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想念我吗》漪舟

2、“家”

　　-中午醒的时候身旁的呼吸声匀称，许栩揉揉脑子，看了一眼窗外透进来的几缕阳光，瞟到白莳，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线。
　　坐起身看着从浴室到卧室散落一路的外衣内衣，许栩思索了几秒，猛地想起什么。
　　浴室花洒还在半死不活地滴着水，地上白莳的衣服湿成一团，可怜地皱在地上。
　　“不会还是学生吧，”许栩忽然生起一股极大的罪恶感，心虚地拾起她的衣服，放到盆里打算帮忙洗掉。
　　腰上突然一紧，转头又是那双笑得灿烂的桃花眼，她的样子在白天看起来更为柔和，远没有晚上感觉那么魅惑，反而带着许栩感觉到的学生气，像是小孩跟姐姐撒娇。
　　“姐姐要帮我吗？是不是昨晚表现好的奖励？”白莳的声音软乎乎的，明显是夹着说话，就好像昨天先挑衅她的不是这个人一样。
　　“哟？昨晚那心气儿呢？我不洗，你自己洗。”许栩反手坏心眼地掐了一下她的腰，对方哎哟一声放开自己，眼神从撒娇变成了委屈。
　　“你总喜欢掐人腰，我记住了，我下次要报复你。”白莳自己拿起盆准备自己走到水池边洗，放水的时候还不忘委屈巴巴地瞪她一眼。
　　“你知道洗衣粉在哪吗你就自己洗，心气高和我处不来的。”许栩笑着指指浴室角落的白色袋子：“洗衣粉在那，”又扬扬下巴：“肥皂在柜子里，要用自己拿。”
　　许栩说完感觉肚子饿得很，就去大厅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啃，听到浴室里白莳大声地“啊——”了一声，又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啃着苹果靠在浴室门上：“又怎么了？”
　　“你不陪我吗？”白莳正撅着嘴不满地看着她：“你不会是那种提着裤子就跑的坏女人吧。”
　　“我可以是。”许栩挑眉，饶有兴趣地逗逗她。
　　“昨晚体验感不好？”白莳低头卖力地搓着衣服。
　　“嗯......”许栩嚼着苹果思索了几秒：“挺爽的，没有不好。”
　　“那你早上起来只管衣服不管我，我跟个垃圾一样被丢在床上了。”白莳佯装生气把搓了半天的衣服一丢：“为什么早安吻都没有啊！”
　　“呀，生气啦？”许栩把自己咬过的苹果那头送到她嘴边：“亲亲苹果。”
　　“我不要这个。”白莳气的把头扭过去。
　　许栩笑着又咬了一口苹果，白莳还待发作，等转过头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柔软的唇吻了过来，带着苹果的香气，舌尖推了一小块脆甜的苹果来，整个味道都在她的感知里迸散。
　　“人小事多。”许栩做完坏事，点点她的脑袋：“作这块，你还得练呢。”
　　她摸摸自己的嘴唇，抬眼看了看笑得随性的许栩，温热的感知还停留着，像午后落进卧室的那几缕阳光，荡漾着她心中的尘埃。

　　-“所以呢，怎么来这儿了？”许栩简单去楼下买了两份肉丝粉，俩人在电视前吃着。
　　许栩默默听着，小孩刚毕业，本科学的是医学，本来要出国读研，家里破产了，妈妈也因为突发高血压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一个不熟的爸爸，各种各样的压力接踵而至。不想还债，就随便买票来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白莳慢慢吃着，低着头咳嗽了好几次。
　　“我以为你能吃辣，那下次我跟老板说不要辣。”许栩拍拍她的背，突然发觉对方眼里有泪光。
　　“你在哭吗？”许栩拨开挡住她脸的头发，白莳慌忙地转过去：“我没。”
　　“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被关心，不习惯和别人诉说痛苦，不习惯感受到爱，不习惯触摸幸福。
　　“不习惯吃辣椒要提前说呀，”许栩端过她那份，帮她夹出辣椒：“这小孩这么笨呢？还是学医的，傻傻的。”
　　她还真口嫌体正直，白莳心想，把眼泪憋回去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比我看起来也大不了几岁啊，总笑我是小孩。”白莳认真地看着她：“你看起来也就，三岁。”
　　“哈？你才三岁呢，”许栩挑眉，杵了她一下：“我比你大两岁那也是姐，没听过吗，在拉拉定律里，大一天你都得喊我姐。”说着骄傲地扬起下巴。
　　“那我也不是小孩啊，你要是跟小孩做/爱了，你是不是道德沦丧？”白莳乘胜追击，眼神极具侵略性，像一头即将发动的小狼。
　　“我没有道德可言，我秉持着——我爽就万事大吉，我不爽就世界毁灭的原则活着。”许栩伸手勾勾她的下巴：“而且，是你先引诱我的，坏，小，孩。”
　　“你说了算，”白莳眯着眼睛笑着回答，许栩正昂着头觉得自己又一次争斗胜利，随之就被扑倒在沙发上：“但做什么，是我说了算。”
　　狩猎品是许栩微肿的嘴唇还有两人势均力敌的咬痕和红痕。
　　在午后的大厅里混着暖色的阳光浓重地吐息。

　　-许栩私心决定收留她一段时间，白莳的头埋在她胸//前，闷闷地说着：“我承认你是姐姐了。”
　　“为什么？”
　　“因为姐姐这里特别软，我就没有。”白莳乖巧地蹭了蹭，许栩感觉脖子一阵发痒，揉揉她的头发：“这会儿倒是乖。”
　　“我乖，我听话，不要丢掉我。”白莳闷在她怀里说。
　　“好香。”她伸手想剥开许栩的白色吊带，被她一掌拍开了：“坏小孩得寸进尺。”
　　白莳委屈地哼唧一声，继续抱着她蹭来蹭去。
　　许栩翻着手机，回复着工作信息：“今天休息一整天了，晚上得工作，我要写稿子，现在撒撒娇还成，晚上别总粘着我，听到没？”
　　“好~”
　　许栩戴上眼镜，盘腿坐在床上，翻开折叠小桌子，打开笔记本，快速地敲着键盘，白莳赖在她旁边看着。
　　“感觉你不喜欢写这些，”白莳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这几篇要么是论文，要么是一些教育类的稿件。”
　　许栩轻笑一声：“哪有什么喜不喜欢，赚钱就是这样的，顾客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就像你们学医，也要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不然怎么赚钱？”
　　白莳点点头，慢慢地滚到旁边的枕头上，枕头边还放着许栩的外套，上面还有几根她的发丝，她捧起来把发丝挑下来，将头埋进去，嗅了又嗅，然后满足地躺在许栩的枕头上，屋子里都是她的味道。
　　好香，甜滋滋的，好温暖。
　　已经是晚上八点，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夏雨打着窗户，许栩的键盘声颇有节奏地配合着夜雨，空气里的风透着难得的清凉。
　　白莳想起读书时看书，书上写人只活几个瞬间。
　　当时的她总是计划着未来，畅想着自己按计划活着的灿烂人生，而现在，她相信这个瞬间。
　　她突然想要一直一直留在这个老旧温暖的“家”，任这场大雨不停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