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不要乱读咒术师的心音》随棉

5、第 5 章

　　翌日。齐木楠雄怀揣着满满的期待值来到学校。

　　老师果然在上课前警告了一下全班同学，但她没有透露一户望的姓名，只是说同学之间要友好互助，不能搞孤立搞霸凌，如果发现有谁恶作剧欺负同学，校方一定严惩不贷云云，基本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

　　但这些话被那些霸凌者听在耳朵里，就知道一户望肯定是向老师告状了。

　　齐木楠雄哪怕没有心灵感应，也能猜到这告状的行为只会更加激怒霸凌者。

　　所以这天放学一户望鞋柜里的鞋子被图钉戳得千疮百孔，已经不能穿了。

　　一户望拿着这双鞋去找老师，“老师，他们似乎不愿意停止这样的活动。”

　　“天啊……”老师很苦恼，“可是那里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一户同学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拒绝了照桥同学而已，但我知道照桥同学不会让人对付我的。”

　　“照桥同学啊，她肯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但她在校园里确实很受欢迎……那就难办了，这样吧，这双鞋多少钱？老师赔你一双，然后你换个柜子吧，那些人可能已经复制了你柜子的钥匙。”

　　“那些人不会得到惩罚吗？”一户望问。

　　“可是……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做这样的事，毕竟，喜欢照桥心美的人太多了啊。”

　　法不责众么。

　　一户望说，“也就是说，我受到了欺负，但老师，您帮不了我？”

　　“怎么能这么说，”老师眉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老师当然想帮你，但是因为你不太合群，又对照桥同学不太友好，才会被那些人盯上。而且现在没有线索，那些调皮捣蛋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老师会再警告班里的人的。”

　　对照桥心美出言不逊固然有错，但这可不是我被霸凌的正当理由。退一万步来说，也只有照桥心美有资格责怪自己，这些霸凌者只不过是拿着替人出头的借口满足自己暴力宣泄的欲望罢了。

　　求助无果，还把错误推回给那些本就自卑胆怯的可怜被害者，老师也是恶性霸凌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好的，老师，拜托您了。”一户望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一户望取出自己早有准备的另一双室外鞋换上，慢步走出了校园。

　　……唔，就这样吗？今天的剧情没什么进展啊……齐木楠雄摸了摸戒指，还是忍住了，再观察一天，他不信一户望这么没用，她昨天明明知道老师是靠不住的，肯定不可能只会一味求助老师，应该还在铺垫。

　　第三日。

　　齐木楠雄为了不错过剧情，他时刻用斗鸡眼注意着一户望的动向……咳，除非她去上厕所。

　　这两天他千里眼用得有点频繁，都快变成真的斗鸡眼了。

　　一户望一直没有行动，哪怕她早上过来发现自己的书桌被划花了，放在书桌里的书被撕烂了，她都面不改色地坐下用着破书上课，一直到放学，她来到鞋柜，哪怕换了另一个鞋柜，她还是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双被用血红色颜料写着“去死”的鞋子。

　　她把鞋子揣好，把破书也带着，快步往教师办公室而去。

　　来了来了！已经在家里坐着的齐木楠雄抱紧了他的爆米花和可乐。

　　一户望站在办公室外面吸了口气，挺直了肩膀，手刷地一下扯开了办公室的门。

　　今天她特意一下课就冲去鞋柜取鞋，然后直奔教师办公室而来，所以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还没走，六个老师被门的动静吓了一跳，齐齐往她身上看了过来。

　　“一户同学，呃，有什么事吗？”已经连续两天被找什么的班主任立刻意识到一户望又来求助了，她赶紧起身按住一户望的肩膀，“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聊吧。”

　　“不，我就在这里说。”一户望纹丝不动，并且提高了音量，“老师，这已经是我第三天受到霸凌了。”

　　一户望举高鞋子和书展示了一下，并且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书桌的照片，“今天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变本加厉。”

