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真好糊弄 ...
-
医馆内，大夫正替一位老妇人看病。
这病可说是那位妇人的老毛病了，属于少数老年人会有的顽疾，只能开些药压制病症。
他把手放在妇人的手上，例行公事地把脉，以防有其他新的状况。
旁边的学徒在诊断未完成时，已开始在那边偷跑拾药了。
大夫和学徒各施其职，医馆内气氛和谐、宁静、祥和。
然后这份和谐就被一道冲进来的黑色身影撞得粉碎。
三人听到巨响，惊愕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名身穿黑衣黑裤的少年快速步入屋内，怀中还抱着一个一脸惊慌的清秀公子。
十三走到大夫面前，严峻道：“大夫，乐乐受伤了。”
大夫听到后，立马叫学徒把妇人带到另外一个房间，方便他诊断。
待两人抱着疑惑且好奇的心离开房间后，十三把正处于恐慌状态的乐乐放在床上，面色凝重，迅速地描述病征：“在五分钟前，他的下半身开始流血，出血量很大，我问他痛不痛，他说没有，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站在一旁的大夫，看了看床上乐乐下半身的血红，再看了看乐乐的脸上的神情。
惊慌、恐惧、无助、哀求…..
很复杂，很复杂。
大夫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他行医多年，见过各种奇难杂症，也见过各种奇闻异事。但这种情况，真的是前所未见。
他装模做样地把手放在乐乐的脉搏上，扮作一副是在把脉的样子，实质是在争取时间，想着用什么方法糊弄十三。
乐乐则躺在床上，望到十三那担心又带着几分安慰的眼神，心中疯狂求神拜佛。
大夫啊！你可别tm卖我啊！求你了！
时间的流逝变得慢了起来，乐乐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像是等待自己判决结果的准死刑犯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自己的焦虑，对未知的结果折磨。
终于，大夫发话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再隐瞒下去了。”大夫缓缓道，病患家属十三立刻全神贯注，而乐乐的双眼则瞪得巨圆。
什么没法隐瞒？没法隐瞒什么？大夫你想干些什么？
然后心想自己已经完蛋、准备归西的乐乐听到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公子这是得了痔疮啊！”
乐乐：（ ?Д?）
十三：（゜O゜）
望着两人震惊的表情，大夫满脸痛心地道：“这颗痔疮长在公子直肠内一个极度隐秘之处，难以处理，难以治疗。每经过约一个月，这颗痔疮都会因每日五谷杂粮的经过、摩擦、损伤，而经历数天的出血。”
然后，大夫摇摇头，继续无奈叹息道：“本想着这是公子的难言之隐，所以没有告诉大侠，但现在既然瞒不住，那只能如实告知了。”
大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后，乐乐抬头望了望十三，突然希望他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糊弄，然后就见到他那面上那想隐瞒，但又不禁地流露出来的怜悯之情。再转过头望向大夫，明明身份是隐瞒下来了，明明危机是解除下来了，但为什么，内心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悲愤呢？
你tm还在那边眨眼。
刚刚单边眨眼示意乐乐不用担心，自己会出手的大夫继续道：“这位大侠不用担心，公子的出血量不大，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而且也没有太大的痛楚，若有需要，只需给公子一些补血的食物，如红枣，就可以了。”
“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的十三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乐乐下半身的血迹看上去吓人，但实质上没有生命危险。
但在放松下来后，他又回想起乐乐现在应该会有的感受，这种一般不愿为人所知隐疾，现在暴露了，想必一定很尴尬吧。
“既然如此，那么乐乐你就在这休息几天吧，我先去…到处逛逛。”十三随便找了藉口试图逃离现场，让乐乐有消化的时间。
但乐乐不愿拖累十三，难道每次经期一到都要他停留数日吗？于是，她便连忙回应道：“不用！大哥，这些年来我早就习惯了，不过是件小问题，不会影响活动的。”
听到这似乎是在逞强，但又有几分道理的话，十三望向她，有些犹豫问道：“真的没问题吗？不行的话，一定不要逞强。”
“没问题！待我简单处理一下，便能继续上路了，很快！”乐乐回答。
听到她的回应，十三便离开了房间，在门外等待。
屋内的两人则面面相覷，望着乐乐幽怨的眼神，大夫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过身，从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月事带，递给乐乐。
“……”接过月事带，乐乐无言，走到茅房。
完事后，乐乐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和十三会合。大夫一边召回学徒和妇人，一边注视着乐乐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感慨。
