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嘴里好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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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的身心健康而言，被正道抓住把柄，比被其他人抓住更具挑战性。
千枝心中紧张，迫不急防忽然翻车的尴尬，令她拿扇子挡住脸部，悄悄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尴尬。
正道坐地上，抱臂看着他们，一副“我看看你要怎么说”的架势。
千枝却不打算解释，也不想道歉，反而问他要不要学习八卦掌。
八卦掌是日向宗家才能修习的秘术，威力强劲，即便是放水的八卦四掌，也能轻易突破正道的防御（虽然是切磋），顶峰的八卦六十四掌简直无法想象。
这东西可是越有天赋的人用起来越强的。
正道顿时精神。
这能不学吗？这必须要学啊！
只是学习八卦掌说起来简单，真要开始训练，这八卦掌的第一关就拦住了正道——攻击时必须用白眼辅助。
而正道，没开白眼。
好像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千枝作出惊讶的模样，小声地叫了一声“呀！”。
正道额角一抽：“你耍我？”
“开玩笑啦，我怎么可能不考虑正道哥哥的情况呢。”千枝干脆地敲定了正道未来一个月的训练内容。
“没开白眼就让它开，我们又不是宇智波，不讲究时机的。”
要开白眼=大量练习柔拳=挤压风遁训练时间=为了风遁得压榨其他时间=没空制毒。
正道三角眼秒拒：“不学了。”
姐弟俩相视一眼，瞬间决定谁来“劝说”正道。
龙丸嗤笑：“胆小鬼。”
这挑衅极其低级，平时正道根本不会屑于回应，更不屑于给个眼神，可一旦这话由龙丸说出来，要是不回击一两句，正道就觉得自己输了。
正道深呼吸。
正道再呼吸。
正道三呼吸。
然后跳起来给了龙丸一脚。
两人再次变化成年，大打出手。
在友好互动中，正道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越挫越勇。
直到被龙丸用脚尖点在胸膛处，截断了关键的查克拉穴位，紧接着一脚将他踹飞，踏着胸膛嘲讽“你以为只有你会腿法吗？”，正道他……勇上加勇勇到极点一巴掌拍开那腿自地面一跃而起！
——随后自己的木制佩饰糊了一脸。
正道怒气x2，愤怒地扯下佩饰，抡到地上。
佩饰在草地上啪叽一声弹起，竟然正巧地跳到龙丸掌心。
胜利者的心态总是从容自在的，龙丸反手把佩饰挂在自己身上，接着倒地，模仿正道的姿势，来了个一模一样的一跃而起。
他面无表情地抬腿，轻轻拍了拍那只乖巧懂事的木制佩饰，发出“pengpeng”的声响。
正道：……
正道已经气无可气了。
他指着那边完全幼稚化的日向少爷，转头对千枝问道：“你不管管他？”
千枝？
千枝正因批阅一千个字里有八百个废话的情报卷轴，怒而安排人员变动，没空搭理他们。
*
三人终于进入正经的训练状态，龙丸恢复沉默，正道恢复冷淡，千枝……还是那个千枝。
此时已经日当中天，温度正好，姐弟俩二人同时给正道进行教学，用八卦掌的姿势引导正道开眼。
龙丸的动作具有非常强烈的个人风格，极其容易带歪别人，千枝便给正道纠正姿势，点出问题，凹回标准。正道熟悉了标准姿势，反而坚持自己的习惯，千枝就放任不管了。
半个时辰过去。
负责做饭的族人迟迟未等到命令，又担心自家少族长训练太专注把自己饿到，族人思来想去，还是让家里多做了一些饭菜，送了过来。
千枝正在耐心地向正道讲解八卦三十二掌的要领，以便正道真修习到三十二掌的时候可以自己练习。
他两人都在忙，所以暂时无事的龙丸就主动接过族人手中的午饭，顺便用手巾清洁身体，用水袋补充些水分。
中午送来的饭菜相比早晨简单许多，没有给他几人特殊待遇，但就算只有豆饭野菜和一点兔肉，也比正道自己糊弄着做饭强。
饭菜还有一些余温，龙丸就再没多看。
