课,晚上的课照常。”麦格教授将凭空出现的课表递给她,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谢谢您,麦格教授。”

      “嗯,恭喜你进了格兰芬多,你爸爸妈妈都是这个学院的。”麦格教授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谢谢您,我知道,教授。”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生骨灵飞来。”麦格教授把一小瓶生骨灵放在Beryl手中,看着她喝下去了一点。

      “谢谢您,教授。”(药水很呛鼻,但她早就习惯了)麦格教授对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走出教师办公区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点空落落的。在麦格教授祝贺她进入格兰芬多学院的那一刻,她以为麦格教授会送她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毕竟,她从来没有去过宿舍。但她马上就意识到,她可以用定向咒。

      “给我指路”,Beryl用了一个无声咒,顺利的来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口令?”走廊尽头有一副肖像,肖像上一个非常富态的穿着一身粉色衣服的女人问道。“不好意思女士,我是新生,我不清楚口令。”“唉,每年都有这样的。”Beryl低下了头。她在心里稍稍有点责怪麦格教授,然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对吧?”“是的,女士。”“口令是‘龙渣’,以后不要这么晚才回来。”“好的,谢谢您,女士。”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她赶快从墙洞里爬了过去,爬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了一句哼唧,“到还挺有礼貌的。”她废了一会功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床位。由于她回来的太晚,她的室友看起来都进入了梦乡。她的床位又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移到她自己的床边。她掀开帷幔,疲惫地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她有一点疲惫,但是大脑还在兴奋状态,于是她只能直勾勾地看着四根帷柱和垂挂着的深红色天鹅绒帷帐发呆(平时她会在房间里熬制一会魔药,或者看看书)。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跳。

      “你好?”她出于礼貌,赶紧坐起身。月光下,她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身影。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会是想入学的第一天就把格兰芬多的分数丢光吧?”她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我……”Beryl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

      “算了吧。反正没有扣分,不是么?”Beryl看到那个女孩翻了个身。

      “顺便说一下,我是赫敏·格兰杰,那边依次是拉文德·布朗,帕瓦蒂·佩蒂尔和梅甘·诺特。赶快睡觉吧,你一定不希望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她一口气把这些都说完,然后也不等Beryl介绍自己,就拉下了帷帐。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赫敏。”

      帷帐里面“哼”了一声,之后整个宿舍便再次陷入了寂静。

      Beryl重新躺下,她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女孩,毕竟她对所有人说话都是把礼貌放在第一位。

      手腕上突然出现一阵刺痛,她知道生骨灵要开始起效了,她决定立刻入睡,明早好有时间回一趟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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