又成功拯救了一名迷途少女，老夫真是功德无量啊。
距离那次闹剧已过了一天，两人来到了店主所说的玉泉城，这里与宝源商会总部所在地碧霄城有几分类似，甚至更加宏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喧闹，各式各样的商铺遍布整个街道，要是十三之前在这的话，想必就不用光顾那该死的宝源商会了吧。
然后他就又要光顾那该死的宝源商会了。
两人来到该地万宝阁分店，与那间不同，这里的万宝阁大得多，店内也不像之前那间一样只有几位客人，人声鼎沸，沸沸扬扬，店员完全没有摸鱼的机会，忙得行。
用了十多分钟，乐乐和十三终于排完长长的队伍，去到询问处，简单问几句，得知店内冰心红莲的存货状况后，十三道了句谢，离开了店，陷入了沉思。
户口没有钱怎么办？
不记得叫什么名的剑用了四十五两，治疗两人的伤用了十两，还有，害他们重伤的冰心红莲情报用了五百两。加起来，近期用了足足五百五十五两银。
钱包被榨干了的十三现在很头大。因为他经历的战斗大多异常激烈，即使是制作精良的剑，往往在经历几场战斗后就不行了，需要经常换剑。兵器这玩意，便宜的很便宜，贵得也很贵，适合十三使用的剑，价格与其他剑相比，贵得可说是突破天际。
户口内的一千两银已经是他这些年内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才存起来的。购买已经贬值过的冰心红莲，需要七百两，而在没了那五百五十五两后，购买这冰心红莲还差的二百五十五两银，要从哪吐出来呢？
十三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他很抑郁。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颓了下来的十三，乐乐疑惑地问：“大哥，怎么了？”
……
他怎么回答，因为穷吗？脸不要了吗？形象不要了吗？
不愿在小弟面前丢脸的十三沉着脸敷衍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罢了。”
这时，乐乐突然道：“大哥，如果你有事的话，不如等等在这集合吧，我有些事情想做。”
十三听到后，皱了皱眉头，乐乐能有什么事要独自一人自己做？
“是私事吗？”
“额，也算是私事吧。”有点不想让十三知晓自己要做什么的乐乐挠挠头，十三感到奇怪，但还是让她去了。
之后，乐乐便屁颠屁颠地走了，十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没过几秒，就偷偷地跟了上去。
这世道可危险了，要是他不跟着，这小傻子什么时候死掉都不清楚。
跟踪着乐乐的十三，见到她走过几条街道，去到这里的钱庄，走了进去后没多久，就提着大大的一袋走了出来。
他有些疑惑，一时之间不太清楚乐乐手里的那袋是什么。
是钱吗？但他之前说自己家道中落，应该没有多少钱才对。而且，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满怀困惑的十三继续跟着，他见到乐乐再次原路折返，回到万宝阁，差不多到时，还在角落偷偷观望，不清楚确认了什么后，便步入了万宝阁。
而刚刚确认了十三不在的乐乐进来后，暗自松了口气。走到柜台其中一名店员前，告诉他自己要购买冰心红莲，那个店员呆了一下后，便连忙说稍等，冲回仓库，心中已在畅想该用这提成做些什么了。
因为她爹做的蠢事，十三浪费了一堆时间精力，现在还要十三自己掏钱购买，她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这钱对十三来说应该不值一提（并不是），但还是不该让十三来付款，现在是女儿为爹弥补错误的时候了。
不过，乐乐之前自称自己家道中落，理应没有钱，不能让十三知道自己有着能买一百朵冰心红莲的私房钱。
那么，该如何跟十三解释她这朵冰心红莲的来源呢？
手里接过包装好的冰心红莲，乐乐心中有些苦恼。
算了，随便说这是她抽奖抽回来的吧，反正十三这么好糊弄。
准备把十三当傻子耍的乐乐刚步出大门，就见到当事人了，他站在那边，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
刚刚见到了整个过程的十三按捺着心中的动容，装作不知情，转身平淡问道：“做完了吗？”
“做…做完了。”还是那么不擅长撒谎的乐乐磕磕碰碰回应道。
“对了，大哥，我刚刚在万宝阁中参加了一个抽奖活动，拿到了冰心红莲呢！”乐乐举了举手中的盒子，在里面的，便是十三心心念念许久的莲花。
“哦？这么幸运啊。”十三装作有些微惊讶道。他的心中有着猜测，乐乐能有这么多钱，应该是之前家中出事的时候留下的。
“要不，这朵冰心红莲就送给大哥作礼物吧，反正对小弟来说，这朵花也没什么用。大哥愿意收我为小弟这件事，我还没好好感谢过呢。弟子入门，也会给师傅拜师礼，不是吗？”胡诌了一通后，乐乐把盒子递给十三。
尽管面前的是搜寻已久、费尽精力都不得的冰心红莲，但十三的双眼，在看着别处。
红嫩的唇中吐出一句又一句谎言，却又不伤人。手中提着能改变其资质的天材地宝，却被其推开。从飘忽不定的双眸中，能窥见其心虚，却又不令人厌恶。
接过盒子，十三摸了摸乐乐的头。
“谢谢。”
听到这句话的乐乐瞬间眉开眼笑，心想道。
“大哥真好糊弄！”
是啊，真好糊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真好糊弄
