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照北川

17、不要错过

　　本子被撕散，剩一个外皮，画面是上一片蓝色的大海，海吞掉半个落日，整片天空都被染成红色。

　　回忆

　　“谁会喜欢怎么丑的本子啊？”陈瀼溪接过来。

　　杨烁就要抢回去，“不喜欢？那还给我。”

　　陈瀼溪翻开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现在。

　　陈瀼溪第一时间去捡那个本子，拍掉上面的泥土。

　　里面的一张纸条掉了出来，雨水把它打湿，陈瀼溪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字。

　　“17号，加油哦。”

　　慢慢抬头，微热的雨点落在她的脸上，雨点怎么会是是热的呢，哦，原来是我在哭b呢。

　　那些把陈瀼溪推出去的人看着陈瀼溪笑。

　　小李在脑海里安慰陈瀼溪，“陈瀼溪，振作点啊。”

　　周成帆他们从楼上看陈瀼溪站在雨里，正从楼上往下赶。

　　因为整个本子被撕散，陈瀼溪只能拿着本子皮走，她整个人被雨水淋透。

　　年级主任室

　　陈瀼溪浑身淋透站在这里，手里死死攥着一个蓝本子皮，老师找毛巾擦她头发，陈瀼溪解释落水视频的事，平静地叙述他们校园欺凌。

　　李主任这时候不在她去上课了，如果她在，她会为陈瀼溪撑腰的，在她回来后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们会处理的，这样吧，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吧。”

　　陈瀼溪淡漠地抬起头，“怎么处理呢，那个带头姓胡的家教一天？”

　　那个姓胡的男生，父亲有背景，家里也有钱，为学校捐了两个图书馆。

　　“他必须休学半年，做不到，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保护我自己。”陈瀼溪说完这些话，无论他们说了什么，转身走了。

　　陈瀼溪回到家把自己收拾好，去找陈笙。

　　陈笙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雨还在下，雨水淅沥沥拍在窗户上，留下痕迹，等风吹过，它便藏进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瀼溪坐在窗口的位置等陈笙，陈笙没过多久来了，身上被淋了雨。

　　陈瀼溪抱歉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天气叫你出来。”

　　陈笙觉得没什么，“明显是你大老远来的，对了，你怎么没去上学？”

　　“哦，我请假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陈笙招呼服务生，给他自己点一杯咖啡。

　　陈瀼溪不兜圈子，“你要一直瞒着陈执吗？他有权知道一切。”

　　陈笙先是一愣，之后说：“我养父打人这事吗？”

　　陈瀼溪用勺子搅拌咖啡，语气平淡，“报警吧，虽然他可能还会被放出来，但那段日子足够你开一家公司，到时候再把他办掉，拿钱封嘴，没人会知道的。”

　　陈瀼溪知道陈笙后来开了一家国际公司。

　　陈笙被陈瀼溪说的话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陈瀼溪知道，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难道要一直让陈执记恨你吗？他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陈瀼溪放下勺子，看窗外的雨，“你要让他一辈子痛恨他唯一的亲人吗，那样他走不出来的，你也不想看他整天这样吧。”

　　“为什么要说这些？你的目的又是什么？”陈笙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

　　“喜欢陈执。”

　　陈瀼溪看窗外雨小了，“我知道我来的仓促，但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和他坦白，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学校

　　周成帆他们下喽的时候，陈瀼溪走了，周成帆他们几个给陈瀼溪的作业本和书本捡起来。

　　陈瀼溪没有捡的原因是，怕过去捡，上面窗口的人会拿书砸自己的头。

　　周成帆撞上了那几个推陈瀼溪的人，默默把他们的脸记住。

　　当陈执回来时，发现陈瀼溪的桌子被人翻烂，书、本子掉了一地，刚来的周成帆手里抱着陈瀼溪的本。

　　“执哥，你信瀼溪吗？”周成帆帮陈瀼溪收拾桌面，完全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信。”陈执回来之后，看到发生的事，确信陈瀼溪是被人冤枉的，自己刚刚的态度，会让她难过吗？

　　“我也信瀼溪的，那些人不信是因为他们瞎，他们不了解，我作为瀼溪朋友怎么能不信呢，要不然瀼溪该难过了。”

　　周成帆擦着陈瀼溪的本子，“奇子他们用家里的关系，已经去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真相大白了。”

　　陈瀼溪晚上去了酒吧，给自己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酒。

　　外面的雨还下着，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盖过去，彩色霓虹灯在头顶闪烁，光撒落在舞池里跳舞的人身上。

　　陈瀼溪坐卡座上等电话，没过多久，接通了安雅的父亲，安文强的电话。

　　“多少。”安文强习惯陈瀼溪这种人了。

　　“50万。”陈瀼溪那边音乐声很吵，为了让他认为自己就是靠抓别人把柄混日子的人。

　　“把秘密带进棺材。”

　　陈瀼溪看到到账的五十万消息后挂断电话。

　　陈执散学后来到陈瀼溪家门口，天都黑了，陈瀼溪没回来，电话关机，陈执站在她家门口敲门。

　　隔壁大妈正好出门，和他说：“小伙子，打瀼溪电话不就好了吗？”

　　“她关机了。”

　　大妈不信给陈瀼溪拨了电话，一拨就通了。

　　“喂？瀼溪啊，你门口有个小伙子一直不走，你回来一趟吧。”

　　“你在外省啊，行，我说说他，叫他走。”

