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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itre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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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我……”
到了最后,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口,又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打算等对方说出自己的话。可是,两人却又默契地安静下来,沉默的氛围再次出现。
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埃文诺也知道这一点,他握紧了拳头,以一种紧张的姿态抢先一步将话说出了口。
“我……要向你道歉才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卡西利骑士都是为了保护我才牺牲的。如果你很生气的话,我也已经做好了你发火的准备了!”
说到最后,埃文诺又朝着贾泽尔低下了头,态度显得十分卑微。
明明他的地位比贾泽尔还要高,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贾泽尔也在沉默着,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原谅埃文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卡西利之所以会牺牲也有着埃文诺的原因。而且埃文诺自己也如此认为,甚至是觉得自己占据了全部的责任。
做了错事就该道歉,埃文诺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也的确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是,对面的少女却对他说:
“请抬起头来。”
“欸?”
埃文诺闻言抬起头,贾泽尔没有责备他的打算,反倒是打算反过头来安慰他。
“您是风之骑士团的副团长吧?既然如此,那您就应该振作起来,做到自己的责任才行。而且,哥哥也绝对不想看到您现在这幅样子。”
每当卡西利回到家的时候,他总是会滔滔不绝地和贾泽尔说着发生在骑士团里的事情。开心的事也好,悲伤的事也罢,不论如何,卡西利从来没有后悔过参加骑士团。
虽然贾泽尔听不懂卡西利说的事情,可只要看到兄长脸上的笑,她就觉得这会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加入骑士团后的每个月都会领到不错的薪水,贾泽尔也得感谢骑士团愿意为卡西利提供一份工作,能让一家人好好地生活。
对贾泽尔来说,他们一家想要感谢骑士团的人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责备埃文诺呢?
更何况……
“其实,我们也已经做好了哥哥会牺牲的准备了。”
少女接着说道。
只要是骑士,就会有牺牲的风险。
在一开始卡西利还没有成为骑士的时候,贾泽尔也有劝过他,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参加了,理由仅仅只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在听到卡西利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后,贾泽尔也不再阻止他了。
贾泽尔也很清楚卡西利的性格,这位对耍帅情有独钟的青年人热衷于在同伴面前留下好印象。可事实上,卡西利却是个性十分普通的人,遇到困难也会逃避,唯一的愿望也只有让家人好好生活而已。
但是,一旦他遇到危险时,比起自己的生命,他更在乎别人的性命,甚至是觉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没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却又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最后,贾泽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却让埃文诺一直被压迫的内心得到了释放,感情找到了突破口,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我想,哥哥他一定没有后悔过牺牲这件事。假如他知道您如此挂念着他,他也只会开心地大叫着「太好啦——」的话吧。”
“说的也是……”埃文诺的声音颤抖着,可他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家伙,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在别人面前耍帅,训练也老是想着偷懒,不管团长大人怎么斥责他也还是老样子。”
“所以我才说嘛,哥哥那样的性格就够让人头痛的了,而且还要把别人的话当成耳旁风!真的是太气人了!”
“就是说啊,其他的兄弟也找我抱怨过好几次了……”
埃文诺和贾泽尔都在吐槽着卡西利的性格,即便对方不在场,要是他的在天之灵知道了最重视的妹妹和最尊敬的领导这么说他,只怕他也会悲伤得说出「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啦,明明我都已经死翘翘了欸」的话吧。
纳尔森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她看着他们又哭又笑的,那句表达思念的话语一直没有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口。
纳尔森想,那句思念的话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让这个吵闹的场景变得再次安静起来吧。
*
等到埃文诺和贾泽尔都停下话题之后,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过他们的情绪都恢复了过来,只有眼眶还是通红着的。
埃文诺和纳尔森从沙发上站起来计划告辞离开,贾泽尔送他们来到了玄关外。但在离开前,埃文诺还补充了一句话。
“差点忘记说了,几天后我会再次登门拜访的,不过我会和骑士团的几位兄弟一起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也请和我们说吧,不要有任何顾虑哦!”
“我知道了,谢谢您。”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埃文诺向着贾泽尔做了一个骑士礼仪,贾泽尔微笑着向两人挥手告别。
卡西利骑士的事情就暂时先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两人去往的将是另一位牺牲骑士的家。
纳尔森和埃文诺边走边说着话,埃文诺的心结明显解决了一大半,以至于他的表情看上去都轻松了很多。
但在他们路过某个地方时,碰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人群围绕在一栋住宅前,正对着住宅的方向议论纷纷。而住宅的大门两侧,各自站着一位驻守的骑士。
骑士穿着与皇家骑士团截然不同的盔甲。和骑士团单调的银色盔甲不同,这两位骑士的盔甲上有着更加繁杂且优雅的花纹,就连盔甲的打底色都是耀眼的淡金色。
纳尔森曾在宗座圣殿里看到过这些骑士,她还记得莉莉娅对她说的话,这些骑士都是索维里教会专属的「圣殿骑士」。
“是教会的骑士……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埃文诺也一样看到了这两位骑士,他和纳尔森一起停下脚步,想要打听事情的经过。
而听着群众议论的声音,两人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在这栋被圣殿骑士驻守的住宅里,于昨天的深夜,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名死者失去了心脏。
*
纳尔森回到皇宫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在结束了持续一整个白天的工作后,埃文诺陪伴着纳尔森回到了皇宫前。
皇宫属于皇室成员的领地,作为王都内戒备最森严的地域之一,埃文诺也不用太过担心纳尔森会不会在皇宫内遇到什么麻烦事,从而导致他会因为「保护不周到」的理由被领导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不过纳尔森的身手也算不错,应该也能轻易解决吧。想到这点的埃文诺又放下了心来。
埃文诺站在纳尔森的面前,对她做了一个骑士礼,说道: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晚安,纳尔森小姐!”
