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梦》雍西岸

8、第 8 章

　　结账的时候月姨从柜子底下搬出了一个小纸箱，拿出小刀划开胶带，从里面拿出两包杨梅干
　　“这是新进的杨梅干，我家小孙子特别喜欢吃，送两包给你们”

　　俩人接过
　　“好，谢谢月姨！”

　　月姨笑着把小纸箱塞回了柜子底下
　　“有啥好谢的。”

　　结完账，俩人便与月姨道别
　　“那我们回去啦月姨。”
　　“好。”
　　“拜拜”
　　她们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正好是周五
　　于是元旦晚会便在下午举行

　　注意到这一日期的周月月暗叫不妙
　　纠结了整整一节体育课的周月月还是做出了选择

　　下课后，周月月将杨草拉到学校三楼的小阳台

　　双掌合十，央求道：
　　“草儿，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件事情，你千万别生气。”

　　杨草满脸疑问
　　“你先答应我，你别生气。”

　　杨草只好点点头

　　“就是沈屿回的见面会临时改到下周五的下午，结果我仔细一看，跟元旦晚会撞了…”

　　闻言，杨草已了然
　　“所以你只想让我替你上？”
　　“对…”

　　“我不想上，你跟老师说一下吧，让她找别人替你上。”

　　“啊～求你了嘛草儿，我要是说实话老师也不会同意，也找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理由，而且我还要逃掉这整个晚会，还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啧，你就不能不去那个什么见面会吗？”

　　“不行...沈屿回三年才搞一次见面会，而且之前的见面会地点都离我很远很远，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么近，你也知道的，像我这种中奖绝缘体被他抽中一次有多不容易。主持的机会有很多次，见他，恐怕只有这一次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杨草眉头紧紧皱起，似乎还是不愿意答应

　　思索片刻，杨草给出建议
　　“你要不先先试试跟老师说吧，万一老师同意了呢，你就跟他多说说这次见面会的机会有多难得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可是我赌不起啊，万一老师不同意呢？万一她对追星的有偏见呢？之后肯定就更难糊弄过去了。真的求你了，草儿。我平时背词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你比起其他人肯定也是要熟练很多的。这个人选只能是你了。”

　　杨草有点头疼，纠结了许久
　　终究还是答应了
　　“行吧行吧。”
　　“谢谢你草儿，就知道你最好了！！”
　　“下不为例。”
　　“好！”

　　晚上回家后，周月月把稿子交给了杨草

　　杨草看着面前的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

　　算了，就当锻炼记忆力好了

　　遂开始背词

　　虽然这是周月月临时托付给杨草的任务，但好歹是元旦晚会 ，她也认真负责地去完成
　　在元旦晚会的前一天，她就将所有的词都背得差不多了
　　有手卡就更不用担心了，在周月月的指导下也熟悉了站位和顺序

　　接下来就是帮周月月请假了，俩人合计了一个恰当的借口

　　第一次彩排开始前，杨草在后台找到了主持人社的老师
　　“老师，现在有一个突发状况，就是周月月提前来了月经，明天下午可能没有办法上台了，她现在就痛得很难受，还得我来向您请假。”

　　主持人社的老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愁容满面
　　“啊...这么突然”
　　杨草赶忙接着说

　　“然后她找了我来替她。她每次念词的时候都让我帮她看着状态，所以我也比较熟悉了，今天跟明天熟悉一下流程就行了。她还让我跟您说声抱歉，她真的感觉很不好意思，这么临时跟您说。”
　　“那行，你赶紧准备一下彩排吧。”

　　杨草松了口气
　　万幸，老师没有追问

　　第二日中午，一些学生早早地拿着自己的东西来到演播厅占位

　　杨草穿上了老师准备好的礼服，开始化妆

　　演播厅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到齐，负责人拿着话筒指挥学生们安静下来
　　随后比了个手势，示意播放音乐

　　入场音乐响起，主持人们从舞台右侧上台

　　杨草穿着一身红色一字肩礼裙，裙身蓬松，裙摆正好延伸至地面
　　一字肩部分做了褶皱处理，正好遮住了手臂上明显的一条分界线
　　波浪般的头发披落至胸前，脸上是阳光明媚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光彩夺目

