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手册》桦芯

51、第 51 章

　　自从知道李知远去了漳州以后，她便有些心神不宁的，连程修愈都看出来了。

　　“你本来就不喜女红，现在天气又冷，别费力气给这个披风添领子了，我没那么怕冷，你自己穿暖和一点就好了。”程修愈看着不停和针线活较劲的程季安，第十几次劝她不要再做了。

　　“哥哥你好好读书，不要总是看我，我缝好……这个，自然会停下的。”程季安费劲地把毛领子的尾部和披风贴在一起，整张脸都跟着用力，好不容易将针扎了进去，皱皱巴巴的缝了上去。

　　总算缝好了最后几针，程季安长舒一口气，一把将披风扔在了一旁，七歪八扭地靠在榻上。

　　“怎么了，铺子里出什么状况了吗，你这几天怎么心神不宁的，要不多在家里休息两天吧，后天就是冬至了。”

　　程季安转了转脑袋，“这么快吗，怎么就冬至了，这一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啊。”

　　“是啊，等转过年来再过不到两月，便要春闱了。”程修愈跟着叹了口气。

　　程季安自打回京后，便觉得事情一件跟着一件，她好久都没有关心过哥哥了，颇有些内疚。

　　“哥哥，你还有什么要缝补的，我帮你吧。”

　　程修愈连连摇头，不是他嫌弃，是程季安的手艺实在是有些“潦草”，许是觉得自己拒绝的太果断，程修愈又怕伤到妹妹的自尊心，“家里有丫鬟，京城里也不缺铺子，哪用得着全让你动手，你放心吧，过冬的衣服，母亲早就置办好了，如今家里头整日奔波忙碌的，除了父亲，就数你最忙了。”

　　程季安笑了笑，她整日里往铺子跑，都快赶上正经的掌柜了，虽然她的本意不是去盯着生意，不过算是歪打正着，给掌柜的出了不少主意，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

　　冬至那天一早，天下起了小雪，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还未堆积起来，便都融化不见了，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大雪正在蓄势待发。

　　陈氏为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早早地便开始准备，因着几地习俗各有不同，除了一些隆重的菜式，她又让人把饺子，汤圆，连同羊肉汤一并准备了，主打一个齐全。

　　等到厨房全部忙活好后，便将菜端上了桌，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新的一年了，这半年来，全家都经历了不少，希望新的一年，全家人身子康健，事事顺心。”程瑾端起杯子，对全家人道。

　　“祝父亲新年仕途顺利，母亲身体康健，哥哥春闱得中！”程季安忙不迭地又添上几句。

　　说过了吉祥话，程季安立刻投入到了午饭当中，窗外的寒冷没有影响到屋内热烈的气氛，一家四口都借着这次的节日热闹一番，想要将之前的疲惫与痛苦甩在身后。

　　等到终于吃完了午饭，程季安又同父母腻歪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今日冬至，程季安也不想一直拘着丫鬟，给她简单收拾好后，她便放她们去顽了，过节总要有节日的氛围。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打开了首饰盒子，找出了李知远送给她的那枚镯子，看了又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镯子套在了手上。

　　李知远临走前，程季安特地和他约定好，每隔几日便去他府上给他送茶叶，若是他回来了，定会有人告知，送茶的小厮隔几日便来给她汇报一下情况。

　　“小姐，小姐，”冬梅一路跑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铺子里的张富大哥来了，在侧门口，说是有事要同您说。”

　　程季安愣了愣，今日冬至，她原想着明日伙计才会过来，反正李知远瞧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无非是来告诉她，他还未回府罢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程季安边跟着冬梅往外走，边问道。

　　“奴婢也说不好，前几日都是让奴婢带一句世子未归给您，今日他却说想亲自和您说说，我问他难不成是世子回来了，他又一副说不准的样子。”

　　主仆二人一路急匆匆的，很快就到了侧门口，冬梅打开了门，将人请了进来。

　　“小姐。”张富行了一礼。

　　“世子回来了吗？”程季安问。

　　“回小姐的话，前些日子，咱们去府上送东西，过来取东西的那位都会告诉小的世子未归，不过今日我过去时，等了许久才见到他，他神色匆匆的，脸色也不大好，拿了茶叶却告诉我说让咱们等几天就能知道消息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进门了。”

