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不要乱读咒术师的心音》随棉

19、第 19 章

　　放学后。

　　“齐木君。”一户望一路尾随着齐木楠雄，在他即将进家门的时候喊住了他。

　　“那个，昨晚我多做了一些甜点，不介意的话请齐木君拿着和叔叔阿姨一起吃吧。”一户望把跟着她上了一天学也没找到机会给出去的袋子递给了齐木楠雄。

　　……为什么是焦糖，明明昨天也有做咖啡布丁的。齐木楠雄一眼就透视到了袋子里的东西，他伸手接过，【谢谢。】

　　“那个……小楠昨天没有过去我那边，它应该没走丢吧？”一户望顺势问。

　　【没有，它经常去别的地方玩，今天早上有回来。】

　　好感度已经刷到100了我还过去干什么？结婚吗？

　　“啊……那就好。”一户望迟疑了一下，感觉话题已经走到了尽头，“那就，明天见，齐木君。”

　　【等一下，你……明天放学有空吗？】齐木楠雄看上去表情有点紧绷。

　　“……倒也没有什么急事……”

　　——齐木君好像有什么事？本来打算去右胁腹町实地踩点，不过也不着急。

　　【作为回礼，有一家咖啡店的甜点很不错，感觉你平时都不出门，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齐木楠雄语速飞快，毫无停顿地传达完了自己要说的事情。

　　“……诶。”一户望有点吃惊。

　　——啊勒，什么情况。

　　——嘶……该不会巧克力真的被误会了……

　　——那这个意思是……齐木君也对我有好感……？

　　——约约约约会的邀请？

　　——等等等等，可是我不可以接近普通人，谈恋爱更加不行，太亲近的话，咒力会沾到他身上的。

　　——不不不不不，也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啊！肯定是我自作多情啊！而且怎么就到亲近那一步了我也太能妄想了吧！

　　——但是……只是一起吃个甜点什么的……

　　——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任性一点不可以吗。

　　“想去……”一户望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吐露了出来，随后赶忙改口，“不是的，我是说，感谢你的好心邀请，虽然我很想去，但……”

　　【那明天就在这里集合。】齐木楠雄打断她的话，【可以换个衣服再出发。】

　　“诶，啊……那个……”

　　【加个Line吧，你准备好了就发信息给我。】齐木楠雄掏出手机。

　　“哎，呃，好，好的。”被对方一套连招打得手忙脚乱，一户望不知不觉就掏出了手机。

　　【好，那么，谢谢你的布丁，明天见。】齐木楠雄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松了口气，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好像走慢点一户望就会把他吃了似的，一户望都来不及说再见，拿着手机傻在原地。

　　——果然是会错意了吧，齐木君估计是很不喜欢欠人人情的那种人。

　　——……不过，他怎么知道袋子里是布丁的？我用的纸盒不是透明的吧……

　　——可能是颠簸一天，包装口崩开了吧。

　　一户望不再细想，回家做饭去了。

　　……为什么总能察觉到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却又为我的超能力找到合理的解释。感觉除非我主动跟她说我是超能力者，否则她永远不会往那方面想。

　　……不对，不能让她知道我是超能力者，不然她就知道白猫是我变的，我不就成了个变态。

　　齐木楠雄发现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

　　啧，当初就不该变猫的。

　　一户望转学到现在九个月，既是同班又是邻居，但两人到现在才首次加上Line。

　　两人各自在家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毫不意外地在对方的首页看到了一片空白。

　　——这就是想了解一下齐木君也无从下手啊。

　　——呜哇，社恐要犯了，已经不想去了怎么办。

　　——想死。

　　——啊啊啊快生病！现在跑去洗冷水澡来得及吗，可是身为咒术师的我不可能被区区冷水打败，要不去找个咒灵揍我一拳吧！

　　……冷静点，不就是出门吃个甜点吗太夸张了。

　　——到时候要说什么啊，除了猫以外的话题我是真的想不出来啊！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到底要怎么一起愉快地聊天啊！

　　——小楠呢！小楠怎么还没来！小楠小楠小楠！快来救救我！呜呜呜小楠今天也不来吗，这漫漫长夜我要怎么熬啊……

　　……齐木楠雄合上了手机。

　　#

　　“咦，齐木君，这个戒指是……”两人坐在齐木常去的咖啡店里，店内只有他们一桌客户，让一户望安心了许多，放松下来就看见了齐木楠雄的左手上戴了个奇怪的戒指。

　　作为戒指来说它太朴素了，质朴的金属环上镶嵌着一块不会发光的石头，石头还挺大的，但打磨的工艺看上去相当粗糙。

　　“……这个是，一种护身符。”齐木楠雄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下去。

　　不戴着这个戒指，他就会一直被一户望的心音左右。

　　况且她的心音不具备参考价值，还是由自己主导为好。

　　虽然听不见心音会让他很不习惯，但……这样就好。

　　“护身符？原来齐木君信这些，我正好近期要去一个寺庙，到时候给你带个护身符吧！”一户望问，“齐木君要求什么的？”

