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0 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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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背水一战后，昌泉得到了充足的药物，城中染瘟疫的人得到合理医治，数量逐渐减少。
在新年的脚步声中，昌泉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气，朔紧皱的眉头也日渐舒展开，有时间他就去帮雪治疗城民，也慢慢为自己赢得了民心。
皑每日骑马跟着斥候刺探敌方军情，一方面借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痛苦，另一方面他想要压下去心中对阿翡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好像对她动了心，但时机不对。
阿翡照常去寻皑，最近却怎么都见不到人影，她虽然勇敢坚强，但也敏感自怜，察觉到皑的逃避后，也就逐渐退缩了。
两人突然变得很陌生，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金令死里逃生后，在煜都最西端的为乐盘桓许久，将四散的将士重新聚集起来，率领着近三万人，重新驻扎在昌泉城六十里开外的空地上。
他并不感到沮丧，他生来就十分自信，甚至有些自负，对自己的计谋向来充满信心，拿下昌泉，在他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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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野醒来后，司徒清觉正坐在一边打瞌睡。
他做起来往外看去，赊月已经快到了，天色沉沉，像要下雨。
司徒清觉头往下猛地一点，被司徒清野一下扶住，司徒清觉才睁开眼醒了过来。
“兄长你醒了啊，”他伸个懒腰：“我们可是度过了非常凶险的一晚。”
司徒清觉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又演示了自己是如何将尸体抛入海中、擦洗血迹后，将他拖到这里。
司徒清野笑道：“你真的只靠谈判，就让几个毛贼自相残杀了？”
“不太像对吧，我就知道，”司徒清觉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有一个侠客正好经过啦，也是我们命不该绝。”
“真是福大命大啊。”司徒清野调侃道。
“赊月就要到了，兄长准备好了吗？”
“快好了。”
司徒清野看着摇晃的水面，心思飘得很远。
两人在下船前更换了衣服，又将一些布料塞到衣服中，做出身材健壮的样子，戴上斗笠，又拿出刀在衣服上小心地割出口子，顿时变成了两个刚执行完艰险任务的杀手。
“我们打扮成这样，婶婶能认出我们吗？”
“认不出才是最好的。”
司徒清觉恍然大悟道：“原来阿哥是这个打算，实在是妙！”
“走，还差一个礼物，走亲戚怎么能两手空空。”司徒清野走上码头，看着眼前的喜庆之像，大步向前迈去。
二人在菜摊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南瓜后，走街串巷找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然后从包袱中拿出他的衣服，将南瓜紧紧包住，又割了几缕头发放在打结处，从外形上看，就像是包裹着一颗人头。
“多亏了你及时写信告知我柳氏的计谋，”司徒清野提起包裹，向司徒清觉展示：“不然，我得花大力气来掰倒柳氏。”
“兄长以前对我照顾有加，这小小回报不足挂齿。”司徒清觉看着包裹，总觉得差点什么，于是果断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衣服上：“这下就更像了。”
司徒清野心中一动，赞许地点点头。
走到半路，沉默许久后，司徒清野突然转过头，认真道：“柳氏的计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解得这样明白？”
司徒清觉迈出去的脚步微微一滞，笑道：“从前跟在兄长身边时，我也学了不少搭建情报网的知识。”
“哦？”听到此话，司徒清野一改认真的表情，也笑起来：“是啦，我怎么忘了，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兄长不要总说自己病得不轻什么的，太不吉利。”
“哈哈哈哈，好，”司徒清野往前走去：“那就先去看看柳氏吧，毕竟她也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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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柳氏会这么做，”司徒献坐在客房内，回想着柳氏的话。
贾氏走过来，将手放在他太阳穴轻轻按摩：“仔细想一想，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怎么我们之前就没想过呢？”
司徒献顺势闭上眼睛：“不要轻信这个妇人，如果她真有此意，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自己位置抬得这么高。”
“老爷言之有理，”贾氏轻叹一口气，道：“那她这是要挑起我们和清野之间的矛盾，好坐收渔翁之利呀。”
“没错，所以我们更不能让她如愿，况且清野与我有少年情谊，我绝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可清野去后，谁来治理葳川，难道真的要让给司徒清全这个蠢货？”