　　程季安听得眉头紧皱，国公府难不成是出了什么状况。

　　“因为小的常去，便和他们家的门房多聊了会儿，问了国公爷的情况，他说今冬老爷子身体情况好多了，请大夫都比以往少些，想来应当不是定国公的身子出了问题。另外小的看见那位袖子上似乎沾染了血迹，身上隐约有些血腥味，不过接触的时间太短了，也没大看清楚，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才特地禀了小姐。”

　　程季安点点头，示意冬梅掏出一小块碎银，“多谢大哥冬至还跑这一趟，既然世子未归，你也赶紧回家过节吧。”冬梅特地加重了“世子未归”几个字，将银子塞给了他。

　　伙计心下了然，本就是猜测的事情，他必然不会给外人多嘴，“多谢小姐赏。”领了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小姐，”冬梅看了看小姐的脸色，“您别担心，许是张富看错了，这大冷天的，又是过节，出来的慢些都正常。”

　　程季安敷衍地点点头，显然没有接受这个说辞，什么样的乱子才能让国公府的下人在冬至这天脸色这么不好呢，程季安简直不敢往下深想。

　　冬梅见劝说没什么用，小声地将消息告诉了春雨和小枝。

　　春雨进屋，就瞧见自家小姐对着手腕上的镯子发呆发愣，“小姐，要不奴婢换身粗布衣裳，去国公府想办法打听打听。”

　　程季安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对她说，“你和小枝常跟着我出门，太明显了，你去把冬梅叫来。”

　　“是，小姐。”

　　冬梅进了屋，“小姐，有什么要奴婢做的，你尽管吩咐。”

　　程季安将李知远许久之前给她的那枚玉佩递给她，对她道，“你换身衣裳，找个篮子假扮送东西的去国公府。我怀疑世子已经回了来了，可能受了些伤，将这枚玉佩交给国公府的人看，一定要见到王安本人，问个清楚，不许让他糊弄我，可听懂了？”程季安正色道。

　　冬梅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打听好。”

　　“多穿些，外头冷，别凉着了。”

　　冬梅点点头，麻利地收拾好自己，换好衣服就出发去国公府了。

　　虽然不少人都回家吃顿团圆饭，但是也有人在街上闲逛，所以街上还算热闹，冬梅在其中并不显眼。

　　她顺着路走到了国公府的侧门，这是最近给世子送茶叶约好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敲响了门。

　　门房开了门，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若有事走前院正门，”说着便要关上门。

　　“唉，大哥您先别关门，我是来替主家送东西的，”冬梅急忙拦住了他。

　　“送什么东西，国公府统一采买物件，从来不走这里，休要胡搅蛮缠，看在今日过节的份上，就不找人撵你了，识相点，赶紧自己走开，去去去！”说完搡了她一把，伸手就要把门关上。

　　“大哥，您看看我这篮子的东西在说，就看一眼，”冬梅顾不上许多，急忙掀开篮子，将玉佩漏了出来，用力地扒住门，凑到前去。

　　“都说让你赶紧走了，怎地油盐不进…”门房没好气地瞧了瞧，一眼认出了自家世子的物件。

　　他迅速将脑袋探出门去，机敏的朝四周看了看，一把将冬梅拉了进来，“既然是给老爷送药材的，怎地不早说！小心当误了老爷用药，你家掌柜的也得跟着吃瓜落！”他朝冬梅挤了挤眼睛。

　　“哎呦，都是误会，误会，我刚来京城，路也不熟，今天铺子里人手不够，这才让我跑这一趟，实在是对不住，您消消气。”

　　冬梅凑上跟前，“我家主子有急事，要见王安。”

　　门房点点头，“你在这儿等着，我把药材送进去，上次有几位药大夫说还要再添些，有人会出来告诉你的，千万记清楚了，听懂了没！”

　　“哎，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回去。”

　　冬梅在院子角落里站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了风尘仆仆的王安，果然让小姐猜到了。

　　“药方带回去给你们掌柜的，你先看看，这些药材你们铺子可有？”

　　“您放心，一定带回去。我这就仔细看看，就是需要点时间，您稍微等等。”

　　王安一眼认出了这是程小姐身边的丫鬟，赶紧问道，“可是你家主子出什么事了？”

　　“主子没事儿，我来是替她问问，可是你家主子受伤了？”

　　王安愣住了，他们出京回京都没几人知道，程小姐又是怎么知道主子受伤的事情，不过世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她担心，所以还是先瞒着吧。

　　“我们提早回京了，世子有要事要去禀报，不在府中。”

　　“那你们院里的下人为何身上有血腥气？”冬梅顾不得许多，接连追问。

　　“你瞧错了吧，怎么可能？”王安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