他关上木盒保留温度，取出手巾，用水沾湿布料，从额角到脖颈，仔细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就在此时，龙丸手指微颤，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一股强烈的、近乎难以忍受的苦味从舌根深处涌出，眨眼间扩散到全身，像是粘稠的灰黑色的不明液体，在他的体内向四面八方伸出触手，将他里里外外摸索一遍。*2
龙丸蓦地打了个寒战，立马有意识地维持呼吸节奏，防止被他人发现异常。
他垂下头，继续擦拭，若无其事。
“龙丸——！开饭——！”
千枝在后方招呼他，龙丸于是回到场内，给开始饥饿的两人分发午饭。
正道整理完忍具和阵，慢悠悠挪了过来。
千枝思索着相关情报，改变了后续计划：看来还不饿，可以加训。
因和食物站在一起，龙丸不可避免地进入到正道视野中。
在正道看过来的时候，他动作微微僵停刹那，接着将正道的那份递给正道，拿着自己的午饭坐到远处的树荫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着。
正道刚下去没多久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额角一跳，恼着咧牙：“我又怎么得罪大少爷了？”
千枝此时也很疑惑，但她立马顺滑地摸出来一块被叶子包裹的小糖，成功吸引到正道的注意力。
“不用管他，这两年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习惯到一边吃饭，咱们吃咱们的就行。”
糖可能会提升他的舌头对味道的阈值，正道瞥了一眼，没有要这东西，但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去找龙丸麻烦。
这顿午饭在正道对毒室的思念、千枝对龙丸的担忧，以及龙丸忍耐中，沉默地度过了。
下午，三人正常练习切磋，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正道才离开训练场，返回家中。
千枝和龙丸目送他离开。
等正道的身影消失，千枝立马迫不及待问到：“今天中午的时候你怎么了？难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平日里干脆简洁的龙丸，没有立即回复姐姐。
他先是打开白眼，扫过四周，确认正道真的离开了之后，才回答道：“正道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千枝担忧追问。
龙丸的舌尖抵住上颚，轻轻摩擦。
他一想起来那个目光，胃里就涌出一股极苦的味道。
那种苦，像是无意间咬碎了一只苍蝇，又像是舔舐陈年的老药材，也像是咽下了猛兽的肝胆，苦味持续残留在口中，与爆发的涎水融合，久久不散。
临开口前，龙丸又一次无意识地舔舔嘴唇，试图缓解口中的苦味。
那目光太苦了，苦到他他真的很想吃点什么东西把味道压下去，而不是强迫自己回忆与分析。
龙丸接着道：“有人在看我，肯定不会是族人。”
千枝一愣：“什么味道？”
龙丸：“苦味。”
苦味的目光通常是贪婪的目光，经常出现在对他们日向的血继限界有觊觎的敌人，或者贵族商人身上，偶尔会出现在贪财的贫民与山贼强盗那里。
千枝思索片刻，接着问道：“正道对你的目光有变化吗？”
龙丸摇头又点头。
大概是因为他和正道的关系比较复杂，正道的目光所带来的味道，要远比其他人的更难以形容。
曾经的正道看他，有不满、不甘和一丝隐晦的害怕和崇拜——虽然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是喜欢他的强大。
这种纠结的情绪正如他二人那般，相互看不顺眼，矛盾又冲突。
点头是因为现在的正道更加随性，如果不刻意去刺激他，就算站在他的面前都有可能被他无视。
龙丸已经很久没有与正道直接相见，但他很确定，若是今天没有出现在正道训练失败的场合，并加以言语挑衅的话，正道九成九要与他“擦肩而过”的。
摇头是因为一旦正道被他刺激到，尤其是今天几轮切磋下来，正道的目光逐渐贴近过去的味道，只是没有不满与害怕，反而有烦躁、恼怒和兴奋，像是把他当成了对手。
“那个目光……”龙丸有些犹豫，不太确定：“那个目光应该是来自正道，但不是正道。”