　　“平安就好。”齐木楠雄又补了一句，“我不信这些，这个是……是我母亲给的。”

　　“这样啊……那我给叔叔阿姨也带一个。”一户望想了想又说，“还有小楠。”

　　“……哦。”齐木楠雄欲言又止。

　　“哇看上去很不错！”两份咖啡布丁很快端上桌，一户望很捧场地赞叹道。

　　……倒也不用这么热情高涨。

　　一勺下去，一户望悄悄瞪大了眼。

　　“真的很好吃……这个咖啡的味道很香浓，不是普通速溶咖啡能比的，还有布丁的口感也好滑，奶味不重，厚而不腻……唔，好像还放了一点点香料……好好吃。”

　　“喜欢就好，我几乎每周都会来这吃咖啡布丁。”从来没对其他外人承认过他的喜好的齐木楠雄，很有暗示意味地对着一户望输出。

　　下次要送我咖啡布丁，懂吗。

　　“没想到这家咖啡店的甜点这么好吃，但是看上去生意不怎么样……”一户望并不知道齐木楠雄心里的小九九，好奇地看了一眼四周，装修也很普通。

　　“是的，基本只有一些常客，很难吸引到新客人了。”这家店的店长是个不爱变通的老古董，前阵子和目良千里受隔壁新店的刺激硬拉着齐木楠雄讨论怎么折腾装修，虽然搞到最后还是一成不变就是了。

　　“那还真是遗憾。”

　　“这样很好，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齐木楠雄说。

　　“是啊是啊，我也是呢。”一户望很认同地点点头，“这样安静的氛围我很喜欢……”

　　……呃，就是有点像在约会……话说这真的不是约会吗？一户望一想到这又有点如坐针毡。

　　要是让齐木君误会了就不好了……虽然我确实对他有好感，但我也不能耽误他啊。

　　但万一他只是当做普通朋友和邻居呢？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一起吃个布丁……

　　啊啊啊好烦啊我为什么是个这么纠结的人。

　　齐木楠雄虽然没有心灵感应，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光靠猜也知道这表面看上去淡定礼貌的女孩内心其实慌得一批，恨不得站起来就走。

　　嘛，齐木楠雄含了一勺布丁慢慢享受，让她纠结一会吧。起码比整天想着猫，把周围人全无视了的好。

　　……五条悟不算人。

　　好可爱啊，齐木君吃布丁的样子。一户望不经意看到齐木楠雄脸颊微微鼓起的样子，心脏又突兀地加速了跳动。

　　好奇怪。一见钟情的威力这么强大吗？明明已经刻意不去想他，可一旦近距离接触他，这种心动完全不受控制。

　　喜欢他，想触摸他，想更了解他。

　　想跟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女孩子一样谈恋爱，他不排斥我，还会邀请我吃甜点，跟我聊天，如果我能主动追求他的话，或许我能跟他在一起。

　　我可以牵他的手，可以拥抱他，可以跟他脸贴着脸，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

　　可以终日无所事事的赖在他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

　　……可是不能。

　　齐木楠雄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心音。虽说是他主动邀请了对方，但要想出可聊的话题也是很困难的。

　　虽然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可那是变猫偷看的情报，如何自然地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引出那些话题，显然也很费脑子。

　　“你……”齐木楠雄刚斟酌好要怎么出口，忽然感觉到一片阴影罩在他们俩旁边，他一转头，就看到照桥心美和相卜命两张脸趴在了咖啡店的玻璃上，因为贴的太紧而面目狰狞。

　　“……”呜呼，没有心灵感应，出大问题。

　　运气的神今天也要和我作对吗。

　　“所以，齐木君是在和这位小妞约会吗？嗯？抛下我和心美两个美少女，你怎么能这么花心呢？”相卜命拉着照桥心美进了咖啡店，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齐木楠雄旁边，一脸太妹地瞪着一户望，“话说你不就是那个对心美酱出言不逊的人吗？一副表面清纯的样子，内里都快臭掉了吧！”

　　“喂，相卜。”齐木楠雄难得地冷了脸，“你在胡说什么？”

　　“哈，你听不到我内心……”相卜命瞥到齐木楠雄手上的戒指，随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她的气场很不详，比刚转学的时候还要糟糕，都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齐木楠雄闻言立刻摘掉戒指传音道，【你是说她面露死色？】

　　——脏得看不清。我头次看到这样的气场，她真的很糟糕……会和周围人带来不幸。

　　【我知道了。她是个好人，你嘴放尊重点。】

　　——你知道？你……哦我明白了，你又在发善心了吧？你总是这样，看到周围人有困难就偷偷地帮助别人……但她这种属于命运的事情，而且我看得出她会变成这副鬼样并不是她被逼的，而是她主动作为，这样你也要插手吗？你确定她是个好人？你管得了她一件两件倒霉事，还管得了她一辈子吗？