“嗯,晚安。”
纳尔森站在皇宫的大门旁,看着埃文诺小跑着离开了。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没有被云层遮住,而是朝着大地铺洒着柔和的光芒。
已经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和莉莉娅接触过了,不知道为什么,纳尔森突然想现在就回到莉莉娅的身边。
也许是因为夜晚属于寂寞之人的时间吧,纳尔森难得有了一丝感性的想法。
并且,自从纳尔森复生以后,她还没有和莉莉娅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对莉莉娅感到想念也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纳尔森快步走进皇宫内,从楼下看着莉莉娅办公室的位置,那里依然闪烁着灯光。
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路穿过了花园、楼梯、走廊。在纳尔森快要来到莉莉娅办公室的门前时,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骑士盔甲,披着蓝色披风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这个男人比纳尔森见过的男性都要阴柔许多,头发也是卷曲的蓝色半长发。从刘海到发尾的位置,头发的长度都是一样长。
“贵安。”
这个男人率先对纳尔森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是不符合他外表的冰冷声音。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单纯地朝着纳尔森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了。
纳尔森略微偏头看着他行走的背影。就算对方有着经典的骑士打扮,可感受着他刚才说话的态度,再加上他行走时的姿态,以至于他给纳尔森的印象并不像是一名骑士。
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名杀手才对。
可是,按照常理来说,杀手都应该隐姓埋名的才对吧?但这个男人不仅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甚至还有着一个高贵的名号。
林达尔·达斯·特斯诺,水之骑士团的团长,魔法资质是和莉莉娅一样的「极」。
林达尔的身份和他给予纳尔森的印象并不一致,这给纳尔森造成了不小的疑惑。
但再多思考林达尔的事情也只是浪费时间,纳尔森还是打算做自己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她敲响了门,在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的声音后,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莉莉娅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下午了。在和密德尔顿他们吃完了晚饭后,她也拒绝了密德尔顿的散步邀请,找了个借口偷溜回办公室继续处理着工作。
在她工作的期间,林达尔找到了她,两人简单地说了一些事情。等到林达尔告辞离开,莉莉娅正准备处理刚才搁置到一旁的工作的时候,就有人敲响了门。进来的人是消失了一整个白天的纳尔森。
“你回来了啊,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莉莉娅也没有说客套话,她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又低下了头。纳尔森也听从了她的话在沙发上坐下,并摘下了兜帽,露出较好的面容。一直陪着莉莉娅的伊莱娜也为纳尔森倒了杯茶。
但没一会,莉莉娅又再次抬起头看向纳尔森,接着问道:
“说起来,你吃过晚餐了吗?”
纳尔森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喉,然后才回答了莉莉娅的问题。
“有位骑士的家属款待了我和埃文诺,所以我已经吃过了。”
虽说是款待,但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而已。就程度而言,这顿晚餐比在卡拉达尔斯村吃到的还要丰盛,比在皇宫里吃到的更加匮乏。
总而言之,就是普通的城市居民会吃的食物而已。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今天的流程如何?”莉莉娅继续问道。
“都是一些很好的人,他们都没有因为自家孩子牺牲了就刁难我们。”
温柔、热情、善良。
这三个词语就是纳尔森的评价。
当埃文诺将噩耗告诉给牺牲骑士的家属以后,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说出了和贾泽尔类似的话,甚至都还反过来安慰了埃文诺。
以至于这都给了纳尔森一个错觉,是不是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大好人呢?
“能被哈娜特选进骑士团的都是性格很好的人,相信能培养出这些好人的家庭也都有着好性格吧。”
因为出身的缘故,哈娜特很注重部下的人品。有些小缺陷的话还可以忍受,甚至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就和别人打架的个性也可以接受。
但如果是那些有着恶劣性格的人的话,就算他们伪装了自己个性想要加入骑士团,也会被哈娜特当面戳穿。对哈娜特来说,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类人。
所以,哈娜特为了风之骑士团的发展一直都在艰辛操劳着,直到如今才有了可观的成果。
纳尔森对莉莉娅的话表示理解,看到纳尔森点了头后,莉莉娅又接着问道:“除了这个,你们有没有遇到过别的事情?”
莉莉娅的话就像是随口一问一样。看着莉莉娅低头处理着工作,纳尔森突然想起来她的确有一件事要和她报告。就是今天她和埃文诺路过一处住宅时遇到的事情。
“说起来,王都发生了谋杀案。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莉莉娅抬起了头,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消失了,而是变得严肃起来。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示意纳尔森接着说下去。看样子,她并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