千枝好奇：“来自正道，但不是正道？”
龙丸点头。
“从中午开始，他在看我的时候，这个目光一定会有。他不看我的时候，目光也有。但如果他背对着我，目光就会消失。”
龙丸问：“族里真的没有外人进入吗。”
千枝很肯定族内没有外人进入，他们日向可能不是火之国最强的，但一定能够保证能够知道族里有没有外人进出。
龙丸：“正道在别的方面没有异常吗？”
千枝：“如果不算他莫名学会了一些招数，以及你说的查克拉变化的话，那么没有。”
龙丸点头，如果只有这些确实不能算是有多异常，毕竟生活方面各个细节都是能证明他还是正道本人，只要能够增强日向的实力，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千枝忽然合掌拍拍扇子。
“好啦，想不通就暂时别想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龙丸闷闷点头。
她神秘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
？
龙丸茫然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的天。
……
一炷香时间后，稻田抱着铺盖，和龙丸站在了正道家门口儿。
他难得摒弃了身份阶级，意味深长、语重心长、欲言又止地拍了拍龙丸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全靠意会的、安慰性质的笑容。
“少族长说，既然一时间查不清原因，就只能靠你长期观察了。”
稻田把铺盖一股脑地放到正道家门口，替他家小少爷敲敲门，随后风一般地逃走了。
龙丸整个人木在原地，迎风凌乱。
认真的吗，他姐认真的吗，他姐真的要他和正道住在一块儿吗，两年前他和正道怎么闹出猪脑子的他姐忘了吗，两个时辰前他和正道怎么打出猪脑子的他姐忘了吗？
这个正道……就不能让别人来观察吗！
就在此时，正道打开了门，也傻眼了。
龙丸立马严肃认真起来。
他抱起自己的铺盖，站在门口。
明明铺盖高过了他和正道两个人的脑袋，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他，龙丸依旧冷漠地酷酷说道：“让开。”
正道回过神，立马顶住门框，整个人和被踩了脚丫子一样尖叫着：“你有毛病吧！你没家吗！！”
龙丸呵到：“让开！”
正道当然不让。
他们两个一个人往里面冲，另一个人就使劲往外面顶，四条腿在铺盖下面，噼里啪啦地进行了一阵快速的切磋，你卡我，我绕你，好不热闹。
战斗经验更为丰富的小少爷，最终稳稳占据了上风，成功借住正道家中。
正道不能接受自己在这种切磋下还输给龙丸的事实，一屁股坐到铺盖上，面朝角落，气咕咕的不说话了。
龙丸便趁此机会，一边整理自己的被褥，一边扫视着周围。
他没有在家里发现第二人的踪迹，各方面细节也表现出正道家中根本不来客人，不存在有人长期停留在正道身边的可能。
他稍微松了口气。
两个人相互不说话，龙丸也不会去主动询问正道的意见。
为方便观察，他将自己的被褥安排到正道被窝旁边，中间只隔了大概两三步的距离，只要有人在深夜接触正道，他就能立即醒来。
光线彻底暗下去之后，两人分别洗漱，换衣，点上一把柴火，便睡下了。
……
夜深时分。
冬日的夜晚比其他季节更暗，更冷，也更静。
火坑里的柴已经燃尽，在惨白的柴灰里，一点点黄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蓦地，龙丸猛地睁开眼。
他忙不迭起身，三两步冲到正道被褥旁，蹲下身来，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贴到正道鼻尖附近。
他手指微颤，面上闪过一丝非常隐秘的惊慌。
两息后，手指缓慢挪到颈间，紧贴血管大动脉。
火坑里蓦地炸开一小科火花。
月光静悄悄，龙丸却僵在了原地……
正道他，没有呼吸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嘴里好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