“真到了那个时候，”司徒献睁开眼睛，眼前浮现出一番宏大的场景，缓缓道：“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现在，就看清野怎么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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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张灯结彩的府门，守门人看到两人提着东西，一人赶紧上前拉住二人，往小门走去：“公子再三吩咐，回来禀告要走后门，你俩差点害苦了我们。”
“对不住，我们十几个弟兄都折了，我俩实在吓昏了头。”
守门人看眼前的壮汉衣服上满是刀痕，斗笠虽遮住了脸和头，但依稀能看到散乱的头发和脸上的血污，想来是经历了一场苦斗。
“你们该早点回来，”守门人是个朴实的中年男人，目光快速在他俩身上扫了一遍后，露出一脸凄然的神色：“你们妻小，唉，不提也罢，快去复命吧。”
司徒清野大致猜出了他省去的话语，果然司徒清全还是跟年少时一般暴戾。
两人从来没有从小门进去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只好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半天不动。
“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不瞒你讲，”根据记忆中司徒清全的行事风格，司徒清野猜，为他长期效命的人应该不多，不是死于他人之手，就是死于司徒清全之手。
“我们两兄弟还是第一次来府上，负责接应的兄弟被追杀了。”
“原来是这样，”守门人虽对他俩满怀同情，但也不敢擅离职守，而这事关重大，不好叫人引路……
再三思量后，他引着二人深入府内：“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你们还年轻，要想开些……”
两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守门人只当他俩痛不堪言。
到了记忆中来过的地方，司徒清野喊住守门人：“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自己去就好。”
“可这还没到啊……”守门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道：“你们可不要做傻事，这一府上下几百口人呐！”
司徒清野取下斗笠，递给惊慌失措的守门人一锭金子：“不要多管闲事，今天你没见过我们。”
守门人战战兢兢地接过金子，慢慢往后退去，消失在浓重暮色里。
司徒清野二人躲避过来来往往的仆从，依照记忆摸到司徒清全的房门处，又几个小厮在门口守候，两人便轻快地翻身上了屋顶，依稀听到里面的争吵。
“母亲这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费了这么多周折，结果你要把葳川拱手让给司徒献，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糊涂！你以为就凭咱们娘倆能吞这块肥肉？”柳氏听起来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没了主家，论资历论辈分，哪一点司徒献不比我们名正言顺？”
“我们有金氏撑腰……”
“嘘！教你多少次了，谨言慎行！”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耐心些，司徒清野必然是逃不脱的，”柳氏谋划道：“等他死了，把司徒献推上，待到他被金氏除掉，葳川还不是我们的？”
“原来是螳螂扑蝉，母亲早点给我说清楚，我也不至于如此。”
司徒清野听得发笑，这计谋，只要他活着，就一点也不高明。
“兄长，柳氏太猖狂，”司徒清觉拔出佩剑，道：“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杀了她！”
司徒清野拉住他的手：“不急，要想其亡先使其狂。”
二人检查下各自的打扮，轻捷地跳下，慢慢往司徒清全房门走去。
几个小厮见到二人后，赶紧进门禀报，随后打开门，司徒清全坐在屏风前，柳氏坐在一边，等待二人走近。
“怎么只有你们二人？”他悠闲地翘起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回公子的话，其余人都死了。”司徒清野压低声音道。
“哼，都是些废物，”司徒清野站起来，指着司徒清野手中的包裹：“东西拿近来，我看看。”
司徒清野提着包裹走上前，在司徒清全眼前一晃，发丝飘扬起来，腥甜的味道传到他鼻腔，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变黑，在灯光下看起来狰狞可怖。
柳氏捂住口鼻，嫌弃地转到一边：“你仔细查查，我就不看了。”
司徒清全伸手去接，戴着斗笠的汉子却把包裹往后一缩，道：“我们要先见自家妻小。”
“你在跟谁说话？”司徒清全不满地看向眼前人：“不要跟我谈条件。”
“既然这样，”司徒清野摸向腰间的大刀：“再杀几人也不多。”
“不自量力，来人！”
司徒清全大喝一声，外面的小厮全部涌了进来，府内的侍从也逐渐赶来。
司徒清觉心道不好，难道自己太大意，也难逃司徒清全的计谋。
府内的动静惊扰到正百般无聊的司徒清友，他推开门，直奔喧哗之地而去，司徒献夫妻听到响动，也赶紧赶去。
虽然柳氏计划着让司徒献看到司徒清野的人头，但绝不是现在，司徒清泉一声喊叫直接打破了她的计划。
她急忙喝退蜂拥而至的侍卫，拦到司徒清全身前：“壮士何苦执着于玉碎，你们妻小已经遣送回家了，现在我也变不出来呀，不如留在府里，过几天我亲自送你们回家团聚。”
“那这个东西，休想从我手中拿走。”
“好说好说，只要让我们看一眼就好。”
“少诓骗我们兄弟倆，不见妻小，不能打开。”
司徒清友扒开侍从，走进屋内：“兄长这里好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