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梦》雍西岸

17、第 17 章

　　阿婆点燃了柴火
　　把打火机随手丢在了地上
　　心里盘算着去地里割把韭菜，锅里的水也不会烧干

　　老婆刚走到菜地
　　橘猫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
　　一进来它就被地上颜色鲜明的打火机吸引了

　　它先是用爪子碰了两下进行试探
　　发现不是什么难以制服的活物
　　然后便上嘴了

　　打火机口被它咬得变了形

　　突然“嘭”地一声
　　打火机炸开了
　　橘猫被吓得窜出了厨房

　　炸开的打火机瞬间引燃了堆在地上的碎纸屑和枯叶

　　而这堆易燃物又靠在墙边
　　不一会儿，便引燃了木墙

　　地里，正在割韭菜的阿婆似乎已经淡忘了她还在烧着水
　　想着来都来了，便把长出来的韭菜都割了

　　炎炎烈日，大火很快吞没了厨房
　　逐渐升起浓烟

　　月姨在小卖部这边看到杨草家滚滚黑烟升起
　　急忙打电话给阿婆
　　但是阿婆的老人机并没有带在身上

　　她又赶忙打电话给杨草
　　很快，杨草就接听了

　　“喂，怎么了？月姨”
　　“草儿！你们家是不是着火了？！我看到特别多的黑烟”
　　月姨正说着，大家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我马上回去月姨，挂了拜拜”
　　杨草迅速挂了电话起身

　　另外三人不明所以
　　“怎么了？”
　　杨草边穿鞋边说
　　“我家好像着火了”

　　话音刚落
　　三人几乎同时起身，急忙跑向玄关穿鞋

　　云衔让大家把他家的水桶都拿上

　　一路上，四人几乎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几位乡亲在浇水灭火
　　月姨连小卖部都不管了，也跑来帮忙
　　四人见状，拿着水桶就跑去装水

　　但是火势太大了
　　他们来回运水，再往火上泼，可谓是徒劳

　　杨草大声问道
　　：“你们打120了吗？”

　　月姨回：“噢！还没，忘了！”

　　杨草背后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她就说消防车怎么现在还没来

　　赶忙拿出手机拨打镇驻消防站的电话

　　很快，他们来到了杨草家，展开了灭火行动

　　没过多久，大火就全被扑灭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消防员走进屋子排查
　　厨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个横梁支撑

　　万幸是，屋内没有人
　　大火也还未来来得及完全吞掉房间和客厅

　　第二天，村里就派人下来挨家挨户的检查安全隐患
　　尤其是还住着木质结构房屋的老人家

　　杨草家作为反面教材被反复提及

　　被烧毁的房屋住不得人了
　　在乡亲的帮助下，杨草一家提前搬到了新房子里

　　要搬的东西不算多，只是要爬坡，便艰难了许多

　　搬完行李后，杨草一下子瘫倒了自己的还未撕膜的床垫上

　　周月月、孙全和云衔三人也跟着躺了下来

　　杨草望着天花板说：“幸好之前就建了这套新房子，不然现在都不知道住哪”
　　周月月说：“住我家呀”
　　杨草摇了摇头：“我还好，但是你爸爸妈妈在家的话阿公阿婆在肯定是不方便的。”

　　云衔：“他们可以住我家，我爸妈经常不在家，还有多余的空房间给他们。”

　　孙全：“那我家也可以住啊，白天我爸一直在网吧看店，完全不会回来。我妈也要上班。”

　　杨草闻言，嘴角微微上翘
　　“服了你们了，这也要争”

　　但她知道的，就算以后无家可归了总有人会收留她

　　杨草搬了新家之后，大大缩短了到云衔家的距离
　　她的房间在最右边，最外面那一间
　　早晨常被第一缕阳光唤醒
　　有时也会是阿婆赶鸡鸭的声音

　　刚住进来这几天，杨草可是极不习惯
　　跟阿婆提了之后，杨草房间的窗帘就换成了所有房间里最厚实的那一块，只是图案杨草不怎么喜欢
　　杨草也听不到她赶鸡鸭鹅的声音了

　　而云衔的房间是在二楼最里面，最右边那间房
　　正好与杨草的房间相对

　　杨草难免不会注意到云衔房间的灯光
　　一连好几天，她发现灯光亮起的时间几乎是固定的，而且在她睡前都不见熄灭

　　后来的某个晚上
　　她将要入睡，没忍住发信息给了云衔

　　“你现在在干嘛？”