　　“是的是的，但是你要给老师时间，老师一定会帮你的。”班主任擦了擦汗，还想把一户望往门外推。

　　“时间？这两天时间您做了什么呢？”一户望斜睨了班主任一眼，竟把她镇住了，“我鞋柜屡次被动手脚，您也没想过跟校方反映问题，严查霸凌者的身份。”

　　“若真想解决问题，应该往鞋柜处装摄像头，找出是谁做的吧？”

　　“……装、装监控的话要向上面申请，资金拨付和物资购买没有那么快……”班主任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如果暂时做不到处置霸凌者，至少应该保护好我这个被霸凌的人吧？鞋柜、书桌、书，我的私人物品应该被保护起来才对，可是您不仅没有任何保护，甚至没有给我更换桌子。”

　　“这，这怎么能特殊对待呢……”

　　“而且我被这样针对，您也没有任何保护我人身安全的措施，我走在走廊上都差点被人绊倒，体育课上还有人故意把球往我身上砸，被人偷偷反锁在天台上，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现在早就受伤了。”

　　“欺压者得不到惩罚，弱者得不到保护，您说您这两天，采取了什么实际行动？”

　　“老师，您肯定不知道有多少个学生正在默默忍受霸凌吧？哪怕是我这个求助到您眼皮底下的学生，您都可以视而不见，那些不敢吱声的同学们又该怎么办？”

　　“我说了我在想办法……”班主任被怼得怒气上来了，“你不要咄咄逼人，这是你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对了忘记说了，”一户望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录音界面，”我从进来就已经开始录音了，之前被欺负的证据也都保留着，如果事情得不到解决，那么我就会把录音和照片都发到校方手里；如果校方不给解决，我就发去教育局□□箱；如果教育局不给解决，甚至我还被退学了——那我们就社交网络上见，我会直接以真人出面，直播讲述我所遭遇的一切，以我的容貌，加上大胆的发言，看的人应该不少吧？失学了正好靠直播谋生，我可是不怕出名的，老师，你们怕吗？”

　　“你你你……”班主任被吓得说不出话。

　　“那么，对着录音回答我，”一户望仿佛采访一般把手机举到班主任嘴边处，忽然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浓黑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她，声音又轻又弱，“我，不，我们。我们不想再被欺负了，老师，能请您帮帮我们吗？”

　　“……能！能的，请务必再给我们一个机会。”班主任眼看都要被这个变脸吓哭了，旁边的老师连忙跑过来对着一户望一顿鞠躬，再三保证事情肯定会得到解决。

　　“十分感谢。录音文件我会定好时间放在邮箱里了，那么，明天见，老、师。”一户望收敛女鬼一样的表情，礼貌优雅地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斯巴拉西（精彩）。

　　齐木楠雄叹为观止，不禁在家里给一户望鼓了鼓掌，这段剧情就只有他一个观众真是太可惜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摘掉了戒指，就听到一户望在心里想：

　　——哼哼哼，不枉我昨晚列点写稿排练了许久，一点结巴都没有一气呵成了，真帅啊我~咒术界那种只能以暴力解决问题的世界有什么好的，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获取的胜利才快乐嘛！呼咻~通体舒畅~

　　……幸好戴了戒指。齐木楠雄庆幸。不然他昨晚就得听一晚上念稿，完全感受不到今天这种亲临现场般的震撼和痛快了。

　　虽然也挺期待一户望真的跟学校闹翻然后去网络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剧情，不过以这情形来看，校方不可能坐视不理，霸凌乱象在这所学校应该会得到解决了。

　　嘛，一户望转校五天，就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一整个学校的被霸凌者，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这可是他这个超能力者都没能做到的。

　　不，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没想过还能这样做。关键在于她遇到了霸凌，她并不是去报复霸凌者，她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关心过霸凌者到底是谁，她想的是去改变整个霸凌的环境。

　　齐木楠雄只想过治标，而一户望却想直接治本——她的野心比齐木楠雄大得多。

　　……啧，就这样她也敢说什么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呢。齐木楠雄想。明明一点都不是甘于平凡的人。

　　可偏偏，她真的完全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力量去完成这件事，没有用到丝毫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