　　“没事没事，你早点回来。”大妈挂断了电话。

　　陈执没等大妈劝，就走了。

　　陈瀼溪从酒吧出来时，雨停了，她戴上外套的帽子，盖住血迹，手插进外套兜里，走在人群中。

　　狂风暴雨过后留下一地叶子，空气中是雨后清新的泥土味，凉爽的风吹过脸颊，吹到树叶之间“飒飒飒”地响。

　　广告灯牌的光映在湿润的马路，映在大小不一的水洼里，倒映着各种灯牌。

　　目前要去解决一下脑袋上的伤口，刚刚在酒吧里和人起了争执被打的，而那人进了医院。

　　出诊所后，一直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新办的手机卡从一部旧手机里扣出来，拿出打火机把手机卡烧掉。

　　旧手机也没逃过这一劫，在陈瀼溪走过一架大桥时，扔了下去，而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海。

　　周一

　　天晴了，再也没有烦人的乌云了。

　　沈星奇他们把原监控视频传到网上，网上的大家都在道歉。

　　李主任也发了帖，其实视频刚发那阵子，主任在评论区一直澄清，但没人信。

　　“如果陈瀼溪没回来，这次月考，我出题。”

　　那他*谁做的出来？直接挂科算了，关键是下次月考要开家长会啊，就算抄也得抄个好成绩，主任出题，甭想及格。

　　陈瀼溪替陈执还债，又给那群人十万封口，说是要等月底再告诉陈执。

　　陈瀼溪想起今天要回去上课，但她下午才回到家，自从接完和隔壁大妈那通电话，手机正好关机，到家先给手机充上电。

　　又因为房子漏雨，修了半天，收拾完一切，再一看时间已经散学了，只能明天再去，修完没来得及吃饭，先睡了一觉。

　　这一觉不长，醒来正好是晚饭点，她给手机开机就是一通电话。

　　“喂？”陈瀼溪不认识这电话号码。

　　那头先是尖叫了一声，最后说：“你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帮忙，我替大家和你道歉，陈瀼溪，你明天会来上学吗？”

　　陈瀼溪哪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价钱现在已经翻好几倍了，“嗯？怎么了，去啊。”

　　“那你一定要来啊！”那女生很感激。

　　“好，我会去的，没事我就挂了。”

　　“嗯嗯，谢谢你。”

　　陈瀼溪和段望轩说了自己明天会去的消息，段望轩放心了。

　　陈瀼溪一脸懵，“这都怎么了？”

　　小李和她讲着一切。

　　陈瀼溪感觉听了什么新鲜事一样，“我买这个电话号都没花那么多钱。”

　　“谁说不是呢。”

　　陈瀼溪从床上起来，给自己下了面吃，吃完后去外面溜达，她穿着随意，蓝色碎花衬衫，下面穿黑色短裤，头上还缠着纱布。

　　手里的蒲叶扇子很接地气。

　　结果巷子口都没出，被王大爷拦了。

　　王大爷拉住她的手腕，“瀼溪啊，这头怎么了？”

　　陈瀼溪手里扇着扇子，驱赶蚊子，“没事，就是没看见玻璃门，撞上了。”

　　“哎呦，下次看着点，来和大爷来两盘。”

　　“好好。”

　　陈笙想清楚了一切把养父告上法庭，找陈执坦白了一切。

　　“她三句不离你，都在为你着想，像是那种就算全世界说你是笨蛋，她也会说你是聪明的人，所以，不要错过了。”陈笙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天快黑了，各家各户亮起了灯。

　　棋盘对着巷子口，太阳即将落山，染红大片云彩，巷子口旁边的大树，遮住了云。

　　无一例外，王大爷没赢过。

　　直到陈执来了。

　　他身后是夕阳，脸上带着擦伤，额头前的碎发遮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郁。

　　有小说里偏执男主那味了。

　　“陈瀼溪。”他声音哑得厉害，刚刚跑得太快了。

　　陈瀼溪朝王大爷不好意思地笑笑，“王大爷，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来了，改天再约。”

　　另一个大爷说：“现在就有了男朋友……”

　　王大爷说：“怎么了，大学里想找还找不着呢，我听我孙子说，瀼溪成绩很好，也不耽误学习的，就算成绩不好，老师也会管的，就不要操心了。”

　　王大爷又和陈瀼溪说：“那我们改天再约。”

　　陈瀼溪点头应下，拉起陈执的手回家。

　　陈瀼溪把他拉进来，刚关上门还没开灯，陈执靠近她，把她抵在门板，吻上了她的唇。

　　很温柔缠绵的一个吻，他一直紧紧抓着陈瀼溪的手生怕她再跑了一样。

　　“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他低着头不看陈瀼溪，声音有点闷，又有点哑。

　　样子看起来，像是犯错的孩子。

　　“没怪你，那视频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是因为最近有一些事发生了，暂时没和你联系。”

　　去D市是怕安文强的人找自己的定位，给身边人带来麻烦，接邻居大妈的话是凑巧在看手机，换新手机和手机卡是怕被他们找到。

　　陈执不知足地吻上去，直到陈瀼溪推开他，推开他后，陈瀼溪看到，他耳朵又红了。

　　陈瀼溪揉揉他的头，“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你不都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吗？”

　　“我不喜欢打架的男朋友哦。”陈瀼溪先给他立规矩。

　　陈执听劝，“不打了，有女朋友管着，就不打了。”

　　“那现在让你女朋友给你上药，好不好？”

　　陈瀼溪打开灯找药箱。

　　陈执头发散着，陈瀼溪找头绳给他扎上，头绳上有一个动物，是上一次陈瀼溪看的动画片里的傻憨大白熊。

　　陈执看她给自己上药，不经意间看见陈瀼溪脖子上红印，“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