　　她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然后站定

　　演播厅后排的孙全盯着大屏幕上的杨草，皱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杨草？

　　他又在周围找起了杨草，想要跟她说有个长得很像她的人。
　　结果显而易见，并没有找到

　　孙全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会就是杨草吧？

　　可是之前不是说周月月主持的吗？而且她这头发怎么突然变长了，还变成大波浪了？
　　孙全满脸问号

　　二班坐在前排，因此看得更清晰些

　　在杨草走出来的那一刻，云衔就认出了她

　　惊鸿一瞥，便再也挪不开眼

　　红色的裙摆随杨草走路的步伐，微微摆动，撩人心弦
　　长发的杨草比平时多了一分不一样的韵味，漂亮得令人意外

　　嘴角的梨涡变得特别明显，看得出来是为全程微笑做出的努力
　　想到这一点，云衔不禁低头轻笑

　　台上的杨草开始念开场白，咬字清晰，落落大方，完全没有第一次上台主持的模样

　　念完开场白后，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台上六人徐徐下台

　　云衔盯着那最后一片红布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才低头将手中的元旦作业摊开，写了起来
　　后来的每次抬头也只为望向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赶在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前，周月月翻墙回了校园

　　她来到后台，看到了候场的杨草
　　仔细观察周围并没有老师出现后，就走向了杨草

　　杨草也很快发现了她
　　“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上台前我都紧张死了，幸好并没有出什么错”

　　周月月却略过了她的话，冲上来就给她了一个拥抱
　　“天呐，怎么能美成这样呢我的宝贝啊啊，他们还给你搞了一顶假发，质量还这么好，不近看都看不出来，”

　　杨草有点不好意思
　　她从前一直都是短头发，因为是阿婆帮忙剪的，有的时候还会剪得很丑，再加上自己确实也不爱打扮，美这个字就鲜少出现在她身上

　　但其实她底子很好，皮肤也从来不用操心

　　周月月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待会是不是就要上去说结束语了？”
　　“对啊”
　　“那你待会下来之后在后台千万别卸妆，千万别把衣服换掉，我回教室拿相机，必须要给你拍下来”

　　杨草听到她这句话，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

　　之后，周月月飞奔向教室，取自己的相机
　　来到后台的时候，元旦晚会恰好结束，人群开始向演播厅外疏散

　　不久，孙全拉着云衔也来到了后台

　　发现大屏幕上的人真的是杨草之后，孙全大叫了出来
　　“我靠，真的是杨草！”
　　引得路人侧目

　　云衔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早跟你说是了”

　　周月月轻轻地拍了孙全一巴掌
　　“大惊小怪什么呀？”
　　“不是，这也太漂亮了，我能不惊讶吗？跟平时反差多大啊”

　　杨草扶着额头，轻叹了口气

　　“赶紧拍照吧，真的挺冷的”
　　周月月急忙拿出相机：“噢，对对对！”

　　周月月先给杨草拍了一张单人照，然后随便拉了一个同学帮他们四人拍合照

　　周月月还提出一个新的拍照姿势
　　杨草在中间，其他三人围着她摆出展示的手势

　　后台这边人来人往，时不时就有人看向他们
　　杨草其实有点尴尬，但是被朋友托举起的幸福又逐渐盖过了这份尴尬

　　面对相机，她摆出了最好的状态

　　随着相机咔嚓一声，四人就这么被定格了下来

　　后来的很多很多年之后，杨草再翻起相册，看到这张照片时，脸上是无比怀念的笑
　　那是她最像公主的一张照片，哪怕每个人脸上都尚且带着青涩

　　元旦这日，孙全窝在了云衔家打游戏

　　一局游戏刚开始，孙妈打来了视频电话

　　孙全急忙把游戏手柄递给云衔
　　“你替我玩一局”
　　可谓是欲盖弥彰

　　所幸云衔刚写完一套题，否则不会搭理他一点

　　随后孙全接通了电话
　　“喂，儿子，问一下云衔中午来不来我们家吃饭呀？”
　　“来，你到时候饭菜做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俩就过来了”

　　“好，你也不要一直在玩游戏啊，多请教一下云衔学习上的问题”
　　“知道了知道了，而且你看我现在也没有玩游戏啊。挂了，拜拜”
　　“好，拜拜”

　　孙全刚挂了妈妈的电话，手机里就弹出了一条群消息
　　他点进去，是班主任发的分班调查链接

　　他选择了物化地，点击确定后
　　转头问云衔：“你想好要选哪三个科目了吗？”

　　“还没，问一下杨草她们吧”
　　云衔眼睛盯着游戏屏幕，玩得专注
　　“问她们干嘛，这不是看你自己…”

　　孙全话说到一半，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碎片
　　逐渐拼凑，最后连接成了一条线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大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云衔…你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喜欢杨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