　　云衔没回

　　杨草心想：完了，他肯定是在学习，如果在玩手机，肯定马上就回消息了

　　纠结了一会儿，杨草还是决定睡觉
　　毕竟她好不容易养成的固定时段，要是推迟了，那她的睡眠质量又会大打折扣

　　第二日早晨醒来的时候，云衔已经回了消息

　　是在杨草发出的十几分钟后回的

　　云衔：在写题，怎么了？
　　又过了五分钟

　　云衔：你睡了吗？我手机静音了，没有注意到
　　又又过了五分钟

　　云衔：真睡了？

　　又又又过了五分钟
　　云衔：好吧，看来你是真睡了

　　杨草正想着怎么回话时
　　云衔来了消息

　　云衔：你醒了吗？昨天找我有什么事？
　　杨草：你一般晚上几点睡？
　　云衔：11点多吧
　　杨草：这么晚？！
　　云衔：是你睡得太早了
　　杨草：…
　　云衔：你昨天晚上给我发消息，就为了问这个？
　　杨草：就每次睡之前你房间灯都亮着，好奇一下

　　杨草不知道，她不知不觉中把云衔当成了竞争对手

　　那边的云衔过了好一会才又发了条消息

　　云衔：昨天晚上花了两个小时研究一道物理题都没研究明白，打算今天找你研究一下

　　杨草忽然笑了，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松了下来

　　回云衔：好啊，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云衔：你吃完饭了吗？
　　杨草：刚吃完
　　云衔：那我现在过来
　　杨草：好

　　云衔打开模拟卷，翻到昨天晚上花了大量时间研究的那道物理题
　　将写着答案的便利贴，从上面撕下

　　然后拿着模拟卷去往杨草家
　　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云衔妈妈在客厅

　　“去哪啊？”
　　她看向了他手里的卷子

　　云衔回：“去找杨草讨论一道物理题”

　　云妈闻言，眼珠子微微转动
　　“去吧去吧，记得问仔细些”
　　“嗯”
　　说着，云衔便出了门

　　云衔家旁边的小土坡上有一棵横长出来的树
　　曾经上面还被挂了一个简陋的秋千，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手笔

　　也是四人组小时候爱去的玩处

　　直到后来有一次，云衔的表姐来到家里玩
　　四人组邀请她一起玩秋千

　　却不想，她没抓稳，飞了出去，磕破了膝盖
　　这件事情自然是被大人们知道了，从此以后，四家的家长联合起来管制他们，不许再自制秋千

　　这棵树也就恢复了它最原本的模样

　　此时的云衔爬上小土坡
　　借助这棵树跳到了杨草家的房子前

　　比走公路要快捷许多

　　杨草家的大门没有关
　　云衔按照搬家那日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杨草的房间

　　杨草此时正坐在桌边看书
　　很薄的那种，似乎是作文集编

　　云衔敲了敲门
　　杨草听到声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转头看向门边

　　“客厅那里有一张红色椅子，你搬进来吧”
　　“好”
　　云衔转身去拿椅子，然后走到杨草身边，放下

　　杨草打开文具盒，拿出两支笔
　　问：“哪道题？”

　　云衔翻开卷子，指了指

　　杨草便开始细致地读了起来

　　接着在草稿纸上开始推导演算
　　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就跟云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又问：“你是卡在这了吗？”

　　云衔点了点头
　　他昨天确实在这卡了很久

　　杨草喃喃道：“果然”
　　又马上在草稿纸上挥墨

　　她一会儿咬着笔头、眉头紧皱
　　一会儿又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睛忽然亮了一瞬

　　在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之后
　　杨草突然想到了怎么解

　　自己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了一阵后，在一个数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圈

　　迅速往后翻答案
　　与她算的结果完全一致
　　她一兴奋，猛然转头对云衔说：“我算出…出…”

　　却撞入了一双柔和的眼眸
　　里面有什么东西直勾勾的

　　杨草那句话的后几个字就那么越来越小声

　　而云衔显然没有料到杨草突然的转头
　　愣了一瞬
　　随即松开撑着头的手臂

　　看向杨草的草稿本
　　问：“怎么解的？”

　　杨草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也回到了草稿本上
　　她翻到新的一页草稿纸
　　开始给云衔讲解

　　瞬间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在杨草的讲解过程中，云衔发现杨草找到答案的思路比他快多了
　　过去的他一直知道杨草理科成绩特别好
　　但这道题的难度显然有些超纲
　　不免惊讶

　　他此刻忽然觉得杨草在物理上应当是有着天赋的
　　再看向杨草的眼神，不免带了分崇敬

　　杨草讲解完后
　　问云衔：“你听懂了吗？”
　　云衔点了点头：“听懂了，你这个思路比我那个要好太多了，很厉害。”

　　杨草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几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