　　【我要怎么做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告诉我她这种气场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善？】

　　——照桥同学喜欢齐木君我知道，没想到还有个……不知道叫啥的太妹桑也喜欢他，齐木君挺受欢迎的嘛。

　　——有这样两个女孩子追求他，他居然还邀请我单独吃甜点……齐木君……该不会，是个花心渣男吧？

　　——齐木君居然在跟一户同学约会！之前休学旅行果然不是错觉，他们俩已经在交往了吗！我没有机会了吗？一户同学居然喜欢齐木君吗？不应该啊配得上一户同学的男朋友明明应该是那种高大帅气多金又自信张扬的大帅哥才对啊，怎么会喜欢齐木君这种呆呆的不苟言笑的平凡的男生呢？他们俩坐一起能有话题吗？

　　齐木楠雄现在一边在问相卜命关于一户望命运的正事，一边听见一户望对他风评下降，另一边还有个照桥心美在十分具体化地为一户望妄想了一个不管怎么想都像是五条悟的男友，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照桥同学你可真是好样的，你是见过五条悟吗收起你多余的想象力可以吗。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把戒指一戴，耳边顿时清净了，他现在要面对的只是一桌三个女生面面相觑的诡异局面罢了。

　　“首先，相卜，道歉。”

　　“啧，知道了啦……对不起啦一户同学，我不该那么说你。”既然能读心的齐木楠雄说她是个好人，相卜命只能相信她冤枉了眼前这个气场糟糕的女生了。

　　“不……我不在意。”一户望不知道她为什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但她确实也不在意他人对她的评价。

　　“你先回去，那件事之后再问你。”齐木楠雄又说。

　　“嘁，好吧。”相卜命因为知道齐木楠雄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在认真解决一户望的气场问题，这是事关人命的正事，便不再纠缠，撇撇嘴就走了。

　　她也不想跟这个女生过多接触，实在太不详了，光是靠近就有些生理性反胃。不是她看不起一户望，而是这种气场她真的只在作恶多端、满怀恶意的人身上见过，很难相信在她是好人的前提下，要怎样才能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她怎么这么听齐木君的话……好诡异，她对齐木的态度，好像不是喜欢，更像是一种——崇拜？信服？根本不像是正常对待同班同学间该有的态度。一户望打量着相卜命离开的背影。

　　“照桥同学，我和一户同学要回家了，你想喝咖啡的话就留下吧，再见。”对着照桥心美，齐木楠雄故意说着有歧义的话。

　　回回回回家？！他们、他们难道已经同同同同居了？？啊啊啊不行啊一户同学还只是个高中生啊齐木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的一户同学啊啊啊啊！我要报警啊啊啊！

　　听不见照桥心美已经把他当变态的齐木楠雄站起来，“走吧，一户同学。”

　　“诶，呃……好的。”一户望看他迅速就摆脱了两个女生的纠缠，一时有点发愣，不过她也不想接近照桥心美，就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抱歉，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在回家路上，齐木楠雄打破了沉默。

　　“啊……没事的，再说布丁也已经吃完了。”

　　“……她们俩，只是同班同学。”

　　“……啊。”一户望抬眼看了看齐木楠雄，歪头微微一笑，“是啊，我们不都只是同班同学吗？”

　　这个反问句的试探相当明目张胆。齐木楠雄不用听她的心音，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这句解释同班同学，已经超出了正常聊天该有的界限，一向聪明敏锐的她立刻察觉到了，所以她微笑着朝他布下了陷阱——

　　他如果敢说一点暧昧的话，她会立刻强硬地拒绝并彻底远离他。因为她绝不会把身为普通人的自己有一丝一毫地牵扯进她的生活。

　　她看似在暗示他表白，其实已经举起了刀，准备把他俩一刀两断了。

　　“是的，但你也是我的邻居。”齐木楠雄看向她，淡然说，“我母亲看你几乎不出门，她吩咐我以后有空的话，多带你出去走走。”

　　“这样吗……好啊，有空的话。”一户望悄悄松了口气，很快答应了。

　　原来只是齐木母亲的要求啊。

　　那就好。

　　这样就好。

　　反正，也有空不了几次了。

　　……戒备心真强啊。齐木楠雄目送她回家，一边默默掏出好感度显示器，看到上面55的数字，才松下肩膀，叹了口气。

　　嘛，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一步步来吧。总要帮她找点能正常跟人接触的借口吧。

　　#

　　晚上，齐木楠雄在家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尝试着褪下来——

　　——小楠小楠小楠！！！我的小楠呢！呜呜呜呜怎么没来，没有小楠我还怎么活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齐木楠雄瞬间又把戒指推回去了。

　　不能听，听了又要心软了。

　　谨记那100好感度。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总之，最近还是一直带着戒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